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蒙蒙亮。
鎮公所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十名阿帕奇戰士和二十名黑人警察排成整齊隊列,全都挺胸而立,目不斜視。
“跑步——走!”
隨著馬哨的命令,三十人同時邁開步伐跑步,繞著鎮公所一圈又一圈,時不時還喊著口號。
命令和口號都是阿帕奇語,經過幾個月的適應,黑人警察們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一些阿帕奇語,至少訓練過程中的常規命令和口號都知道。
經過大約三公裡的慢跑,馬哨又帶著戰士和警察們進行了一些簡單的隊列練習,稍作休息。
隨後則是進一步的體能訓練,主要包括俯臥撐、蛙跳、仰臥起坐以及軍體拳。
當然,這個軍體拳並不是真正的軍體拳。
馬哨前世上學時也學過一點軍體拳——軍訓教官和體育老師教的,但早在重生之前他就把這些東西基本忘光了。
眼下他教給戰士和警察們的這一套所謂的軍體拳,只有一小部分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軍體拳,剩下大部分都是他自創的。
好在與前世不同,這一世的馬哨是一名傑出的戰士,對近身戰鬥也略有心得,因此他大半自創出來的這套軍體拳倒也有些實用價值,更重要的是動作霸道,有助於提振士氣。
一如既往地,所有的訓練,馬哨都會陪同進行,甚至會給自己加倍。
比如俯臥撐,以他現在的力量水平,普通的俯臥撐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所以他更多地會做單臂俯臥撐。
得益於威猛的體型與強大的力量,馬哨身上有一種天然的威懾力,這讓他在訓練士兵時事半功倍。
清晨的訓練結束之後,亨利·托馬斯找到馬哨:“我想去看看我的兒子。”
“好,我也正準備回氏族,你跟我一起出發吧。”馬哨點頭。
吃過早飯,馬哨就帶著幾個阿帕奇戰士,還有包括托馬斯在內的幾個要探望孩子的白人家長,騎馬往氏族去了。
等抵達氏族,時間已然到了傍晚。
幾十公裡的路程趕十個小時,每次馬哨都會感到有些不爽。想想前世,這點路程也就刷一集劇的時間,如今卻要在馬背上顛簸差不多一個白天。
但也沒辦法,鐵路雖然已經有了,但還遠未普及。至於汽車,距離發明都還早著呢。
“這……”望著眠熊氏族的景象,托馬斯鎮長眼中不禁露出幾分驚異。
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來眠熊氏族,畢竟當初小托馬斯被帶走沒多久,他就被派去申請專利了,一去就是幾個月。
因此他對眠熊氏族的景象一無所知,直到現在親身抵達。
這個印第安氏族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首先是龐大,應該超過千人規模,在此時的中西部,無論是對白人還是印第安人來說,這樣的聚居點都是罕見的規模。
這裡有帳篷,但還有很多木屋,這同樣很新奇——在托馬斯的印象裡,中西部的印第安人都是住帳篷的。
“每次來都會有變化。”同行的一個白人男子說道,他顯然不止一次來眠熊氏族看望孩子了。
“也算是個好消息吧,有了這些房屋,我們的孩子也能生活得更好些。”白人歎了口氣。
托馬斯沒說話,跟著馬哨進入眠熊氏族,印第安人對此則已經見怪不怪。
“我,我有‘複生’,復活一個死去的角色卡!”
“……我要召喚,死亡之翼!”
“打敗他!”
“直接用‘破釜沉舟’,
不要慫!” 一陣青澀的童音從不遠處傳來,既有阿帕奇語,也有英語,托馬斯隱約聽到了兒子的聲音,不由加快了步伐。
很快,白人家長們就見到了自己的孩子。
一群十幾個孩子,有大有小,有白人也有印第安人,正圍在一起大呼小叫。
“爸爸!”圍觀者當中的小托馬斯注意到父親,頓時驚喜地跑過去。
托馬斯也露出笑容,抱住了兒子:“你還好吧,我的孩子。”
盡管他相信馬哨不會傷害他的兒子,但看到兒子確實安然無恙,他還是不禁松了口氣。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決鬥。”小托馬斯這句說的是阿帕奇語。
托馬斯莫名其妙:“什麽?”
小托馬斯:“就是決鬥的意思,一種遊戲,類似撲克牌,但比撲克牌好玩多了。”
“哦,是嗎。”托馬斯也有點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這裡都是孩子,他不用擠進人群,只要彎腰俯視就行了。
他確實看到了決鬥卡牌,但遺憾的是,由於卡牌上都是阿帕奇文字,他並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麽。
“破釜沉舟,破釜沉舟!”小托馬斯被父親抱著, 也獲得了很好的視野,居高臨下地喊著,喊的自然是阿帕奇語。
托馬斯眉頭微皺:“這是什麽意思?”
小托馬斯則一臉激動地揮舞著拳頭:“‘破釜沉舟’是最受歡迎的卡牌,我還不太清楚它是什麽意思。但只要使出它,勝負就會揭曉,所以人們都喜歡它!我也喜歡它!”
“破釜沉舟!”
“別聽他們的,這些字都認不全的家夥就知道喊‘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破釜沉舟!”
接下來依舊是孩子們的狂歡,直到一場對戰結束。
托馬斯當然看得出來,自己的孩子生活在眠熊氏族,不僅沒有受到傷害,反而還過得很快樂——似乎比以前還快樂。
對此他自然是感到欣慰。
但與此同時,這也讓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今天正好是阿帕奇人的一個重要節日,所以到了晚上,人們舉行了慶祝的儀式。
幾個月的時間裡,馬哨帶人在族裡修了許多木製房屋,酋長大廳、學校都已經換成了正兒八經的木屋。
除此之外還有一處廣場,位於酋長大廳正前方。當然,說是廣場,其實也就是平坦乾淨的空地,有一塊講話站著用的石台,還有一些供老人使用的木椅。
廣場不大,但緊湊一點,一千人還是能擠下的。
平時有什麽集會、儀式,都會在廣場上進行,士兵的訓練有時也會在此。
類似節日晚會這種場合,馬哨往往會一改嚴肅姿態,化身成為主持人,時不時講個段子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