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鬥會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指望他們遵守規矩,那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起。
“繼續吧。”
秦文遠說道:“告訴我你的選擇,第一和第二個,你選哪一個?”
“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浪費不起。”
北辰眸光閃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棋盤。
只見棋盤上,棋子縱橫交錯著。
時間不長,兩人都是棋道高手, 沒多久,就已經殺的難舍難分了。
棋盤上的棋子,也已過半了。
北辰仔細看了一眼局勢,而後說道:“沒有第三個選擇了嗎?”
秦文遠道:“可以有,不過我不承認。”
北辰沉默了一會。
他目光看著棋盤,似乎在思索著棋盤上的局勢, 不過秦文遠知道,北辰說不得在想什麽詭計呢。
但他也不怕。
現在他就是滾刀肉一個, 北辰不掉一塊肉, 今天別想將他弄走。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你想知道的秘密,但也僅有一個。”
北辰看向秦文遠,終於開口:“秦文遠,適可而止,我覺得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不要因為自作聰明,真的走上了絕路。”
秦文遠笑呵呵道:“兩個。”
“……你是真要走上絕路嗎?”
“三!”秦文遠繼續道。
北辰:“……”
“不乾?那就在加--”
“好!三個就三個!”
北辰說這話時,秦文遠發現他聲音都變了。
似乎是被氣的都發抖了。
不過秦文遠才不在意,氣死北辰才好呢。
小樣,一個秘密就想打發自己,做夢呢?
不過三個,倒也的確是極限了。
要是再多,他真的擔心北辰會翻桌子放狗。
“那,第一個。”
秦文遠說道:“北鬥會真正的勢力分布!”
城主府正殿內。
秦文遠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他看向北辰,手中棋子靈巧的在他指間上下跳躍。
秦文遠淡淡道:“北辰,聽好了我的問題, 我問的是你整個北鬥會的勢力分布,而不是你北鬥會在南詔,或者在大唐的分部。”
“你別用一個小小的分部糊弄我,你該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我是很容易就能分別出來的。”
北辰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捏著黑色的棋子,眼眸裡閃過幾抹異色,旋即道:“你是真的準備想要徹底消滅我北鬥會啊!”
“瞧你這話說的。”
秦文遠笑吟吟道:“這所謂不打不相識嘛,身為一個合格的對手,讓我知道你們究竟有多可怕,不是一件十分應該的事情?”
“你應該高興,至少我願意知道你們的情況,這表明你們在我心裡地位很高啊!”
北辰直接忽視了秦文遠的歪理。
不過北辰倒是沒有直接拒絕。
他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棋子,而後直接將棋子落到了棋盤上,旋即平靜開口:“既然你想知道,那告訴你也無妨。”
“只是希望你知道後,不要太過絕望。”
秦文遠眸光一閃,他啪的一下落下一枚棋子, 笑呵呵道:“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樂觀。”
“哼!”
北辰冷哼一聲, 旋即說道:“北鬥會傳承至今, 已有超過千年之歷史。”
“這千年的積累有多恐怖,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你以為你見識到了全部的北鬥會,但我可以告訴你,你之所見,不過皮毛罷了。”
“不說大唐,就說如南詔這種被我們北鬥會完全掌控的國家,你可知有多少?”
秦文遠不懂就問:“多少?”
“一手數不過來。”
“哦?超過五個了?”
秦文遠撫掌讚道:“厲害,真的厲害,你們對南詔的掌控有多強,我親自看在眼裡,你們若是真的有超過五個南詔,說實話,你們足以成為這天下的一雄一!”
“一雄?”
北辰冷冷一笑:“你太小看我們北鬥會了,一雄也配稱呼我們?”
“我們完全掌控的帝國,超過一手之數!”
“我們足以主導的帝國,同樣也超過了一手之數!”
“我們擁有如大唐一樣勢力的帝國,更是兩手都數不過來!”
“只是我們北鬥會在沒有一個統一的任務之前,各自為政罷了,所以才會讓你覺得,我們北鬥會似乎也就那樣。”
“可只要我一聲令下,所有北鬥會分部都同時出手,秦文遠……”
北辰勾起嘴角,冷冷說道:“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們北鬥會將有多可怕嗎?”
“你們大唐組建的什麽諸國聯盟,說實話,我們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我們北鬥會,將成為這天下最強的霸主,而不是什麽一雄,一雄的稱謂,對我們來說,乃是一種侮辱!”
秦文遠沒有打斷北辰的話,而是安靜的傾聽著。
他手指輕輕的觸碰著棋子,等到北辰說完後,秦文遠感慨道:“真沒想到,原來我竟是惹下了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做敵人啊!”
北辰說道:“現在知道你的選擇有多麽愚蠢了吧?”
“不過,秦文遠,我就喜歡聰明人,我的宏圖偉業也需要聰明人去完成。”
“所以,我仍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秦文遠,說道:“加入北鬥會,加入我們,我將給你遠比你在大唐更高的地位和權利,我會讓你成為僅弱於我的霸主。”
“加入北鬥會,依靠北鬥會強大的實力,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橫掃天下的!”
“到時候,什麽突厥,什麽大食國,什麽吐蕃,在我們面前,都將灰飛煙滅!”
“我們將締造一個前所未有的最強帝國。”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秦文遠,你是聰明人,我想……你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對吧?”
北辰再一次向秦文遠發出了邀請。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希望秦文遠能歸順他。
秦文遠的本事,秦文遠的大腦,都讓北辰十分的看重。
這世上,能讓北辰吃虧的人不多。
而年輕人裡,唯有秦文遠能做到。
所以北辰對秦文遠,也是充滿了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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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秦文遠卻很明顯,要再一次讓北辰失望了。
只見秦文遠手指輕輕轉了下棋子,棋子在他的手指上靈巧的跳動著,他說道:“我不信任你。”
北辰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淡淡道:“就算你說的再天花亂墜,你說的再如何宏偉,可是……我不信任你。”
“單單就這一條,便注定我們永遠無法聯手。”
秦文遠這一次,算是很誠懇了。
他沒有在開玩笑。
“北辰,合作的前提是信任,而你這個人,說實話,自私,沒有底線,我甚至懷疑你是否還有良知。”
“也許以前的你有良知,可我覺得,現在的你,已經將良知徹底泯滅了。”
“所以你這種人,不能當隊友,其實,也不適合當對手,畢竟你這樣沒有底線的人當對手,很危險。”
“但沒辦法,我們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對手了,那也只能這般了。”
北辰安靜的聽著秦文遠的話,他沒有打斷秦文遠。
等秦文遠說完後,他搖了搖頭,聲音讓人聽不出來他的內心:“看來,我們真的是一丁點的可能都沒有了。”
秦文遠笑了笑:“或許下輩子,有機會?”
北辰也笑了:“下輩子?我從來不想下輩子,我隻想這輩子!”
“下一個問題吧。”
北辰再度落子。
秦文遠看了北辰一眼,說道:“第二個問題,你為何那麽早就盯上我了,我想,你在盯上我的時候,我還沒有揚名吧。”
北辰瞥了秦文遠一眼,面具之下的眼睛,深沉如水。
他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很簡單,我和你的相熟,自然要對你這個後輩也多關注一些了。”
“不止是關注吧。”
秦文遠啪的一下落下棋子,淡淡道:“你還派人對我動手了吧?”
北辰歎息一聲:“可惜沒有成功,否則就不會有這麽多頭疼的事情了。”
秦文遠冷笑了一聲:“我也覺得很可惜,畢竟那是你唯一能夠解決我的機會,可你沒有把握住,這輩子,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小的時候,秦文遠遭遇過不止一次刺殺。
當時他還很不解,不明白是誰要害他。
可直到之前在北鬥塔時,新玉衡和他說他爹的事情時,秦文遠才明白。
當時是他老爹暗中保護了他。
而他老爹基本上能確定就是老天權。
老天權對北鬥會最為了解,對北辰最為了解,所以老天權會出手阻止的殺手,絕對是北鬥會派出來的。
…………
也就是北辰派出來的。
只是老天權可能有難言之隱,不能露面,所以只是暗中幫自己解決了麻煩,就離開了。
弄得秦文遠在童年時期,一度覺得這天下真有俠客做好事不留名。
秦文遠目光看向北辰,說道:“當時我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吧?一個小孩子能對你有什麽威脅,你為何要對我下這般黑手?”
北辰捏著黑子,笑了起來:“秦文遠,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這不……你現在已經給我惹了無數麻煩了,壞了我無數好事了。”
秦文遠眯了下眼睛。
他才不信這些。
若是北辰真的想斬草除根,以北鬥會的實力,他完全還有很多次機會,而且絕對是有概率成功的,畢竟北鬥會的力量,真的不弱。
可北辰只是派了幾次殺手罷了,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秦文遠覺得,也許殺自己,只是一個人順手的事情。
真正的目的,或許不是自己。
而是……自己背後的人--
所以,北辰是為了利用自己,來確定老天權是否真的死了嗎?
然後他得出了結論,就不用試探了?
或者說,因為老天權做了什麽,北辰不敢輕易動手了?
那麽,北辰是否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呢?
自己要不要問一下?
秦文遠手指輕輕摩挲著棋子,心中在思索著上。
城主府正廳內。
香薰嫋嫋,棋盤上的棋子已經落得大半了。
黑與白的廝殺,也漸漸到了白熱化。
整個棋盤上,都是殺機畢露!
黑與白的爭殺,充滿著危機!
秦文遠目光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心中沉思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他現在不確定北辰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且,他也不是有著十成把握,認為自己就真的是北鬥娘娘的兒子。
萬一自己只是和北鬥娘娘的兒子有一個青字重名呢?
並且最重要的是,以北辰對北鬥娘娘的由愛生恨,若是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時,自己的提問,讓北辰有了猜測,從而猜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世。
到那時,北辰這個家夥,說不得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故此想到這些,秦文遠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
況且他也不認為北辰會說實話,就剛剛那兩個問題,秦文遠都確定北辰挖了不少坑,說的不完全是真話。
只是究竟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還需要秦文遠事後去斟酌和排查。
故此,在自己都不確定時,就不要讓這個老銀幣來給自己更多的不確定了。
那麽,這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些什麽呢?
秦文遠手指輕輕摩挲著棋子,忽然間,秦文遠眸光一閃。
他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他從頭到尾都是猜測的問題!
秦文遠看向北辰,道:“最後一個問題。”
“說。”
北辰開口。
啪!
他一枚白子落下。
秦文遠抬起頭看向北辰,目光帶著一絲探究,道:“北鬥娘娘是誰?”
北辰在聽到這個問題的瞬間,秦文遠清楚的在那面具之下的深邃眼眸裡,看到了一絲波動。
從秦文遠到這裡,這還是北辰第一次有著神色上的變化。
看得出來,秦文遠的這個問題對北辰來說,絕對是不一般的。
北辰握著黑子,久久卻沒有落下。
他目光犀利的盯著秦文遠,問道:“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秦文遠笑了,仍是淡然自若,他懶洋洋道:“南詔冒出了一個北鬥觀,騙了那麽多的信徒,還弄得有模有樣,你覺得我會不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