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聽頓時嚇了一跳,急忙低聲回答道:“是我,費森,費森·塞伊萊,我看見迪倫昏倒了,所以我就想幫個忙。”
此時洛克已經到了近前,看著他依然拽著迪倫的衣領,頓時讓費森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科迪趕忙將他背起來然後往回跑去,洛克則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費森,然後問了一聲,“剛才你在哪?”
“我……我害怕,所以……藏起來了。”他怕死,沒有人不怕死,所以洛克沒有責怪他,只是輕聲說道:“跟上來吧。”
本來他們這一隊人大半都是傷者,其中還有十幾個重傷員,這下子又加入了一些老弱婦孺,行動速度就更慢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們對地形很熟悉,再加上有梅麗塔公主,幫忙驅散毒蟲,所以一路跌跌撞撞竟眼看就到了碼頭。
眾人心頭都是大喜,只要找到丹尼路的船,他們就有希望擺脫追殺,就意味著真正的安全。
洛克一早就派出人去魔芋叢林當中尋找丹尼路的船,可惜他們將附近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船,難道丹尼路獨自逃走了?
“怎麽辦?”所有人心頭都籠罩了一層烏雲,船不見了這幾乎是斷了他們的生路。
洛克瞬間做出決定,“我們不能在這裡乾等,必須馬上離開,先進入魔芋叢林再說,裡面毒蟲猛獸會給敵人製造不少麻煩,或許我們還有機會。”
這個時候需要的不管是個什麽主意都是希望,於是眾人決定進入魔芋叢林,可就在這時,突然幾十名敵人從碼頭方向轉回來,剛好跟他們碰個對頭,一場遭遇戰瞬間爆發。
薑戈沒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那麽強,起碼都是三級以上,甚至當中還有幾名五級高手,剛一交手自己一方便瞬間陷入了完全的劣勢當中。
匆匆建立的防線,幾乎轉眼便崩潰,薑戈只找到機會發出一道魔法,隊伍就已經被敵人衝得七零八落,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但也讓薑戈看到了魔芋領領民的堅強不屈,盡管面對強敵,哪怕是婦人和孩子都沒有膽怯沒有退縮。
他們用拳頭用牙齒,用一切能傷敵的武器發起決死的攻擊,絕不讓敵人傷害到自己的領主。
那場面簡直就是人間慘劇,一瞬間薑戈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是個拖累,沒有他的話,這些人就不會死。
他瘋狂地壓榨自己本就剩余不多的魔能,發出一個個魔法,試圖將所有的敵人全都滅殺,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只能跪倒在地揚天怒吼,“啊!老天,你若真的有靈,就請你睜開眼,救救他們吧!”
就在這時一個敵人揮動明晃晃的刀直奔他而來,他已經不願意去掙扎了,所幸閉上眼睛,或許自己的死才是領民的解脫。
可萬萬沒想到一個瘦小的身軀一下擋在他的前面,就算自己的身體幾乎被斬斷,但他一雙乾枯的手卻死死抓住敵人的手。
不知道他從哪裡爆發出那麽驚人的力氣,竟是撲上去死死咬住敵人的臉,硬生生從上面生生咬下一塊肉。
這個瘦小的身軀就是費森,曾經那麽膽小怕死,但此刻他是這世上最勇敢的人,是他用自己的身軀,替自己的領主擋住了敵人的刀劍,只因為當初那一句話,拍打的那一下肩膀。
世上沒有勇敢的人,因為每個人都有膽怯的時候,世上也沒有膽小的人,只是還沒有激發出勇氣。
即便費森已經死了,但他的手就如同兩把鋼鉤一般,
甚至已經嵌入了敵人的手臂當中。 敵人用盡辦法,甚至用鬥氣將他的身體轟成渣,但那雙手還是掰不下來,就在那敵人因為憤怒和疼痛發瘋一般怒吼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一個少年猶如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魔,手中拿著一個長滿尖刺的蛋狠狠砸在他的腦袋上。
“噗!”“噗!”“噗!”“噗!”一下又一下,直到將他整個頭顱砸成一片血泥。
然後那少年高舉起蛋發出一聲驚天的怒吼,“啊!我是薑戈·李·瓊斯,想要我命的就盡管來吧!”
那一瞬間,不論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被震得出現了瞬間的恍惚,然後所有敵人便不顧一切朝著薑戈撲了上來。
就在這時突然大地傳來劇烈的震動,仿佛是山洪暴發席卷而來,所有人都驚呆了,然後便聽見第一聲慘叫,“啊!”那是敵人的慘叫,這一刻竟是如此的美妙!
然後隆隆聲如風而至,如同一陣狂風片刻間便席卷了整片碼頭戰場,帶走了一個個敵人的性命,頓時敵人的心理崩潰了,他們拚了命的逃跑,可惜那雪亮的戰刀不肯給他們任何機會。
足足一百精騎揮動的馬刀,猶如死神的鐮刀在戰場上無情地收割著生命,即便是五級高手在這突襲之下,也不是騎兵戰陣的一合之將。
瞬間他們便被誅殺乾淨,然後騎兵翻轉而回,一人沒到近前就飛身下馬落在薑戈跟前。
然後恭敬地施一個騎士禮,對他柔聲說道:“瓊斯小爵爺,我來晚了!”薑戈看清了那張臉,正是皮特·斯特金,在他身旁站著一個人,正是失蹤的丹尼路。
“他沒有背叛!”薑戈想要笑一笑,但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隨後他便一頭栽倒下去,皮特趕忙伸手將他抱住,知道他是脫力了。
“所有士兵下馬,護送魔芋領眾人上船!”皮特沒有理會趕到近前的洛克幾人,直接下達了命令。
然後他看了一眼慘烈的戰場,特別是那些婦人和孩子的死狀,也是悲從中來,忍不住敬禮說道:
“你們都是好樣的,請一路走好,雖然現在沒有時間給諸位一個體面的葬禮,但我保證將來一定為諸位豎起一塊豐碑銘記今日諸位的忠勇!”
船上,薑戈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怪獸不斷的追趕,讓他逃無可逃,眼看著就要落入怪獸之口,驚得他大叫一聲竟是一下醒來。
三位老爺爺趕忙上前查探,雖然三人也是滿身是傷,但臉上的慈愛能融化最冷的冰。
“少爺,是我們無能,讓你跟著受累了。”洛克說著老淚縱橫,這一戰實在太慘烈了,領民十不存一,老兵盡皆戰死,如果不是皮特及時趕到,恐怕他們就真的被殺光了。
薑戈面無表情地問了一聲,“我們現在在哪?”洛克趕忙說道:“我們在船上,馬上就到抱腳灣了,到了那裡我們就安全了。”
薑戈心情無比沉痛,眼淚也是始終在眼眶裡打轉,突然想起什麽,急忙摸了摸懷裡,蛋還在他稍稍放心,然後看了看周圍,急忙問道:“薇拉和路納姐妹呢?”
“沒事,她們都上船了。”科迪想要伸手去扶掙扎這起身的薑戈,但他卻不顧對方邁步往前走去,頓時讓科迪緊張起來,“少爺,你剛醒還是再休息一會吧。”
“我沒事,真的沒事,只是心裡……有點堵,躺在這裡感覺透不過氣,我去甲板上走走,不用管我。”遭逢如此重大的打擊,有些心緒的波折誰都能理解。
所以洛克想要跟著去照看,卻被科迪攔住了,“少爺長大了,我們已經漸漸追不上他的腳步了,讓他去吧。”
這是一種幸福同時更是一種無奈,天下父母都要面對這一刻,雛鷹展翅,天空終將是他們的。
其實薑戈沒想幹什麽,真的就是想走一走,也許把腦子放空就可以少很多煩惱和悲痛,日子還要過,他更要肩負起領民的期望,帶領他們過上好日子。
這艘船不小,給他留了足夠的空間,也沒有人打擾,吹著河風,聞著拉烏河特有的腥鹹水汽,他的腦筋似乎停止了轉動,頭腦中一片空白,倒是也忘了悲傷。
正這時突然聽見甲板另一側傳來一聲驚叫, “哎呀,這該死的螞蟥!”然後便聽見啪啪的連聲脆響,應該是有人在奮力抽打螞蟥,想要將它打下去。
薑戈循著聲音看去,發現竟然是盧卡斯坐在船幫上,而他的腿上竟然叮著一個足有二十厘米長,胡蘿卜粗細的大螞蟥。
這絕對是拉烏河毒水培育出來的變異種,不但巨大而且狠毒,眨眼的功夫它的身體就膨脹了起碼三成,那可吸的都是血。
盧卡斯已經受不了了,但就是弄不掉這個歹毒的家夥,薑戈上前在手指尖凝聚了一道雷火,然後照準螞蟥的身體就按了上去。
一股焦臭味傳出,那螞蟥的後背幾乎被燒熟,竟然還沒死身體一蜷縮終於松口,然後一個翻滾跌入河水中消失不見。
盧卡斯本想將那該死的螞蟥剁碎泄憤的,不過薑戈來了他也不好繼續坐在那,慌忙起身,不顧腿上淌血的傷口,急忙敬禮“小爵爺。”
薑戈擺擺手道:“不必拘禮,河裡不但有螞蟥還有怪魚,一定要小心。”說著嘗試給他一個治療術幫他止血。
盧卡斯點頭稱是,“剛剛我過來只是想傾倒一下清洗傷口的血水,然後順手洗一下盆,結果就被飛跳出來的螞蟥叮上了,這東西可真毒,差點把我的血都給吸幹了。”
只是這一句話頓時讓薑戈渾身劇震,“吸乾血,對,我怎麽沒想到,快幫我抓幾隻螞蟥,我有急用。”說完他轉身就跑,結果還沒跑出去就又轉了回來,焦急問道:“薇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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