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道:“你,你也一樣,你太喜歡冒險了,一定要護好自己。”
秦文遠笑道:“你說錯了,我不喜歡冒險,因為我所做的每一件看似危險的事情, 都是我有著絕對的把握可以脫身而出的。”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這世上……”
秦文遠自信道:“還沒人能算計我。”
秦文遠無比自信!
此時,一陣風吹來。
吹動秦文遠的衣袍獵獵發響。
秦文遠面帶笑容的看著新玉衡。
他的話語裡,充滿著仿佛天崩地裂都不會改變的自信!
這讓新玉衡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在想,若是其他人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囂張的話, 她肯定會覺得這個人狂妄自負的。
可這話是秦文遠說的,新玉衡便再無任何想法。
她隻覺得, 秦文遠就應該這樣自信!
這才是秦文遠應該說的話。
她覺得,秦文遠在自己心裡,似乎已經完全達到了其他任何人,都沒有地位。
她笑了起來:“你既然如此自信,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她看向秦文遠,沉默了一下,道:“那就就此告別吧,希望我們下次見面,不會太久。”
秦文遠雙眼看著新玉衡,他忽然說道:“曦。”
秦文遠很少會直接叫新玉衡的名字。
這讓新玉衡隻覺得聽到秦文遠的稱呼,心裡仿佛一陣一陣的發麻。
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她忙壓下心神,看向秦文遠,道:“怎麽了?”
秦文遠看著新玉衡,忽然笑了起來,說道:“話說我的都重逢這麽久了,而且你還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所以……你難道就不準備讓你看一下你真正的樣子嗎?”
“現在我們要分開了, 未來什麽時候見到,誰也不知道。”
“所以,你就不準備彼此坦誠一下?”
新玉衡聽著秦文遠的話,神色間竟是有著些許的緊張。
她隻覺得自己的臉,在此刻燙的厲害。
不用去看,她就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會有多麽紅。
自己這是怎麽了。
只不過是聽到了秦文遠要看一下自己真正樣貌而已。
為何會這麽緊張?
甚至有些害羞,不敢讓他看。
自己長得又不醜,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新玉衡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麽。
是怕秦文遠看到自己的樣貌後,會失望嗎?
新玉衡不清楚,可她此刻,竟是沒有勇氣,摘掉那十分輕的面具。
秦文遠何其聰明。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新玉衡的慌張和緊張。
他笑了笑,道:“罷了,我就不強迫你了。”
“就將這個機會,留在我們下次見面了。”
新玉衡看一向秦文遠。
便聽秦文遠說道:“我希望,我們下次見面後, 你會主動讓我看一看你的樣子。”
“這樣,便也能讓我留有一個期待。”
“你是清楚我的,我這人,也許是什麽東西都能一眼看穿,所以我覺得這天下挺無趣的,故此……給我留點懸念和期待,我也會更加期待和你的見面。”
“那麽,就這樣吧。”
秦文遠沒有給新玉衡開口的機會。
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
對他心懷善意的人,他從不願讓其為難。
新玉衡也十分聰慧,所以她如何看不出來,秦文遠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猶豫,所以故意這樣說的。
秦文遠是那樣一個溫柔的人啊。
若是以後真的能嫁給他,或許,真的是自己的幸運吧。
新玉衡忽然瞪大了眼睛。
自己怎麽會想到嫁給秦文遠的事情!
她臉頓時更加的燙了。
原本她都準備給秦文遠看自己的樣貌了。
可現在,她徹底放棄了。
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久囧,她比誰都清楚。
她不希望她和秦文遠的第一次見面,自己給秦文遠的第一個印象,會帶著瑕疵。
秦文遠笑了笑,道:“那就這樣吧,我相信我們未來肯定會再見的,而且……時間應該也不會太久。”
“所以沒必要太傷感,你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這個時候正是北辰暴怒和發瘋的時候,別被北辰發現你的異常,趕緊回去吧。”
新玉衡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那複雜的情緒。
他看向秦文遠,聲音輕了幾分:“保重。”
秦文遠笑著點頭:“保重!”
言罷,兩人便各自轉身。
向著各自不同的方向,緩緩遠去。
夜幕降臨。
天色再度黑了起來。
北鬥會的人除了昨晚連夜搜查了一遍秦文遠他們居住的地方外,便沒有再來搜查。
很明顯,北鬥會的人是相信他們的搜查水平的,認為不會有人能瞞住他們的眼睛。
當然,秦文遠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北辰知道……這樣搜查,是無濟於事的。
畢竟北辰在自己手上吃過太多虧了。
北辰也是最了解秦文遠難纏的。
想憑借這種大范圍的搜查,就想找到秦文遠,無異於大海撈針!
哪怕他們對每一個人都進行了詳細的審問,用以確定身份。
可北辰也應該仍是明白,這樣是找不到秦文遠的。
故此,北辰在暴怒之後,恢復冷靜後,就該清楚秦文遠是徹底抓不到了。
而秦文遠一旦離開,絕對不會放過這裡。
所以,北辰才當機立斷,直接作出撤離的決定。
秦文遠一邊吃著晚飯,一邊在心中思索著北辰可能的行動。
他在考慮,北辰會撤離到什麽地方。
北辰,真的會直接放棄南詔嗎?
他們在南詔建立這樣的根據地,漢中成為了南詔帝王,控制著南詔。
肯定花費了不少的代價。
難道就這樣心甘情願的放棄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魄力啊!
可撤離後,他們會去哪?
去其他的有根據地的國家?
還是,會去大唐?
重新在大唐發展勢力?
原本北鬥會在大唐的勢力可相當不弱。
只可惜,最後都被秦文遠給收拾掉了。
這使得北鬥會在大唐損失慘重。
若北辰還對大唐有覬覦之心的話,就絕對會想辦法重新組建起力量來。
所以……
秦文遠覺得,大概率,北辰還會返回大唐。
可這些南詔的人是否也會跟著去大唐,他就不好判斷了。
一邊想著,一邊吃著飯,時間迅速就過去了。
等到吃飽喝足,秦文遠便暫時壓下了這些念頭。
他看向其他人,笑著說道:“吃的怎麽樣?”
“飽飽的。”
花展超拍著自己的肚子,說道:“我都好久沒吃過這麽飽的飯了,我覺得再讓我這麽吃下去,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能胖起來。”
王小花笑道:“變成了一個大胖子才好,這樣你就不能禍害小姑娘了。”
花展超不滿道:“既然跟隨少爺了,就已經改邪歸正了,你可別想冤枉我啊!”
他忙看向秦文遠,道:“少爺,你可得相信我,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我了。”
秦文遠看著他們玩鬧,笑了笑,道:“既然吃飽了,那就去準備一下吧,一刻鍾後,我們就離開。”
眾人聞言,眼眸都是一亮。
王小花說道:“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我當初被抓時,還以為沒法活著離開了,沒想到老天如此眷顧我。”
王俊彥等人也都是連連感慨。
他們是真的很高興。
當初他們被北鬥會抓捕,真的受了太多的罪了。
北鬥會想要利用他們,讓他們唯北鬥會所用。
可他們雖然不是什麽正經人,但也絕不會願意成為北鬥會的傀儡的。
最終,他們都拒絕了。
然後北鬥會就對他們展開了折磨。
不僅僅是毆打那麽簡單,還有很多心理攻勢。
特別是王小花,這麽美的一個女子,若不是王小花本人比較狠,而且說話很硬氣,曾弄死過一個意圖對她不軌的北鬥會人員,這才保住了清白。
否則王小花早就崩潰了。
所以,他們對這座城池,都有著心理陰影,恨不得立馬離開。
而現在,他們終於要離開了。
心裡頓時終於有一種新生的感覺。
秦文遠明白他們的心理陰影,所以也沒有耽擱,直接道:“去準備吧,一會我們就離開。”
幾人不再耽擱,迅速返回房間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
而後,便與秦文遠,通過老天權留下的暗道,無比輕松的離開這個充滿著壓抑和危險的龍口城。
夜色下。
如霜的月光揮灑大地。
在距離龍口城五裡遠的一個樹林裡,地面忽然動了起來。
頓時將蹲在那裡的松鼠給嚇得毛都炸開了。
松鼠連忙抱著松子逃離。
而在松鼠逃離後,地面上的泥土迅速向兩側滾落而去。
這時,便發現這泥土下,竟然是兩塊木板。
木板向兩側張開。
露出了裡面的暗道。
秦文遠從暗道內走出,目光環顧了四周一圈後,便放下了心來。
他說道:“都出來吧,沒有危險。”
巳蛇等人連忙跟著走了出來。
他們在暗道裡走了好一會,已然完全不知道他們究竟向哪個方向走了。
此刻走出暗道,看到遠處的龍口城,眾人都不由得十分震驚。
“原來我們竟是走出了這麽遠了啊!”
“這距離可著實不近。”
“真沒想到,在龍口城裡,竟然偷偷的弄出了這樣一條暗道,距離還這麽長,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笑話,少爺的爹豈會是普通人,弄出這樣的密道,小意思了!”
這是采花大盜花展超在拍秦文遠的馬屁。
秦文遠對此一笑置之。
他知道,這些人畢竟出身和巳蛇不同,所以身上總是會帶著一些難以改變的東西。
不過秦文遠也不在意這些。
只要他們不犯原則性錯誤,那他們想做什麽,也都無所謂。
秦文遠只是限制他們去偷去搶的行為,而不是真的想將他們局限在某個框架內。
那樣的話,反倒不是秦文遠希望的樣子。
秦文遠說道:“我們走吧,這裡距離龍口城畢竟還不是太遠,還是有一定可能性被發現的,所以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眾人聞言,自是不會反對。
特別是大牢六人組,他們都是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靠近龍口城了。
就這樣,他們在秦文遠的帶領下,向著樹林深處行去。
南詔的位置,處於氣候溫暖之地,這裡樹林極多,甚至還有一些原始森林。
所以,他們也很容易找到食物和躲避北鬥會的探查。
就這樣,秦文遠帶著他們,向著一個明確的方向走了有兩個時辰。
這才選擇了一個靠近溪邊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說道:“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安營扎寨吧,巳蛇,帶著他們收拾吧。”
眾人忙點頭。
巳蛇迅速帶著大牢六人組開始收拾。
有人搭建帳款。
有人去找乾柴生火。
每個人都沒有偷懶。
…………
當然,秦文遠除外。
秦文遠隨便找了個石頭,坐了上去。
在他身旁,天璣看了秦文遠一眼,道:“你故意支開他們,想幹什麽?”
秦文遠望著天上的銀河,笑著說道:“我忽然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秦文遠抬起手,指著空中的北鬥七星,道:“這北鬥七星在你們北鬥會,可有什麽特殊寓意嗎?”
…………
天璣皺了下眉頭:“應該沒有,我沒有聽說過。”
秦文遠說道:“若是沒有特殊寓意,那北辰當時利用太上皇創建北鬥會,選擇以七星命名,只是巧合?”
天璣沒有說話。
秦文遠繼續道:“就如你之前創建的組織,你組織裡面的那些人,他們的代號,可都不是隨便說的,每一個人的代號,都和他們自身的,特點有關。”
“而北鬥會這麽大一個組織,雖然最後也是被利用的份,但我想,絕不會那麽輕易,毫無任何理由,就直接隨便取個代號吧?”
天璣皺了皺眉頭。
她沉思了一會,忽然說道:“或許,和老天權有關。”
“嗯?”
秦文遠眸光一閃,忽然看向天璣。
這北辰創建的北鬥會,怎麽還和老爹有關了?
秦文遠看向天璣,說道:“說說看,為什麽你覺得會和老天權有關?”
天璣坐在秦文遠身旁,她此刻,對秦文遠已經不是之前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