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偶爾遇到某些惹不得的人物,也還是要悠著點,做事就得靈活多變,要不然烏紗帽不穩,換另一個不稱職的家夥坐上這個位置,地府秩序亂了,心裡別提多內疚。
所以,陸之道依然是一個稱職的好判官,相對而言那種。
直到此時,鍾馗忽然聯想到了什麽,看看秦授,若有所思。
然後,他拿出一張狀紙,就站在察查司門口之外的不遠處,陷入了沉思。
寫狀紙的夫婦的女兒慘死,秦授帶回聊齋派的那個女人也是慘死,兩件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天晚上,都是因為遇上冥界權貴的狗仗權勢,而導致死亡。
會不會是同一件事?
鍾馗忽然覺得窩火,暴脾氣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一向與地府多有聯系的他,還是比較圓滑一點,沒有在這裡表露出太大的情緒波動,臉色依然平靜走上前去。
察查司守衛鬼卒喊停他們,鍾馗遞過狀紙,道:“我們是來替冤魂打鬼官司的,煩請兄弟通報一聲。”
鬼卒看一眼狀紙,微微點頭,道:“鍾隊長,你的事好說,但別忘了規矩啊!”
鍾馗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連忙從口袋掏出幾張百元冥幣,遞了過去,態度不卑不亢,把他身後的秦授看的五味乏陳。
地府,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的話,連告狀的門都敲不開,談何伸張正義。
原來,冥界與人間一樣,都是那麽的現實。
很快,秦授跟著鍾馗終於看見傳說中的地府察查司老大,陸之道陸判官。
只見他站在中堂主位,綠色的臉顯得陰森又恐怖,猶如被人借錢不還而生悶氣似的。
而他的胡子是紅色的,無風自動,看上去威風凜凜,有點故意耍帥的嫌疑。
再看其整體面目,甚是猙獰,依然逃不過被人借錢卻不還的那種怒容。
秦授靜靜地看著,鍾馗這回沒有再給小費,就成功地把狀紙遞給了陸判官。
秦授暗歎,陸判官果然是個好判官,他不貪,只是守衛貪而已,感覺有點怪怪的。
陸判官似乎不善言辭,或者說不屑於言辭,也可能是不需要言辭。
他沒有和鍾馗說什麽,就親自接過鍾馗遞過去的狀紙,連鬼卒呈遞都不需要。
反觀鍾馗,神色自然,端起鬼卒送過來的一杯茶水,自飲自酌,貌似在自家一般。
正當陸判官問清楚了鍾馗的所見所聞之時,秦授已經等不及,壯著膽子把白襯衫少女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本來,陸判官還想指責一下鍾馗禦下無方,竟然讓隊員秦授胡亂插話。
雖然捉鬼業務精熟的秦授在他那裡,也有過備案,但終究不該插話。
不過,在他仔細聽了兩句之後,心中暗自嚇了一跳。
他連忙細細問一遍秦授,關於白襯衫少女的事情經過。
陸判官站在那裡,呆愣了瞬間,心中暗道:“秦俑武將本來是無關痛癢的鬼物,但出自閻王女婿莊的秦俑武將,卻是非同小可。
閻王女婿秦獸,暫時是惹不得的。
但鍾馗和秦授是人間聊齋派驅靈的聲望人物,也是不好駁回的。
而且,那個白襯衫少女之案,和鍾馗所說的兩夫婦之女慘死之案,其實就是同一個案子,如果把這個案子秉公處理,閻王女婿秦獸就得伏法。
但閻王女婿會伏法嗎?
陸判官暗自搖頭,恐怕到時自己被閻王爺扣上一個督察不力,
或者辦案糊塗的罪名還差不多。 但是,如果判白襯衫少女本身有罪,或者活該慘死,或者活該被欺負,恐怕就得得罪聊齋派,眼前的鍾馗和秦授,可都不是善茬,把察查司辦案不公的名聲傳遍陰司陽間兩界,那他判官的位置,也該玩完了。”
陸判官心中有虛,對著鍾馗露了個笑臉,猙獰的面目顯得更是猙獰,猶如別人欠他幾百個億,借債人還舍不得請他吃兩碗螺螄粉加鴨腳當利息。
熟悉陸判官性情的鍾馗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把心中剛冒起來的一股怒氣壓了回去,淡淡地道:“陸兄,你面目猙獰,不苟言笑,我是知道的,怎麽忽然間對我笑,如此恐怖?
不過,我也聽出來了,這兩個案子,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個案子,你說怎麽辦吧?”
秦授聞言,側耳傾聽,心中佩服鍾馗的氣場,竟然隱隱蓋過陸判官。
陸判官思索片刻,有了主意,腰杆子也直了些,道:“此案牽扯太多,恐怕一時半會審不了,閻王女婿秦獸也不是胡作非為的人,定是有人要詆毀閻王爺的女婿。 ”
秦授聞聲大怒,陸判官明擺著就是睜眼說瞎話,偏袒權貴秦獸。
秦授的暴脾氣,說來就來,道:“判官,這個案子一目了然,就是那個秦獸弄死的蘇妲己,然後強搶魂魄,哪裡來的一時半會審不了?”
陸判官何許鬼也,在自己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拿案子責問他,暴脾氣也上來,二話不說,能動手就別瞎bb,手中折扇狂扇過去。
真是一言不合就乾架。
但秦授確實不是善茬,一聲“出鞘”,便是好家夥,大劍猶如戰力超強且無比聽話的女特種兵,猛然擋在了他的胸前。
“鏘!”
扇子打在大劍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還飆出火花。
秦授大驚,這是鐵扇子,看來陸判官下手可夠狠的,自己要是反應不及時,恐怕非死即傷。
與此同時,扇子不依不撓,又繼續打在大劍上。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秦授大喝一聲,一根手指頭頂著劍柄輸送法力抵抗,另一隻手抵在那根手指頭根上,體內法術悉數釋放,看上去的動作很帥,表情很專一,要是有少女在此,秦授又不得不收獲幾籮筐花癡。
但不得不說,秦授的那點能耐,厲害是挺厲害的,但怎麽可能是察查司老大陸判官的對手。
還沒等堂內鬼卒們反應過來,陸判官已經在打鬥中佔據了明顯的上風。
就在此時,一隻塑料袋快速且悄無聲息地掛在了陸判官的褲襠上,吊在那裡,迎風飄蕩,畫面感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