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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女友總想吃掉我》第173章 螢火蟲
徜徉在公寓樓漆黑的樓道,穆茗覺得自己就像是跋山涉水,穿過暮光森林的幽靈。
  一想到這裡的樓道曾沐浴鮮血,他就說不出的抵觸。
  穿過那道帶著微光的出口,目光所至之處,星河萬裡,輕雲蔽月。
  穆茗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像青草一樣柔軟地呼吸著。
  風間有丁香的芬芳,溫柔了逼仄的胸膛。遠離了鮮血的氣味,一切都是那麽美妙和諧。
  委托完成,和狩魔隊的成員也已經完成了交接。
  白庭筠和白薇的安全問題,已經不需要他負責了。
  冷淡地掛掉電話,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輕舒了一口氣,穿過公園。
  跳廣場舞的大媽們,把音響開得很大,動作整齊劃一,但著實沒什麽美感。
  公園裡聚集了很多玩滑板的年輕男孩女孩,地上鋪了各種顏色的小型路障,想來是附近某個大學的社團。
  穿著衛衣,闊腿褲,戴著棒球帽的男孩踩著滑板像遊魚一樣穿行其間,動作很快很急,真怕他撞到人。
  女孩子們有說有笑,穆茗從一旁經過的時候,她們說話的聲音又漸漸熹微,魂不守舍地看著他。
  玩著滑板的男孩子做出各種高難度的技巧,為了吸引女孩們的目光,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
  穆茗覺得滑板啪噠啪噠的聲音有些吵鬧,戴上耳機加快了腳步。
  他不愛喧嘩,專門挑僻靜的小路和巷子走,偶爾還會喜歡黑暗的角落。
  就像一隻孤獨的螢火蟲穿過了黑暗的森林,去追尋另一隻螢火蟲。
  ……
  “天黑了……”
  阮伊兒看著窗外,喃喃地道。
  她蹲坐在牆角,懷裡抱著的龍貓公仔,屁股上少了一撮毛。
  這裡曾經是一個廢棄的倉庫,放置著破舊的沙發,壞掉的玩具,還有幾個放著雜物的大紙箱。
  自從這個孤單的女孩子來到穆氏莊園之後,這個無人問津的倉庫,就變成了秘密花園。
  這裡原本是要被拆除的,但是藍依知道這個古怪的女孩子有這個怪癖,便特意留了下來。
  每當莊園裡來了客人的時候,家族聚會的時候,亦或是孤單的時候。她就會躲在這個角落,什麽也不做,只是呆呆在黑暗中靜默著。
  每當她寂寞了,獨自留在這裡看窗外的星星時,穆氏莊園就會變得燈火通明,世界各地的賓客都會趕來赴約。
  他們的熱鬧,與她無關。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孤獨,但就是孤獨了這麽多年。
  七歲的時候,她被藍依從鮮血和屍堆裡翻了出來,重新見到了光明。
  藍依是如此明亮,耀眼得讓她想哭。
  就像嬰兒離開了母親溫暖的子宮,呱呱墜地,本能般的發出啼哭。
  用她的話來形容就是“幸福的哀傷”。
  “跟我回家好不好?”
  那個溫柔的女子微笑著,朝她伸出了手。
  她看著這個女子好看的笑容,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滲出淚水,嘴唇嗡動著,隱約想要發聲“Ma...”
  很多年後,她才知道,自己當時想說的是“媽媽”。
  嬰兒脫離了溫暖的子宮,遇見的第一個人是媽媽;她脫離了鮮血和屍骸,

遇見的第一個人也是媽媽。
  而在遇見藍依之前,媽媽對她來說,只是一個與她素未謀面的人。
  世界上明明有那麽多的語言,但為什麽“媽媽”這個詞的發音卻普遍相似呢?好多都是以Ma開頭。
  她握緊了她的手,沒有松開。
  就像許多年後,她也握著某個人的手沒有松開一樣。
  初次見到藍依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遇見了繆斯女神。
  初次來到穆氏莊園的時候,她以為自己來到了莊嚴肅穆的神城。
  她滿身血汙,穿著髒兮兮的粗布衣裳,玷汙了神明的居所。
  莊園裡有好多人,都嫌惡地捂住鼻子,離她遠遠地。
  而那個端莊優雅的繆斯女神只是牽著她的手,溫柔地笑著。
  她帶著她,走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公主面前。
  “紫薰,我給你找了個妹妹。”
  那個漂亮的小公主只是撅著嘴,朝她吐了吐舌頭。
  往後的日子裡,她和這個小公主經常打架,但是輸多贏少。
  不管輸的多麽慘,她都會像一匹小狼一樣執拗地撲上去,直到把她咬哭。
  “她為什麽可以坐在這裡啊?只是從外面撿回來的野種。”
  穆紫薰的生日宴會,一個穆氏的旁系在餐桌上將一杯飲料潑在了她身上。
  那個被她咬哭過很多次的公主見到了這一幕,悄悄走到了他身後,將一盆熱湯澆在那個遠房親戚的光頭上。
  那人像是被燙著的野豬,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小紫薰扮著鬼臉,吐了吐舌頭。
  那個表情在當時的小伊兒看來,出奇地可愛。
  但是她沒有說話,只是不發一言地離開了。
  在偌大的莊園裡走了很久,最後找到了她的秘密花園。
  她喜歡這裡,就像老鼠喜歡黑暗一樣。在這裡,沒有人可以找到她,也沒有人會說她是野種。
  她有些可悲地發現,她和那些陰暗角落裡的老鼠是同類。
  一樣見不得光,一樣不喜歡聚光燈照耀的舞台,一樣喜歡棲身於黑暗。
  就算如果有人說她是野種,她也認了。
  只要讓她孤孤單單地,離那些熱鬧遠一點就好。
  熱鬧是小公主的,不是她的。
  她蜷縮著膝蓋,像缺乏安全感的小老鼠一樣躲進了一個空著的紙箱子裡,合上了紙箱。
  她默默祈求著,不要有人能找到她,心裡卻又在隱隱期待著,期待著有人能找到她,然後問她“你還好嗎?你怎麽樣了?你是不是不開心?”
  燈光亮了起來,強光從紙箱的縫隙中透進來,讓她下意識地遮住眼,就像匿身於黑暗中的生物會弱光一樣。
  “喂!我媽媽讓我帶你去吃飯!”
  小紫薰站在門口,驕傲地揚起下巴。
  她木訥地轉過頭,沒有發出聲音。
  “哼~”
  小紫薰秀眉一蹙,跑過來,揭開了紙箱。
  蜷縮著的小老鼠抬起頭,用一雙淚眼看著這個高傲的小公主。
  “喂,你還好嗎?你怎麽樣了?你是不是不開心?”
  小紫薰語氣一軟,原本驕橫的態度也變得柔和起來。
  “你……怎麽找到我的?”
  小伊兒就像被貓貓揪住了後頸的小老鼠。
  “哼~你躲貓貓的技術太菜了!”
  小紫薰雙手叉腰,活像一隻傲嬌的小貓。
  “跟著本小姐去次飯吧!”
  這隻傲嬌的小母貓嘿嘿一笑,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跑。
  就像一隻講義氣的阿喵在對小老鼠說:“跟著本喵去吃小魚乾喵~”
  小母貓,不!是眾星捧月的公主,她那麽美,此刻就牽著這個膽怯灰姑娘的手奔跑著。
  原來駕著南瓜馬車迎接灰姑娘的,是小公主啊。
  餐桌上,藍依坐在小伊兒的身旁,很自豪地對其他人說:“我女兒,漂亮吧?”
  “我女兒,漂亮吧?”
  那一瞬間,灰姑娘洗去塵灰,換上了水晶鞋。
  所有的委屈都消失了,她淚如雨下。
  每個人生命中都有一扇窗,偶爾會透進來些許光亮。
  藍依從屍堆中翻出她的時候,穆紫薰從秘密花園找到她的時候,許多年後,她和穆茗相見的時候……這些都是她生命中的微光。
  後來的數千個日夜裡,穆紫薰不止一次地在那個破舊的倉庫裡找到了她。
  只要家族聚餐的時候,她準在這兒。
  但只要小紫薰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大聲喊一句“媽媽讓我帶你去次飯!”
  小伊兒就會起身,拍一拍裙子上的灰塵,然後跟在她身後。
  小紫薰本來是不太愛來這裡的,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了伊兒的秘密。
  伊兒會偷偷買一些媽媽不讓她們吃的東西,比如臭豆腐、烤串、大排檔,躲在這裡吃掉後才會回家。
  說來也是奇怪,藍依本身就是喜歡吃這些東西的人,卻以不健康為由不讓她們吃。
  於是啊,她就經常偷偷來這裡找上伊兒過過嘴癮。
  兩姐妹為了爭奪最後一根烤串而吵架是常事。
  不過更多的時候,她來到這裡,看到的是孤單的少女蹲坐在角落發呆,又或者借著月光看書,她是不太愛開燈的。
  她記憶的伊兒很少笑,直到有一天,她看見她趴在窗台上,艱難地伸出手指觸動流螢。
  那一霎那,她有笑過,像是找到了同類。
  孤單的少女,孤單的螢火蟲。
  那一天她出奇地耐心,沒有打擾她。
  小伊兒和螢火蟲嬉戲了很久也渾然不知。
  直到螢火蟲飛遠了,她才沮喪地坐在地上。
  小紫薰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哭。
  就是覺得這個妹妹好孤單呢,和她是一類人,那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對世界有著天生的疏離感。
  他們與一份蒼白而永恆的孤獨相依為命,與這孤獨在煙波浩渺的塵世間報團取暖。
  他們也許素未謀面,卻又一見如故,因這份孤獨聚在了一起,又一起抗拒孤獨。
  正如穆紫薰在漓莊聽見了蘇茗的琴聲,便嚷嚷著想要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又正如那個滿天飄雪的火車站,熹微的燈光下,穆茗對穆紫薰一見如故。
  燃燒著火焰的孤兒院,穆文斌因為那雙孤獨的眼眸,伸出了手。
  黃昏中遍地屍骸的村莊,藍依聽見了死者中孤獨的幽咽,便帶走了伊兒。
  孤獨的靈魂注定要相遇,指引他們的,是一條名為宿命的無形的線。
  在這個月光與流螢交織的夜,小紫薰懂得了何謂孤獨,所以她大聲說道:“喂,你跟我一起吧!”
  伊兒看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在夜色下化作了靜美的幽月。
  小紫薰直視著黑夜裡寂靜的碧瞳,繼續說道:“你跟我一起玩,我有好多玩具,好多好看的衣服,好多好吃的。”
  “你跟我一起吧,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在遇見她之前,她從未發覺過自己是個孤單的人。
  在沒有遇見小王子之前,小公主也是會孤單的。
  從那之後,伊兒再也沒有咬過她。
  ……
  “呼~”
  阮伊兒將臉貼近了龍貓,呼出的氣息在月光下像是淡淡的白霜。
  冰藍色的長發從鬢間傾落,拂在了龍貓的笑臉上。
  燈光再次亮起,一如記憶裡的微光。
  “你還是老樣子啊,幹嘛不開燈呢?”
  穆紫薰拎著大袋的燒烤和啤酒走了進來。
  在穆紫薰的改造下,這個原本破爛不堪的倉庫,變得奢華了許多。
  地板和牆飾是維多利亞風格,裝了地暖和空調。
  墨綠色的真皮沙發鑲著金絲,窗戶是珍貴的金絲楠木。
  房間裡堆滿了樂高積木和獨角獸高達,還有假面騎士系列的各種腰帶,成年人那麽高的跳跳虎。
  巨大的水晶吊燈懸在上方,暖暖的燈光像是置身於童話。
  “我挺喜歡黑的。”
  阮伊兒喃喃地道,一關上燈,她就想起從前那個破舊的倉庫,還有觸手可及的螢火蟲。
  “吃點東西吧。”
  穆紫薰走了過來,遞給她一根烤魷魚串。
  “怎麽不讓老板多放點辣?烤魷魚不放辣根本不好吃。”
  穆紫薰關心地道:“你例假不是要來了嗎?吃太辣的不好。”
  阮伊兒又嘗了一口烤魷魚串,伸出小手按在了啤酒上。
  一陣冰霜蔓延出來,易拉罐的溫度下降了許多,冰鎮啤酒瞬間就完成了。
  “別喝冰的,例假還這樣?”
  穆紫薰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你別管,喝就完事了。”
  阮伊兒端著德國黑啤,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真受不了你。”
  大小姐罵罵咧咧地,抄起一串牛板筋,一口擼完,伶俐的牙齒像是要在鐵簽上冒出火花。
  ……
  “伊兒呢?”
  穆茗摘下耳機,看向空無一人的沙發。
  按照她平時的習慣,她這時候會坐在沙發上看書。
  “二小姐應該去玩具屋了。”
  鶯蘿說道。
  “玩具屋?什麽玩具屋?”穆茗心中微微一震。
  “就是二小姐平時散心的地方吧,有很多樂高的積木,有獨角獸高達,還有很多玩偶。”
  “哦,對了!還有一個很大的跳跳虎公仔……”
  鶯蘿如數家珍地說著。
  穆茗陷入了呆滯,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去。
  在蝶鳶的帶領下,發了瘋一般朝著那個倉庫跑去。
  那個玩具屋是真實存在的,這也印證了,他曾預見的事情會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發生。
  “伊兒……”
  他氣喘籲籲地推開門,溫暖的屋子裡,伊兒和大小姐席地而坐。
  一邊吃著烤串,一邊喝著冰啤酒,臉頰微醺。
  牆上的超大尺寸的顯示器裡,放著。
  沒有浩劫降臨,也沒有鋪天蓋地的惡魔。
  她沒有被無邊黑暗吞沒,她就在這個暖暖的屋子,好好的。
  “伊兒!”
  穆茗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將她擁入懷中。
  他從未懷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奮不顧身地奔向一個人。
  一隻孤單的螢火蟲,孤身飛越過黑暗的森林,想要尋找到的,只是另一隻孤單的螢火蟲。
  遇見星星沒用,遇見月亮也沒有用。
  突然其來的溫熱湧來,阮伊兒停止了思考。
  “哼!”
  大小姐和某個醋壇子近乎是同步發出一聲悶哼,然後小嘴一撅。
  “怎麽了?和上次一樣,做了噩夢嗎?”
  阮伊兒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握緊了他的手。
  正如多年以前,她握著藍依的手不曾放開一樣。
  “對,做了噩夢。”
  穆茗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
  “真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兩位姐姐相視一笑,很默契地將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招呼他過來。
  穆茗松了口氣,坐在了她們中間。
  穆紫薰遞給她一罐啤酒,阮伊兒立馬奪過,站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盒草莓味的酸奶遞給他。
  “他不愛喝酒的,嗝~”
  她說著,打了個酒嗝。
  “晚上肯定還沒吃東西吧?多吃點。”
  大小姐將自己最喜歡的烤裡脊肉都給了他。
  “謝謝姐姐,正好我也餓了。”
  三人就這樣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看著動畫片,倒也自在。
  “大小姐,我可不可以靠在你身上?”
  “我沒意見啦,就是你二姐有意見。”
  穆紫薰嘿嘿一笑。
  阮伊兒輕輕哼了哼,沒有說話。
  “我有點冷,你身上比較暖和。”
  穆茗瑟縮著,翻起了衣領。
  “不是開了暖氣嘛,還冷啊。”
  穆紫薰說著,看了看他身旁的伊兒,立馬就懂了,趕緊摟住他給他取暖。
  伊兒很自覺地往邊上退了點距離。
  “暖和了點嗎?”
  穆紫薰將雙臂繞在穆茗的脖子上,飽滿的酥胸緊緊貼著他的手臂。
  “一邊挺暖和的,另一邊還是很冷。”
  穆茗小聲說道。
  “哈哈哈,沒辦法,雪糕她的體質就這樣啊。”
  阮伊兒聞言,站起身坐到了穆紫薰的另一邊。
  想了想,有些氣不過,又從穆茗手裡搶了一把烤裡脊肉。
  “不過也有好處啦,等到夏天了,擠在雪糕床上睡覺,真的超級舒服,嘿嘿。”
  穆紫薰眼角捎著笑意,像狡黠的狐狸。
  “你要是和以前一樣裸睡,還摟摟抱抱地,別怪我把你踹下去。”
  阮伊兒冷冷地道。
  “幹嘛要說這個啊?我們家茗子會害羞的,臉都紅了。”
  “才沒有,我是喝酒上臉。”
  穆茗立馬抓起啤酒灌了兩口,引來兩個姐姐一陣哄笑。
  宵夜結束之後,夜已漸深,三人坐在沙發上打著電玩。
  穆茗的八神庵被阮伊兒操縱的七枷社輕松擊倒,讓他不得不佩服伊兒的遊戲天分。
  “唉,無敵是多麽寂寞。”
  阮伊兒理了理冰藍色的長發,幽幽一歎。
  “給我,姐姐教你玩,看我怎麽打她。”
  穆紫薰從穆茗手中奪過手柄。
  “看好了!”
  七枷社和夏爾米的決鬥開始,兩人實力不分伯仲。
  見招拆招,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
  極其精妙的跑位,鬼神莫測的預判,還有絲滑流暢的連招。
  那連招幾乎是只有電腦才能打出來的,毫無停滯感的操作。
  穆茗對她們的反應和手速感到很是震驚。
  “好厲害!”
  他一直覺得自己也算是拳皇系列的遊戲高手了,現在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們的實力,怕是要超過很多職業選手。
  “沒什麽奇怪的,我們倆從小就玩這個遊戲。她是唯一一個能和我打的人。”
  阮伊兒說著,爆氣一套連招,岩漿拳壓起身,將夏爾米打得只剩下了血皮。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雙方都只剩下了最後一點血,一觸即死。
  穆紫薰淺淺一笑,手指靈巧地在手柄按鍵上劃過。
  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夏爾米一手指天。
  “你怎麽老用這一招?”
  阮伊兒蹙了蹙眉。
  這是夏爾米的隱藏必殺,命運之雷矢,賭命的技能。
  雷電很好運地擊中了七枷社。
  “納尼?”
  七枷社不甘地倒下。
  “KO!”
  “哈哈哈,你對歐皇一無所知!”
  穆紫薰放下手柄,捂著肚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阮伊兒冷冷哼了哼,說來也是奇怪。
  她用夏爾米這個角色,放這個賭命的技能時,總是會打到自己。
  而穆紫薰玩的時候,幾乎100%打到對面,這讓她覺得很不爽。
  穆紫薰靠著運氣擊敗了阮伊兒,笑吟吟地將手柄遞給穆茗。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過夜了,茗子要不跟著我們一起睡吧?”
  這間房子被改造後, 空間拓寬了很多,隔間還有衛生間和臥室。
  床鋪很大,睡三個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嗯?就在這裡睡覺嗎?”
  “對啊,我和你雪糕姐,經常來這裡過夜的。”
  “伊兒介意嗎?”
  穆茗看向阮伊兒。
  “睡覺的時候不要光著身子就好。”
  阮伊兒冷淡地道。
  “這個放心啦,我不喜歡裸睡的。”
  “那就好。”
  和兩個姐姐一起睡覺嘛,穆茗感覺有點怪怪的,但又有些親切感。
  就像是小時候,和兄弟姐妹睡一個被窩的那種親切感,這樣說也不準確,畢竟現在的穆茗還不知道他小時候有幾個兄弟姐妹。
  雖說要考慮避嫌的問題,但此時的穆茗也沒有多余的想法。
  三人都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但說到一起睡覺,也只有純純的親情,沒有其他的成分在裡面。
  就像是擠在一個被窩裡的小奶貓一樣。剛出生,軟綿綿地,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他和兩個姐姐的感情就是這樣。
  以後會變成怎樣不清楚,但至少現在是的。
  “願意和姐姐一起睡覺嗎?”
  穆紫薰摟著穆茗的肩膀,親昵地有些過分。
  “嗯,願意。”
  穆茗稍稍猶豫了一會兒,紅著臉答應了,就像在婚禮上回應著牧師的誓詞。
  “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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