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朕意已決,你等這便殺入山中,如遇抵抗便全部擊殺。”
李靖、程咬金見皇上一意孤行,皆是懷著沉重的心情出得大帳,傳令中軍擂鼓準備進攻。
山腳下但見得大軍如織,震得人心抖動的鼓聲和淒厲的號角之音響徹山野。
周倉聞聽得唐軍發起衝鋒的鼓角之音,大怒之下哪裡還有什麽顧忌,遂傳令全軍等敵人衝上山道便發起還擊。
黑壓壓的兵士衝入山道,大呼小叫往山上秦家親衛發起攻擊。
“冬、冬、冬!”
首輪迫擊炮十數炮彈覆蓋山道,“轟隆隆”爆炸的聲響和火光中,衝上山道的唐軍兵士哭爹喊娘的慘叫聲音大作,大地震顫,殘肢斷臂隨著泥石四處飛散。
隨後緊跟的諸多官軍皆是恨爺娘少生腿腳,呼啦啦往山腳四處逃竄,林間四處響起的槍聲彷似死神的呼喚,越上山道的大唐戰士無一生還。
李世民終是見識秦家火器的厲害,面色鐵青紅著眼欲親自領軍再度攻擊,嚇得旁邊肅立觀戰的李靖、秦瓊、程咬金和護衛皇帝的大內高手等死死攔住這不要命的皇上,強行抬進軍帳。
軍帳裡,眾皆待皇上安坐後面色凝重不敢輕言,稍許時間李世民終是平靜下來,不甘的面容泛起潮紅之色疲憊地說道。
“朕之過啊!諸多的時間裡竟不知秦家有此等凶器。”
見得幾位軍中猛將並無話說,李世民心裡大感無力而又莫可奈何。
“罷了、罷了!”
皇帝老兒彷似突地蒼老一般,偉岸的身軀顯出些句僂的虛弱,嘴裡發出這十分不甘的違心之言後,竟然起身獨自率諸多高手和皇宮禁軍暗然離去。
李靖、秦瓊、程咬金見皇上如此也是心中沉重,那麽多年的艱難歲月中一並走來,不管遇著多大的危機他們也從未見皇上如今日這般神色委靡,數人陡感英雄落幕的悲傷。
沉重的心情裡,三人收拾此地殘局,仍使麾下兵士守住下山之路,嚴令兵將休得再與秦家親衛發生衝突,隨後程咬金再往山中求見周倉。
周倉滿臉怒色對程咬金,斥責這老東西說話不頂卵用。
程咬金失信於人,羞慚中倒是說話與他往日的氣派大有不同,陪笑與周倉而道。
“小將軍說得在理,俺老程此番保證官兵不會再有騷擾,希望小將軍能約束麾下兵士不得再造殺戮,一切等徐天回來後再說如何。”
面對這老貨周倉也是無法,畢竟這廝與自家少帥關系匪淺,且長子曾與秦家親衛在遼西並肩作戰,多少有些袍澤的情面。
“老將軍保不保證均是無妨,我家少帥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官軍不再苦苦相逼,那便相安無事,如是朝廷官軍仗著人多想要我等屈服,周倉定然守住山道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便是死也不懼,少帥自然會為我等報仇。”
周倉此話頓引起房舍中親衛隊長共鳴,皆是隨聲附和誓與少帥共進退,戰意高昂。
程咬金見識到秦家區區數百親衛便有此等豪氣,可想而知秦家大軍是何等的戰力,秦文遠這小子領軍之才堪比武曲星君,能讓麾下不知皇權而效忠某個家族,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慶幸秦家並無覬覦大唐江山的雄心,否則,這天下說不準還真會落入秦文遠之手呢。
便在程咬金與周倉達成互不侵犯共識,周倉仍是拒絕交出韋挺等數家公子等人的兩日時間過後,已然於驪山完全執掌“天玄教”教主之職的秦文遠率隨行的親衛和數位教中高手,留下師父智仁大師和師叔等在教中等待自己並處置師兄婁顏任用的良莠不齊弟子後踏上回“秦村”的返程。
剛入驪山山腳,便見得陳老三焦急的模樣率數人等在一旁,卻是這廝知道“秦村”周邊軍營發生之事,苦於找不到“天玄教”秘密所在無法將消息傳遞主子,想過回軍營找來曾與主子來過驪山的親衛引路,發現朝廷官軍已是層層將軍營圍住,萬般無奈間隻得在驪山下的必經之路等待主子。
秦文遠得陳老三稟報,心急麾下數百親衛和秦府一眾人等的安危,傳令隨從往“秦村”縱馬疾馳,到達“秦村”再見“探春妨”諸多高手簇擁郡主隱藏其間,而“秦村”村民早是弓弩兵器齊備,如不是郡主說出與秦文遠的關系阻止這些村民,怕是早被離村莊不遠圍著軍營的官兵滅殺。
吩咐陳老三約束村民不得做無謂犧牲並恢復往日的勞作,房舍裡秦文遠與郡主商議該當如何處置當前局勢,在得不到山中具體情況的前提下,不如直奔官軍大帳看看朝廷意欲何為,如是官軍想要憑著人多使自己屈服,那時便使信號通知山裡親衛展開對官軍最慘厲的打擊並強行突圍,大不了與李世民的大唐徹底翻臉便是。
二人計議得當,使陳老三與郡主及麾下侍衛仍是於“秦村”注意觀察山中情勢後,秦文遠率親衛及教中數位高手大搖大擺往官軍大帳前去……
巡邏的軍士見得有數十軍士騎馬出現此處,持兵器紛紛圍上詢問。
秦文遠住馬大聲對巡邏的唐軍兵士說道。
“前方帶路,秦某會會你家將軍!”
有那在長安城“平康坊”見識過秦文遠大殺劍堂高手的兵士立馬行禮。
“秦將軍請隨小人往中軍見過各位大人,此乃朝廷近衛軍軍營,由李、程、秦三位將軍率領駐扎此處。”
聽到此處領軍將領為秦瓊、李靖,程咬金三位,秦文遠再不多說,帶馬率眾隨兵士等往中軍大帳,進得軍營,早有識得這廝的眾多近衛軍兵將肅穆相望,皆是對這煞星有懼怕與崇敬的心態。
軍帳中,秦瓊、李靖、程咬金三位將軍正自品茗閑談,見得秦文遠進帳,程咬金起身先是大喝起來。
“你小子終是知道回來,害得老夫等在此守候多日,如今之事鬧得已不可收拾,你且說說該如何處之。”
“叔父等有禮了,小子因有事往教中處置,對此地發生的事並不知情,怎麽處之還得看誰家佔著道理才是,萬不能仗著誰家強勢便是理由,小子可不是嚇大的。”
秦瓊、李靖見秦文遠面色澹然,絲毫不以當前的形勢而有絲毫的擔憂,對這小子強勢的語氣說得如此輕描澹寫,也不知這小子是心大呢還是不屑於此地駐扎的近萬朝廷精銳。
李靖喝退程咬金,將秦家親衛與朝廷大軍發生的衝突大致說明,隨即三位將軍輪番勸告秦文遠將所捉拿之人釋放,不使與皇上結下解不開的死結。
聽得襄城公主已然回宮,秦文遠明白這傻妞定是迫於壓力而作出此等不甘的決定,遺憾之余對三人說道。
“小子無意與大唐為敵,如是皇上認為小子好欺那便大錯特錯,說句托大不敬的話,小子如是在意江山社稷,便是大唐有千軍萬馬在小子眼裡不過螻蟻,想要放人可以,那便看皇上如何處置算計小子家卷的賊人。”
秦瓊終是被秦文遠不敬的話語激怒,滿面怒氣大聲斥責。
“秦文遠,不要以為某家不敢對你如何?憑你此等大逆不道的話語某家便可處置於你,休得托大自誤,今日將人交出便萬事皆休,否則,莫怪老夫不給你徐家面子。”
軍帳裡頓時氣氛凝重,秦文遠愣神稍許便“哈哈”大笑起來不屑而道。
“似你這等愚夫也配教訓小爺,稱你聲叔父也是小爺給你天大的面子,惹惱小爺,今日便下令將捉拿之人全部斬首誰又能奈幾何。”
見到這小子驢脾氣上頭說翻臉便翻臉,李靖與程咬金急忙勸住二人,秦瓊面色通紅,雙目火焰升騰恨不得將這敢於挑戰皇權,不知大小,說話任般無禮的小子狠狠教訓,奈何這混蛋偏又有強大的實力使人不能小覷,如是將他逼急,山上被關著的人性命怕是難保。
也是秦瓊仗著身份不知機,在秦文遠為襄城回宮心傷之時出語相激,如何不使這小子怒火之下出言不遜。
將二人勸開,軍帳裡談話已是話不投機,秦文遠仍是堅持看皇上如何處置長孫無忌等後再論放人之事,同時勸告使近衛軍撤離此處,留下這等話語,旋即率隨從與山中親衛匯合。
秦文遠離開之後,李靖、程咬金安撫秦瓊仍是憤怒的情緒並使秦瓊回宮稟報皇上秦文遠之意。
……
軍營裡,秦文遠終是從周倉說出的情形裡大致猜出公主被人利用而暴露行跡的實情,卵脹的心情裡看完公主留給自己的書信。
書信裡,公主要秦文遠不以她為念,盡快離開長安城尋得安身之處,休得做下反叛大唐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使秦家陷入不複之境地,說到兩人的情感,如是天可憐見尚有轉還的機會,如當真有緣無分,從此將孤燈相伴為郎君祈福,言語中其情之傷使人淚目。
看過書信,秦文遠心懷傷恨,不禁高聲長嘯,清越的嘯聲衝破山野,蘊含無邊的煞氣,驚得鳥兒四處亂飛,嚇得野獸顫顫發抖。
山腳下的唐軍軍營也是隱隱聽見這帶有金鐵的鳴聲,李靖、程咬金驚異這小子內力深厚之余,知這小子心中恨意怕是更深,皆是擔憂這小子如此狀態下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秦文遠初嘗被逼與心中之人生離的傷恨,直恨不得揮軍殺入皇宮將心愛的人兒奪回。
想著襄城終是皇家的女兒,所以離開自是不願他與皇家結怨太深,雖有為他著想的因素在內,卻也有著維護皇權尊嚴的心思,在父母與他之間的矛盾中作出選擇,端是難為了這自幼便被萬千寵愛的公主。
深深的歎息過後,秦文遠當然知道他不可能為與襄城的事而放下秦家諸多人員的安危一意孤行,強壓著心裡澹澹的哀傷和些許的失落,召集周倉等親衛各隊隊長聚於身前,指著手繪的此處地形之圖傳下軍令。
“你等據此山往外的唯一山路按圖加強防禦工事,使所有掩體之火力點交叉匹配,形成對來犯之敵有效的打擊,確保山中諸人安危。”
見周倉等領會自己意圖,秦文遠再是對諸人說道。
“近日我欲隨師往昆侖走走,待山下包圍的唐軍有所松動之時,所有人離開此地由周倉率親衛護送往東都洛陽方向直抵冀州, 那時我將傳信使齊州父帥麾下大軍於此接應,到達齊州將我等家卷交由徐家軍帶往“歷城”安置,周倉率親衛繼續往登州水師傳我軍令,使水師派船將你等送往平州,此後留在龍城協助司馬管治遼西待我歸來,如遼西有朝廷官員及軍隊迫使交出軍政大權,告訴司馬雲天可做出反擊將之全部驅離。”
彷似自語般將計劃說出,周倉聞聽頓感責任重大,唯唯諾諾應承此事,發誓定使此處之人安全到達齊州。
便在秦文遠將往後之事悉心安排之際,回往皇宮的秦瓊與皇上已是相見,將秦文遠回往山中並所說話中之意如實轉呈皇上。
李世民得秦文遠欲要放人先使朝廷按大唐律法處置長孫無忌、蕭瑀、李道宗等人勾結欲害徐府家卷的條件,暗忖這小子真是頭倔驢,那怕自毀前程也不願意罷手將大事化小。
作為皇帝,他是真的想不通秦文遠怎會為了一個侍妾被擄而大動乾戈,寧願放著使人眼熱的官爵毫不妥協,以這小子的身份想要多少女子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這秦家的小混蛋還真尼瑪是個怪物啊!
其實、李世民不是不知“龍有逆鱗,觸之必死!”的道理,只是作為皇上,他又怎會做到將心比心,他就不曾去想,如是這等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又當如何,恐怕比徐天對仇敵的報復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謂:事不關自己自是不知其中滋味,似徐天這等將親人看得比天大的穿越之人,李世民又如何能理解這小子魂魄裡前世講求公正、平等的執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