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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枉》第1章 明月江中對(1)
  “問,江湖何處覓知心

  顧,觀月湖心夢回庭

  癡,道是無情似有情

  歎,撫琴問曲不知心”

  已是深夜,湘江之上,一支舫舟,緩緩行遊於上,無雲之夜,月光灑滿了江水,映出凜凜銀色,小舟也被凜光包裹,仿似孤綴江景,當得是一幅月光江景,詩情畫意。奈何這獨坐於舫頭之人的心境卻將這月色點上了一抹濃濃的憂愁之意。

  “海師妹,我們這般踱江而行,雖是安全了幾分,卻不知幾時方能入得了觀月湖,軒主只怕已是心急,若是遲了,輕月這孩子怕是熬不住這暗毒之痛。”舫頭的男子好似不知這般曲深月靜的美景,只是緊緊地盯著懷中的嬰兒,毫不在意地打斷了那撐舟少女的妙曲,急切地抱怨著。男子身旁的大刀仿佛也知曉了主人的心境,毫不謙遜地將一縷月光照映在了少女象牙色的臉頰上,好似在替主人表達著內心的焦躁。

  這大刀不似尋常刀具製式,一共由六個部分組成,每一個部分都可以拆解為獨立的刀具,長短不一,以配合不同的武學招式,正是落座於北境雪原,霸刀山莊的獨門兵器,非霸刀門下,修得其獨門心法北傲訣,難以控制這由如此複雜的設計工藝冶煉而成的兵器——傲霜刀。

  傲霜刀大致共分為三種製式,三合、六合、九合,根據其門下之人修行的深淺不同,配以不同製式的刀器,修為約是高深,其合數越是繁多,製式越是複雜,威力也就越強,但霸刀門下,千余名弟子,絕大多數都不過三合之數,唯有數位莊主堪堪具有六合之力,而九合,這世間則只有霸刀門主柳風骨一人,因此江湖上俱稱柳門主一聲柳九爺。

  舫頭的男子,一襲紫衣,雖是仲夏,領間還是裹繞了一圈極為白順的貂毛秀翎,其翎尾直墜腰際,華麗異常,只是長袍上隱隱可見血跡,一道道破痕在身,打破了原有的華貴,唯有這貂翎依舊白皙。男子雖生得一副略顯秀氣的臉龐,但任誰也不會覺得此人軟弱可欺,額頭一道極長的刀痕貫穿右眼而下直至鼻端,打破原有的俊秀,卻又平添了一份肅殺之氣。看上去不過雙十之年,眉目間卻是盡顯滄桑,已是能操控六合傲霜刀,可見其天賦與實力。

  縱使放在江湖之中也已是列數絕頂高手的男子,此刻卻如孩童般,急切的回首望向舟尾處的少女,仿似希望這樣能讓她加快行舟的速度。

  海清淡淡地掃了一眼靠在舫弦上的傲霜刀,仿佛在責怪此刀過於通透,映得自己難受,主刀刀格下,“雪中寒”三字透著月光變得更加凌厲,默默陪同主人催促著眼前的人兒。海清淡漠的眼神掃過雪中寒,便只是靜靜地看著男子,希望對方也能夠像自己一樣平靜,莫要負了這月光水色。

  片刻,男子卻也經不住海清這般淡漠的神色,複又偏頭望向自己懷中的嬰兒,嬰兒安靜地睡著,只不過額頭的微皺卻又不似這般平靜。“海師妹見諒,是在下心急了,自惡人谷出來,已是半月有余,卻一直安穩平靜,若是行旱路返回軒中,只怕一路上更是危險重重,只是我確實心中難耐,既是不忍孩子多遭半刻這血毒之罪……也是希望了了夢回之願,報得此仇,早一點去殉了她,以全這一世之情。”

  提及司夢回,男子神色間難掩悲愴之情,歎了一口氣,眼中盡顯死色,毫無生氣,默默地看向了長歌軒的方向,再不複聲。

  片刻後,海清看向男子的神色慢慢地變得冷冽起來,

再不複那般平靜,“夢起夢回,皆為一念,柳師兄在葉家的名劍大會上初露鋒芒,已是被九天讚得一聲霸道,當初偏生招惹了師姐,師姐隨了你回山門,受盡你門中之人欺凌委屈也就罷了,最終你盡連護她一世周全也做不到。”  海清本是一性子極為淡泊平和之人,雖生得一副冷顏冰霜,不與人親和,卻又不至於這般急躁動怒。男子一驚,回頭望向海清,看到她雖言辭劇烈,神色卻依然未變。他雖知長歌軒上下定然對自己滿腔怨憤,可兩人從出惡人谷至今已有半月有余,盡管一直是不願與自己多說半句,但海清卻從未對自己表現出任何憤恨之意,說出過任何激烈言辭。

  或是因為得知了師姐和自己居然已是有了孩子,不願惹哭了孩子,又或是她不論何事都俱是如此。此時雖已近觀月湖,只怕這姑娘終究還是忍不住對自己的怨憤了。

  男子望了一眼海清,複又望向遠處,歎笑道:“海師妹,我柳拂雲又如何擔得起九天這聲霸道,不過是一無用之人,連殺妻奪子之仇都難以報之,如今我隻願早一日護得輕月回了長歌中,讓他外公治了他的血毒,好好照顧他,我是廢物不錯,但該了的事,終歸還是應當有個結果,那些人我終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柳拂雲娟秀的臉上,刀痕微微地抖動著,臉色也變得逐漸猙獰起來。

  海清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雖是怨憤,惱怒,可仍是經不住想,江湖上人稱霸公子的柳拂雲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師姐竟會傾心於他,畢竟能獨身從惡人谷十大惡人的手中救出一嬰兒,屬實不易,可惜,縱是這般人傑也抵不過命運。想到此,海清心卻是靜了下來,看向男子懷中橫抱的嬰兒,嬰兒額頭的血毒印分外猙獰,似鬼爪一般印嬰兒額間,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陰森,海清此刻心中滿是憐惜,手中的撐杆不禁加快了速度。

  天蒙蒙的亮了起來,舟行一夜,海清運上了內力,維持著舫舟速度,她的莫問心法已然練至忘弦境,即便長歌莫問心法主修內功,於外功強體一道略有不足,但不論耐力或是精神都遠比常人要強得多,此時也不禁有些力竭,行進速度也慢了下來。柳拂雲感覺到船速減緩,回首一看海清,只見海清臉色蒼白,原本白皙的臉頰更顯疲態,額頭汗珠微顯,頓覺自己昨夜抱怨之詞卻是不該,海清連著半月,除去必要的進食與些些的睡眠,是片刻也未停的行舟,昨夜又因自己話語而加快了速度,定然是吃不消的。

  柳拂雲起身將嬰兒抱至艙內竹籃中,便出艙說道:“海師妹,昨夜卻是我急了,趕了一天一夜了,你也該歇歇,吃些東西才是,如今已近千島湖,算是安全了幾分,不必過於倉促。”柳拂雲目光看著腳下,略顯慚愧,他生於北方,不懂行船水性之道,雖是男子,修為也高於海清,搖櫓行船之事,本該由他出力,但卻是一點也幫不上忙。

  海清並未停歇,抹了抹額間汗粒說道:“柳師兄莫要放松了警惕,此時雖已近千島湖,但入湖之處小嵐口卻是狹隘險地,若是惡人谷追將出來於旱路先行埋伏,我們只怕難以脫身,唯有加快速度入了千島湖,尋到松老的翠永居,才算是真真安全。”說著,便強運起內息,再次加快了船速。

  “那就只有累得海師妹了,待過了小嵐口,我們便請松老尋一船隻入觀月湖,千島湖隸屬長歌軒門下,就算王遺風親至,也不敢在那攔殺我們。”柳拂雲說完,便回了船艙,再次渡以內力壓製嬰兒血毒之痛。

  血毒乃是十大惡人之一曲刹心最厲害的毒勁之一,她所修煉的功法《萬毒引》,乃是南疆五毒教的禁功,與五毒教如今修習的內門心法《毒經》不同,引萬毒入體,修為進展迅速,且威力巨大,但霸道非常,欲練其毒功,必先受萬毒之侵,功法練至越深,自身所承之毒越強,常人最多練至一兩重便扛不住毒性而亡。

  因此,當初五毒教創教教主萬毒子便將其改良為如今的《毒經》,雖不如原本修煉迅速,強大,但不至於如此凶險,也奠定了五毒教的武學基礎,從此五毒漸漸名滿江湖,獨霸南疆。《萬毒引》功法招招帶有劇毒,這血毒便是其中之一血毒指所造成的,此毒一旦入體,便只能在三個月內,由數名修為深厚之人以內力強行逼出,否則便會導致血液逐漸枯竭而亡。半月以來,柳拂雲日日都需損耗自身內力,為嬰兒壓製血毒,否則以嬰兒之軀,不出數日血液便會枯竭。

  待得午時,舫舟行至小嵐口處,小嵐口乃是湘江之口,過了此處便進入千島湖,此處江邊山勢收攏,江道狹隘,且兩邊江岸漸無,所以小嵐口又稱為一線口。

  柳拂雲此時已經運功壓製住了嬰兒的毒性,站立在了船頭,他將雪中寒緊緊握在了手裡,心中暗祈,隻盼莫要生出事端。海清此時也是知道此處凶險,咬牙強運內息,只求快速過了峽口,壓抑的氣氛環繞著二人,兩岸雖窄,卻是綠蔭環繞,雖是夏日,又正值午時,卻是無比清涼,可二人額間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半個時辰,柳拂雲在船頭終於看見了兩岸漸寬,不遠處便是江口,他松了松緊握的刀柄,回頭對海清說道:“海師妹,終是出了峽口,前面便是千島湖,想必已是安全了。”海清也歎了口氣,不禁慢了些,微微頷首。“我去喂孩子些羊奶,等到了翠永居,我們便再行前往軒中。”說著,他便入了船艙,將罐子裡的羊奶倒出,打上了火爐,煮將起來。

  羊奶還未沸,艙壁突然一聲響動,柳拂雲心中一緊,倉促衝出船艙,只見艙上竟插著一支小小的銀簪,簪頭是一朵小小的精巧雕製的桃花,他衝到船頭,將雪中寒提將起來,跳上船艙。海清卻是未停,全力地撐起了船擼,她知道,雖然江口已近,可若是在此處與簪子的主人纏鬥起來,只怕難以脫身了。“柳四莊主,恭賀喜得麟子呀,此等喜事,為何如此急行,既然相遇,便是有緣,也讓花某好好看看貴公子生的是不是也如莊主這般俊秀如何?”

  柳拂雲與海清耳邊突然響起一句極為陰柔倦懶的話語,就如這人是在二人耳邊輕聲問到一般。柳拂雲抬首一看,只見岸邊山崖的一顆伸將出來的松樹上,此時竟然站立著一名身著紅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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