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鯽食絲膾,香芹碧澗羹。蜀酒濃無敵,江魚美可求。”
起初眾人坐下後無不狼吞虎咽……大家雖然都餓了,但也卻相互禮讓三分。
好酒數壇,可倒是成全了楚天廣。
邊吃菜,邊賞月,邊聊天。
這滿滿一桌菜肴色香味濃。雖比不上什麽玉盤珍羞,卻也足夠令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不一會便杯盤狼藉,大家也都大飽口福了。
隨後大家便對那塊玉牌,準確地說是斬魂閣各抒己見。
徐芬道:“原來是這群無恥邪門歪道,明的不行來暗的!”
耿明禮道:“這幫該死的無恥之徒的當年盜我點蒼烈焰砂,傷我掌門師兄,這筆帳還沒算算呢!可如今又來……”
話音剛落,鄭奕難以置信道:“當年盜走點蒼鎮門至寶的竟是他們!”
那時候楚天廣還在拜師學藝,自然不知這些江湖往事。
冷夜,屋內燭光通明,熱鬧的氣氛之下沒人會覺得困倦。
“大家快來看。”這時楚天廣從容道。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了那個還完好無損的牛皮包裹,輕輕地平放在桌子上。
大家紛紛驚訝異常。
“楚兄弟,難道這便是你視為生命的寶物?”鄭奕疑惑道。想必任何人打死都不會信這個在普通不過的包裹險些葬送了所有人的性命。
楚天廣肯定地點點頭,隨後便要解開這包裹神秘的面紗。
起初大家紛紛覺得不合適,畢竟這乃楚門的一個大秘密,在場的人也只有楚天廣有資格一睹為快罷了。
楚天廣見狀賭氣道:“大家都是我的生死之交,若連這點小秘密都不能分享,那便太瞧不起我楚某人了。”
大家見到楚天廣如此義薄雲天甚感欣慰,便不再推辭。
包裹被慢慢地拆開,謎團也漸漸顯露。
一本古老的典籍赫然顯現在眾人面前,但卻很容易看出是殘缺不全的。
這本古籍通篇是梵文寫成,竟無一個漢字,亦無印刷的墨痕。
這再次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包括楚天廣。“難道這…是本佛經?”他不禁地喃喃自語。
“難道斬魂閣殺的人太多,良心發現想念經了?”耿明禮隨玩笑道。這荒誕的話讓在場的人無不忍俊不禁。
徐芬道:“不管怎麽說,這書絕不是平凡之物,日後若碰到精通梵文的先生方可水落石出。”
楚天廣也這麽想,在大家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便又仔細地將這本“佛經”重新裝好。
此時已離晚飯有些時候,楚天廣居然有些饑餓……桌子上也早已沒了佳肴。他不由得責怪自己剛才貪杯而沒太碰過飯菜。
也正在此時,只見窗外飛來一隻矯健的信鴿。“舉翼凌空碧”看上去也挺肥美的樣子。
楚天廣是第一個看到的,於是一下便將其抓到手裡,緊緊攥住。
“這下有肉下酒了,咱們烤著還是燉著吃呢?”他得意道。
“哎,天廣,使不得啊!”耿明禮慌忙道。鄭奕見後也連忙阻止。
原來這隻小家夥居然是耿明禮養的,他們感情頗深。鴿子剛從點蒼派分舵飛回,定有要事。
楚天廣知道緣由趕忙松手,這小東西也真是命大,居然完好無損。
耿明禮接過鴿子,取出綁在鴿腿上的小紙卷。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請耿師叔五日內來雲舵商議要事”的字樣。更有分量的還要數那個落款——青陽子。
如今點蒼派,在江湖上屬二流,雖不如少林、丐幫、峨眉……卻也算響當當的名門正派,加之武學不俗,高手如雲,位居七大門派之末也實屬正常。
點蒼現任掌門青揚子,正是耿明禮提及的那位掌門師兄陽高徒。洛封雙劍早已退隱江湖多年,此時傳來消息莫非點蒼派有難?
耿明禮接過紙條,若有所思。而鄭奕卻急著問道:“前輩,不知這信鴿今晚是否能再走一遭?”
耿明禮沒有否認。
鄭奕道:“甚好!前輩請將鴿子借我一用。”
耿明禮道:“就算你不想吃鴿子那也不行,你看它都累了。”說罷他便輕撫著鴿子的羽毛。
聽罷,鄭奕連忙解釋道:“前輩,我此次正是為了讓府衙裡派兄弟來支援,您看如此多的寶藏,我們幾個怎能……”
耿明禮聽後二話不說,連忙借出心愛的鴿子。因為他知道,為了百姓寶藏不得多一分危險。
一會兒,鄭奕寫好紙卷,鴿子飛出……
楚天廣不由得想:幸虧自己沒有把鴿子殺了,不然還不知道誤多少大事呢。三思而行是很重要哩……
隨後眾人隨便聊了一些令人輕松的江湖瑣事,便紛紛打起哈欠,回房休息。這已將近醜時。
次日清晨,大家不約而同地來到正堂。無不精神抖擻,尤其是楚天廣,梳起凌亂的發絲更顯得儀表堂堂。
今兒便是大家分別的日子,雖說只是短短幾日,大家卻早已成為生死之交。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離增援人馬抵達還要有些時候,於是鄭奕想到應先讓死者入土為安。
那個鳥語花香、與世隔絕的地方也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吧。在眾人的幫助下,鄭奕順利地將殞命於烈火中的劉兆強二人埋葬……
這時他喃喃道:“兆強他平日寡言少語,危機時刻卻…”說罷又忍不住流淚了。今後江湖之大,他再沒有這樣的好兄弟……
的確,自楚天廣與他們相識,劉兆強一生不坑。可正是這樣一個漢子,九死一生之際卻毫不吝惜自己的命……俠之大者,這樣的小人物不由得使人甘拜下風……
隨後,鄭奕安葬梁萍,巧合的是附近竟有一棵婀娜的梨樹,於是便把她葬在那兒,他親自葬完她,眾人還是忍不住道一句“節哀順變”……附近沒有石碑,故以木代石。
五位捕快的墓碑立完,鄭奕想要獨處一會,眾人暫時離開,回客棧等候。
一會兒,鄭奕變得不那麽惆悵了,也許心結已解,以後他要緝拿更多惡人,保一方百姓。
他轉身離開,依舊可見身後那棵梨花樹下,那個墓碑上刻著“亡妻梁萍之墓”的字樣…………
回到客棧,只見洛封雙劍取出一個檀木盒子。
楚天廣道:“這是何物?”
“這當然是我們的寶物了。”徐芬得意地回道。
只見那木盒之中,物品雜亂,洛封夫婦卻輕而易舉翻出一個小匣子。
“這便是蠶冰刺,贈與你們,危難時可保性命。”耿明禮道。隨後分給眾人。
楚天廣道:“前輩,鄭大哥更需要它們。”隨後便統統還回。
“這樣也好,畢竟天廣武功高強,反倒要擔心阿奕了,哈哈。”老夫婦二人和藹道。
鄭奕接過寶物連忙答謝。
此時外面傳來陣陣馬蹄聲。
健馬驚嘶。
“是他們!”張四道。原來捕快兄弟們已來接應。
“那我們也便放心了。”徐芬欣慰道。
“老婆子,我們是否也該趕路了?”耿明禮問道。老夫妻二人不禁有些失落。
“咱們…回雲舵?”
“唉,咱們一生的心血都沒了,回去能不傷心嗎?”
“你說咱們一輩子落個啥啊。”
“千龍潭幫這群天殺的!”
“唉,罷了,罷了……”
說罷老夫妻二人失落地走出,楚天廣感覺他們是如此可憐,俠義一生卻落個人財兩空,孤苦伶仃…這樣下去連盤纏都沒有罷。
“二位前輩且慢!”楚天廣應聲挽留道。
他們真的停下了腳步。
“天廣啊,告別的話不必說了,很高興咱們相識一場。”
“不,二位前輩稍等。”
楚天廣向鄭奕問道:“大哥,不知如今各大通緝榜上裴天霸這個惡賊的頭顱值多少銀兩?”
“這個惡賊罪大惡極,少說也要四五千兩!”鄭奕道。
“那樣甚好!這筆銀子剛好給兩位前輩養老。”楚天廣道。
聽罷,洛封夫婦轉悲為樂,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鄭奕張四也連連拍手稱快。
隨後,鄭奕割下裴天霸的頭顱包裹起來遞給耿明禮,親自寫好州府字據給徐芬,妥善送別洛封雙劍,這才帶人押送寶藏啟程。
臨行前,鄭奕交與天廣一封書信,像是早就寫好的。
臨行前,張四曾問道:“楚兄弟,我一直不懂,那日你是如何保證洛封雙劍就一定為你解毒的?”
楚天廣欣然回答:“記得八年前蕩魔之戰,家父曾用這把‘楚門麒麟血’救過兩位前輩的性命,他們便是洛封雙劍,那晚林子裡一直跟隨保護我們的洛封雙劍。”說罷他指了指腰間的寶劍。
張四恍然大悟,由衷地笑了。
“鄭大哥,保重!”
楚天廣告別鄭奕及眾捕快便重新騎上汗血寶馬,踏上了去往王府之路。
………………
這幾日,也許一些事情將成為永遠解不開的迷,比如梁萍口中的那個凶手是誰?裴天霸這個毫不相乾的惡人是如何知道寶藏行蹤的?這些看似仿佛無關緊要了,但楚天廣依然隱隱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往後的日子裡又會發生什麽事?
…………
飛閣流丹,勾心鬥角。
遠遠望去,只見那座城牆拔地而起,氣勢宏偉。城門樓子上,赫然刻著“太原”兩個大字。
楚天廣將馬勒住,走上前去。離開客棧一個時辰,此時終於到達,他心中自然有壓抑不住的喜悅。
走過城門,只見守城的一個小官兵倚著城牆,魂不守舍的,竟有些懨懨欲睡。
楚天廣心想:這廝居然如此不稱職,應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說做便做,楚天廣靜靜地走進那官兵耳邊,然後突然大喊:“韃子來了!”
韃子是指在北方草原上經常南下騷擾大明的遊牧民族。
“啊!救命啊!”那官兵被嚇得尿了褲子,手也發軟,猶如一攤泥,早拿不住手裡的長槍了。
“哈哈,你可清醒了?”楚天廣笑道。
“他奶奶的,你這個刁民,膽敢驚擾官爺我,找死!”那官兵惡狠狠地罵道。
隨後楚天廣不慌不忙地從腰間取出一銅令,赫然擺在那官兵面前。那令牌正是出自鎮北將軍府。天廣一直攜帶,卻有些莫不關心,絲毫不比那牛皮包裹重要……
“你可知罪?”楚天廣問道。
“原來…是…長官,小的…該死!”那官兵不安道。
“長官,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滿月的孩子,請您饒小的一條性命吧,我再也不敢了!”官兵哀求道。
隨後他便跪下來,連磕響頭。
“也罷,看你誠信悔過,只要老實交代,便不再追究。”楚天廣道。
“是!是!”官兵連忙答應。
“我問你,光天化日之下,你吃朝廷糧餉,為何如此玩忽職守?”楚天廣氣憤地問道。
那官兵道:“長官,這不能怪我啊,昨夜我們將軍帶領我們前去剿匪。寅時,他們繼續深入,讓我們幾個兄弟先回來守城,我們也都筋疲力盡了啊。”
楚天廣道:“也罷,既然是由於特殊公務,你且下去,撿起你的武器!”
“好的,謝謝長官!”隨後那官兵變得精神抖擻,挺拔如松。
隨後楚天廣牽馬進城,城內熱鬧非凡。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街道之上車水馬龍。粼粼駛過的車馬,左右吆喝的小販,穿著各異的過客一應俱全。
早春,春寒料峭也生機勃勃,這種生機正如這座城。
“小哥,請問晉王府怎麽走?”楚天廣叫住一人謙遜問道。
“王府就在西街,那座最大的宅子便是。”那人回道。
過了一會,人煙稀少了些,天廣便上馬,駛向西街。
西街並不算得富麗堂皇,看去只是尋常巷陌。甚至比起剛才那經過之地也有些黯然失色。
正午,這裡倒是少了幾分世俗的嘈雜。
不一會,只見一座宏偉的宅院映入楚天廣的眼簾。那座宅院在此處無疑鶴立雞群。
那門匾上是用端莊大氣的正楷寫而成的“晉王府”三個大字。門口的一對石獅子更是威風凜凜,栩栩如生。正是象征著皇親國戚的威嚴。
終於到了!楚天廣喜上眉梢,趕忙下馬,前去拜謁。
走進門前,王府的護院見其氣度不凡,問道:“敢問閣下是誰?”
“在下楚天廣,與世子乃故交,還請兄台去通報一下。”楚天廣道。說罷,他從項前摘下一玉掛墜,同將軍府令牌一並呈上。
“好的,楚先生稍等。”說罷,那人便去了正堂。
期間,楚天廣曾問另一人:“兄台,王爺進來可好?”
另一人回答:“唉,前些日子王爺便入京了。還是東廠的人親自來接的,說是聖上有大事相商。”
楚天廣聽後不由得擔心起來。想來事情絕沒有那麽簡單……
片刻,只見正堂之中走出一人,他身穿藍色綢緞袍,手握折扇。那臉有棱有角,雖比楚天廣少了幾分不羈,但也足夠俊美,令人著迷。
楚天廣見後甚是心喜,道:“世子,真的是你!”
藍袍人見後也欣喜若狂,道:“天廣!別來無恙啊!”說罷二人緊緊擁抱起來。
這藍袍人正是朱昫華!看去與楚天廣的交情著實不淺。
朱昫華見到天廣這位老朋友竟毫不在意地把那把名貴的折扇丟落地上。
“天廣,咱們回府說話。”朱昫華道。
“嗯好!”楚天廣爽快答應,此時他們應該有千言萬語,一言難盡。
隨後二人並行來到正堂,錢管家恭敬地端上兩杯上好的龍井,二人喝過茶,屁股還沒坐熱,朱昫華便微笑道:“天廣,你初來乍到,我帶你去熟悉熟悉如何?”
楚天廣道:“甚好!多年未見,世子你還是如此閑不住啊。”
隨後二人便都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沒有帶隨從,慢慢踱步,因為世子便是最好的向導。
縱觀王府,卻絲毫不見半分奢華,雖有良景,也如天然雕琢,更不見萬頃琉璃,披金戴銀。若說這是皇親國戚的府邸,未免顯得寒暄,而這正體現了老王爺的高尚。
一股古樸而簡約的美浮現在楚天廣的腦海中,若說別致的景觀也倒不少……
眼下早春,百卉含英,風光旖旎。
滿園春色,令人怎能不陶醉其中?
忽見前面有一小亭,亭尖若鳥展翅,四面綠樹成蔭。
這便是後花園。
楚天廣四處張望,移步換形。同時二人也在敘舊。
原來早在十五年前,二人便已相識,當初老王爺將世子送去鎮北將軍府軍營磨煉他的意志,七年挑燈看劍的日子裡二人同甘共苦,結為生死之交。自十七歲世子回府,便與天廣分開,可誰曾想二人緣分未了呢。
“累了吧,咱們去那兒。”朱昫華指著亭子道。
“甚好,世子請!”楚天廣道。
隨後二人來到亭下的石凳坐下。楚天廣問道:“王爺他……”話音未落,只見朱昫華連連歎息道:“那夜父王入京,我本想阻止,怎奈東廠手持聖旨,隻好作罷。”
楚天廣聽出了他話裡的忐忑不安,安慰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咱們便不必擔心,縱使那些閹人膽大包天,也不敢對王爺不利。”
“但願如此吧!”朱昫華低頭道。此刻他雖不像那晚一般發狂,也可看出憂心忡忡。
聊著聊著,眼看時候不早,二人卻都未曾吃飯。於是朱昫華道:“天廣,你想吃些什麽?我好派人準備。”
楚天廣問道:“世子,咱們可否去外面酒樓喝個痛快?”
“好!我也正有此意!”朱昫華痛快地答應道。
於是二人便興致勃勃地走出府門。
“天廣,這太原城裡的烤牛肉可不比咱們軍營裡差哦。”朱昫華微笑道。
“那咱們可一定不能少了好酒啊!”楚天廣笑著回答。
“一定一定,恐怕一般的小酒樓早被我們喝垮了吧。”朱昫華道。
“哈哈,那咱們就去大酒樓。”楚天廣道。
二人談笑風生,過客紛紛羨慕不已。突然,昫華停下來腳步,指著一家店肆道:“天廣,正是這裡!”
楚天廣抬頭一望,只見一金字招牌奪目異常,那“臥仙酒樓”四個大字好不氣派,縱觀整體,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這酒樓在整坐城中絕對首屈一指。
“此處景美,酒更美。”只見一中年白衣秀才迎面走來,煽動著折扇,熱情招待。
朱昫華道:“哦?不知先生是?”
那人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鄙人正是這酒樓的掌櫃的,二位公子請。”
楚天廣見此人如此彬彬有禮, 便也對這酒樓產生了好感。隨後,二人進店。
店裡,那白衣人士吩咐道:“這二位是我朋友,你們不可怠慢!”
“多謝掌櫃的!”朱昫華連忙答謝道。
“兩位樓上請,小可兒先去忙了。”白衣人士和二人告別,二愉快上樓喝酒。
霎時,只聽得一旁嘈雜異常,一身高八鬥的虯髯大漢正對著樓上大聲叫罵。
虯髯大漢對樓上罵道:“姓王的,你這豬生狗養的,吞了老子的貨物來逍遙快活,再不下來,老子砸了你的鏢局!”
見樓上鴉雀無聲,沒等多久他便又罵:“姓王的,操你十八代祖宗!有種下來送死,當縮頭王八算什麽本事?”
這粗俗的話語,著實擾了楚天廣二人的興致。可沒等他們反應,只見樓下又衝上來幾人,他們蜂擁而至到樓梯口處,扶著欄杆大罵起來……
而他們竟“志同道合”地罵同一人。
一旁的人議論紛紛,這時,白衣人士走來勸道:“諸位朋友,還請給在下薄面,吾要擾了其他客人的雅致。”
一人不耐煩道:“他奶奶的,你算老幾!”說罷便想動手動腳。
可那虯髯大漢卻出手製止道:“咱們都是來找那姓王的,出手傷無辜之人恐怕有失江湖道義吧!”說罷他便又朝樓上罵了幾句。
那人極不情願地收手,道:“也罷,我們鐵鷹堡跟歐陽四爺是好朋友,不是嗎?”
聽到“鐵鷹堡”三字,在座有些人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而這如雷貫耳的三個字對天廣昫華二人仿佛沒有多大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