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之下,望雲閣頂層。
柳清明和李明淵對坐在桌前。幾縷昏暗的陽光投下,灑在二人身上。
桌上放著一壺上好的碧峰。
“也不知道木合在外面怎麽樣。這小子,一回來翅膀就硬了。要往外飛了。唉...”
“以前對迎風你可沒這樣過啊。”
“唉~人到了中年,慢慢的就沒那野心了。而且木合...唉...”
“你不是還安排了人暗中跟著他嗎?”
“可是這崽子要是知道了回來會和我吵架的。”
“收收你的心吧。木合此次出去,隻好無壞。”
“唉,頭疼。這崽子倒是啥也不管就走了。他三姐成天在我跟前鬧。還有那王瞎子...”
“行了行了,那威風八面的的清明王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柳清明喝了口茶“從木合他娘離開後。我就隻想把他留在身邊,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了...”
柳木合的院子之外,一個不修邊幅的老瞎子杵著根拐杖,正笑嘻嘻的往柳木合的廂房之內走去。
這外面的丫鬟雖然都不認識這個邋裡邋遢的老瞎子,卻都對他熟悉的緊。
不知為何,這落秋居之中,幾個大丫頭都對這老瞎子十分恭敬。這些不知緣由的丫鬟也不敢得罪。
若是往常這老瞎子來,她們也就當做看不見。可是這段時間,柳木合不在清明王府之中。
於是幾個丫鬟隻得忍著嫌棄,上前攔住了老瞎子。
“老先生,這段時間世子殿下不在這落秋居內。還請先回吧。”
老瞎子臉上的笑消失了,露出一副驚愕的表情:“怎麽會不在?”
“王老先生請跟我來!”這時,得知老瞎子來了的紅豆連忙趕來。喘著氣說道。
紅豆將老瞎子帶進了柳木合曾經的一個廂房之中。
老瞎子杵著拐杖跟了上去,有些著急。
紅豆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紙遞給老瞎子。開口道:“世子殿下外出遊玩,留了封信紙給你。你老人家大可不必擔心。”
這老瞎子拆開信紙。快速掃過,頓時面露急色。
老瞎子將手中信紙塞進懷裡,拐杖一拋。人便已經消失。
紅豆看見消失的老瞎子,神情平淡。
老瞎子突然出現在了望雲閣之內。
柳清明看見他,一拍腦袋。鬱悶道:“剛剛才說到你。你就來了。”
老瞎子當做沒聽到,問道:“世子殿下到哪裡去了?”
柳清明不滿的回答:“那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而且我哪知道!那小子啥也沒說就跑了!”
老瞎子轉頭看向了李明淵。
李明淵笑著攤了攤手:“這我哪知道。”
老瞎子眉頭一鎖:“連你也不知道?”
“你在操什麽心。又出不了什麽事。”
老瞎子像是沒聽到一般。眉頭深鎖,將拐杖丟到了半空。口中低語。做了一些像是儀式一般的動作。
半空的拐杖頓時金光大方,拐杖的上空出現一條金色巨龍,幾縷淡紅的線纏著巨龍。
老瞎子抓起拐杖,一步躍上龍頭將拐杖往龍頭一點。
巨龍仰天長嘯一聲。隨即飛離。
這一刻,整個清明國之內。鳥獸莫不俯身仰天。
柳木合剛吃過晚飯。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進入了夢鄉。
沒一會兒,柳木合便驚醒了過來。感覺腹部正有一個漩渦在轉。一時難以忍受。
柳木合揉了揉肚子,扶著床站了起來。
柳木合剛站了起來。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此時柳木合驚覺,自己正在天空往下掉。
“砰砰砰!”
“咚!”
一陣聲音響起後,柳木合掉在了地上。
柳木合好像到了虛空。什麽也不知道,只有一點微微的疼痛感不知從何處傳來。
過了一會。柳木合終於蹣跚爬起。倒在了床上。大腦這才慢慢跟上――原來他是暈倒了。
柳木合的臉色鼻子和額頭被撞壞了,正留著血。
柳木合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不適,傻傻的躺在床上。也沒察覺到疼痛,也沒在意到流血。只是眼睛睜著,無神的躺著。
王瞎子在空中一躍而下。又是將手中拐杖一拋,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次出現時,王瞎子已經拽著拐杖,站在了柳木合的床上。
柳木合傻盯著上面,似乎什麽也沒發現。
王瞎子眉頭緊鎖。雙指在拐杖頭部一點。頓時,指尖布滿了乳白色的光芒。
王瞎子將手指放在了柳木合的額頭。
尤辛在一旁,默不作聲。因為從小習武尤辛聽力異於常人。早在柳木合暈倒之時,尤辛便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
柳木合的空洞的眼睛逐漸恢復了光彩。全身蜷縮,哆嗦著抱著自己。口中念叨著:“冷...冷...好冷...”
王瞎子將手放在了柳木合的肚子上。乾枯的手周圍,兩圈藍色的波紋旋轉的擴散開來。
柳木合終於漸漸恢復了正常。
柳木合轉過了頭,愣了一下:“老瞎子,你怎麽在這裡。”
王瞎子開口道:“我來給你治病的。”
“病?什麽病?”柳木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忘了你小時候喝了多少的藥了!”老瞎子一瞪。
柳木合坐了起來,疑惑的問:“那奇怪的病不是早好了嘛?”
老瞎子歎了口氣,說:“你天生體寒,血液流通不暢。”
確實,柳木合白的病態。玉質般的皮膚之下,看不到一絲血色。
老瞎子又接著嚴肅的說:“而小時候你那不是病。當時,你血液凝結,停流了。我引動蒼天,給你的命數之中點了一場大火。正因此,我才瞎了眼。而你也因此得了那一場所謂的大病,你吃的藥也只不過是降火的。”
柳木合一直安靜的聽著。聽到老瞎子說完了, 愣了愣:“你這麽厲害嗎?為什麽我感覺你像算命的神棍一樣。”
老瞎子拿起拐杖就要砸向柳木合。尤辛一把甩出鏈子將拐杖纏住:“王老先生贖罪。世子殿下身體不好,還請不要生氣。”
老瞎子氣呼呼的說:“他身體不好!他身體不好個屁!一個人跑這麽遠身體能不好?”
“誒誒誒,老瞎子你說歸說,還想動手!”柳木合往床裡一縮。
“你擱著說了半天,所以我為什麽會暈倒。”
王瞎子收起了拐杖,對著柳木合罵道:“因為你寒氣太重了啊!”
柳木合摸著腦袋:“那該怎麽辦?”
“現在只能想剛才一樣,靠外物來增加火氣。等到你成年後,命數中的木長起來了,就沒有大礙了。”
“那這次可以管好久?”
“幾個月。”
“啊?可是我想在外面走幾年。”
柳木合一臉諂媚的看著老瞎子:“老瞎子,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對啊!辦法有啊,跟我回去啊。”
“老瞎子,咱們爺倆這關系。就不要對我藏著掖著了嘛。”
老瞎子見柳木合不願回去,氣的將拐杖往地上一砸,丟去一盞燈。
“這盞燈你隨時帶著。沒死外面回去時候就記得來找我!”
“嘶...這玩意兒。帶著很不方便啊。”柳木合提起了燈看了看。
“你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我走了,看見你真的鬧心!”老瞎子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行吧行吧,老瞎子你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