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會第一日的比賽,雲汐等幾位嘉賓皆是沒有缺席,只是下午場出席的評委嘉賓不再是雲汐和影念綾罷了。
一天的比賽結束後,雲汐身心疲憊的回到了望江樓。
“沒想到光是在那裡坐一整天也能比我修行一天還累。”
她坐在床邊,身子頹廢地躺下,跟影念綾說著話。
影念綾一回來便是從桌上拿起一個水果咬了一口,香甜的果汁在嘴裡炸開,味蕾都險些笑開了花。
“是因為太無聊了嗎?”
她問。
“嗯。”
修行最起碼還是有事可做,可在那坐著不當評委的時候,自己就是一個純粹的觀眾。她不是武癡,對於台上的比賽興致闌珊,而因為身份問題,自己又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入定或者玩手機,如果不是還有白卿她們陪自己說說話,那她真的可能會無聊死。
“枯燥的社畜生活……”
她突然覺得加入某天自己去當打工人了,過的可能就是這麽百般無賴的日子。
不過好在今日之後,她就只需要在排了自己班的時候出席武道大會就行了,其他時間,還是繼續在房間力淬煉靈脈吧,自己可還沒忘記那個隱藏任務呢。
影念綾看樣子也是在那邊坐了那麽久有些難受,一個拳頭大的果子,被她三兩下就便乾掉了。
她將果核輕輕一拋,準準地丟到了垃圾桶裡,隨後問雲汐:“雲汐,今天晚上要出去玩嗎?”
她倒不是想去玩,只是覺得待會白卿和幽婷靜說不定會找上門來。
雲汐擺擺手:“不去不去,先好好修行吧,真要玩,以後有的是機會。”
貪一時歡愉,未來說不定要付出血的代價,修行之路最忌諱的便是勞逸結合變成了逸逸逸逸。
“哦。”
影念綾也沒說什麽,只是繼續拿起一個蘋果咬了起來,其實她自己也是有一間房的,但既然雲汐在這裡,她就沒必要自己跑到另一間房去休息。
吃著吃著,一聲敲門聲傳來。
就一聲。
雲汐愣了愣,微微抬頭:“有人在敲門?”
影念綾看向房門,不太確定的說道:“好像是。”
她拿著未吃完的蘋果,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影念綾眼眸睜大少許,有些意外:“李梓簫,你怎麽來了?”
聽到聲音的雲汐“簌”地從床上起身,走過來看到站在門外的李梓簫,比影念綾更加意外。
“梓簫?你怎麽跑這裡來了?”
她想過蕭泠鳶葉念寒或者陸琪跑過來找自己,甚至都想過夏清瑤過來的可能,可就是沒想過李梓簫。
不是因為關系不好,而是這個女人,從來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除非……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雲汐頓時皺眉,面色凝重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李梓簫依舊是穿著身月白色長裙,身形窈窕,神情平靜。
“路過。”
她的回應讓雲汐的表情愣住。
“路、路過?”
說話的風格很李梓簫,但是這內容總覺得有些不對。
李梓簫越過影念綾走進房間,在那張圓桌前坐下。
雲汐摸摸腦袋,一臉的茫然,這丫頭怎麽回事?
影念綾上半身探出房門外,發現來的只有李梓簫一個後將房門關上,她也有點疑惑,但是提問的事還是讓雲汐來好了,她腦子笨,容易說錯話。
雲汐也沒辜負期待,直接問道:“就你一個人來了?小鳶兒她們呢?”
“不知。”李梓簫淡聲道,同時眼神有些凌冽的看了雲汐一眼。
雲汐心裡沒由的一冷,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說錯了話,人家都大老遠來找自己了,自己第一時間不是歡迎,而是問其他人。
情商低了。
她伸手拍拍李梓簫的肩膀,笑道:“沒關系,你這段時間打算怎麽安排,要不要乾脆就跟我住在望江樓?”
雲汐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床:“我的床……還挺大的。”
李梓簫的臉不知為何稍稍紅了些許,她將頭轉回,視線落在桌面。
“好。”
雲汐笑了笑,道:“不過,我這段時間除了出席武道大會,其實也就是在這裡修行了,應該會有些無聊。”
李梓簫又轉頭過來,眼神淡漠的好像在看一個白癡。
“……”
是啦!自己真笨,梓簫像是會怕無聊的人嗎?這丫頭自己就是最無聊的那個人。
雲汐捧了捧自己的臉,用一聲傻笑敷衍過去,正待說話,又是一個敲門聲傳來,聲音不大,但很有節律。
便是聽這敲門聲,雲汐便知道來者是誰了。
“進來吧。”
她直接開口。
房門被打開,一道妖嬈的身影款款走進來,其肩上還坐著一隻雪白的小狐狸。
除了幽婷靜和白卿還能有誰?
“嘖~我說小雲汐怎麽不來找人家呢~原來房裡還藏著其他人啊~”
幽婷靜嘴角帶笑,眼神透出幾分打趣,看著李梓簫。
李梓簫起身,靜靜的和幽婷靜對視,明明境界有所不如,可她的氣勢卻完全不輸對方。
蕭泠鳶說的沒錯,這個魔族妖女果然要防,這才武道大會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已經夜襲雲汐的房間了。
雲汐坐在凳子上,手肘抵在桌上,撐著腦袋道:“你來幹什麽?”
幽婷靜無視李梓簫的眼神,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嬌柔的說道:“人家無聊了一整天,當然是來找你們說說話的嘛~這小狐狸可不太會聊天~”
白卿從幽婷靜的肩膀上一躍而起,落在桌上,冷哼一聲說道:“是你自己只知道賣弄風騷!”
幽婷靜由坐變成半躺,倚靠在沙發上,道:“人生苦短,若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那還有什麽意思呢~”
白卿尾巴高翹,不可一世道:“我的意願就是不跟你說話。”
“也不知道是誰沒事喜歡往人家懷裡面鑽呢~”
幽婷靜目光促狹。
白卿面不紅心不跳:“這是兩碼事。”
雲汐看著這一人一狐,發現她們真的不是為了什麽正事而來,有些無奈,隻好開口道:“既然無聊,我給你弄點夜宵吃吧。”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幽婷靜眸光楚楚。
李梓簫一聽到雲汐要做夜宵,也安靜地入座,靜等雲汐的手藝。
……
……
“腰子,你們之前說的情況,是怎麽一回事?”
離開了江銘靈場的蕭泠鳶等人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各自的居住地,而是安排了李梓簫去找雲汐之後,剩下的人一同前往一處寂靜之地商談事宜。
南宮耀道:“這個還是讓魏文龍來細說吧。”
魏文龍點點頭,先是將雲汐之前給自己傳遞的關於人販事件說了出來,然後又將魏家後續的調查告之眾人。
“……後來經過魏家的調查,我們發現雲汐所說的這個人販事件,不是一般的人口販賣,這裡面恐怕還涉及到獸人族和修靈者。”
“獸人族?”
眾人一驚。
獸人一直是天靈人口販賣黑市中的主流貨物,一是因為她們的外形容貌,二是因為她們並非天靈人,且在天獸大陸地位也非常低下,三是價格比天靈人更高。像販賣獸人族這種事,只要不是在抓獸人族的時候出現意外,一般都能夠較為安全的走完流程,然後大賺一比。
在天靈的地下黑市裡面,對於奴隸的販賣一直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天靈盟不是沒嘗試去抓過,但抓到的都只是一些小魚小蝦。而且天靈有不少大家族中的男女仆人都是獸人族,作為人口販賣的受益者,他們都是反對掃除地下黑市的。
甚至還在暗中包庇。
人因利益而行動,想要除惡,就必須牽動一部分人的利益,誰也不知道這一部分的人……究竟是擁有著多大的力量。
蕭泠鳶認真問道:“那你們是打算怎麽辦?”
僅是“獸人族”三個字,便能成為所有人退縮的理由,不是因為獸人族多強大,而是獸人族的賣家和買家通常都不簡單。
能夠前往其他大陸抓捕獸人族帶回並暗中販賣的人……豈能簡單?
魏文龍歎了口氣:“家主的意思是,先去調查清楚情況,不能妄動。我們已經調查到了在寒冥山脈內存在一個拍賣場,現在要做的就是潛入拍賣場,將其調查清楚,但是想要一網打盡……這並不容易。”
敢在寒冥山脈內開拍賣場,這背後的人想想都知道不一般,魏家的確是一個老牌家族,但家族畢竟只是家族,其中固然是有強者的,數量卻不會多,即便全部出馬,毀一座拍賣場容易,但是想抓到幕後之人,難如登天。
蕭泠鳶等人聞言也是一歎,的確,如果事情這麽容易解決的話,哪裡還會留到今日。
光越亮的地方,影子也就越暗。
她們以前隻以為天靈盟強大、舉世無雙、將天靈大陸管理的井井有條,但等到她們一步步成長起來之後她們才發現,其實天靈並不像表面上這般安寧平定。
魏家發現人販一事,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天靈盟,而是自己私下調查,便是因為對天靈盟也缺乏信任,位居高位的人,了解到的東西只會更多。
靈霄雲見氣氛稍顯沉悶,出言道:“不必如此沉重,很多事情不到最後都說不準的,不管我們能夠做到什麽程度,至少得往前走。”
“是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南宮耀笑呵呵的附和,自從和東方瑤在一起之後,他也越來越有擔當了。
蕭泠鳶倒是一點都不失落,她笑嘻嘻的說著:“反正我是不會怕的,我要偷偷的乾掉所有人販子,然後驚豔所有人!”
“做夢呢你!”葉念寒沒好氣的笑道。
眾人相視,皆是笑容一展,一掃之前的沉悶。
……
……
九月其實已經秋季,但在只有冬夏兩季的越州,秋季和夏季並沒有什麽區別。
清晨,黎明破曉,在城裡能夠聽到雞鳴之聲,今日的太陽依舊灼熱。
距離自己等人救下那個陌生男子已經過去五天時間了,青嬋她們還沒有離開這個醫館。
原因是在醫治之前,她們需要先支付醫藥費。
男子手上的儲物戒她們打不開,因此便只能自己先出錢了,而救一個瀕死之人……這開銷只會大不會小。
萱萱坐在醫館外屋簷下,手抵在膝蓋上,撐著腦袋,鬱悶的問道:“青嬋,這家夥什麽時候才能醒啊?再這樣下去,咱們的……”
她回頭看了眼醫館內部,壓低聲音:“咱們的靈元都要花光了!”
青嬋也是有些猶豫且無奈地說道:“再等等吧……”
其實原本她們是還有一定存款的,但是在付了第一筆錢後,萱萱說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了,怎麽也得等人醒來之後把錢要回來再走。
那可是她們這段時間在冒險協會接任務賺的錢,她們的第一筆人生資金,不能就這麽沒了。
青嬋聞言後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然後便多留了幾天。
誰知這男子人沒醒,醫館這裡反而又收了醫藥費、住院費等幾筆費用。
這讓她們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於是她們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走,辛辛苦苦一個月的錢就這麽沒了,不走,可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才能醒,倒是萬一又要收錢,自己等人到哪弄去?
進退兩難。
“幾位姑娘。”
就在她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醫館的醫師走了出來。
萱萱臉色一變,下意識地警惕起來,問道:“還要收什麽錢?你說!”
醫師眨了眨眼睛,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不是收錢,是你們的朋友,已經醒來了。”
“醒了?”
萱萱瞪大眼睛, 然後與青嬋三人對視了一眼。
苦盡甘來的眼神。
“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醫師點頭,提醒道:“不過他現在雖然醒轉了,但人也只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而已,不能太過喧鬧,影響到他的休息。”
“放心吧。”
萱萱大大咧咧的說道,她們都多等了這麽多天了,還會沒有輕聲細語的耐心?
醫師笑了笑,讓開了路,同時心裡不禁有些感慨和羨慕。
那個男子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才能引得四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如此牽腸掛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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