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點了點頭,他明白玉衡的言外之意。
秦文遠看向玉衡,問道:“然後呢?”
玉衡說道:“然後我就來到了長安後,就聽說我們北鬥會有兩處十分重要的據點被屠戮了。”
“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甚至我們極其重要的一個資金來源,都被破壞了。”
“天璿因此震怒,所以他決定,要報復和報仇。”
“而在他請示了北辰後,北辰給他權利,讓他全權做主長安的事情,讓他將北鬥會的顏面,重新拾起。”
秦文遠聽到這裡,不由說道:“這怎麽中間……似乎沒有你的事呢?”
“你難道還沒有被北辰信任?”
玉衡搖了搖頭。
“放心吧,經過了翠華山的事,北辰對我已經再無懷疑了。”
“而這一次,雖然說天璿是全權做主,可北辰也暗中給我下了命令,讓我看著點天璿,別讓天璿太衝動誤了事。”
“若是有必要,我是可以接管長安城的所有控制權的。”
秦文遠聽到玉衡的話,他笑著說道:“這麽說,這在長安城內的星辰者裡,你還是最厲害的了?”
玉衡眉毛一挑,潔白的下巴微微抬起,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
看著玉衡那得意的小模樣,秦文遠不由失笑搖頭。
他說道:“不過遇到了我,你這個真正權利最高的人,若是失敗了,會不會被懲罰?”
玉衡看向秦文遠,道:“你怎麽就知道你一定能贏?”
“你甚至都不道我們想做什麽。”
秦文遠看了玉衡一眼。
他拿起快子,夾了一口羊肉,一邊吃,一邊慢悠悠道:“其實,你們現在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破壞萬邦商會吧?”
玉衡的桃花眼陡然瞪大。
他看向秦文遠,道:“你怎麽知道?”
秦文遠笑道:“我還知道,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京兆尹衙門。”
“不出意外,你們是想要殺進京兆尹衙門那裡,將裡面的人都給屠了,將大牢裡的犯人給放了,將京兆尹衙門一把火給燒了,然後說出一句北鬥會願意對此負責的話,對吧?”
玉衡徹底震驚了。
她那美麗的眼眸,在此時,充滿著意外和震驚。
她看著秦文遠,道:“我知道你很聰明,我也知道以後我多半是玩不過你的。”
“可你這也真的太聰明了吧?”
“我之前雖然一直都很想將我們真正的目的告訴你,但我一直找不到機會。”
“直到今天,才找到一個機會,可我還沒告訴你啊!”
“你怎麽就能把京兆尹和萬邦商會兩個截然不同的目標聯系起來?”
秦文遠聽著玉衡的話,心中微微點頭。
他就知道,如果玉衡來了長安的話,這樣的秘密,玉衡肯定會想告訴自己的。
玉衡一直沒有告訴自己,果然如自己所料,是找不到機會。
他笑了笑,道:“其實很簡單……”
接著,秦文遠就將他給李世民的分析,又一次告訴了玉衡。
玉衡聽完後,不由再度感慨。
她說道:“我就怕我們的真正目的,你不知道,最後會釀成大事。”
“所以千方百計的找機會想要告訴你。”
“倘若我早就知道你已經猜到這些了,那我還費什麽勁啊!”
秦文遠笑道:“你可以永遠相信我的頭腦。”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的。”
“你能冒著極大的風險來告訴我這些,這足以讓我十分感動和高興了。”
玉衡聽著秦文遠等的話,眉梢上流露出了喜色。
……………………
不過,
很快她就咳嗽一聲,道:“我告訴你這些,只是覺得,大唐不能出事罷了,你也別想太多,和你沒有什麽關系。”想了想,她又說道:“倒是也有一些關系,但沒有那麽大的關系。”
聽著玉衡的找補,秦文遠不由一笑。
他看向玉衡,說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玉衡說道:“看情況吧。”
……………………
“我們若是動手,前提是萬邦商會出現一些亂子,將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否則的話,我們也不好動手。”
“所以,要看在萬邦商會結束之前,是否會有混亂。”
“倘若沒有的話,那就得我們自己製造混亂了,但是很可能會暴露我們,故此不到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不會那樣做。”
秦文遠微微點頭。
這和他推測的一樣。
他看向玉衡,說道:“這一次是你和天璿來了,北辰沒有來嗎?”
玉衡搖了搖頭:“北辰說他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沒有來。”
“別的重要的事?”
秦文遠眼眸微微眯起。
“對北辰而言,還有什麽事,比得上破壞我和大唐的計劃,更重要的?”
他手指磕動桌子,忽然覺得,北辰沒有來。
這件事,有些奇怪啊。
玉衡說道:“我也不知道北辰還有什麽重要的事,但北辰的確沒來。”
秦文遠看向玉衡,說道:“你回去後,見到過北辰嗎?”
玉衡搖了搖頭,道:“我都沒有回到駐地,就被北辰一封信給又弄回來了,自然是沒見到北辰。”
秦文遠眼眸微眯。
玉衡並未實際見過北辰。
“那你知道你北鬥會,最近還有什麽重要的任務嗎?”
秦文遠繼續問道。
玉衡仍舊搖頭:“除了你這裡的大事外,暫時應該是沒什麽事。”
“北鬥會這段時間,也是損失慘重,所以除了長安這次的行動外,暫時是以恢復元氣為主的!”
“畢竟北鬥會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藏於暗中的,但因為你的緣故,北鬥會被迫暴露在了明面上,之後又有許多計劃陸續失敗,再加上南詔的基地也被你給破壞了,使得北鬥會不得不整體遷走。”
“所以北鬥會元氣傷的很重,北辰也發布命令,讓北鬥會的人,暫時隱藏起來。”
秦文遠說道:“也就是說,北鬥會最近,應該只有長安這裡有事,其他地區,是沒任務的了?”
玉衡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當然,我也不能完全確定,萬一北辰瞞著我做些什麽,那我就不敢亂說了。”
秦文遠點了點頭。
玉衡說的很謹慎。
但秦文遠覺得,北辰沒必要再去瞞著玉衡了。
玉衡已經通過北辰的考驗了,再加上隱元已經死於翠華山了,北辰手中可用的星辰者已經不多了。
所以北辰沒理由去瞞著玉衡。
他說道:“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北辰其實也來到長安了。”
“什麽?”
玉衡漂亮的眼眸陡然瞪大,水潤的眸子裡,充滿著意外。
她看向秦文遠,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秦文遠說道:“我覺得,以北辰的習慣,他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其他人來做。”
“而且在長安的這些事,對你們北鬥會而言,也算是十分重要了,畢竟這關乎你們北鬥會的面子,以及你們北鬥會的生存空間。”
“這麽重要的事,再加上北辰也沒有其他要緊事做,他豈會不親自來做?”
“更別說……”
秦文遠眸光一閃,道:“北辰知道,長安城是我的地盤。”
“他很清楚我的能力,所以,他難道就不怕,派來的兩個星辰者,也都被我給留下?”
“若是這樣的話,他北辰真的就要殘了。”
“故此,他不親自來,著實是不合理……”
“畢竟他應該知道,能和我較勁的,也只有他了。”
玉衡原本還覺得北辰不可能會來。
但現在,聽到秦文遠的話,她也有些懷疑了起來。
她說道:“那北辰若是真的來了,為什麽沒有露面?他又想做什麽?”
秦文遠想了想,說道:“也許,你們都是北辰的棋子。”
“你們覺得,你們真正的目的能騙過我,可北辰未必是這樣覺得。”
“所以,如果北辰站在更遠的一層呢?”
“比如,你們都是吸引我的棋子呢”
“北辰就是為了通過你們,來吸引我的注意呢?”
“然後,這個時候,北辰,也許就能趁機做些什麽了。”
玉衡一聽,頓時被嚇了一跳。
她手中折扇被他一攏,她說道:“倘若真的是這樣,那北辰當真是太陰險,太狡詐了!這是藏了多少層啊!”
秦文遠笑了笑,說道:“你是第一天認識北辰的嗎?”
“對其他人而言,這的確很複雜。”
“但對北辰來說,這只是很正常的手段罷了。”
“若是北辰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他也就沒資格做北鬥會的統治者了。”
玉衡心中微驚,她說道:“那北辰真正的目的,會是什麽?”
秦文遠聽著玉衡的問話,搖了搖頭。
他說道:“不好說啊!”
“天璿想做什麽,其實不難猜。”
“因為那都是有邏輯,有線索,有出發點的。”
“但若是北辰真的如我所推測的那樣,還有其他的謀劃,那他就絕不會以邏輯行事,或者說,絕不會讓我輕易猜到。”
“故此,想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在沒有線索之下,不容易猜。”
玉衡漂亮的眉頭蹙起,她擔憂道:“那怎麽辦?”
“我這裡也沒有北辰的情況,沒有辦法幫你。”
她想了想,說道:“要不然我給北辰寫信,試探一下北辰,看看北辰是否有什麽打算?”
“不!”
秦文遠直接拒絕。
他說道:“你不能這樣做,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你做的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好不容易才讓北辰徹底信任你,你也好不容易才安全下來,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玉衡道:“我不怕冒險。”
“只要你沒事就好。”
秦文遠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絕不能那樣自私,因為我,從而讓你面臨險境。”
“你放心,雖然我不清楚這個老銀幣的目的,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想不到。”
玉衡一聽,頓時狐疑道:“你是說……在你們大唐,還有人比你更聰明?”
“不是比我更聰明。”
秦文遠笑道:“而是……老銀幣,只有老銀幣更懂。”
“我畢竟回長安時間還不算久,而且一回來就被許多事纏身,對朝廷和長安的事情,還仍不是了解的太全面。”
“所以,我需要問問其他人。”
“也許,他們會給出我答桉來。”
玉衡懷疑道:“他們能行嗎?”
玉衡現在,只相信秦文遠的智慧。
對其他人,她是真的沒信心。
秦文遠說道:“北辰不會毫無理由的就出手的。”
“他藏得這麽深,若是出手,絕對有著明確的目標。”
“所以,這雖然很難猜,也不是無跡可查。 ”
“而我暫時想不到,但不代表這些熟悉大唐,熟悉長安,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的老銀幣們,都想不到。”
“總之,去問問,也許就會有結果。”
九號看向秦文遠,問道:“那你準備問誰?”
“三個人。”
秦文遠豎起三個手指,道:“第一個,宰相房玄齡。”
“房玄齡身為大唐宰相,在百官之首,朝廷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絕對瞞不過他。”
“且他擁有足夠的智慧,做事手段圓滑,在長安城內擁有極高的聲望。”
“問他,他大概會給我一些建議。”
玉衡點了點頭。
房玄齡的名號她自然是聽過的。
唐說道:“還有呢?”
秦文遠繼續道:“首輔,吏部尚書長孫無忌。”
“若是論大唐朝經裡,誰心機最深,誰手段最厲害,誰是公認的老銀幣,那長孫無忌任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所以,雖然長孫無忌了解的事情,沒有房玄齡多,但若說起一些陰險的事情,他肯定比房玄齡更擅長。”
“問他,他或許就能直接猜出北辰這個老銀幣的陰謀也未必。”
“這和智慧無關,與老銀幣的思維方式有關。”
玉衡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秦文遠,說道:“你這麽編排他們,就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秦文遠笑道:“你會告訴他們嗎?”
玉衡想了想,旋即說道:“這要看你以後的表現了。”
秦文遠說道:“那我好怕怕啊。”
玉衡不由白了秦文遠一眼。
她說道:“最後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