雪藏湖,桃林居,竹樓二樓。
袁乘風睡在一張竹床上,腦門上不時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暈。
在其腦海中,一篇篇閃耀著金光的文章緩緩融入到一塊拳頭大小白色的光團中,《本經陰符七術》、《本命三世相術》、《九天玄女六壬課》、《黃帝宅經》、《天一葬書》、《撼龍經》等……
“我、我、這是怎麽了?”
清晨,被尿憋醒的袁乘風,睜眼之後,正要起床,卻發現身上一層粘稠黝黑硬殼,駭得面無人色。
“造化啊,造化,袁家先祖手段果然不凡!”
竹門口,身影一閃,一身青袍的秦鳳樓便出現在袁乘風床前,看著袁乘風臉上嫩如嬰兒的肌膚,撫掌讚歎。
“外公,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洗骨伐髓?”
袁乘風輕輕揭開身上的那層粘稠的黑殼,看著秦鳳樓問道。
“洗骨伐髓?雖不中,亦不遠矣。”
秦鳳樓走到袁乘風身邊,右手搭在他肩膀上,神色驚駭,自語道:“竟然是上古的脫胎換骨術?怎麽可能?”
“小風,我有一道禦風訣,現在傳授給你,你跟著我念!”
秦鳳樓松開手,上下打量袁乘風一眼,看著他皺眉道。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急急律令!”
秦鳳樓神情肅穆,雙手掐著一個奇怪的法訣。
袁乘風有學有樣,跟著秦鳳樓一字一句念道。
“呼~~~”
雪藏湖上,平靜的水面上陡然揚起一道颶風,卷起數十米的巨浪,朝大別山山麓咆哮而去。
這是秦鳳樓催動的禦風術!
竹樓二樓,袁乘風念完法訣,右手學著秦鳳樓的模樣,用力向前揮動,差點閃到自己的胳膊。
“外公,大清早的,別鬧好嗎?我身上黏糊糊的難受,我去湖裡泡泡去!”
袁乘風哀怨地看了一眼神色肅穆的秦鳳樓,掀開被子,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秦鳳樓右手一揚,一道勁風平地而起,很快將那股難聞的味道吹散,冷冷地看著袁乘風:“臭小子,全神貫注,重來!”
“好吧!”
袁乘風自小就畏懼這身材高大、相貌威嚴的外公,看到外公發怒,低眉順眼,又掐起那道簡單的法訣。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急急律令!”
隨著最後一句落下,袁乘風右手輕輕一揮,一道微弱的風力,從身後升起,吹的窗紙嘩嘩作響。
“這、這是我做的?”
袁乘風伸手感受著那逐漸消失的風力,驚喜萬分。
秦鳳樓卻比他更加驚喜,只是驚喜之中更多的是不可思議,茫然看著天外:“這才是神仙一般的手段啊,竟然將一具凡軀,一夜之間變成天生道體?”
“外公,我先去洗澡了!”
袁乘風趁著外公犯迷糊,從床上跳了下來,飛快地跑下來樓。
“小風,你這火急火燎的去哪裡?”
在灶間裡準備早飯的秦素雲,聽到樓梯咚咚響個不停,就知道是兒子起來了,出來一看,只看到袁乘風一個背影。
“媽,我去湖裡洗澡去!”
袁乘風頭也不回,飛快地朝雪藏湖跑去。
穿越百米的老桃林後,袁乘風就來到了白茫茫的雪藏湖邊,脫掉外套後,穿著一條短褲跳進了湖水中。
雪藏湖,煙波浩渺,湖水清澈,
袁乘風小時候不知道在這裡洗過多少次澡,因此對一片水域也算熟悉。 時值初秋,水溫尚可。
袁乘風如一條遊魚一般,在水裡鑽來鑽去。
雪藏湖,湖中心無盡的幽深處,在厚重泥沙之下,有一層堅硬的黑色巨石,方圓不知幾千丈。
這些黑色巨石分布十分的有規律,隱約按照先天九宮八卦方位鋪成。
巨石正中,竟然系著一條碗口粗的漆黑金屬鎖鏈,雖然在這水底不知存在多少年,但這條金屬鎖鏈,仍然熠熠生輝,散發著朦朧的黑光。
金屬鎖鏈垂在下面,不知道幾百米,盡頭處,系著一副巨大的白色骨骼。
那副白色骨骼粗不知幾何,長約千丈,不時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在袁乘風跳下湖中的那一刻,那副巨大的骨骼,金光四射,緩緩移動,隨著袁乘風越遊越歡,那副巨大的骨骼,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龍吟之聲。
“嘩啦”
龍吟聲雖然低沉,卻威力巨大,聲波穿越那層厚厚的黑色巨石,從水底數百米深處,直接衝上了湖面,掀起了上百米高的巨浪。
“我的天,這、這是什麽情況?”
不止袁乘風,在湖邊捕魚的眾多眾多漁民和岸邊農田的百姓,都被這一道又一道的巨浪驚呆了。
“唉,還是把它驚動了!”
秦鳳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湖邊,站在渾身濕漉漉,面色緊張的袁乘風身邊,看著那湖面一波接一波的巨浪,皺眉道。
“外公,這裡面莫非有大妖?”
經歷過袁家寨的滅村之禍,袁乘風對眼前的異相有了很大接受能力。
“大妖?也算是吧!”
秦鳳樓看了袁乘風一眼,隨後一頭鑽進了雪藏湖裡,朝湖心最深處遊去。
“這是九十多歲的老爺子嘛?比我這十八歲的少年,靈活太多了啊!”
袁乘風看著轉眼間消失在湖面的秦鳳樓,一陣無語。
大概十多分鍾左右,秦鳳樓才從湖底浮了上來,上岸之後,雙掌虛壓,身上冒起一陣陣白霧,很快,濕淋淋的衣服就幹了。
“外公,什麽時候,我也能學會這一手?”
袁乘風拎著外套,穿著濕漉漉的內褲,看著渾身乾爽、一塵不染的秦鳳樓滿是羨慕,腦海中卻浮現一部《本經陰符七術》,這是鬼谷子一身所學的精華,內含天地之奧妙,大道之玄機,其中自有“化身為爐、融化萬物”之術,只是太過高深,袁乘風半點不理解。
“如此小術,也值得大驚小怪?”
秦鳳樓看著袁乘風嗤笑一聲,隨後臉色凝重地看向他:“未習得你袁家先祖的屠龍之術外,不得暴露你袁氏血脈的身份!”
“外公,那些邪靈還不肯罷手嗎?我們袁家寨,五百七十九條人命,血染大梁河,難道還不夠嗎?還不夠償還那些千年前的債嗎?”
袁乘風止住腳步,雙手緊緊攥著拳頭,雙眼燃燒著怒火,看著秦鳳樓說道。
“五百七十九條人命?你知道你們袁家這一千多年,到底死了多少人嗎?”
秦鳳樓看著外孫稚嫩的肩膀,在不停的顫抖,清澈的雙眼中燃燒著怒火,心裡一痛,“這還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