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原本整個人松松垮垮,站沒站樣地貼著窗邊抽煙,目光落在那盆栽後,仿佛受到了巨大衝擊。
他直接把煙頭在推窗的倒軌上一掐,心情激動。
“你是說?那些案發現場,本身在幕後黑手那裡,就是一個縮小的模型?”
王曦點了點頭,“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他優先攻擊露天狀況的人,而且我躲開的那個被按出凹陷坑洞的地方,整個形狀看著就是拇指的弧形,這也是你們朝無形巨人角度去推測原因。”
“但是,你自己試一試,按你剛剛撒煙灰的地方,和按地面的區別?”
白式順著王曦的思路,不禁疑惑。
他摸了摸導軌,然後蹲下,模仿按壓螞蟻的動作。
忽然他便愣住。
按壓導軌,平面夠高,他是用拇指腹部按壓。
按壓地面,平面太低,他是用拇指尖部按壓。
而王曦當時在廣場上避開的大坑,正是指腹的形狀!
“我去,我改變主意了,你這種不去行動部的偵查處,那可就可惜了,完全是老天賞你飯吃啊。”白式眼神一亮誇獎道。
同時他也開始完善整個邏輯鏈條。
“所以這才說得清楚,為何對方動用的都是巨力按壓,同時還沒有近距離接觸後產生的汙染問題。”
“這豈不是,這筆情報賞金,我能夠拿到了,這得能去多少次金色輝煌國際會所啊?”
白式仿佛想起了更為激動的事情。
王曦並沒有對方這種沙雕想法,了解多被傳染就不好了。
他只是冷冷一問,“我告訴你,就是你閱讀過的機密檔案比我多,你有聽過這種類似的禁忌封印物麽?”
白式不禁搖搖頭,“恐怕是一件未曾收錄過信息的禁忌封印物,要不然一早就被辨別出來了。”
“而對方今天所展示的這番威力,起碼得2級禁忌封印物了,要是再有更強大的能力,甚至能夠追溯到1級去了。”
王曦訝異。
如果對方擁有這個一個“模型”,通過影響模型,而讓整個真實世界出現同樣的痕跡。
就這樣還只是“2級”到“1級”之間?
那傳說中的“0級”禁忌封印物,得恐怖到什麽地步?
甚至他在網絡上,壓根查不到這種封印物的任何信息,剛剛他也是誤以為這玩意就是“0級”。
“嗯?怎了?”白式感覺對方的困惑。
王曦默默地從病床上坐直,他輕輕捋了捋自己的發梢。
當初正是在“隱秘之眼”狀態下,讓他順利推導出了對方存在的形式。
那種“天人狀態”,他堪稱想什麽都能夠瞬間得到答案,甚至現在他都有些迷戀當時的感覺,險些無法自拔。
“老白,問你一句,你認識什麽0級封印物的效果麽?”王曦聲音有些低沉而滄桑。
門外的走廊時不時傳來踱步聲,和牆面上的掛鍾滴答聲呼應著。
“這個嘛,我其實也沒聽到過,反正‘3級’序列封印物,就已經可以把一個地市局搞得天翻地覆了,‘1級’序列的封印物出現,甚至總部都要嚴陣以待。”
“絕大多數的十字調查官,都是收容著風險最低的‘4級’封印物,它們能夠引起的神秘災難也都是控制在B級及以下。”
說著白式歎了口氣,“至於0級?我連想象都不敢想象,這種尺度的禁忌封印物,甚至你一個念頭知道他們的存在,
都可能被捕獲。” “像你們當時遭遇的‘死亡棺木列車’,知道它的信息,就會被影響。這麽一件2級封印物就能夠讓人無聲入局,所以等你發現後,唯一的方法就是逃命而已。”
“你就一件都不知道?”王曦忍不住追問道,“那些機密卷宗,總得提及幾句吧?”
白式撓了撓頭,“你這麽說,倒也不是沒有。”
“就如同我們學院在創立之初,某位校長便收容過0級封印物,只是他還是被影響了,野心萌發,從而不斷地擴展自己的勢力,據說最後幾乎支配了大半個藍星。”
“魔王時期?”王曦忍不住回想起藍星曾經的這段歷史。
“沒錯,那位魔王聽說能夠逆轉生死,一個念頭便賜予生命收割生命,甚至所有你的親人,都可能變成亡靈來對抗你,他的恐懼籠罩了當時的時代,以至於我們都將對方稱呼為‘半神’。”
王曦的呼吸,微微重了一分。
“反正你就知道,當今世界,除了那位庇護整個藍星安危的戰神閣下,也是收容0級封印物之外,便再無其他人擁有。”
“你要是也擁有這玩意,那你便是藍星當前第二人,請不要忘記曾經有個叫白式的小弟和你說過,苟富貴勿相忘。”
嗯,狗富貴,互相汪。
王曦點了點頭,沒有白式解釋,他都不知道自己牛逼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想想,以後封印物勢力和藍星人類勢力,都想著讓他當老大的話,那還真的有些頭疼呢。
“對了,小詹,哦不,小王。”
忽然白式有些羞赧。
“嗯?”王曦詫異。
白式臉色糾結,有些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王曦好奇,“只要你不告訴我你的性取向是男的話,其他我並不是太在乎,包括剛剛的推理,你拿去換錢也無所謂。”
王曦已經見識到白式的用處了。
“那天我偷拍了你。”
瞬間王曦就和炸了一樣,險些蹦到天花板上,貼在身上的傳感器線都被扯落幾條。
這一刻他已經快將劉海撥開,此時內心的惶恐,絕對能夠施展出畢生以來,最強一擊的“恐懼凝視”。
他可沒有任何擊劍愛好。
別說白式,哪怕崔璐璐現在說她其實是男的,那,王曦就得糾結下。
這回輪到白式翻了翻白眼,不過他條理清楚, 一下子就將整件事全盤托出。
“你告訴我這件事幹嘛?”
聽完後,王曦反而詫異。
這白式小兒天生有反骨?還是說良心被狗叼了回來?
因為白式告訴他,今晚六點的全體新生拍攝“正裝照”。
本來也是一次群體的“篩查工作”,以二十人為一組,將他們的頭像拚湊重疊後,一次性進行“超能反應”檢查,這種形式因為準確率不高也就走個形式存個檔而已。
但王曦因為白式多嘴懷疑的緣故,他會被“特殊照顧”,得到單人重複多角度攝影套餐。
“老白,你也不用內疚,經過今天突然遇到的巨力襲擊事件,哪怕沒有你我也會被重點驗證這項新技術的,這不怪你。”王曦安慰道。
然而,白式卻更為扭捏,“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是被禁忌封印物控制的話,你就直接和我說了。這樣子我走舉報路線,還能直接獨享獎金呢。”
病房外,四位警員百無聊賴地望著中間的森之黑衛的青年隊員,倒也沒有抱怨,發呆還能夠領工資,有什麽比這還好的工作?
正如同搶銀行錢最安全的辦法,便是給銀行當保安然後偷偷打瞌睡。
就是五個人打不了鬥地主、拖拉機、鋤大地,未免太可惜。
忽然,他們聽到了病房裡傳來白式的尖叫聲。
一位警員本能地掏出腰部警槍,準備進入查看,卻被一旁的老警員攔住,“不用,這不是受傷。”
然後他歎了歎口氣,“哎,現在的年輕人,居然玩得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