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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在時家待了半天,她來找時錦主要便是為了跟老師說一說自己的遭遇,想聽聽老師的看法,如今時錦為她解惑,安定了心神,她也沒有著急離開。
心情好之下,自然是在老師的監督下演奏了好些曲子。
時間晃至正午,烈日炎炎,紅菱和時家的少年少女們在避暑小莊內吃著冰淇淋。
時錦坐在窗邊的陰影處,看著窗外的景觀,他在時家的地位很高這一點雲汐已經不用再做確定,這間琴房的地理位置極佳,從窗戶向外看,時家的人造景觀可覽大半,時錦看著這些風景,聽著雲汐的彈奏。
等到一曲落罷,時錦轉頭說道:「空閑的時候,你也寫幾首曲子吧。」
「好的。」
雲汐沒有驚訝也沒有拒絕,如今的她會彈琴會擊鼓會吹笛,自己寫曲已經不是什麽難事,更別說她腦海裡還有許多前世的記憶。
「如果我不能修靈,未來我或許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音樂家。」
雲汐滿意的點點頭,覺得身為穿越者,身上外掛還是很多的,只是在這個世界、這個環境下暫時沒有什麽用武之地。
時錦目光微微一晃,轉頭看向窗外:「時容回來了。」
雲汐抬頭看去,時容桂督的確從外面回來了,她沒有直接來這裡,而是去了那個避暑小莊,去到了紅菱的身前。
雲汐看到這一幕,知道她是打算收紅菱為徒了,老師早上才這麽說,中午時容桂督便回來了,甚至都沒有過來詢問一句。
雲汐不由得在心中感歎老師在時家的地位。
遠處,紅菱應該是聽到時容說了收徒的事,眼睛瞪得圓圓的,但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了雲汐的方向。
雲汐站起身,對著她點了點頭。
紅菱這便答應了下來。
周圍的時家弟子們都是無比震驚,身為時家的子弟,他們更明白時容的性格,這位時家二長老在二十七位桂督中實力排在前茅,是最有機會突破誅靈的桂督之一。
她沒有道侶,因此也沒有子嗣,過往千年間亦沒有收徒,甚至連指點自家族人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沒想到她收的第一個徒弟,居然是一個外來者。
這實在讓時家的人沒想到。
不過一想到這個孩子的天賦和她背後的那個姐姐,大家又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麽不可思議。
雲汐不了解這些,她只知道,時容這一收紅菱為徒,便意味這時家在這場對局博弈中,也偏向了自己。
她有些感動。
從她來到天靈郡之後,這裡便有許許多多的人關心並呵護著自己,她很清楚,自己不沾親帶故,沒有任何背景,唯一的優勢就是修行天賦極高。
但很多時候,很多人,只有天賦是不夠的。
她是幸運的。
雲汐看向身前的鋼琴,又重新坐了下來,修長纖白的手指落下,每一個音符都在雀躍,彰顯她內心的輕松愉快。
時錦抬起頭,望著飛鳥掠過屋簷,神色平靜且安寧。
……
靈者很少會吃飯,時錦也沒有留雲汐下來吃午餐,正午過去,雲汐準備離開。
雲汐走過去和時容打了招呼,時容對她淡淡的點了點頭,說紅菱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時家的人都是這樣,時錦也好,時容也罷,哪怕雲汐自認為自己和他們的關系都還算不錯,但是他們看到你就是表現出開心或者其他的情緒,交流也毫不顯得熱情,但從不吝嗇傳授與幫助。
簡單的和時容交流的了幾句,雲汐帶著紅菱回去,拜師沒有什麽流程,兩人答應即是師徒。
至於後續的修行指導,
時容存了紅菱的聯系方式,又給了紅菱一張時家的門卡,讓她隨時都可以進入時家。
走出時家,雲汐帶著紅菱向著她平時最常去的服裝店行去,說好了要幫紅菱再定製幾件衣服,自然是說到做到。
路上,她哼了會兒小曲,心情看上去比來時輕松了許多。
紅菱轉頭看著她,也察覺到來時家一趟後姐姐心情似乎變好了不少,她眨了眨眼睛,也沒有去多問,只是想著既然時家能夠讓姐姐心情變好,那自己拜時容為老師對姐姐而言肯定也就是一件好事。
路上的行車很多,繁華的地段也有遇到堵車的情況,每當這種時候,雲汐都會直接下車將車收起來,然後步行走過這段距離,再將車取出來繼續開。
「紅菱,以後你也有師父了。」
雲汐行駛在車水馬龍裡,對紅菱說道。
師父和老師是不一樣的,那是更為親密的關系。
紅菱轉頭過來,問道:「姐姐,和師父,很熟悉嗎?」
雲汐想了想:「時容桂督之前教導過我一段時間,你不是也想學習音樂嗎?時容桂督也會。」
紅菱紅眸一亮,有些驚喜:「都可以,學?」
「當然可以,姐姐可還等著你未來與我合奏呢,不過別忘了修行才是首要。」
「嗯。」
紅菱點著頭。
雲汐偏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帶著些許的笑意。
老師說紅菱說不得真實年齡比她還大,但不管真相如何,在雲汐眼裡,她都是一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姑娘,讓人喜歡。
……
……
周末,韻香閣,天字一號包廂。
雲汐站在窗邊,看著江水東流,江上有船夫撐船,穿著古典長裙的姑娘坐在船頭,有說有笑。
其實如果沒有那麽多的恩怨情仇,就在這天靈郡一直生活下去,會是一個不錯的人生。
雲汐拿起手機,將這幅美景定格下來。
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一道道身影走了進來。
「來的這麽早?」
魏遲書看到已經在包廂內等候的雲汐,問道。
雲汐笑道:「總不能讓幾位堂主等我不是?」
這次借著請靈欣藍姐弟的由頭,她還將魏遲書、周啟、葉九平、時長安、燕月竹一並叫了過來。
其實她也叫了張久之,但是張久之聽說時長安他們都會來之後便拒絕了,因為同為十堂的堂主,張久之在年齡上是要年長他們幾百歲的,儼然將自己當作了一個老年人,不太適合和他們這些年輕人一並吃飯。
燕月竹仔細看了雲汐一眼,說道:「之前聽說你遭逢劫難,遇事不小,現在看來倒是沒有那般心情沉重。」
周啟笑道:「女孩子也不都是多愁善感遇事慌張的,雲汐能在兩座尊神秘境中走到最後,心性自然強大。」
燕月竹點點頭:「這倒也是。」
雲汐想著幾人走來,笑道:「幾位師兄師姐,還有霄雲,都先入座吧,菜都已經做好了,我叫他們呈上來。」
靈欣藍問道:「你親自的下的廚?」
雲汐點點頭。
她之所以來這麽早,除了不想讓幾位堂主等自己之外,自然是還需要展現一下自己的誠意。
魏遲書嘿嘿笑道:「不錯不錯,當初那餐吃完之後,我可是饞師妹廚藝許久了,等的就是這一刻。」
周啟瞥了他一眼,譏諷道:「難怪雲汐師妹一叫你你就回來,我們叫你你就說沒空。感情嫌兄弟們廚藝不好唄?」
葉九平和時長安都是瞥了眼魏遲書。
魏遲書呵呵
一笑,不做評價,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眾人忍不住哄笑。
雲汐也是露出笑容,這就是她為什麽要把在外面遊歷江湖的魏遲書叫回來的原因,除了她和魏遲書之間關系好些之外,同樣的還因為他的性格。
時長安和葉九平都是不苟言笑之人,靈霄雲輩分上還是差了一點,如果僅靠周啟和燕月竹,宴席上的氣氛未必能夠調的融洽。
菜肴乘上,菜香彌漫開來,勾人食欲。
眾人一邊吃著菜,一邊暢談著。
這裡沒有誰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即便一些人之間關系不是那般的親近,但言語間也會盡顯親和,交際便是如此。
魏遲書夾起一塊大閘蟹放在面前的碟子上,筷子輕輕一敲,蟹殼化作碎屑脫落,蟹肉完完整整保持原樣立在碟上。
他夾起蟹肉大口朵頤,嘴裡同時問道:「聽說你之前受傷了,現在傷勢如何?」
雲汐說道:「不嚴重,在若華廷那邊調養了一會兒,現在一點問題沒有。」
燕月竹頓時看過來:「你去了若華廷的小院?」
雲汐點點頭。
燕月竹追問:「裡面是什麽樣子的?」
雲汐眼睛睜圓了少許,看著燕月竹那好奇憧憬的神色,有些怪異。
靈欣藍用筷子頂部敲了下燕月竹的腦袋,對雲汐道:「別在意,阿燕一直很敬仰崇拜若華廷,有些無腦。」
作為天靈唯一的女華廷,唯二的女誅靈之一,若華廷在無數女性修者眼裡一直是一面旗幟,受人敬仰,這點雲汐能夠理解。
畢竟就算是她,也十分敬仰那個飄飄如仙的女子。
周啟對著燕月竹說道:「你好好修行,等那天突破到了運靈境,說不得便能夠申請拜入若華廷的門下,成為她座下的桂督之一。反正現在還有幾個桂督的位置被暫時閑置出來了。」
當初天靈盟大清掃行動結束後,天靈的一些桂督和郡王都受到了懲罰,現在的二十七位桂督裡面,有好幾位還在寒鏡淵內關禁閉。
燕月竹咬牙切齒的說道:「運靈境哪有那麽好突破,我當了幾十年的堂主了,聚靈值都還不夠兌換一顆劫靈丹!」
劫靈丹能提高劫靈巔峰靈者突破至運靈境的丹藥,這丹藥人工煉製極其困難,一般都是自然孕育的,因此即便是在天靈盟內都格外稀少,導致其價格昂貴,更多的時候甚至有足夠的聚靈值也可能因為缺貨而無法兌換。
燕月竹為了在天靈令上兌換一顆劫靈丹,從當上堂主之前開始攢,已經攢了近百年的聚靈值了。
時長安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如實急需,我可以借你聚靈值。」
燕月竹眼睛一亮:「真的?」
時長安點點頭,平靜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在說假話。
雲汐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兩人,眼神中露出一絲好奇。
靈欣藍提醒道:「你可別衝動,就算你現在兌換到了劫靈丹,運靈境也不是那麽好突破的。萬一你根基受損,就算成功突破到了運靈境,沒辦法修至大成,也是當不上桂督的。」
一盆冷水澆下來,燕月竹有些泄氣,她瞪了一眼靈欣藍,說道:「我當然知道,但是先兌換一顆準備著也行啊!」
燕月竹取出天靈令看了看,很遺憾,盟內劫靈丹暫時缺貨。
她輕歎了一口氣,隨後瞪了眼周啟:「都怪你,你不提這茬我還不會去想這些事,食欲都要被影響了!」
她氣憤地切開一半牛排,直接一股腦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周啟聳聳肩,表示無奈。
雲汐卻敏銳的抓到了剛才他們對話中的一個信息,問道:「
燕姐,你說的大成,是運靈境內的境界等級?」
燕月竹意外地看向她:「你不知道?」
雲汐搖搖頭,到現在為止,還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運靈境誅靈境的內部等級。
燕月竹解釋道:「那我跟你簡單說說好了,運靈境和誅靈境作為靈道六境中最強的兩境,其內部境界等級皆是分為了小成、大成、圓滿,這三個等級。」
「天靈的三十六位郡王,基本都是在運靈境小成,而二十七位桂督,境界則基本都在運靈境大成,只有少部分達到了圓滿這個級別。像唐小殊、時容、駱道芳、薛錦成等幾位桂督都是運靈境圓滿,距離誅靈境也就一步之遙。」
周啟補充:「不過這一步之遙也不是這麽好跨過的就是了。」
雲汐恍然,燕月竹舉例的這幾位,其中有三位她都認識,沒想到這三位在運靈境裡面都是如此強大的存在,同時她也不禁感慨,劫靈之後,境界的等級劃分便一下縮減了許多,這是不是意味著,在那個層級一下,一個小階之間的差距便是天差地別?
雲汐倒是還想問問幾位華廷和長老都是什麽境界,但又覺得這樣問有些不禮貌,便還是忍了下來。
周啟看著神情有些恍惚的雲汐,笑著說道:「這些境界現在距離你還遠,不用太過在意。像我們基本都是在劫靈巔峰持續了幾十年,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突破機會。」
「是因為沒有劫靈丹嗎?」雲汐問。
「劫靈丹只是一個原因,更多的還是時機未到。高境界的突破,只靠日積月累是沒用的,更多的是依靠自身悟性,等待徹悟的那一天。真正的天才,最強的永遠不是體質,而是悟性。」
周啟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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