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道士冷哼一聲,這場戰鬥最大的變數也就只是陳旭而已,對於這中年漢子突然爆發的動作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只在他的眼中,這黃土坳中的所有人都將是他新獲得的這具僵屍的血食,唯一的區別就是,死的早還是死的晚的問題。
所以,如果這中年漢子硬是要加入戰局,他也不介意順手將其擊殺。
然,拄著拐杖的中年漢子速度能快到哪裡去?所以沒有人關心中年漢子的表現。
但,中年漢子接下來的舉動卻是大大超出所有的意料。
那刺向戰局的匕首忽的方向一變,竟朝著自己的手腕割了過去。
這一番動作極為迅速,就仿佛中年漢子演練了無數遍,連半途的陳旭都無法阻止。
就見,中年漢子的手在空中劃過數道優美的弧線,順著那弧線,是一片滂沱的血雨。
“這……”
起初,道士對於這些血液沒有放在心上,可當他的神念觸及到那些血液,感受到其中無比濃鬱的靈氣的時候,他終於變了顏色。
此刻,他的神念全力爆發,控制著其它四具僵屍躲避血液。
可,這番動作實在是太過倉促,一隻僵屍躲之不及,沾染上了那些血液。
“大錘叔,你不必要這樣,我有辦法。”
陳旭抱著中年漢子的身體極速向外逃跑。
“你能有啥辦法?你才出去兩個月不到,修為再高能高過養氣境的高手?快帶我回去,把我的血肉喂給老村長,這樣咱們村子才能幸免於難。”
失去了大量的血液,中年漢子面色很是蒼白,力量也比平時少了三分。
他極力的在陳旭懷抱掙扎著,想要重返戰場,繼續進行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大錘叔,您這種辦法也就只能出其不意,現在已經被人識破,再回去完全是在送死,所以還是看小侄的本事吧!”
陳旭笑著,飛快的往中年漢子嘴裡塞了一顆活血丹,然後手臂微微用力,就將漢子甩飛到了不遠處的稻草垛上。
在做這一切動作的時候,那少年僵屍也亦步亦隨跟在身後,如今已在他的身邊,那攻擊凜冽,一時間陳旭居然有些躲避不及。
“鐺。”
沒有想象中的手臂插入身子的情景出現,那少年僵屍的手指插在陳旭身上,柔順的布條竟然發出了金鐵相交的聲音,竟是“坤”字鎧甲的堅固的防禦抵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那是坤字鎧甲!”
道士的神念掌控四方,盡管陳旭已經到了屋外,但依然在他的神念覆蓋范圍之內,所以屋外的情形也在映入在了他的眼中,當他看到自己控制的僵屍竟然刺破不了陳旭的衣服的時候,透過衣服那抵擋攻擊時閃爍出來的光芒,他也認出了那衣服是什麽來歷。
頓時,他的臉變得鐵青起來。
要知道,坤字鎧甲可是虎衛營軍士的專屬鎧甲,從來就不外傳的那種,如今這鎧甲在陳旭的身上出現,這也就代表著陳旭是虎衛營的軍士。
“就算是虎衛營的軍士又怎樣?只要我得手之後立即遠遁千裡,難道虎衛營的人還找得到我?”
此時此刻,道士已經是騎虎難下,他為了養這具屍體,幾乎將自己的九成家產都投入到了其中,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就此收手?
心念到了此處,體內靈力瘋狂在流動,原本他想著省些氣力,慢慢將這些人滅殺,而今卻是不能這樣了。
他吃不準這陳旭是否將這裡的事情通知了其他人,會不會有人正向這裡趕來,如今要解決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越快越好。
“五丁開山,五鬼搬運,奉吾為尊,懾殺忤逆,啟!”
口訣再次念動,這夜間吹拂的微風更顯幾分陰森,在那呼嘯的風聲之中,還依稀能夠聽到一些很是詭異的笑聲。
“動大招了?五鬼術都施展出來了?”
陳旭深吸一口氣,遙看著不遠處站在法壇後面的道士,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的靈力同樣在迅速流動流轉,嘴裡也在迅速念誦著咒語。
“乾坤自空冥,吾心皆陰陽,辨天地之源,明萬古之理,天眼看!”
咒語有些中二,但陳旭卻不得不進行念誦,咒語的作用是輔助精神控制體內靈力,如果精神力足夠強大,完全可以做到不需要念誦咒語就能將法術施展而出。
但很明顯,連神魂都沒有蘇醒的陳旭,連精神都沒有蛻變成神念, 想要瞬發法術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開天眼的咒語不多,靈力回路運轉也是極小,所以在一瞬之間,陳旭就已經將天眼開了起來。
天眼,能夠看到普通人看不到事物,修煉至高深之處甚至能夠看穿妖怪的變身之法。
陳旭才剛修煉天眼之法不久,但是看到鬼物還是能夠輕松做到的。
所以,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五隻鬼魂正向他飄來,那速度之迅捷,眨眼間就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陳旭極力鼓動體內剩余的般若之力再加上其徐如風,甚至還使用了大多的靈力用來釋放禦風術,這才讓速度堪堪超過那五隻鬼魂一絲。
“這五隻鬼魂!你這道士竟然如此惡毒!”
這個時候,陳旭也見到了身前這五隻鬼魂模樣,那模樣與那五隻僵屍一模一樣,當場便讓陳旭的怒火提升到了極致。
究竟是怎樣惡毒的人才能如此惡毒,拿死去的人的屍體用來養屍,這番行為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像是前世那些死亡之後會將自己器官捐給需要的人那樣,這也是一種奉獻。
可是現在,這道士竟然不顧人類禁忌,強行將人的神魂練成鬼魂,而且這鬼魂還正是這五具僵屍的神魂,這實在是太過喪盡天良!
“氣貫凌霄。”
陳旭目光之中滿是冷意,人之所以稱為人,那是因為人具有感情,同時也容易被感情支配,盡管他的原則是以自己的小命為前提,但當這些慘烈事情發生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一直堅守的原則仿佛是一層紙一樣被輕易的捅破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