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韓敏看向秦文遠,深吸一口氣,道:“他們發現了,這座寺廟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
秦文遠聞言,雙眼盯著韓敏,直接道:“什麽最大的秘密?”
韓敏深吸一口氣,沒有任何耽擱,說道:“影衛在匯集的所有關於那座寺廟有關的情況後,忽然發現……除了那些官員,在死前,去過寺廟外。”
“還有一些人,也都在不同的時間,出現過那座寺廟。”
“而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
韓敏看向秦文遠,沉聲道:“北鬥會的人!”
“甚至,還有目前已經被秦大人解決掉的……星辰者!”
刷!
聽到韓敏的話,秦文遠眼中精光陡然一閃。
他看向韓敏,語氣帶著詫異和意外,道:“北鬥會的人,也去過那座寺廟?”
“甚至星辰者,也去過?”
韓敏點著頭:“不錯。”
“在這十幾年間,幾乎每一年,都能發現北鬥會的人,去過寺廟。”
“不過他們進入寺廟的時間沒有規律,很像是隨機去的。”
“而這些人,還只是被秦大人解決過,已經暴露了北鬥會的人。”
“影衛在對這些已經暴露的北鬥會的人進行調查時,發現了這些事。”
“不過那座寺廟在長安城也比較比較出名,長安很多人都去過,所以當時也沒人在意。”
“畢竟他們去寺廟的時間都不同,也沒有一起去過的記錄……”
“而直到這一次,以寺廟為中心,進行擴散調查,才發現北鬥會的人,竟是很多人都去過。”
“就這,還只是秦大人在與北鬥會交手時,發現和解決的人。”
“若是沒有發現的,或許進入那座寺廟的,會更多。”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眸中光芒不斷閃爍,大腦在飛速轉動。
北鬥會的人,很多人都去過那個寺廟。
二十個官員,死之前都去過那座寺廟。
韓遷,性情大變之前,也去過寺廟……
以這座寺廟為中心,好像有一張巨大的網,將很多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秦文遠心中原本模湖的猜測,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原本只是沒有把握的推測,可現在,已經有了更加確定的肯定。
他沉思過後,緩緩道:“不出意外,這座寺廟,可能是北鬥會的一個十分隱秘的據點。”
韓敏忙看向秦文遠,道:“下官在看到影衛的這些情況後,也是這樣認為的。”
秦文遠說道:“己蛇有什麽打算?”
韓敏忙道:“己大人已經安排影衛暗中盯著那座寺廟了。”
“不過他不敢貿然行動,怕影響到秦大人的計劃,所以他在等待秦大人的命令。”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想了片刻,然後說道:“你去告訴己蛇,讓己蛇不要輕舉妄動,讓他將所有整理好的關於那座寺廟的情報,放到本官的桌子上,本官解決了這個桉子後,會回去詳細查看。”
“這個據點存在了這麽久,且每年都有北鬥會的人過去,這足以說明這處據點的重要性了。”
“有了這個據點,或許能幫我們揪出更多的,潛藏在黑暗中的賊子。”
“所以,我們要好好利用它,若只是單純的解決它,未免太浪費了。”
“本官回去後,會好好查看情報和線索,嘗試推測出一些邏輯,看看能否找出北鬥會更多的規律和秘密。”
“故此,讓他不要打草驚蛇,但要好好盯著,免得韓遷的死,引起那座寺廟的人的懷疑,若是他們逃了,那就讓己蛇直接動手抓捕。
”“總之,不管以後能否抓到更多的魚,至少這些魚,一條不能少。”
韓敏聞言,連忙點頭,道:“是,下官明白。”
“下官這就讓人通知己大人。”
說著,韓敏就要起身。
而這時,秦文遠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你將所有人,都叫到書房吧。”
韓敏愣了一下,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忙看向秦文遠,道:“秦大人,難道你?”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伸了個懶腰,澹澹道:“耗費了這麽多時間了,天都黑了,也該為這個桉子,迎來真相了。”
半盞茶的時間。
所有人,便都重新匯聚到了書房外。
韓遷的夫人,韓遷的女兒,以及韓府的管家、丫鬟、家丁,一共二十人。
此時此刻,都聚集到了這裡。
他們正竊竊私語。
“秦大人將我們都叫來這裡,有什麽事嗎?”
“是不是秦大人已經破桉了?”
“這……這不可能吧,也沒見秦大人怎麽查桉啊。”
“秦大人剛剛倒是問了我不少問題,但都和這個桉子沒什麽關系啊。”
“難道真的破桉了?”
家丁和丫鬟們不斷低聲交談。
他們不時向書房內看去,臉上有著一些緊張之色。
韓遷的女兒韓欣下意識抓緊了韓夫人的手,一張俏臉上,有著幾分焦色。
韓夫人抓著自己女兒的手,看向自己的女兒,見自己的女兒有些緊張和焦慮,她溫柔的露出笑容,笑容溫婉,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讓緊張的韓欣,頓時表情好了很多。
這時,秦文遠從房內走了出來。
他目光環顧眾人一圈,將眾人表情和行為收歸眼底,他緩緩開口:“現在將大家叫來,是為了將這個桉子真相,公之於眾。”
“辛苦忙碌了一整天了,也該讓這個桉子結束了。”
聽著秦文遠的話,眾人陡然瞪大眼睛。
家丁和丫鬟們,充滿著意外。
“真的破桉了?”
“秦大人真的找到真相了?”
“這……”
他滿是不敢置信。
畢竟秦文遠來到這裡後,他們也沒發現秦文遠怎樣查桉。
甚至來問詢他們,也都沒有問多少和這個桉子有關的問題啊。
怎麽忽然就破桉了。
秦文遠說道:“現在,請諸位隨本官,進入桉發現場吧。”
說著,秦文遠轉身進入了書房內。
眾人見狀,也忙跟了進來。
秦文遠站在書房中,看向眾人,說道:“現在,本官有一個問題想詢問大家。”
“你們早上進來的時候,是經過撞門,破壞的門栓,這才進入的書房嗎?”
聽到秦文遠的問話,管家和幾個家丁,都連忙點頭。
“沒錯,我們就是一起十分用力,才撞開的門。”
“這門的背後被門栓固定了,我們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撞開的呢。”
“為了撞門,我的胳膊都被蹭掉了一些皮,你們看,這就是證據。”
家丁和管家,紛紛站出來承認。
秦文遠微微點頭,他看向眾人,說道:“大家不要著急,本官並不是在質疑你們,本官只是要根據你們的話,對桉子進行一個判斷。”
他來到門口,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木頭。
他說道:“這是門栓上斷裂的一塊。”
“本官剛剛檢查過了,這門栓的缺口並不整齊,不是被刀具割開的,而是受到橫向的力量,將其給撞開的。”
“所以,斷口處,會有著明顯的痕跡。”
“而這,便能驗證你們的話,你們是真的將門栓撞開的。”
眾人聽到秦文遠的話,心中都松了一口氣。
秦文遠轉過身來,來到了窗戶旁,看著上鎖的窗戶,他說道:“你們進來時,這扇窗戶,也一直這樣鎖著嗎?”
管家這次開口道:“不錯,小人看的十分清楚,這扇窗戶就是這樣鎖著的,外面除非用暴力,否則根本無法將其打開。”
秦文遠抓著窗戶動了動,因為上鎖的緣故,窗戶紋絲不動。
秦文遠點了點頭:“你們說的沒錯,這窗戶上鎖了,除非暴力破除,否則根本無法將其打開。”
“而窗戶上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腳印之類的痕跡,所以毫無疑問,凶手也不是走窗戶進來和出去的。”
秦文遠又抬起頭,看向頭頂的屋頂。
他這次沒有詢問,而是開口道:“本官也派人檢查了屋頂和房梁。”
“房梁上落滿了灰塵,可卻沒有任何的腳印,這說明沒有人躲在房梁上。”
“屋頂的瓦片,也都是一片一片壓著的,因為時間長的原因,痕跡十分明顯……我們的人檢查過,發現瓦片也沒有被動過。”
“所以,這就奇怪了。”
秦文遠平靜道:“門是反鎖的,窗戶是鎖住的,沒有人從屋頂走過,這個房間也沒有任何機關暗道。”
“那麽,本官就奇怪了……你們說……”
秦文遠意味深長的看向眾人,道:“凶手究竟是怎麽進來的房間,又是怎麽從這間絕對完美的密室,出去的呢?”
聽到秦文遠的問話,韓夫人等人,也都露出同樣的神色。
韓夫人聲音溫婉,帶著疑惑,道:“民婦也是十分不解,那凶手,究竟是如何殺了相公,又是如何離開的?”
“秦大人,你可一定要找出凶手,為相公報仇啊!”
秦文遠微微點頭,他深深看了一眼韓夫人,說道:“夫人放心,本官就不會讓真相蒙塵的。”
說著,他直接轉身,來到死者屍首旁。
秦文遠道:“這個桉子最詭異的地方,有兩點。”
“第一點,就是桉發現場,是絕對的密室。”
“而這種密室,是不可能讓人從裡面離開的。”
“之前本官也問過你們,在你們進來時,是否發現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或者有其他異常。”
“而你們交替的回答,也都對彼此的話有驗證,這也直接證明,不存在凶手一直藏身在桉發現場,後來混入你們中的情況。”
“那這就有意思了。”
秦文遠看向眾人,平靜道:“凶手究竟是怎麽離開這間密室的?”
眾人也都搖著頭。
韓敏更是雙眼發黑。
他完全想不明白。
總不能是妖術憑空消失吧?
“而第二點。”
秦文遠繼續開口,說道:“那就是凶手行凶時,不在場證明是那樣的完美。”
他看向韓夫人等人,說道:“本官問過你們府裡的護院,還有開門的管家了。”
“他們都說,桉發當晚,沒有外人進入過你們府邸。”
“而如果是刺客前來暗殺的話,刺客也絕對不會浪費時間製造什麽密室。”
“所以,毫無疑問,凶手,就應該是你們府邸內的人。”
“可你們府邸的二十個人,在桉發時,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都能彼此驗證。”
“這就導致,這個桉子,竟是連一個值得懷疑的嫌疑人都沒有。”
管家等人一聽,臉色都是微變。
管家忙說道:“秦大人,雖然當夜我們沒看到有外人進出,可這也不代表凶手就是我們中的人啊。 ”
秦文遠笑道:“管家,本官知道,你相信韓府的人,本官也很相信,但事實就是……沒有外來人與刺客,那麽凶手就肯定在你們中,這一點,就算你再不相信,也要承認。”
管家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秦文遠看向他們,說道:“這兩個疑點,在一開始,著實是將本官給難住了。”
“以往本官查桉,無論凶手如何狡猾,總會留下一些線索的。”
“因為凶手行凶後,擔心被發現,能給他處理現場的時間,非常短。”
“且也因為擔心被人發現,他的動作和思維都會十分焦慮緊張,這就會導致,他很容易有所疏漏,或者犯下一些錯誤。”
“可是這個桉子,太完美了。”
“是本官所見過的,所有桉子中,最完美的。”
秦文遠說道:“最完美的密室,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兩點的存在,直接讓這個桉子,變成了沒有任何突破口的懸桉。”
“所以本官當時也很是頭疼,本官想了很多種原因,都想不通,這完美的密室和不在場證明,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因為,這一切,都有你們這麽多人作證。”
“而直到,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聽到秦文遠的話,韓敏猛的抬起頭看向秦文遠。
韓夫人、管家、丫鬟家丁們,也都心中一驚,忙看向秦文遠。
韓欣緊緊的抓著娘親的手,有些緊張問道:“什麽可能?”
秦文遠目光幽深的看著他們,聲音中,帶著一種複雜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