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武家中
柳樹下的大公雞用爪子扒拉了幾下雞窩坐下,雞翅膀上光鮮的羽毛禿了一長條,如行被剃刀劃過一般,光禿禿的,嗯,城中的小母雞終於有幾天清閑了。
院中的石桌,圍坐著江武和另外兩名金令使,只不過江武一臉的淡定,而兩名金令使兩股顫顫,如坐針氈坐著石凳,兩隻膝蓋已做好了隨時跪下的準備。
“喝茶不?”
“謝謝前輩~”
由於自身的化虹之術不能帶人,江武讓那兩個邢天司的金令使幫忙帶著蔣惜回到了梁山城。
當然,還有被江武廢了的陳悠。
此時的陳悠正躺屍在院子中央,臉色蒼白的嚇人,如果不是胸口還有起伏,旁人都會認為他已經死了。
“其實,說實話,你們邢天司,我印象其實不差,今天之前,我還覺得你們都是人才。”
江武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說道:
“我這個人一向很好說話,只要你客客氣氣的來,講清楚了事情原委,我也不會怎麽樣,但是啊~”
兩名金令使瞬間坐直,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們不僅毀壞了我家的門,還打傷了我家大公雞,我這個人一向以德服人,但是你們這個行為,已經不是幾萬兩白銀黃金能夠解決的了!”
江武將茶杯重重的拍在石桌上,露出很不好惹的表情看著二人。
“咕嚕~”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其中一人拱手說道:
“前輩,我們願用五十萬兩白銀賠罪。”
五十萬兩!!
哢擦!
有些不淡定的江武手中茶杯碎了,茶水濺了一桌,面無表情,令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而這兩人看到江武捏碎了茶杯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腦袋被捏爆的場景,隨後再次拱手說道:
“前…前輩,我們二人就這些身家。”
“呵呵,你們這是賄賂我,我可是梁山縣百姓心中清如水、明如鏡的好捕頭。”
江武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二人,說道:“你們就用這個考驗幹部?”
“這當然不是了。”
兩人滿臉的堆笑,隨後一疊一疊銀票往外拿。
“我們只是容易丟錢。”
江武十分滿意這兩人,當官嘛~打打殺殺的幹嘛,和氣生財。
“你們兩人很有前途啊,這才符合我印象中的邢天司嘛。”
將桌上的銀票一掃而光,江武用神識點了點數,謔!一共六十八萬兩。
平地一聲雷,陡然富家翁!
我江武也是個大戶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很想問問你們,為什麽一定要追殺蔣惜?”
江武有些疑惑,一個普普通通,沒有半分修為的女子,有什麽好追殺的。
“這個……”
兩人似乎有些為難,隨後想到自己的處境,其中一人拱手說道:
“其實我們也是知之甚少,按命令行事罷了。”
“那你們就是沒用咯?”江武臉色一變。
“咳咳,這個我知道~”
地上躺屍的陳悠舉起了手,咳了兩口血後,支起身來,一臉平靜蒼白的看著江武。
“我知道。”
“蔣誠忠是秦人,潛伏在大周近千年,是大秦在大周的最大暗子,便是謀劃大周國運,我義父在半年前折斷九龍神劍,導致大周國運動蕩,蔣太師露出馬腳妄圖盜取大周國運,但是卻被我義父一劍斬殺。”
氣運這個詞,
江武還是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聽別人提起,七羽衍算術裡也有涉及到氣運,按照的裡面說法,來時天地皆同力,集氣運於一身,逢凶化吉,一帆風順。 按照江武的說話,就是主角光環。
“那這有關蔣惜什麽事?”
“蔣惜身上便有大周被蔣誠忠盜走的部分氣運。”
陳悠語出驚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江武,說道:
“蔣太師死前以秘法將大周流逝的部分氣運加持在蔣惜身上,所以她才能遇見你。”
江武劍眉一挑,想到蔣惜那天明明身上還有一小截靈符沒燃盡,可以繼續飛一段時間,卻掉到了自家廚房。
所以蔣惜會‘恰好’掉好自己家,全是因為氣運的原因。
“……這氣運還有強者鑒定術的功能~”
江武有些無語,兜了一圈,好像是因為自己被鑒定成強者,這個坑爹的氣運才帶著蔣惜落到自己家。
太強了,也有錯?
“若是這大周氣運從蔣惜身上剝離,會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這……”兩名金令不知怎麽回答。
“這個我知道。”
陳悠又咳了一口血,舉起了手,這位劍仙似乎被江武廢了修為後,臉上的表情生動了些。
“國運,乃一國之運,國運動蕩,則國家動蕩,國運若失,則國家破敗;人之氣運,性命之根本,氣運有損,人則受疾遭霉,氣運若失,身死道消。”
“國運大,人運小,國運吞人運,所以如果將蔣惜身上大周國運抽出,將死不遠,”
聽到陳悠的這話,江武愣住了,隨後聽到了自己房間內,蔣惜略顯沉重的呼吸聲,有些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角。
“按你的說法,就算蔣惜去了大秦,也是死路一條。”
“對。”陳悠說道。
“你們有沒有法子,將她和國運安全剝離?”
“就目前而言……沒有。”
陳悠攤了攤手,說道:“如果有辦法,我們也不用這麽著急了,梁山裡大秦也就十幾萬裡,一旦出了問題,整個大周都會收到影響。”
江武手指有節奏的敲著著石桌,壓抑的氣氛瞬間彌漫了整個院子,期間陳悠又吐了兩口血。
良久,江武開口說道:
“如果不出大周,有沒有什麽問題?”
“問題是沒有,只要國運還在大周,只要蔣惜還在大周,那麽氣運牽連下,大周也不會出什麽問題,而且,她只要不離開你,幾乎沒人能動她,至少在大周境內是這樣的。”
陳悠頗為無奈,原本以為自己的天賦已經足夠妖孽,上一個黃金世代永遠都是自己走在前面,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個小小的梁山,陰溝裡翻了車。
“既然如此,蔣惜就留在梁山,哪也不去。”
江武下決定了,雖然這個決定會讓自己有可能會惹上麻煩,但是江武雖然討厭麻煩,但是不代表怕麻煩。
“你們回去告訴姬平,若是再派人來,我定殺上京都,將大周攪得雞犬不寧。”
這話一出,直接震驚了邢天司的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江武。
“你瘋了嗎!”
兩名金令齊聲高呼,難以置信。
“你果然是入聖境,甚至更高!”
陳悠看向江武的目光十分的灼熱,搞得江武認為這家夥是不是被自己打了一頓, 取向出了問題。
江武手中出現一塊祥龍玉佩,丟給了兩名金令使,說道:
“把這個東西給姬平,他自己心裡清楚怎麽做。”
金令使接下祥龍玉佩,吞了一口唾沫,問道:“前輩,我們能走了?”
“難不成你們想留下來吃晚飯?”
兩名金令對視一眼,動作整齊劃一的抱拳鞠躬,大聲說道:“前輩今日之恩,我等莫不敢忘!”
兩人就這樣,彎著腰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後退,隨後走到陳悠身旁,抓住他的衣襟,拖了出去。
一直退到江武看不見的地方,他們才帶著陳悠禦空而走。
江武看了看自己臥室緊閉的房門,說道:
“出來吧,聽了這麽久。”
嘎吱~
房門打開,蔣惜紅著眼睛,雙手擺弄著衣角,看著江武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人都走了,沒必要哭了吧。”
誰知蔣惜一聲大哭,撲到了江武懷裡,死死抱著他,語氣激動悲愴的說道:
“原來讓我去大秦是因為這個原因,爺爺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一家明明好好的,他為什麽要當那叛國賊,為什麽要在我身上加持大周國運,嗚嗚嗚,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滾燙的淚水打濕了江武的衣襟,絲絲的溫熱從胸口傳來,但是江武知道,此時懷中的依人,心卻像寒冬一樣徹骨冰寒。
很想說一句,你不是還有我嗎,但江武忍了下來,默默的抱住了蔣惜,輕輕拍著她的背。
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