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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自宮練劍開始》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書總綱
趙秋瞧著黑水玄蛇突進,追擊碧瑤。

碧瑤立時將地上的張小凡,拉進了一個山洞。

山洞口小,黑水玄蛇身大,進不去,於是便蛇尾一掃,打在絕壁之上,結果掉落了一塊巨石下來,便堵在了門口。

隨後,黑水玄蛇便彎曲前行走了。

待黑水玄蛇走了後,趙秋才慢慢現身。

他走到那一塊巨石前,微微用手敲了敲這塊石頭的石質。

還好,這一塊巨石雖然堅硬,但還並不是不可破開。

至少,以他目前的修為,動用斬龍劍後,還是可以破開的。

這會兒,張小凡和碧瑤就在這山東中。

他雙耳微動,聽著山洞裡的情況。

雖然他並無順風耳,但他經歷了太多世界,還有其他輪回者的經驗和感悟,於練體和六識別有見解,縱使這個世界是修真的世界,規則也與其它世界有異,但天無絕人之路,他摸索了五年有余,也總算略有所得。

是以,在他的不斷鍛煉,以及太極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的加持下,他的眼力和聽力,卻是遠遠勝過常人。

這時用來偷聽山洞中的說話聲音,即使有著巨石的阻攔,也是錯錯有余。

...

...

山洞內,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緩緩醒來,眼睛還未睜開,便隻覺得全身劇痛,如散了架一般。

待他睜開雙眼,入眼處,卻不禁呆了一下。

此刻,他處於一個封閉而潮濕的地方,看這樣子多半是個石洞,兩人來高的洞頂,兩側卻只有三尺寬,非常狹窄,洞邊都是冰冷堅硬的石頭,看著和剛才絕壁上的一模一樣,只怕不是在這絕壁裡,也是在絕壁附近。

不過這洞裡石頭似乎含有什麽發光的東西,看去不是很大卻很多,一顆一顆散發出柔和的光線,把這洞裡照得頗為明亮。

“我怎麽呆在這洞裡?”

張小凡不禁疑惑,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洞裡情況,覺得這似乎是在一條過道之上,一頭是一堆亂石,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另一頭向裡延伸,但在不遠處便拐了個彎,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他在地上怔了一下,便欲起身,不料身子才動,左手在地下支撐了一下,陡然間全身劇痛,失聲叫了出來。

“啊!”身子顫了一下,尤其是左手處更是疼的厲害。

“哼!”

一聲冷哼,忽然從這洞裡深處傳了過來,張小凡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卻只見在那拐角處轉過一個女子,一身水綠衣裳,清麗美貌,不是那魔教小妖女又是何人!

他二人剛才還在對峙中,此刻張小凡突然見到這魔教中人,本能地就把燒火棍舉起,凝神戒備,一時間居然把身上疼痛也忘了。

碧瑤瞪了他一眼,全然沒有動手的意思,看去神色古怪而失落,倒像是整個人提不起勁兒似的,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看你那個傻樣子,一身骨頭都斷了七、八處,居然還這麽有精神!”

張小凡眉頭一皺,但見碧瑤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雖然奇怪,但還是慢慢把燒火棍放下,不料才一松弛,立刻間那疼痛便彌漫了過來,忍不住又是一聲叫了出來。

碧瑤看著這正道少年齜牙咧嘴的古怪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氣氛登時緩和了下來,但笑聲過後,她卻又是一聲長歎,頗有悲涼之意。

張小凡哼了一聲,他性子倔強,被這年輕女子笑了,大感丟臉,微怒道∶“你笑什麽?”

碧瑤看了他一眼,道∶“我便是笑你了。”

張小凡聽得她如此直接,一點也不留面子,更是氣往上衝,怒道∶“有什麽好笑的,你被撞一下看看?”

碧瑤臉色一變,看她樣子就要出手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手方一動,忽然間卻是意味索然,歎道∶“我們都命不久矣,我還和你爭個什麽勁?”

張小凡正要戒備,忽聽得這女子說出了這般話來,不禁一呆,訝道∶“你說什麽?”

碧瑤看了他一眼,道∶“這裡是個山洞,你看不出來嗎?”

張小凡道∶“是啊!那又怎樣?”

碧瑤哼了一聲,手往前方那處亂石一指,道∶“那裡便是唯一的出口,現在被山一般的石頭給壓住了,有本事你就開山破腹出去啊!”

張小凡張大了嘴,往那亂石看了一眼,只見洞口被巨大的石頭堵得嚴嚴實實,沒留一絲縫隙,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若論與人對敵,他這燒火棍和這身道行,還有些用處,但若用來做愚公似的開山挖地,卻當真不頂事兒。

呆了一會,他忽然想到一件要緊事,連忙回頭,道∶“我記得我是撞到絕壁上掉到地上的,怎麽會到了這山洞裡來了?”

碧瑤淡淡地道∶“是我把你拖進來的。”

“什麽?”張小凡為之氣結。

碧瑤看了他一眼,道∶“我就落在你昏迷不不遠處,正好看到了你,此刻那黑水玄蛇又向我們追了過來,我抬頭一看,見你扯下的那棵老樹所在居然是個山洞,裡面竟還有亮光透出,而且洞口不大,便躲了進去。臨走前看你可憐,便把你也拉進來了,傻瓜!”

張小凡皺著眉頭,道∶“那這洞口怎麽被埋了?”

碧瑤聳了聳肩膀,一臉倒霉神情,道∶“黑水玄蛇進不來,大怒之下蛇尾一掃,打在絕壁之上,結果塌了半座山下來,把這裡,把我們,都給活埋了!”

張小凡看了她半晌,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碧瑤臉上怒意浮現,順手就抓過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扔了過來,“我騙你?早知道讓你死了最好!”

張小凡躲閃不及,隻得以手護頭,不料那石頭正砸在左手處,登時間痛入心腑,眼前一黑,幾乎差點又昏了過去。

碧瑤在遠處見張小凡臉色突然“唰”地白了下來,握住被石頭扔到的左手做痛苦色,心頭一跳,隨即冷冷道∶“你別裝死,嘿嘿,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張小凡此刻哪裡還有力氣去理她說什麽“裝死”,隻覺得自己倒是真的快要被痛死了,整個手都痛得失去了知覺。

碧瑤看了一會,見他似乎不像裝腔作勢,走上幾步來到張小凡身邊,看了兩眼,也不理張小凡的臉色,伸手在張小凡臂膀上拿捏幾下。

張小凡登時疼得冷汗直冒,怒聲道∶“你做什麽?”

碧瑤卻沒有生氣,臉上反有一絲歉意,道∶“你的手骨斷了。”

張小凡哼了一聲,但他性子倔強,說道∶“這是我被黑水玄蛇弄斷的,與你無乾!你快快走開!”

碧瑤多看了他一眼,嘿了一聲,居然真的什麽也不說,走了開去,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大有看好戲的樣子。

張小凡本來疼痛之極,但此刻卻不想在碧瑤面前丟了臉面,自是強撐著站了起來,自行檢查一下,但見周身多有擦傷,但多為外傷,只有左手斷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就算如此,這斷骨之痛也不是好忍的,他這般動了幾下,牽動傷處,冷汗又冒了出來。

張小凡咬緊牙關,依著從青雲山大竹峰上學來的一般療傷之術,本想固定手臂,不料遍地查找,卻都是形狀突兀的怪石,根本沒有一根較直的木條以固定手臂,不禁大是犯愁。

碧瑤這時站在一邊,突然開口道∶“你那根棍子。”

張小凡一怔,隨即醒悟,燒火棍長一尺,正好拿來用,當下看了那少女一眼,有心說些感謝,但卻見她一臉看不起自己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強道∶“我早就想到了,要你多說。”

碧瑤嘴一抿,道∶“那你倒是滿地找什麽東西?”

張小凡怒道∶“我看看出路不行嗎?不找出路難道真的一輩子困死在這裡嗎?”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一事,身子一震,轉頭對碧瑤道∶“對了,你可看見了我那位同門師姐?”

碧瑤看著他焦急的樣子,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那時人人都是性命關頭,哪還會去注意什麽別人?”

張小凡默然,心中實在擔憂,陸雪琪本來中毒未清,又遭此大難,只怕性命危險。想到此處,他長歎一聲,低下了頭。

碧瑤的臉色卻放緩了下來,看著這少年低頭把傷臂固定在那難看的燒火棍上,不禁問道∶“你和你那師姐很好嗎?”

張小凡一怔,搖頭道∶“沒有,但她畢竟是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哼了一聲,突然醒悟過來的張小凡不再理她,撕開從身上衣服,用嘴和右手將左手綁牢固定住了,又看了看這門口一大堆亂石,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轉身向洞裡走去。

看著張小凡向裡走去,碧瑤忍不住道∶“你去哪兒?”

張小凡邊走邊道∶“我都被活埋在這裡了,總要看看裡面是什麽情況吧!”

碧瑤哼了一聲,但不知怎麽,在這死氣沉沉的山洞之中,她還是跟了上去,彷佛兩個人在一起,便沒有那麽心慌。

轉過拐角,呈現在張小凡面前的是和他剛才處身處差不多的一條長廊,不過寬敞了些,兩側的石壁上依然發著光,把這裡照得頗為亮堂,但腳下灰塵極厚,踩上去便有明顯的腳印。

路中間有一道腳印向前而去,看來是碧瑤剛才走進來查探時留下的。

走了一會,這條長廊就到了盡頭,但前頭卻又是一個拐角,同時隱隱傳來了水聲。

這時走在他身後的碧瑤忽然叫了一聲∶“張小凡。”

“什麽?”張小凡下意識地應了一句,但立刻回頭,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碧瑤噗哧一笑,道∶“你在河陽城裡對我說了啊!”

張小凡這才想起,大感尷尬,扭過頭向前走去,同時道∶“前面怎麽會有水聲?”

碧瑤沒好氣地道∶“那是在這通道盡頭,有一簾小水滴下,此外就再也沒有出路了。唉!想不到我居然會死在這個地方。”

張小凡也不理她,向前走去,這般走了一會,水聲漸漸大了起來,“嘩嘩”做響。過不多時,果然看見前方通道盡頭,從洞頂直掛下一幕水簾,水花四濺,晶瑩美麗,最後落到通道盡頭一個小水潭中,若不是在這絕地之中,倒也不失為一道風景。

不過此刻無論是誰,自然都不會有什麽好心情來欣賞這道風景了。張小凡走到這瀑布跟前,仔細查看了一番,一顆心便涼了下去。

瀑布後面便是堅硬的石壁,與通道兩側的石頭沒有什麽兩樣,小水潭更清可見底,也不見水往哪裡流出,小小一個地方只怕是滲入地底的。而在上方,滴水的地方更只是在一片石壁洞頂,不知落滿了水珠,不停滴下,哪裡有什麽出路?

張小凡回頭,正遇上碧瑤的目光,二人對看一眼,都沉默了下來。

這個山洞之中,一時間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張小凡隻覺得心亂如麻,眼看著自己身處絕境,又擔憂失蹤的陸雪琪,心煩意亂不說,左手的傷口不知是處理不好還是如何,疼痛又是一陣陣襲來,難受之極。

碧瑤看著他的樣子,不知怎麽心中有些不忍,低聲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們慢慢再想法子出去。”

在這絕地之中,張小凡原本對她的敵意也似乎淡了下來。若是在外面世界,他自然與這魔教妖女勢不兩立,但此時此地,二人都快一起死在這裡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麽門派之見?

張小凡默默坐下,怔怔地看著周圍,最後向那滴水地上邊石壁看去,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山便受到如此多的挫折,如今更是身處死地,若是師父知道了,只怕又要大罵一頓不肖弟子了吧!若是靈兒師姐知道了,也不知她......”

碧瑤從旁邊看來,見張小凡神情忽然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在想什麽?”

張小凡驚醒,臉上一紅,但如何肯說實話,眼睛一瞄,隨口扯開話題道∶“這死靈淵裡就是怪事多,你看這洞頂石壁上有幾塊紅色的地方,水珠流過,都被映成了像血一樣!”

碧瑤忽然一躍而起,瞪大眼睛,神色緊張,急道∶“你說什麽?”

張小凡沒料到碧瑤竟有如此大的反應,被她嚇了一跳,指著洞頂道:“那裡有幾塊紅色的石頭……”

碧瑤立刻走近,向洞頂仔細看去,果然透過水珠,在洞頂石壁上共有七塊半個巴掌大的紅色石頭鑲在洞頂,石質紋理與旁邊的石頭一般無二,只有顏色不同。

張小凡見碧瑤神色緊張,全神貫注地看著洞頂石壁,心中也頗為好奇,站了起來向那處看去,只見洞頂那七塊紅色石頭歪歪扭扭地布在洞頂,看去倒像是個古怪的杓子形狀。

尤其是那顏色,也不知在這洞中被水衝刷了多少年,依然殷紅如血,甚至連晶瑩的水珠流過這些紅石時,都被它映成了像鮮血一般的紅色,然後滴落下來,便如血滴從洞頂滴落。不過一旦離那些紅石遠了,這些水珠就又恢復了原來的透明樣子。

他這看著,忽然聽到身邊碧瑤口中念念有詞:“滴血洞,滴血洞,滴血……哈!”

碧瑤忽然喜形於色,右手用力一拍張小凡,張小凡臉色頓時白了一下,這一掌之力當真不輕。

張小凡心中大怒,正欲喝問,卻見那女子嫣然微笑,竟是全不在意,一臉興奮之情,道:“好你個黑心老鬼,居然把滴血洞建到這麽個地方,難怪八百年來我們找了數十次也找不到。”

張小凡心中驚訝,但在腦海中轉念一想,隨即聯想到剛見面時碧瑤就曾喝問自己滴血洞一事,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哼了一聲,道:“妖魔邪道!”

碧瑤心情此刻大佳,居然也不生氣,笑盈盈地道:“我便是妖魔邪道,那又怎樣?我還要多謝你幫我找到這個地方哪!”

張小凡心裡更是老大的不情願,尤其是看了碧瑤此刻越發美麗的笑顏,深心處不知從哪裡騰起一股無名火來,隻覺得自己無意中幫了魔教妖女的大忙,只怕日後被師門長輩知道了,非得責罰不可。

不過剛想到此處,卻又隨即想起,自己此刻連出去都不能,還想什麽以後的事,登時便泄了氣,一聲不吭地坐了下來。

碧瑤此刻卻大是歡喜,根本沒在意張小凡莫名其妙的神情。魔教歷史極久,門中派系林立,數目繁多,時有興亡。

八百年前黑心老人所在的煉血堂一系,便是號稱當時魔教第一派系,實力堅強,高手如雲,黑心老人自己更是修真道上的老祖宗。但其後歲月變遷,又與正道幾番爭鬥,煉血堂逐漸衰落,被其他派系取而代之。

當今之世,魔教中四大派系為首並立,分別為合歡派、萬毒門、長生堂、鬼王宗,但若論到聲勢之盛,卻無一比得上當年盛極一時的煉血堂。

而在魔教之中,這八百年來,一直傳說當年正魔大戰之後,煉血堂主要首腦雖然盡皆戰死,但多有密寶法器被收藏於煉血堂根基之地萬蝠古窟地下一個叫滴血洞的秘密所在。

這八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魔教中人暗中偷下萬蝠古窟,甚至連死靈淵也被找了個遍,但都是空手而歸。

碧瑤本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然是這四大派閥之一鬼王宗裡的重要人物,此次來死靈淵這等大凶險之地,更是得了鬼王宗宗主的重托。

如今這八百年來無數前輩做不到的事情找不著的地方,就在她的面前,她如何還不歡喜,一時竟完全忘了自己正身處絕地。

碧瑤心中歡喜,目不轉睛地盯著洞頂,隨即便騰身而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摸這些紅色石頭,但覺得觸手冰涼,卻與旁邊的石塊並無兩樣。她又把這些紅石輕輕敲打,也沒什麽反應,這時她的神色除了興奮之外,已多了幾分緊張。

只見她隨後拉、敲、掀、砸、拽,什麽手法都用上了,每一顆紅石也都碰過了,但一切如常,並無什麽異樣事發生。

張小凡在下面看了,心中一陣高興,忍不住笑道:“我看這根本就不是滴血洞,是你自己猜錯了吧!”

碧瑤無奈,落到地上,狠狠瞪了張小凡一眼,但心中卻也不無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裡,張小凡就坐在地上,看著碧瑤這個身著水綠衣裳的少女,眉頭緊皺,來回踱步,苦苦思索,不時騰身而起用新想出的法子對付那些紅石,但無一不是無功而返。

看著看著,張小凡忽然覺得腹中咕咕叫了兩聲,卻是肚子餓了。他伸手到懷中,想拿些隨身帶著的乾糧充饑,不料一掏竟是空的,想來多半是剛才落入水中不慎丟失了。這一下登時是叫苦不迭,眼下肚子饑餓,在這山洞裡又沒有東西可吃,身前這小水潭裡水是清澈的很,但卻是清得連條小魚小蝦也沒見到。

眼看著腹中饑感越來越重,越來越是難受,張小凡無計可施,隻得捧了口清水喝了下去,卻完全不頂事兒。

他慘然歎息,看來只怕是要餓死在這裡了。

這時的碧瑤卻全然沒有饑餓的感覺,整副心思都在那七顆紅石之上,但忙了半天,終究一無所獲,頹然坐倒,但眼睛仍然望著那些紅石,怔怔出神。

張小凡在一旁看著她那樣子,忍不住提醒她道:“你看那個有什麽用,我們再不想法子出去,只怕先餓死在這裡了。”

碧瑤身子動了一下,這才似乎記起身邊還有個正道中的小弟子,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肚子餓了?”

張小凡如何肯在她面前丟這個臉,立刻把頭一揚,道:“沒有!”

不過,他的肚子似乎和他作對一般,在他說完之後,緊接著咕咕叫了兩聲。

碧瑤忍不住噗哧一笑,張小凡臉色漲紅,大感赫然,恨不得有個地縫鑽了進去。

碧瑤笑了兩聲,卻從懷裡拿出了一份乾糧遞給張小凡,正色道:“我看你還是快些幫我想想,怎麽解開這滴血洞的開門方法吧!”張小凡哼了一聲,轉開頭去,不去看那乾糧,斷然道:“你以為一份乾糧就可以收買我了,妄想!”

碧瑤怔了一下,眼珠一轉,隨即微笑道:“你錯了,我是說眼下我們身在絕地,若無出路就真的隻好死在這裡了。但眼前有個滴血洞,我們找出這洞裡所在,便有另外一條出路也說不定呢!”

張小凡聽了一想,倒也有幾分道理,為求活命,先找到這什麽滴血洞也不失為一個出路,否則真的只有等死了。

但他性子頗倔,硬是不理碧瑤遞過來的乾糧,站起身來,再次向那些紅石看去,碧瑤也不生氣,只是看著他的身影,微微一笑,也站了起來,向洞頂看去。

那七顆排列的像是杓子的紅石就這般在洞頂石壁之內,除了顏色殷紅,便和周圍石頭完全沒有兩樣,張小凡看了半晌,卻完全是一無所獲,有心上去逐一敲打,但一想到剛才碧瑤在上邊什麽方法沒試過,便放棄了。

這兩人從一開始的抬頭觀察,到後來累了坐到地上,再後來張小凡乾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將死之人就那樣了,居然躺到了地上,望著洞頂,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依然沒有什麽發現,到了最後竟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才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卻見碧瑤居然還瞪著一雙明眸,死死看著那七顆紅石。

張小凡心中此刻倒也對這女子有了幾分佩服,坐起身來,不料身子才動,忽然間肚子又是咕咕叫了起來,看來是餓得狠了,根本不給主人面子。

這山洞中本來除了滴水聲就再沒有其他聲響,“咕咕”之聲在這裡響起來,登時傳入了碧瑤耳中,轉頭看了過來。

張小凡幾無地自容,這人可以死,面子卻是萬萬不能丟的,立刻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去看碧瑤,但臉上仍是覺得一陣發熱,訕訕乾笑兩聲,走到那小水潭邊,想捧些清水喝,稍解饑渴。

這水潭之中的清水,只怕都是地底湧出的山泉,冰涼之外,清澈爽口,更仿佛有一些甜味,但張小凡喝了兩口,肚中饑餓感覺卻更是強烈了。

畢竟水不能當飯吃,張小凡輕歎一聲,望著這水面怔怔發呆,但見水珠從洞頂石壁上滴落,打入水面,蕩起層層漣漪,一圈一圈地飄了出去。而在水面之下,倒映出他有些憔悴的臉,微微發紅……

微微發紅?

張小凡突然驚覺,怎麽水中倒影會有紅色出現,急忙凝神看去,果然看見自己在水中倒影的臉上有幾塊紅斑,但隨即卻發現不對,仔細一看,又抬頭向石壁上看去,原來是那些洞頂石壁上的紅石倒映在水中,和自己的倒影重合起來,才有這種情況。

張小凡這才松了口氣,但便在此時,心中一動,往後退了一步,凝視水中,但見水波蕩漾,果然漸漸在水潭裡緩緩浮現出七顆紅色石子的倒影。因為是倒影的關系,此刻它們的排列,已不再是那古怪的杓子形狀,反而有點像是一個人的手掌。

張小凡站在原地,一時沒有說話,那一刻他忽然有些猶豫,就像突然感覺自己站到了一個路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感覺一閃即過,他轉過身,回過頭:“喂!”

碧瑤還在看著頭頂的石壁,漫不經心地道:“我不叫喂,這是你當初和我見面時說的。”

張小凡一窒,原本到嘴邊的話幾乎倒灌了回來,但不知怎麽,他對著這看去有些輕乎的女子,卻有了異乎尋常的耐力,道:“那你叫什麽?”

碧瑤轉過頭來,面上露出了微笑,道:“我叫碧瑤。”

張小凡在心裡念了兩句,搖了搖頭,道:“你過來這裡看看吧!”碧瑤微感詫異,站起身走了過來,道:“什麽?”

張小凡一指水面,碧瑤俯身看去,只見水面上水波蕩漾,但集中精神之後,便慢慢看清了那七顆紅石在水中如手掌一般的倒影。

碧瑤身子一震,疾轉過身,道:“這是……”

張小凡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也許不是也說不定……”

他話未說完,碧瑤已然截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試。”

說著更不廢話,嘩的一聲便跨入水中。

張小凡吃了一驚,只見在片刻之間,滴落的水珠便已打濕了碧瑤身上的衣裳,但她卻絲毫不曾在意,只是屏息等待著。

因為她踏入而散亂的水面,漸漸又平息了下來,碧瑤安靜地等待著水面中重新出現那七顆紅石的倒影。張小凡從岸上看去,只見那一顆顆如珍珠般的晶瑩水珠從空中輕輕飄落,落在這美麗女子的發上、肩上,落在她的臉上、衣上。

透明清澈的水珠,從她烏黑的發梢,滑落下來,慢慢流過她雪白的肌膚,仿佛連她的臉也美麗的幾乎透明了。

張小凡忽然看得癡了,隻覺得這洞裡原本嘩嘩做響的水聲忽然遠去,在他眼中只有面前這個站在水中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麗女子,帶著動人心魄的美麗,撲面而來。

七顆紅石的倒影,慢慢浮現了出來,像是一個手掌,安靜地在水中浮沉。碧瑤看準了位置,緩緩伸開右手,在那手掌的位置,按了下去。

她玉一般的手穿過了溫柔的水波,向下伸去,紅石在水中的倒影幽幽地飄動起來,水面上波光粼粼,不知反射著哪裡來的光芒,把這美麗女子的臉龐,照得微微發亮。

水潭很淺,碧瑤的手很快接觸到了潭底,有一層沙石薄薄地鋪在水底,觸手處,碧瑤便感覺到手下有五個稍稍突起的地方,正在自己手掌的五個指尖。

她心中一喜,用手輕拂,果然在這沙石之下,有五塊鑲在地底的小石,隱隱泛著紅光。

碧瑤更不多想,五指用力,向下按去,然後抬頭。

沒有絲毫的動靜。

碧瑤臉上的歡喜一下子凝住了,她的目光與岸上的張小凡相接了片刻,又轉了回來。

張小凡剛想對她說兩句安慰的話,忽然只見碧瑤又似想起來了什麽,凝神看著水面,在另兩點紅石的倒影附近仔細查找,果然又找出了兩塊小石,這一次她似乎比較緊張,小心翼翼地把左手也按了上去,然後,同時把七顆小石按下。

曾經有那麽一個瞬間,張小凡和碧瑤都以為又失敗了,這個山洞裡一片寂靜,除了滴水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

然而,就在他們等待了漫長的一刻之後,一陣刺耳但卻沉重的“哢哢”聲在這山洞中響了起來。

碧瑤和張小凡同時看去,只見在水簾背後,那曾經天衣無縫、堅硬之極的石壁,竟是整塊的向後退了進去,雖然緩慢,但終於露出了一個新的洞口。

張小凡怔怔地看著這秘洞的開啟,心中有些激動,有些畏懼,但在深心處,仿佛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他還有些好奇。

這八百年來的魔教重地,裡面究竟會有什麽呢?

碧瑤緩緩走上了岸,站到他的身邊,眼中眼波流動,盈盈盡是笑意,張小凡看了她一眼,但見她肌膚如雪,清麗無雙,臉畔更有晶瑩水珠輕輕滑落,掉了下來,幾乎如打在心田一般。

他身子一震,不敢再看,轉過頭去,低聲道:“恭喜你了。”

碧瑤仿佛怔了一下,但看著他的眼中笑意絲毫不減,聲音也顯得帶了幾分溫柔,道:“這都是你細心。”

張小凡不知怎麽,嘴裡有些發乾,臉上有些臊熱,向旁邊走了一步,下意識地離這女子遠了些,道:“那你還不進去看看?”

碧瑤看著他,忽然微笑道:“你好像有點怕我?”

張小凡立刻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道:“沒有,沒有……”

碧瑤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但臉上依舊有著笑意,道:“那我們一起進去吧!”

張小凡吃了一驚,猶豫了一下,道:“不,不好,這裡是你們魔教的地方,還是你自己……”

碧瑤哼了一聲,道:“那如果裡面有出路,莫非你也不肯進去了?”

張小凡呆了一下,抓了抓頭,道:“那倒也是,那,那我們走吧!”

碧瑤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再次踏入水裡,穿過水簾,走進了那個洞中,張小凡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幽深的隧道,洞側石壁上發光的事物明顯比外邊通道上少了許多,雖然勉強還能看到道路,但非常昏暗。

只是他們卻不知,這會兒的趙秋已經手捏法決,開始施展斬龍劍。

他早已聽到了山洞中的聲音,知道了其中的情況。

那滴血洞總算是找到並被張小凡和碧瑤打開了,他也該進去拾取“果實”了。

那一柄斬龍劍,立時綠芒大盛,整個神劍旋轉不停,猶如前世的電鑽一般。

“破!”

趙秋一聲長喝,那一塊巨石便如被鑽出了很大的一道口子。

他再接再厲,長劍依舊旋轉不停。

這一次,他將自己的太極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用到了極限,使劍的威力,卻是大了一倍不止。

...

...

張小凡與碧瑤走的很是小心,畢竟八百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到此,誰都不知道當年煉血堂的那些老怪物老家夥們會不會留下一些特別厲害的禁製。

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只是這通道頗為曲折,又深且長,而且慢慢向上,張小凡心裡粗算,只怕自己和碧瑤兩人此刻已到了這山腹中心。

他正思索處,走在前頭的碧瑤忽然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到了。”

張小凡心頭一跳,向前看去,只見在前方隧道盡頭,一絲明亮的光線照了過來,那裡隱隱看見是一個大的石室。二人對望一眼,碧瑤當先邁步,向那裡走了過去。

漸漸接近了,二人也看清了這石室情況,整個石室呈圓形形狀,隧道正在石室中間,而在它對面,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向裡延伸,看來這並不是唯一的盡頭。

在石室左邊,放著兩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風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點像是佛門的觀音菩薩。

另一尊卻完全是不同的模樣,猙獰凶惡,黑臉鬼角,八手四頭,甚至在嘴邊還刻著一絲鮮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外在這兩尊雕像前面,還有一張石桌,上邊一個香爐,旁邊放著幾包香燭,都是灰塵遍布,估計這八百年來從未有過香火。

至於這石室的另一頭,卻只有幾個蒲團,隨意地扔在地上,沒有什麽其他東西。

張小凡看在眼中,正詫異處,卻見碧瑤神色鄭重,走上前去拿起一個蒲團,抖去塵土後放到雕像石桌前,然後拿起桌上香燭,用自己懷裡的火石打著了點上,插入香爐之中,又走回到蒲團之前,一臉肅然地跪了下去。

石室之中,但見輕煙徐徐飄起,她匍匐在地。

張小凡站在她的身後,聽見了她的聲音回響在這個石室之中。

“幽明聖母,天煞明王,聖教四十三代弟子碧瑤誠心拜見。聖教遭厄,衰微已久,無數教眾,披肝瀝膽,為興聖教,前仆後繼。唯願聖母明王,垂憐蒼生,賜我福祉,再興聖教,渡化眾生,共登長生不死極樂歡喜境!”

張小凡微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這兩尊神像只怕就是魔教中人供奉的邪神,不禁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多看一眼。

只見碧瑤鄭重其事、滿臉虔誠地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瞄了張小凡一眼,只見他眼看別處,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眉頭皺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麽,淡淡道:“走吧!”

張小凡本來在與她走進來的時候,在那隧道之中,心裡對這女子倒有了幾分好感親近,但此刻見到這兩尊邪神,登時想起了門派之別,想起了自小起師長的教誨,神色間自然就冷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碧瑤看了他一眼,便向更深處走了進去,張小凡跟在她的身後,這一次倒沒走多遠,又進了一個寬敞地方。但這裡卻不像是外邊那個石室般裝修過,而是一個鍾乳倒懸怪石突兀的山洞,洞裡各色鍾乳石千奇百怪,顏色也是異彩紛呈,而在二人面前,洞口處立著一大塊巨碑,上邊龍飛鳳舞地刻著十個大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十個大字,每一字幾乎都有半人大小,筆意古拙,筆勢蒼勁,直走龍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嘯蒼穹之勢。

張小凡初看還沒什麽,但注視片刻之後,忽覺得頭腦一昏,整個人竟是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他心中大吃一驚,連忙定了定神,但見那字依然還在碑上,紋絲不動,只是這氣魄當真嚇?

 。

張小凡心中吃驚,轉眼見碧瑤已繞過巨碑,向山洞深處走去,便也跟了上去。繞過石碑,只見在那背後,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鍾乳石,二人在石林中繞了一會,走在前頭的碧瑤忽然停了下來,失聲輕呼。

而幾乎與此同時,張小凡突然發覺,自己用來固定手臂的燒火棍,忽然泛起了奇異的光芒,尤其是燒火棍前段那顆珠子,更是亮起了不同尋常的青光,但這一次卻是柔和的,就像是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老友,老熟人一般,帶著不盡的思念與眷念。

張小凡驚訝地向前看去,目光透過碧瑤的身旁,他看到前邊讓碧瑤吃驚的情景:洞底是一面光滑的石壁,石壁兩側各有一條隧道,通往不知名處,但在這石壁之下,卻是一塊青石平台,上面競有一具骷髏,成端坐形狀,安靜地坐在那裡。

而燒火棍上的那一顆珠子,此刻就對著這具骷髏,泛起了青色的柔和的光。

碧瑤站在前邊,沒有注意到張小凡奇怪的表情和他手上燒火棍的變化,在最初的驚嚇之後,她迅速鎮定了下來。

畢竟她是魔教中人,又豈會害怕一具骷髏,當下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卻也沒看出什麽意外,轉夠頭來對張小凡笑道:“說不定這位就是八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黑心老鬼呢!”

張小凡自然對這魔教中人沒什麽好感,哼了一聲,道:“我們還是快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出路吧?”

碧瑤瞄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要找你自己找吧!”

張小凡呆了一下,有些拉不下面子,哼了一聲,居然轉過身就往左邊的隧道走了進去。

沒走兩步,他便在暗地裡對自己搖頭,覺得自己面對這魔教女子怎麽如此沉不住氣,一受激便這麽大反應,只怕此刻她看在眼中,正譏諷嘲笑也說不定。

但想歸想,既然踏出了腳步就不可能再回頭了,走了幾步,身後卻沒有什麽動靜,看來碧瑤沒有跟上來,張小凡不知怎地,心裡似乎有些失落,但隨即暗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振作精神,往這隧道深處小心地走去。

張小凡現在所處的這一條隧道與外面來時的路並無兩樣,但卻幽深靜謐的多,往深遠處看去,幾乎便是一片昏暗,而且道路似乎也比較長,真想不通當年那些魔教煉血堂的人是怎麽開出這麽浩大的工程的。

就這般走了好一會兒,張小凡忽然發覺,前頭漸漸亮了起來,他心中三暑,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只見前方道路盡頭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在黑暗中分外清晰,如溫柔的觸手,誘惑著世間人們。

張小凡深深呼吸,踩入了那片光明之中。

碧瑤看著張小凡的身影消失在那條隧道之中,怔了一下,臉色沉了下來。她父親是魔教中位高權重的人物,自小開始她便有如公主一般,哪有人膽敢違逆於她。

不料今日在此絕境,卻遇上個正道中年紀不大、脾氣不小的家夥,不由得她不生氣。

說起來,張小凡在青雲山時,也是個和氣的少年,為何在與碧瑤一起時便磕磕碰碰,除了門戶之見外,只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些事碧瑤自然是不得而知,但張小凡幾次三番與她過不去卻是真真地看在眼裡,心裡老大的不舒服,但目前兩人都在絕地之中,也不好動手教訓這個小子,隻得哼了一聲,記在心裡,但要讓碧瑤委屈自己跟著張小凡去,卻是絕無可能。

只見她幾乎沒有思索,轉過身子,便往右手邊那條隧道走了進去。

走了幾步,碧瑤便感覺這是一條和外邊隧道差不多的道路,但石壁兩旁裡發光的事物卻少了些,顯得隧道有些昏暗。

還好,這條路卻並不很長,很快碧瑤就走到了盡頭,又一次踏入了一個石室之中。

這是個中等大小的石室,一側擺著許多架子,一側卻堆著一堆垃圾,多是些鐵器,諸如刀、劍、槍等,大都殘損不堪。比較顯目的是在最上面還隨意丟著一把斧頭,通體鐵繡,頗為巨大,也還完整,看去整把都像是鐵鑄的一般。

碧瑤看了兩眼便沒了興趣,轉身走到那些架子邊,略一細看,臉上首先露出大喜之色,但不多久便不由自主地換成了失望之色。

只見架子上一格一格地都放著標簽,上邊有些字早都模糊了,但還有些字勉強看得清的,卻無不讓人怦然心動,都是些如:五嶽神戟、觀月索、離人錐等名稱。

碧瑤自小長於魔教,父親更是位博古通今的奇才,家學淵博,自然知道這些都是魔教傳聞中一等一的法器秘寶,如何不喜?可惜在這些架子之上,卻大都徒有標簽而無實物,空歡喜一場。

她歎了口氣,卻仍心存僥幸,在這些架子上一一看了過去,只見每個架子中都空空如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居然在最後一個格子中給她發現了還放著一個小鐵盒子,但這個架子上卻沒有標簽,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麽東西。

碧瑤心中一陣歡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這盒子拿起,隻覺人手頗為沉重,輕輕搖了幾下,卻沒有什麽聲響發出。

碧瑤微一沉吟,隨即把這鐵盒放在地下,深深呼吸,凝神戒備,右手一揮,頓時石室中白光泛起,一朵玉一般的花朵突現在空中,同時發出淡淡幽香。

碧瑤神色肅然,右手翻轉,那凌空而立的小花光芒大盛,飛到那鐵盒上方,白色的光芒籠罩住了整個鐵盒。

然後,碧瑤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打開小盒。一按到那鐵盒蓋子上,碧瑤便感覺這盒子似乎沒有上鎖,她眉頭一皺,眼中警惕之色更重,咬咬貝齒,一狠心打開了鐵盒蓋子。

便只聽得“哢”的一聲輕響,還沒看清鐵盒之內是什麽東西,一股黑氣先冒了出來。

碧瑤臉色大變,幾乎是如觸電般倒翻了出去,而在鐵盒上方的那朵白色小花即時衝下,黑氣頓時被白光罩住,幾番衝動卻不得而出,片刻之後,便見黑氣漸漸萎縮,而那玉一般的白色小花卻漸漸變黑,竟是把這黑氣給吸了進去。

直到黑氣完全消散之後,碧瑤也等了好一會兒才走了過來,她凝神向自己那小花看去,她父親費大心血為她專門煉造的奇寶“傷心奇花”,此刻原本白玉一般的花瓣竟已完全成了紫黑之色,看去倒有幾分猙獰。

碧瑤臉色微變,低聲道:“這是古屍毒!黑心老鬼當真是黑了心了,居然煉這種東西!”

她一邊低聲咒罵著魔教前輩黑心老人,一邊把目光投入了那鐵盒之中。

那裡面很簡單,小小一個鐵盒裡隻放著一樣東西:一個金黃色澤,完好如祈的小鈴鐺。

碧瑤呆了一下,沒想到這鐵盒中放了古屍毒這般罕見劇毒之物,居然只是守著這麽個小鈴鐺,她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麽古怪來,沉吟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拿起這個小鈴鐺。

“叮當!”

一聲清脆的聲響,如在人心田回蕩一般,在這安靜了八百年的秘密石室之中,迥響起來。

碧瑤拎起這個鈴鐺,但見鈴心精巧細致,一條細細鐵索系在鈴身上,微一搖動,鈴心輕輕撞擊鈴身,又一次地發出聲音。

“叮……叮當。”

碧瑤看在眼裡,少女心性,很是喜歡,剛才的失望之情也衝淡了不少,當下仔細又查看了一下,的確沒有什麽古怪,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製作精巧的鈴鐺。

不過黑心老人收藏的如此神秘慎重,這鈴鐺必然有不平凡之處,待有機會出去再去問問父親好了。

碧瑤如此一想,便定下心來,但看著這小鈴鐺卻越來越是喜歡,便把它系在腰間,身子轉動,果然發出了一陣陣清脆鈴音,悅耳之極,碧瑤大是得意,連連點頭。

隨後,她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這間石室,但卻再無收獲,甚至她連那堆垃圾也檢查過了,也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更不用說有什麽出路了。

忙完後,碧瑤慢慢站起,是去看看那個傻小子那邊情況的時候了。

走出石室之前,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這石室中依然雜亂,那堆垃圾被她翻過之後,更是亂了,各種兵器丟了一地,那把大斧頭也隨意地丟在牆角。

隨即,她出了這間石室。

張小凡剛才進去的左手邊的隧道,比碧瑤進的右手邊那條路要長得多了,碧瑤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了光線亮起,但裡面情況卻還是看不清楚,但不知為何裡面什麽動靜也沒有,她心裡有了一絲隱隱的擔憂,這魔敦中古怪殘忍的東西極多,詭異難測,會不會……

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走入了那間石室之中,仔細一看,這才放下心來,只見張小凡正站在石室之中,看著石壁之上,怔怔出神。

碧瑤松了一口氣,這才仔細觀察這間石室,只見這石室比剛才她到的那個石室大了不少,但卻是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但在石室堅硬的石壁之上,卻刻著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張小凡此刻緊皺眉頭看著的,便正是這些東西了。

碧瑤皺了皺眉,走了前去,看了看,登時臉上露出喜色,只見在這通篇石刻開頭,隻刻著兩大字。

天書!

“天書,這是天書啊!”碧瑤竟忍不住歡呼起來。

“天書,第一卷:夫天地造化,蓋謂混沌之時,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輝,天地混其體,廓然既變,清濁乃陳。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然天地萬物,皆有其相,眾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以為眾相故,心生三毒三懼三恐怖,不可久矣。

天象無刑,道褒無名,是故說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即達光明。持一正道,內體自性,天地以本為心者也。

故動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見也。

故無實無虛也。

故天地任自然,無為無造也。

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

“小凡,你果然在這裡!”

就在張小凡聚精會神之時,一道柔和聲音傳來。

隨即,一位白衣少年走了進來,他負著手,背上負著斬龍劍,神情灑脫之極,相貌極是英俊。

“驚羽,你怎麽來了?那洞口不是被巨石堵住了嗎?”張小凡愕然說道。

趙秋微微一笑, 說道:“我用斬龍劍,破開了那巨石,然後進了這山洞!”

碧瑤的臉上,卻是頗為不喜,除了張小凡之外,她似乎對名門正派的人頗有偏見。

“那我們可以從洞口出去了!”張小凡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說完,他不禁瞧了瞧碧瑤。

碧瑤的神色,卻有些黯然。

張小凡瞧了瞧趙秋,又瞧了瞧碧瑤,說道:“驚羽,這位碧瑤姑娘,雖是魔教中人,但她並不是壞人!”說話之間,他還有些倉促。

因為,他知道與自己同村的遺孤“林驚羽”的道行極高,遠遠在他之上,他惟恐“林驚羽”以正魔不兩立為己任,出手誅殺了碧瑤。

這位碧瑤,總算是救過他一命,並且,自己的心中也決計不想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卻聽那位碧瑤冷哼了一聲,顯然,他從張小凡的話中聽出了什麽意思,可她絕不認為自己不是眼前這位英俊少年的對手。

趙秋微微一笑,說道:“正道魔教,雖素有積怨。然則,功法只是功法而已,即便是修了魔教中的功法,可用於行善積德,那也是可以的。

如果一個人練了名門正派的道法,卻做些殺人越貨的事情,那也不算是正道。

所以,是正是魔,全在人心。

功法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小凡,你又何須擔心。”

這些所謂的正魔之爭,在他的眼中,卻是小孩子般的遊戲。

他要尋覓的,卻是長生不死。

說罷,趙秋便來到了石壁之前,瞧著上面刻畫的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

“這便是天書的總綱了!”趙秋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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