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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臉驚喜,喜不自禁,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有人震怒異常,他們本來是想要獲得大唐利益,佔得大唐便宜的。
可誰知道,結果卻是讓大唐獲得了最大的好處。
有人心裡憂傷,感覺沉悶壓抑,內心緊張,因為他們的國家和大唐關系不算好,此時大唐成為了聯盟之主,還有他們好果子吃嗎?
不同的人,心情不同,表情不同。
可唯一相同的,是他們保持的沉默。
小國使臣們忍不住用力揮舞著手臂。
鐵勒大皇子阿骨打是一臉的茫然,似乎無法從這個現實的打擊中反應過來。
而南詔的王成道,則是仿佛被抽乾的力氣一般。
神色灰敗的坐在那裡。
他本來最後懷有一絲希冀,也被秦祖來給狠狠的打破了。
大唐,真的成為聯盟之主了。
他們這次前來大唐的計劃,終於是,徹底被摧毀了。
而造就這一切的秦文遠,此刻卻是意外的平靜。
他沒有如戌狗那樣激動的要跳腳,也沒有如鴻臚寺寺卿趙海那樣激動的眼眶發紅,他只是輕輕吐出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而已。
對其他人來說,這是莫大的驚喜。
可對秦文遠來說,這只是他一步一步,憑借自己的算計,一點一點獲得的收獲罷了。
這和運氣無關。
靠的純粹就是秦文遠自己的謀劃和行動。
所以,對別人來說,所謂的驚喜,對於秦文遠而言,就是本該獲得的結果而已。
他輕輕一笑,算是在場所有人裡最為冷靜之人。
秦文遠打斷了這充斥著各種情緒的安靜,笑著說道:“看來大唐還真的是眾望所歸。”
“本官在此,很感謝諸位對大唐的信任和支持,本官向諸位保證,既然大家相信大唐,那麽大唐,就肯定不會讓諸位失望的。”
他目光掃過這些使臣的臉龐,將他們的表情收歸眼底,他說道:“曾經與大唐交好的國家,未來不必擔心,大唐既然成為萬邦聯盟之主,被成為天可汗,那大唐就會有更大的氣度,會比過去對諸國更好。”
“當然,曾經與大唐交惡的國家,也不必擔憂,因為大唐有大心胸,有大氣度,只要諸位未來能夠聽從大唐之令,能夠對聯盟忠心,能夠願意為諸國的和平發展奉獻心力,那大唐……就會對各國一視同仁,絕對不會有敵視或者惡念的。”
“所以……”
秦文遠聲音頓了一下,雙手微微抬起,說道:“還望諸位,和大唐一起,讓萬邦聯盟,真正意義上成就最強聯盟。”
別管秦文遠心裡是怎麽想的。
也別管以後大唐會不會報復那些曾經對大唐懷有惡意的國家。
至少現在,秦文遠必須說些場面話。
必須說些好話。
否則,剛剛當上了盟主,就要報復曾經的對手。
那也就太跌份了。
而且,也容易讓其他國家擔心畏懼大唐。
所以,秦文遠現在需要說盡好話。
至於以後大唐會如何做……誰又知道的呢?
而且當聯盟穩固後,當大唐的盟主之位坐穩之後,大堂想要對付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秦文遠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合格的外交家,至少現在,各國對自己,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各國使臣聽著秦文遠的話,看著秦文遠那滿是誠意的溫和臉龐,此時也是感慨異常。
那些小國使臣,覺得秦文遠真的是大好人,大聖人。
都成為盟主了,有那麽大的權利了,結果還能對曾經的敵人那樣心懷寬廣,真的是肚量太大了。
而其他大國的使臣,卻是一個個內心沉重。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哪裡會相信什麽握手言和的童話?
秦文遠說的好聽。
可未來會怎樣,誰能知道?
就算是傻白甜阿骨打,此刻也是內心沉重,心中在思考,以後該如何和大唐相處?
是繼續為敵。
還是……想辦法盡快緩和彼此之間的關系。
可若是緩和的話,鐵勒勢必要付出一些代價。
所以,究竟要如何做,這已然成為在座的大國使臣們心同的難題了。
……………………
王成道心裡也歎息了一聲。
他搖了搖頭,知道這一刻,秦祖來是徹底贏了。
這些話說的漂亮,無論大國還是小國,都要重新考慮和大唐的關系了。
這聯盟,也許,真的會因為秦祖來的原因而有凝聚力。
“大唐,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
“大唐做盟主,實至名歸!”
“好樣的,大唐!”
小國使臣忽然大聲喊了起來。
然後其他使臣,也都陸續有了附和。
最後,哪怕是那些大國使臣,為了不立馬被秦文遠敵視或者穿小鞋,此刻也都捏著鼻子,附和了幾句。
沒辦法,大勢所趨,已非他們所能抵抗的了。
“我們相信大唐的承諾!”
“盟主,實至名歸!”
聲音陸續響起。
而秦文遠,就這樣站在眾人面前。
他背脊筆直,陽光從前方照射而來,正好照在了他的身上,仿佛讓他全身染了一層光一般。
卓然!
強大!
鴻臚寺寺卿趙海看著光芒中的秦文遠,聽著那些使臣的聲音,腦海裡,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少年仗劍而來,定鼎天下!
滾滾大勢,如洶湧的巨浪奔湧而來。
這種大勢,一旦成就,就不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更不是人力所能扭轉的。
所以縱使那些大國使臣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在此刻,他們也不得不附和的支持大唐。
因為他們怕得罪大唐。
因為大唐今非昔比!
因為他們怕大唐報復!
而他們的這種附和,又在無形之間增加了大唐的大勢。
使得滾滾大勢,洶湧而來,洶湧而去。
裹挾著所有人,誰也無法逃脫大唐的洪流。
鐵勒大皇子阿骨打臉色難看,牙齒緊緊的咬著,可這一刻,卻又無可奈何的低下頭顱。
南詔使臣王成道,抿著嘴,固執的梗著脖子,不願低頭。
可在滾滾洪流的大勢下,在那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中,在秦文遠平靜的注視下,終於是咬碎牙齒,微微低下了頭。
秦文遠就這樣,平靜的看著每一個使臣。
他神情並不強勢,甚至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說,他就是想看看,還有誰在此刻,敢和大唐在對著乾。
而結果,他很滿意。
別管那些家夥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至少此時,他們都很識時務。
大唐大勢已成。
萬邦來敵,終於在秦文遠的手中,變成了萬邦來朝了。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目光緩緩向外看去。
外面天色大亮,白雲皚皚,湛藍的天空之下,是那碧藍如洗的明媚世界。
自己終究是沒有讓信任支持自己的百姓們失望。
自己所營造的萬邦來朝的氣氛,也終於是成真了。
今日之後,大唐萬邦聯盟盟主的消息一旦傳出,大唐被尊稱天可汗的消息一旦公告天下,那麽,這一次萬邦來朝,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萬邦來朝。
甚至是比歷史上那盛唐最繁盛時期的萬邦來朝,更加輝煌。
自己,創造了歷史。
也,超越了歷史!
秦文遠收回視線,他目光再次看向一眾使臣,待使臣們聲音變小之後,秦文遠才緩緩開口:“諸位對大唐的支持和信任,本官代表大唐,向諸位表示感謝。”
“說的永遠不如做的,所以,本官就不在保證什麽,一切……就讓以後大唐的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萬邦聯盟成立,萬邦聯盟盟主出現,這件事,應該公告天下,應該載入史冊。”
“所以,今日萬邦議會就到此為止吧,本官會將這個消息稟告我大唐皇帝,明日我大唐皇帝會祭天告祖,同時正式宣布萬邦聯盟的成立,也會正式接受聯盟之主的大印。”
“聯盟正式成立後,在聯盟之主的主持下,我們便會開始細致的制定聯盟規程,這也算是一個正式的流程。”
“那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諸位也都辛苦了,我們明天萬邦聯盟成立大會上再見吧。”
說罷,秦文遠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諸國使臣見狀,也都沒有任何人反對。
萬邦聯盟的成立,聯盟之主的確立,這都算得上是滔天大的事情。
他們也需要及時將這些消息送到自己國家去,這樣自己國家的帝王知道萬邦聯盟的事情。
並且,他們也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擺正心態,思考未來與大唐和其他國家的相處模式……
種種事情,都需要時間來做。
所以,也就秦文遠主動提出暫停議會了,否則的話,他們也可能會主動提出。
就這樣,這一日的萬邦議會,結束了。
秦文遠走出大廳後,整個大廳的所有使臣,都仍舊安靜的坐在那裡。
他們低著頭,眸光閃爍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無人言語,無人說話,也無人離開……
…………
驛站外。
秦文遠剛出驛站,戌狗和鴻臚寺寺卿趙海就忙追了出來。
“秦爵爺……”
趙海忍不住追上秦文遠,說道:“下官不是在做夢吧?我們大唐真的成為聯盟之主了?下官怎麽覺得這麽不真實呢?”
秦文遠聞言,微微抬眸看了趙海一眼,呵呵一笑,說道:“不如趙大人拿把刀闖下皇宮,看看能不能被砍成肉泥,就知道是不是做夢了……”
趙海:“……秦爵爺別拿下官開玩笑了,下官的膽子可不大啊。”
秦文遠見狀,哈哈一笑。
他說道:“趙大人,別想太多,一切就只有你親眼所見,但行成為了最終的贏家了,所以你該高興就高興,該手舞足蹈就手舞足蹈,該告訴其他人就去告訴,隨便去做,做你想做的。”
趙海聞言,不由得說道:“這個……這樣做,會不會太囂張,太張狂了啊?”
“囂張?張狂?”
秦文遠眯著眼睛說道:“趙大人,我大唐是勝利者,我們能夠成為聯盟之主,是我們一步一步贏取過來的,而不是靠他人的施舍,所以……我們為什麽不能囂張?為什麽不能張狂?”
“這……”
趙海還是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好。
他能看出王成道等人心中的不爽。
這個時候,他們這樣囂張,不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嗎?
秦文遠一眼就看出了趙海心中的遲疑,他意味深長道:“趙大人,你這麽在乎他人的感受,可你想想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他們可曾在乎你的感受?”
趙海心頭一震。
臉色變得冷了起來。
秦文遠笑道:“所以啊,他人如何待我,我自當如何待他人,所以去做吧,不必在意他們,現在的果,都是他們自己種的因。”
趙海重重點頭,不再遲疑:“秦爵爺放心,下官明白了,他們不仁在先,我們何須有義。”
秦文遠微微頷首:“去吧。”
趙海不再耽擱,迅速轉身離去。
戌狗這時有些狐疑的看向秦文遠,說道:“少爺,你有些不對勁啊,以前的你,是不屑於用這樣張狂的手段的。”
秦文遠呵呵一笑,也不解釋,他只是淡淡道:“我只是為接下來的大菜增加點火力罷了。”
“戌狗,難不成,你覺得這就是結束了嗎?”
“不……”
秦文遠意味深長的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去:“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我們之間真正的博弈,明日……才是真正的好戲!”
秦文遠離開驛站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宮了。
到了宮門口,秦文遠便讓戌狗等在宮外,自己則是依靠李世民給他隨意進入皇宮的特權,不需通報,直接進入了皇宮內。
通過刷臉,秦文遠一路暢通無阻,十分迅速的就到了紫宸殿前。
一到紫宸殿,就有宦官主動迎了過來。
“秦爵爺?”宦官有些意外秦文遠的到來。
秦文遠微微頷首,說道:“我要見陛下,請公公通傳一聲。”
宦官聞言,不敢耽擱,連忙點頭道:“好,秦爵爺,還請稍等片刻。”
說完,宦官便立即進入了紫宸殿內。
沒過多久,宦官從紫宸殿內走出,看到秦文遠,他忙一拜:“秦爵爺,陛下請您入內。”
秦文遠微微點頭:“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