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暖陽下,一杯清茶,一份雜志,即便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度過一天,周明都覺得樂樂陶陶。
事實上,在病院的這一年時光裡,他的生活方式就是這麽的懶散單調。哪怕此刻,有人在他耳邊喊著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周明只會覺得聒噪,翻個身充耳不聞,繼續葛優躺。
然而今天,生活似乎再也無法容忍他繼續沉淪下去,事兒一件接著一件找上門來。
就像此時,周明剛想打電話,把手頭上的事拋出去。
突然間,一股奇香撲面而來,芬芳馥鬱,沁人心脾,使得他的鼻翼不斷抽動,探著腦袋,循著味道聞去。
“哪裡來的香味,小黃,你聞到了嗎?”周明起身朝著遠處望去,目光搖擺,似要尋得香味的源頭。
“我又沒有鼻子,哪裡聞得到,不過,我確實感知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這味道絕不普通,甚至帶有致幻的成份在裡面。”一旁的小黃騰空而起,紙張翻湧,驅逐著這股怪異的香氣。
嘻嘻!
嘻嘻!
突然,一聲聲嬉笑之音出現在周明耳邊,如百靈鳥般婉轉清脆,亦如空谷傳聲,空洞而夢幻。
周明搖搖頭,眼神清明,虛幻的聽覺消失不見,耳根終於清淨下來。
“怎麽回事,詭異事件還是人為?”周明擰著眉頭低語道。
剛經歷了一場惡靈遊戲,此刻的他,對靈異事件還是異常的敏感。
“這味道有點像是花香,難道是傳說中的西域曼陀羅?”周明喃喃細語,在他的認知中,也就這種花,擁有使人陷入幻覺的香氣。
“什麽曼陀羅?”小黃不解道。
“一種致幻的花,瞎掰的,我也沒見過。”周明沒有詳細解釋,不知怎麽的,心裡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要去看看嗎?”小黃問道。
“當然要,這裡可是我的地盤,出了事,我這院長豈不是要引咎辭職。”周明二話不說,帶著小黃下樓,追尋著氣味,朝著關押著病人的病棟走去。
一路上,
整個院區,到處都是失了魂的巡邏警衛,一個個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隨處遊走,嚇得周明還以為這些人感染了病毒,變成了喪屍,差點就要對著這些警衛的腦袋動手。
不過,等他走進了才發現,這些警衛全都閉著眼睛,像是夢遊症犯了。
“嘿,兄弟,醒醒。”周明隨後拉住了一位警衛,拍了拍對方的臉頰,呼喚道。
然而這位警衛依舊是無法清醒,周明索性加大了手勁,依然沒有絲毫起色。
“這香氣是能夠讓人昏迷,並且處於遊離狀態嗎?”周明沉思道,他看了一眼四周,發現越是靠近關押病人的病棟,這股味道越是強烈,甚至有些衝鼻,還好這附近也沒什麽人,不然一定會出大事。
“我曹,這到底怎麽回事?”
嘻嘻!
嘻嘻!
耳邊再次響起了俏皮的歡笑聲,周明晃晃腦袋,但這次的幻聽卻是揮之不去,雖然無法產生什麽影響,但是心裡卻不由泛起浮躁的騷動。
“周明,有些不太對勁,你確定還要繼續嗎?萬一連你都迷失了,誰來救這些人?”小黃提醒道。
“哦,你這倒是提醒我了,得把這裡的情況傳遞出去。”
周明掏出手機,給杜苟發去一條短信。
奇怪的香氣,眾人昏迷,病院危,速來!
隨後看也不看,
就收起手機,這裡情況不明,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醫院裡面該不會有啥奇怪的東西吧?”周明望著不遠處的病院,蹙起眉頭,目光凝重。
“等會,我把紅衣女召喚出來,給你打打氣。”小黃紙張翻湧,一道紅色的影子書中升騰而起,慢慢顯露身形。
“這大白天的也能出來啊!”周明抬頭望天,豔陽高照,紅衣女此刻就站在太陽底下,看上去還很享受呢。
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呢!
“走吧!”有紅衣女在一旁掠陣,周明自信的踏出腳步,朝著病院緩緩走去。
越是靠近醫院的大樓,耳邊的喃喃囈語越發的嚴重,一團躁火在心底不斷翻湧,周明雙眼淡紅,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堅定,此刻恐怕早就失控了。
“沒事吧!”小黃在一旁扇著風,絲絲縷縷的涼意使大腦勉強保持清醒。
周明搖搖頭,沒有回答,他集中精力對抗著心底的那股煩躁以及耳邊那十分魔性的笑聲。
嘻嘻!
嘻嘻!
“淦,這幻聽也煩人了吧,捂著耳朵都不行。”周明忍不住嚷嚷著。
終於,一人一書一紅影抵達醫院的大門口,
周明止住了腳步,
他疑惑不定的探望著,
醫院內部傳來各種嘈雜混亂的話語,
有癲狂的怒吼,
有刺耳的狂笑,
有尖銳的驚叫,
……
各種瘋狂的尖叫、鼓噪的動亂,使整個醫院頓時沸反盈天,烏煙瘴氣,混亂猶如一場狂風肆虐整個醫院,沒人知道醫院裡的病人到底怎麽了。
“臥槽,這是想拆了我這醫院啊!”周明啐了一口唾沫,沒有絲毫顧慮,直接衝了進去。
沿途走來,所有房間裡的病人全都宛若魔怔了一樣,聽著聽讓人揪心的。
這些病人本就瘋瘋癲癲的,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直接變成傻子了。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管轄一群傻子,周院長當即心急火燎,心底愈加的煩躁起來。
“小黃,快,搜查每一個房間,找到問題的來源。”周明焦急的喝道。
收到命令的小黃立馬騰空,好似鳥兒展翅翱翔,化作一道極快的流光在走廊間穿梭寄走,周明跟在後面跑過一層層大樓。
盡管從沒見過周院長運動過,但周明無論是體魄還是身手,仿佛是沒有終點一般潛能無限,這一切好似與生俱來。
不到兩分鍾,周明與小黃跑遍了三層樓,來到了四樓,
霍然間,小黃停止了身形,
周明緊隨其後,頓住了腳步,隨後二話不說,提腳猛的踹了上去。
砰!
堅固的大鐵門宛如挨了一記重錘,竟硬生生的變形,隨後鎖芯斷裂,一扇大門猶如風燭殘年,勉強掛著門框上。
室內的中央,
一位全身被束縛的少年背靠著大門跪坐著,
昂著腦袋,
他的口中冒著一株植物,
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