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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枉》第29章 卿歡1見喜
  斷九見得司輕月此時於場中撫琴,竟宛如每月抑毒之時一般,滿臉痛苦之色,心間頓時一沉,那本是常年溫笑的清瘦臉頰,此時也已竟顯冷冽。

  聞得高絳婷相問,便即沉聲應道:“此曲乃是我軒中禁曲《染魄》,非大惡之敵,不可輕易撫奏相迎,只因此曲,曲調極為冷澀尖厲,宛如夜鬼哀泣,平奏亦能亂人心魄,對敵之際,若以內力傾注,更能殺人於無形,奪魄於琴音,狠絕毒辣。

  故而被軒中前輩列為禁曲。趙擊嶽這廝,開場便以此曲相試,已是犯禁之舉,若是師弟有何閃失,我今日必要將其斬之,以慰己心。”

  雷變聞言,起身近得欄前,望著司輕月說道:“趙擊嶽此舉,已是壞了我琴坊規矩,無論司輕月能否聞畢此曲,聽至此時,也足以算他過試了,兩人再奏下去,也是無意,我這便下去,阻止這場琴試。”

  高絳婷聞言,急聲附和道:“不錯不錯,雷老前輩,您快下去幫幫瓜猴吧。”

  雷變微微頷首,便欲縱身躍下,卻忽聞軒主於身後說道:“雷師兄莫急,輕月尚自撐得,問琴試向來以一曲為檻,別讓一眾弟子覺著我們在為輕月徇私。”

  雷變聞言,頓即緩住身形,轉身欲與軒主相言,還未開口,高絳婷便是急道:“司前輩,可...可是,再這般下去,我怕...我怕他真會受到重創呀,他可是您司家子弟,您就不擔心他麽!”

  公孫幽見愛徒為這別家弟子出言頂撞軒主,便即冷臉沉聲道:“婷兒,不得無禮,軒主想必自有打算,你一外人,多嘴作甚,還不快向軒主賠禮。”

  高絳婷自小便少有被師父呵斥之時,就算被呵斥,她也向來乖巧聽話,一一應之。可此時卻是一撅小嘴,向著公孫幽抱怨道:“師父,瓜猴將我當做朋友,我又怎麽能算外人。您也看到了,他現在都這樣了,可是...可是...司前輩他...”

  公孫幽見這向來聽話懂事的徒兒,此時竟又出言頂撞自己,心中便是有些生氣,複又聽得她竟還欲抱怨軒主的不是,當即冷聲喝止道:“住口,你...”

  責斥之言尚未出口,卻見軒主擺手輕笑道:“幽坊主勿要怪她,輕月這孩子自小就沒什麽朋友,婷兒姑娘能這般為輕月著想,我也甚是欣慰。”

  隨即又複轉首向著仍自噘嘴的高絳婷溫言道:“你也莫要輕看了他,這孩子的實力絕不止於此,性子又倔,若此時下去打斷他的問琴試,他定是不喜,況且,我也想看看,這老兒所欲,究竟為何?”軒主話到後截,語氣卻是愈言愈冷。

  高絳婷得軒主溫勸,便是有些委屈地望著軒主低聲囁囁道:“那還能有什麽,不就是想讓瓜猴落試,好讓他得不到洛神清音唄。”

  軒主聞言,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再應答,也複起身近得欄前,望著斷九輕笑道:“阿九,你於場內,可曾見得執劍長老?”。

  斷九見軒主近得身前與自己相問,那一臉寒霜也是消融了不少,思跗片刻,方才又複溫笑著微微搖首道:“太師父,我知道了,師弟他定能堅持下去。”

  海清於一旁雖不知兩人所言是為何意,但也心知,司輕月此時雖顯苦狀,卻也遠遠未到他的極限,自小他便月月熬受噬體劇痛,這點壓力,還不至於將他擊潰,只要他的心神猶定,一曲《染魄》能奈他何。

  見高絳婷此時已是急得額現微汗,海清竟是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走上前去為她輕輕拭去,

霜顏之上,卻是浮得一絲難現的柔情。  高絳婷聽得軒主雖是這般說著,但心中仍是擔心不已,忽感額頭被人以帕巾輕拭,忙抬首望去,只見海清正俯於自己身前,秀顏之間,雖仍是淡然,卻已無絲毫冷意,心中頓時便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安寧,忙向海清柔聲說道:“謝謝姐姐。”

  海清聞言,微微一揚嘴角,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望向場中。高絳婷心中已是安了不少,便也不再多言,與眾人一同,靜靜站於欄前觀試,心中默默為司輕月祈禱。

  司輕月此時,雖是身受巨大壓力,但正如海清所言,此等痛楚,還遠遠不足以壓垮他。但他卻不知,為何趙擊嶽此曲能令自己如此心緒不寧,竟是沒來由的感到一股莫名的哀戚之意。他這般想著,雙手便是撫得一曲曲調甚為歡快輕盈的《一見喜》,以此曲相抗哀戚之意。

  左手作雲,右手如水,猱托之間,腦海裡卻是不自覺得想到初見高絳婷之時,她那憨羞青澀,想到自己喚她“小結巴”時,她那凶傻嗔氣,想到場中輕撫箜篌之時,她那嫵媚身姿,想到自己縱向場中之時,回首見得她那似水柔情。

  心下越是這般想著,司輕月心中便越是歡喜,本是緊咬的雙腮,此時卻是松了下來,竟是不自覺的露得一臉憨傻笑意,止不住的便想停下雙手,抬起那隻握過高絳婷嫩軟小手的右掌,好好感受一下仍似留於掌心的絲絲暖意。

  而對於趙擊嶽所奏琴音,司輕月已是漸感不覺,他的耳邊只是伴著《一見喜》的歡愉曲調,甜美琴音,心中全是高絳婷的一顰一笑,妙曼身形。

  念及此,司輕月便是再也難耐心間竇開情意,抬首望向正於東台欄間,亭亭而立的高絳婷,展盡歡顏。

  高絳婷見司輕月已是漸漸不似初聞《染魄》之時那般難支,臉色也是漸漸好了起來,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正欲向斷九相說,便見司輕月忽得抬首,望著自己遙遙笑來。雖不知司輕月為何笑的如此開心,但於眾人面前,被司輕月這般笑視,內心卻是有股說不出的羞澀歡喜。

  微圓的小臉瞬間便是有些泛紅,也即向著司輕月頷首示笑,只是這笑容卻不似司輕月一般恣意徜徉,倒是顯得羞澀靦腆了些。

  主試台上,見本是有些不支的司輕月忽然抬首笑了起來,趙擊嶽心中頓時大驚,自己所奏明明是極盡蕭瑟哀戚的《染魄》,又將琴力盡數引向司輕月,莫說是他,便是場邊觀試弟子,此時也是半數受得自己琴曲所染,落下淚來。

  就連自己聽來,心中都是有些不快。可這司輕月卻似是聞此曲如無物一般,笑的如此開心,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趙擊嶽本想以《染魄》這等淒烈的哀曲,於開試之後,在片刻之間,便將司輕月的心防破開,令其於極盡哀寞的情緒之下,如場中觀試弟子一般,垂淚崩泣。

  卻未曾想,司輕月此時,不過是一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又常年居於軒中,天性純然真率,不諳世事。

  大師兄待他自是不言而喻,師兄師姐於他也甚為疼惜,師父李白,雖是佔得他那月室,卻也可謂溺愛之極,雖說軒主時常責備,但他怎會不知,軒主對他,比對自己的徒兒還要上心。

  而於其心中,最過“哀戚”之事,不過便是每月毒痛發作與時時遭得軒主訓斥二事,最多不過是小時候二師姐送與他的兔兒死了,他倒也是哭了甚久。除此之外,世間諸般苦難,悲歡離合,他又能知多少。

  《染魄》一曲,雖是極盡哀意,可正所謂“曲意何解,萬般人心”,於他而言,此曲之意,便如無物一般,除了曲中所蘊內勁,讓他承得有些吃力之外,趙擊嶽此舉,卻可謂是“對牛彈琴”。

  可不論如何,《染魄》一曲已是奏半,又不能半途變曲,趙擊嶽驚惶之下,隻得將原本僅用了五成的內力,暗中又運起三成,撫於大聖遺音之上,盼能在這余下後段曲調迭起之處,令得司輕月敗下場來。

  又複撫得片刻,眼看便近曲盡,趙擊嶽抬首一望場中,竟是驚得站起,撫琴之手也是有些微微顫抖,只見司輕月在這八成琴意之下,仍是如沐春風,唇際竟還一合一閉,似是在輕聲和吟其所奏之曲。

  東台之上,高絳婷一直懸而難墜的心,在司輕月那愈視愈喜的目光之下,早已落入腹中。雖未能聞得司輕月此時所奏為何,卻也能感受到他那翻飛於琴弦之上款款深情,至於《染魄》已是奏至何處,卻早已不知。

  正自羞喜之際,高絳婷卻忽然見得司輕月唇間蠕動,似是在對自己說著什麽,但於這縈繞試場的“嘈雜”之中,卻是無從聽曉。

  高絳婷心下甚是好奇,便即開口向斷九笑問道:“斷大哥,你看,這瓜猴好像在和我說些什麽,你知道他在說什麽嗎?”

  斷九見得司輕月已是徹底從《染魄》的曲意之中掙脫出來,心中當是為他高興,此時見得司輕月蠕動雙唇,雖是不能聞聲,卻也知曉自己這師弟在做什麽。

  聞言,斷九便向著高絳婷溫笑道:“自然知曉,我與師弟朝暮相處十余載,自是熟悉。”

  說著,斷九便抬手指向司輕月撫奏之琴,示意高絳婷看去,繼而續道:“你看,師弟撫琴之手,左手多是猱注於五徽到十徽之間,可見此曲曲調甚是平和暢興,而他的右手,雖是極快,但卻律拍輕盈,以半輪、背鎖為主。

  以我對師弟的了解,此曲應是《一見喜》,‘一見喜’本是草藥‘穿心蓮’的別稱,故而,此曲曲意,當是見卿則喜,顰笑穿心之意,而這‘蓮’之一字,則是指師弟額間的蓮花胎印,也是暗喻他自己,高姑娘,你可明白?”

  說完,斷九便即眯眼笑望著高絳婷那雙羞亂躲閃的雙眼。只見高絳婷卻是忽然並步,近得斷九身邊,於他耳邊低聲囁囁道:“那...那他說的什麽,斷大哥你...你知道麽?”問畢,高絳婷便即側身附耳上去,示意斷九細聲說與自己便可,不必言予旁人。

  斷九見狀,便即溫笑著俯身於高絳婷耳邊低語道:“當真要聽?”高絳婷見得斷九這般神秘,更是心癢難耐,連連點頭示意斷九說來。

  斷九得應,卻是忽得直身而起,望著場中輕聲吟唱道: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眾人見斷九本與高絳婷正低聲說著什麽,倒也未曾在意,卻忽聞斷九輕吟此曲,皆是有些驚異的望向斷九。

  不同的是,雷變之驚,面上帶有一絲不解之意,軒主與兩位坊主之驚,則帶有些許欣喜,唯有海清一人聞聲,卻不曾望向斷九,而是瞥了一眼仍自歡顏和吟琴曲的司輕月,便即滿臉柔意地望著身旁那面現嗔羞喜意的高絳婷。

  原來,此曲乃是《詩經》中描寫愛戀之情的一首四言小令,名為《邶風·靜女》。詩中所述,則是一對男女雖是常伴常親,可那女子對於這份感情卻是若即若離,弄得男子踟躕心急。不得已,隻得向這女子表明,於他眼裡,她是星河難及、她是萬花獨一,以此來示明自己深藏已久的思慕之情。

  聞令之人,無一不是飽學之士,自是深曉其間之意。斷九吟畢,便是忍不住得滿臉歡喜,想著自己這師弟,倒不似自己一般,難言心頭思緒。

  高絳婷於江湖年輕一輩之中,可算翹楚,人品相貌,也俱都無可挑剔,七秀與軒門又歷代交好,之間並無嫌隙,雖說不過半日,但也可見兩人之間,已甚是親近相喜,若師弟欲要擇此良人,當不會有諸多阻礙,可謂是天生佳配。

  東台之上,眾人本是在為司輕月揪心不已,面現焦急。而此時,卻俱都滿臉笑意,便是雷變,也同樣面色平喜。可各自為何而喜,卻實是難以言明。

  高絳婷見斷九不顧自己示意,竟是將司輕月的心意當眾輕吟出來,心間更是羞澀不已,面現嗔羞地瞪得斷九一眼,便即快步躲於稍遠處海清的身後,不敢再向眾人望去。

  隨即背對眾人,側首向著場中司輕月望去,心中暗想道:“這瓜猴,於這要緊關頭,還不忘與自己...與自己言笑,待他過試之後,定要好好...好好與他說道說道。”

  念及此,高絳婷卻是不自覺得盯著司輕月那滿是歡喜的雙眼,竟是有些癡了,全然不覺身旁海清,正輕撫著自己的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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