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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枉》第11章 浮雲遊子意 落日故人情
  軒主素來精諳養氣之道,平日裡更是極少動怒,李白見軒主言語間竟是外現戾氣,當即笑著遞上一杯茶,戲言道:“若是如此,只怕柳拂雲不但不會阻攔,反倒是先回家中,鬧他個天翻地覆方肯罷休。”

  軒主聞得李白戲言,方才調複了下心緒,又淺笑著說道:“拂雲那性子倒著實霸道了些,不說他了,咱們還是話回前事罷,太白兄,這明教究竟是何來歷,那教主陸危樓又有何過人之處,竟能......”

  且不提軒主與李白此時閑敘,柳拂雲出得主庭後,便獨自一人來到岸邊淺灘上。本想眺看下千島湖色,吹一吹湖風,借而靜下心來,考慮下今後如何尋找仇人蹤跡。

  可心間一思及妻子,卻隻感悲痛難抑,難以靜心,覺得胸中熱血難泄,隨即拔出背間雪中寒,於淺灘之上練起了傲霜刀法來。起初只是練些項王擊鼎,刀嘯風吟等入門招式。

  可柳拂雲越練,心中戾氣越盛,於操演之際,耳邊竟似聞得陣陣簫音,約莫是司夢回昔日所奏《枉凝眉》一曲。

  柳拂雲隻道是自己相思之情甚深所致,也由得它去,心中隻想著以練刀來紓解胸中鬱氣。漸漸地就失了心神,竟開始運起全身內息,施展起北傲訣中的橫斷山河,破釜沉舟等上乘武學。

  此等上乘武學,便是與強敵對峙之際,輕易也不敢施用,只因其對身體負擔過重,內力消耗劇烈,故而唯有入九合者,如柳九爺柳風骨這般泰鬥人物,才可盡情施展。

  柳拂雲不知是一時忘情,還是失了神志,此時卻是對著礁中巨石施展起來,隨著柳拂雲愈演愈起,竟向著那巨石,將一套擒龍六斬施至最後一式——降麟式,刀鋒落於巨石之上,可謂是雷吞金烏,刀降麒麟。巨石瞬時被斬得四分五裂,爆將開來。

  柳拂雲一記降麟式,已是將丹田中的內力耗盡,於飛散而來的碎石,再是無力驅之。柳拂雲此時本就已是強弩之末,無以繼力,又被一塊塊碎石重重地擊打在了身上,頓時就要昏將過去。

  於將昏之際,柳拂雲的耳邊仍舊縈繞著好似夢回所奏之笛音,仍如昔日那般委婉纏綿,縹緲空靈。柳拂雲側臥於地,恍惚間,竟似看見那讓他情思盡付的人兒,正於他身前,溫柔視之,為他撫蕭弄曲。

  柳拂雲側望著身前之人,行行熱淚從一隻眼睛流向另一隻,他竟未覺其間之癢,只怕這越來越模糊的身影會再次消逝,竭力地睜著雙眼,不顧熱淚流入眼中。口中嘁嘁喃喃著:“夢回,夢回......”

  待得戊時,眾人皆已至松室用飯,松老命人在松室之中支起一竹桌,招呼著侍子將一盤盤珍饈美食端得桌上,嬉笑著說道:“你們往後可千萬別再說老夫吝嗇了,為備此席,我可是將棺材本兒都摳出來了。”

  眾人聞言,皆是無奈地笑著搖起了頭,李白揶揄道:“那您這棺材本兒倒真挺薄的,松兄莫要客氣,若是缺了用度,盡管與李某言來。”

  松老聞言,雙眼頓時發亮,故作憐狀地看著李白喜道:“太白兄此話當真?”李白撫須,義正言辭道:“自然,李某定為松兄在揚州城尋一好位置,讓松兄得以安心賣藝,若有人為難松兄,我定為松兄出頭。”

  松老聞得李白言語中的揶揄之意,不敢將此話頭繼續下去,慌道:“嗯...太白兄...這賣藝之說...由何而來,哪...哪有人去賣藝...當無此事...當無此事。”

  眾人見松老閃爍其詞,

所應之言雲山霧繞,均是不解地望著松老,唯有李白暗自偷笑。  松老見狀大急,突然發現柳拂雲還未前來,心中不停地感謝著這柳家小子,即刻正色向眾人疑道:“怎還不見那柳家小子,太白兄,你與軒主自翠永居過來,難道忘了喚他?”

  軒主微笑著應道:“他於翠永居中歇得一會便出去了,想必是去島中散心了,我已讓門人前去尋他,再等等吧。這孩子本就執拗了些,此事只怕也不是這麽容易揭過的,隻盼他莫要執念過深,失了本性便好。”

  海無量聞言,淡淡道:“此子不錯,不至如此。”海清則在一旁端著新鮮羊奶,邊喂著懷中的輕月,邊歎道:“柳師兄是執拗了些,他是極重性情的人,師姐的事,只怕他這一輩子也是放不下了,不過既有輕月在,想來他行事也會有所顧慮,不會太過極端。”

  眾人中,屬海清對柳拂雲了解最深,也最是明白柳拂雲心中所想,聞得海清此言,眾人也是俱歎其命途多舛。

  松老見眾人皆現哀意,便向海清笑道:“左右是要等那柳家小子過來再行用飯,海丫頭,不如你給我們講講在北境時,有沒有什麽趣事呀?”

  聽得海清與眾人敘了半個時辰的閑話,卻仍未見柳拂雲前來,軒主心中竟沒來由地升起一絲不安,便向眾人說道:“天色已是微暗,為何還不見拂雲回來,我還是親自去尋他吧。”

  李白見軒主欲要起身前去尋找,正準備隨之一同前去,便聽得門外弟子急言來報:“軒主,松先生,南岸發現有人交手的痕跡,看模樣似是柳公子的傲霜刀所留,弟子們已將島內搜盡,但仍未發現柳公子的蹤跡。”

  軒主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想果然事有不妙,隨即向來報弟子急言道:“既如此,那便將尋找范圍擴至整個歲寒三島,若是再尋不到,便發急曲令,告知駐於千島湖各處的所有弟子一同尋找,快去吧。”

  來報弟子正要領軒主命前去行事,又聞軒主命道:“且慢,先去放出琴鴿,傳令駐於千島湖各湖口的弟子,包括入軒門的湖口,讓他們暫時封鎖入口,一律人等,若非持我手書,均不得擅自出入,若是龍圖堡差人來詢,讓他們來松島問我便是,快去。”

  吩咐完來報弟子後,軒主隨即轉身向李白,松老二人言道:“太白兄,松兄,煩請兩位隨我前去南岸探看一番,能讓拂雲這孩子傳不得半點聲息便悄然消失之人,只怕其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李白與松老聞言,當即正色以應。三人未做停留,便向著南岸全速奔去。海清看著三人離去身影,心中卻是有股不好的預感,惶惶道:“柳師兄從小生於北方,又不會撐船,這已近黃昏,他能去哪呢?”

  輕月本已吃過羊奶,睡了過去,此時卻不知為何,竟是低聲嗚咽起來,一把抓住海清那如瀑長發,便不放手,海清吃痛,連忙柔聲輕撫著安慰他。

  海清哄得半晌,輕月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可隨著輕月哭聲漸止,海清眼前卻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白霞,未待海清回神,便隻聞得一聲驚雷震天。

  輕月受驚,頓時又疾聲啼哭起來,兩隻白嫩的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海清心間那股不好的預感就如泉湧般一下子迸發出來,令她心慌不已。

  她急忙看向一旁的父親,好似想從海無量那裡尋得些許安慰。海無量卻是直盯著那一桌美食,輕歎道:“看來又要再起風波了,不知道家裡的那些花草,可還安好!”

  不到半刻,軒主三人便已趕至松島南岸,未見柳拂雲身影,卻只見得散落一地的碎岩,以及那只剩半塊,被湖水反覆衝刷著的巨石。

  李白隨手拾起一塊碎岩,用手摩挲了下斷痕,向二人說道:“確為北傲真氣所為,但看這情景,卻不像是有劇烈爭鬥過的樣子。”軒主微微頷首應道:“再看看吧。”

  三人隨即走向那半塊巨石,只見那巨石斷痕處層次不齊,可被湖水衝蝕著的半截石壁上,卻隱隱有著些些字跡,眾人踏水近前,借著傍晚余霞,方見那石壁之上赫然刻道:

  “慚恨未能足,

  歎卿遠移根。

  來日若分照,

  還歸守故土。

  拂雲敬辭。”

  三人見此,均佇立不語。半晌,軒主才緩緩蹲下,輕撫著石壁所刻辭詞,落寞道:“他走了,只怕...不會再回來了,來日若分照,哪還有來日,又怎會有來日。”洶湧的湖浪,一波波地衝擊著軒主長袍的下擺,漸漸染濕了軒主披散的白發,也染濕了軒主的眼眶。

  當軒主撫至“拂雲”二字時,遠處卻有一道白雷閃過,映得這兩字更顯刺目,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驚響,那原本令人醉目的落霞夕暉,此刻卻將這天地染得如殘血般黯紅。

  李白見大雨將至,輕輕扶起了軒主,儼然道:“軒主,大雨只怕是頃刻間便要襲來,咱們先回松室,再發長歌令,讓軒中弟子前去尋他回來便是。”

  軒主站起身來,轉首看著天邊血色,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再發長歌令了,他既走了,便隨他去吧,你即刻傳信韓非池,命他告知王遺風,讓其秋分之前,來我長歌軒述清此事,若未按時前來,我便率長歌軒眾人,踏平昆侖,斬盡谷中惡人,為我兒雪恨。”

  松老聞言,本想勸諫軒主莫要如此,可李白卻一拉松老手臂,攔住他開口,隨即躬身一禮,背對軒主應道:“長歌軒執劍長老李白,謹遵軒主詣令。”

  松老見李白如此,也複一禮應道:“長歌軒長老松風致,謹遵軒主詣令。”

  李白躬身看著眼前這道被血色殘暉映襯得盡顯凶戾的背影,暗歎道:“只怕已是有十余年未見過這般情景了,長歌軒中,再不複昔日安寧矣!”

  南岸淺灘之上,潑天大雨瞬時而至,肆虐的湖風將雨水狠狠拍入了沙粒之間,拍在了三人身上。風雨之下,雖散盡了仲夏的炎炎暑氣,卻讓人不由得感到一絲冷意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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