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眼版灞波兒奔,雖說形象不怎滴,但也算是一號可以打的援軍。
有了燕塵塵,戰場本來的平衡便被打破,馬修他們應對起各自的敵人,會輕松了很多。
燕塵塵現在只需對付那倆橫臥在地的“孕獸”就行了。
1V2,任務挺重的,實際上卻相較簡單。
馬修他們打怪獸,燕塵塵的工作僅是幫忙“打胎”而已——那倆“孕獸”專注超生,都不怎麽行動的。
再者,小蘿莉打小怪獸,也為他分擔了不少壓力。
注入了這不怎麽好看的“鮮血血液”,局面一下順風。
就連“返場”的觀眾們都有了喘息的空間,不必一直逃亡,可以蜷縮在角落中,不安地觀望了。
怪獸打架,他們看不明白,隻感到害怕。
不過,莫名其妙地……
他們似乎活下來了。
可以安心了麽?
感受到遠處劇烈碰撞所產生的爆炸,他們又不禁顫抖。
在人們不安中,局勢卻漸漸明朗了起來。
燕塵塵接下了保姆的工作,馬修他們便可徹底放開手腳,打破之前的焦灼。
動作最快的要屬千緒,誰讓她天生就是暴力輸出呢?
沒了顧慮,千緒徹底瘋狂。
鋪天蓋地的劍光閃過,“老牛”仿佛落入了絞肉機中,被大劍狂暴地啃食掉了軀體。
眨眼,只剩伶仃的血肉依附著獸骨,若不是還有“非人體質”支撐,這便是新出爐的災獸殘骸了。
但它也離死亡不遠了——剃掉血肉,千緒已看到了災獸軀體中那顆氤氳著特殊光輝的災獸融晶……
……
暗處,珈蘭一直觀望事態的發展。
不過,如今他已優雅不在……
珈蘭抬將手伸到嘴邊,不自覺地咬起手指甲。
這是他的壞習慣。
每逢心情煩躁,他便會這樣。
只有牙齒與指甲摩擦的細微聲響,可以稍微緩解他心中的鬱結。
這是怎麽了?
像以往故事一樣,將反派送到主角面前,並獻祭反派的生命,為主角增添光彩,可不是他想在彌茵盛典上呈現的表演!
他想演繹的是一場悲劇,只有主角隕落,悲愴的情感才會深入人心,在深刻的悲愴中之中凝結出來的,才是真正的藝術!值得令後世之人反覆回味的藝術!
但現在舞台上的劇情,卻沒要按他的安排進行……
彌茵盛典本該上演“暴風騎士的葬禮”。
就算赤魘和影梟中途來攪局,這也沒多大問題。
他本來就計劃讓彌茵陪葬,赤魘和影梟前來,只是提升了陪葬品的份量。
但現在這個是什麽?
透過帽簷,珈蘭的目光投向會場,鎖定在燕塵塵的身上,分外陰冷。
沒辦法,他的心,被燕塵塵給深深傷到了。
表演者是戲劇的靈魂,珈蘭並不介意意外參演之人增多,但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在高雅的藝術殿堂上呈現自我的!
演出者可以沒有身份,可以沒有武力,哪怕平凡的普通人,在舞台的聚光燈下,也會展現出自己獨有的味道,但是……但是……特麽怎麽來了個灞波兒奔?!
瞧見燕塵塵那副極具魔性的“假面”,珈蘭一口咬碎自己的指甲。
他無法接受灞波兒奔在彌茵盛典的舞台上“旋轉跳躍閉著眼”!
奔波兒灞一上場,氛圍都沒了,這樣的演出,毫無藝術氣息!
珈蘭長長呼了口氣,指甲處泛起的一絲鮮血讓他他恢復些許平靜,也看清了局勢。
再這樣下去,今夜的彌茵盛典似乎無法按他預想進行了。
就這樣罷手麽?
糟糕透了。
珈蘭歎了口氣,將手深入兜中,摸索起來。
一年一度的彌茵盛典怎麽可以就這麽糟蹋?
雖然原定計劃並沒有這一項,但他必須要給彌茵盛典必須加戲了,
誰讓今晚產生了那多意外呢?
去你X的,灞波兒奔!
珈蘭從兜中抽出右手,振臂,猛揮!
一道不易覺察的流光劃過,混亂的會場中落下了顆不起眼的“彗星”,並它巧合似的翻滾到了其中一頭“孕獸”身旁……
……
賽巴斯正在應對一頭形似螳螂的災獸。
這頭災獸不僅有擁有鋒利的鐮臂,還可以發射強勁的風刃,更為離譜的是那誇張的自我愈合的能力。
那份自愈力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但作為無畏之劍,賽巴斯還是有信心將它斬殺的。
除了眼前的對手,還有一處令賽巴斯十分在意——他一直對場中的狀況感到困惑。
若他沒有弄錯,他現在正和赤魘和影梟並肩作戰。
和災獸並肩作戰對抗災獸,這感覺實在太怪異了,但他別無選擇。
之後,會場中又來了一批人,曾在青岩野遇見的那幾位戰士,還有一個形似擁有強殖裝甲的奇怪家夥。
那奇怪的家夥初登場,哪怕是賽巴斯,也感到少許驚悚。
但仔細觀察後,他好像知道那人是誰了……
上次他和威洛特聯絡,威洛特曾提過擁有強製裝甲的人多了一人——燕瀟瀟的兒子燕塵塵。
燕塵塵這個後輩,他沒有接觸過,但燕瀟瀟變身的樣子,他是見過的。
眼前這新來的,雖說形態上和燕瀟瀟不像,但五官卻如出一轍!辨識度太高了!
既然確定了燕塵塵的身份,普通人的安全他就放心多了。
不過還有一點令賽巴斯感到不解——燕塵塵似乎與赤魘和影梟相識。
其實對赤魘和影梟,賽巴斯的心中一直抱有一個疑問:這倆真是災獸麽?
而且,這些天他細細研究,覺察了一些事情。
無論是他在青岩野的遭遇,還是南鋼會談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存在著不少疑點。
但想繼續探究,他必須先將眼前的對手給解決了。
避開“鐮刀”的一擊,賽巴斯用眼角余光留意了眼戰場。
“蜥蜴”已被赤魘徹底壓製。
影梟那邊,更是先一步結束了——劍光化作狂暴龍卷,“老牛”的血肉橫飛,一道暗影閃過,融晶已落到了影梟手中。
既然影梟先乾掉一頭,戰場上固有的平衡也將被打破。
離戰鬥結束也不遠了……
想到這兒,賽巴斯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他眼前倒飛了過去,直至撞塌一堵高牆才勉強停止。
倒塌的廢墟中傳來幾道咳嗦聲,之後是一連串大罵,“臥槽!這什麽鬼東西?!”
待煙塵散去,賽巴斯看清了那個倒霉蛋的面孔。
那不是他的後輩麽?
……
燕塵塵也沒想到自己的初戰會那麽狼狽。
入場之後,他除了裝B,還暗地裡掃了眼會場,對自己的對手進行了選擇。
劍聖千柳“教會”了千緒“鉚足勁兒用力砍殺”,作為同門師兄,燕塵塵也有自己的戰鬥準則。
他的戰鬥準則,和千緒完全不同,卻更為高明(燕塵塵自認為)。
同時,這也是千緒“教會”他的,那就是……
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存在,卑躬屈膝!
面對比自己弱小的存在,重拳出擊!
柿子要找軟的捏!
所以到場後看了一遍,燕塵塵的目標就鎖定了……
決定就是你了,那倆躺著的!
那兩頭災獸一頭像蜘蛛,一頭像蠕蟲,顏值不如他,更重要的是它們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個沙包,極好欺負!
事情也和他所預料的一樣,隨手砍翻一眾衝向他的小災獸後,燕塵塵就跳到那頭“蜘蛛”的身上,掄起大劍,一頓猛砍!
也不知是不是固有習性,遭受攻擊,“蜘蛛”依舊沒怎麽動彈。
只是從裂開的外骨骼中迸射一道道粘稠的絲線,試圖將騎在軀體上的燕塵塵捆綁,限制燕塵塵的行動。
但這種小手段,怎麽可能奈何得了開啟了強殖裝甲的燕塵塵。
燕塵塵一連閃避,並還以重擊!
他最喜歡這種“強大”的對手了。
只有“強大”的對手,才可以襯托他的強大!
想到這麽“強大”的對手還有一頭等待他去解決,討伐兩頭大災獸,那這樣一戰下來,他豈不是比千緒還厲害!
燕塵塵心中美滋滋。
師父,這麽多年過去,他燕塵塵這次終於比師妹更優秀了!
心情不錯的燕塵塵掄起大劍,對著身下,又是一劍,頗有勢必要練成絕世武功的氣勢。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麽!
因為千緒的存在,燕塵塵從小到大,生活一直不太安穩。
這獨特的經歷,成就了他極敏銳的感官,特別是面對危險的時候。
在眾人都沒有覺察到場中發生變化的時候,燕塵塵率先有了反應,B也不裝了,直接一個翻滾從“蜘蛛”身上躍下,狼狽地閃到一邊。
而一下秒,一道巨大的陰影將“蜘蛛”籠罩,頃刻便將“蜘蛛”給吞沒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個巨大窟窿。
燕塵塵還來不及驚歎,便覺腳下劇烈顫抖,他趕緊閃身,緊接著就有什麽破土而出!
一股巨力隨之撞到他的身上,將他給撞飛了出去,進而發展成了賽巴斯所看到的那一幕。
……
“這……什麽?!”
巨大的動靜,馬修他們也有所覺察。
這個時候,馬修已借千緒的暗影能量進行了二段變身,展開雙翼,懸浮高空,目睹到了會場中詭異的景象。
“蜘蛛”消失了,消失的還有和它同入“獸產科”的好孕友“蠕蟲”。
留下的是三個詭異的巨大窟窿——“蜘蛛”和“蠕蟲”原來所在位置各有一個,除此之外,就是燕塵塵之前受襲之處。
因為場中的光線,馬修無法看清窟窿的事物,但可以肯定,這個洞穴深入地底。
不過更令馬修在意的是場中其他災獸的情況……
他眼前的那頭“蜥蜴”,之前無論發生什麽,都死纏著他不放,如今卻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戰鬥。
更為詭異的是……馬修發現那個“蜥蜴”似乎在顫抖。
賽巴斯那邊,仍存活著的“鐮刀”似乎也在戰栗,仿佛場中存在了什麽令它們不安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還是首次體會,因為這並非是人類感官所產生的,而是來自他體內的融晶。
那似乎是一種應激,也就是對外界危險所引起的情緒狀態。
砰!
正當馬修體悟這莫名的情緒,地面忽然再次裂開,一道棕褐色的身影衝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也隨之乍現。
僅是一瞬,它便消失了,與它一同消失的還有之前馬修對峙的“蜥蜴”。
待到那氣息消散,馬修呼了口氣。
很短暫的一刹那,他還是看到那家夥的模樣。
是之前的那頭超生“蠕蟲”,但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那家夥的體型似乎變龐大了,仿佛想要產後進補似的,一口將“蜥蜴”給吞了下去。
但它為什麽要吞噬同伴?
馬修記得之前鑒定,他並沒有看到“蠕蟲”擁有類似的特殊能力。
蠕蟲乍現消失,會場默契地沉寂了下來,但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在“鐮刀”身上聚集。
按目前的規律,“鐮刀”將成為下一頭受害獸。
終於,地面再次裂開!
但“鐮刀”並非預定的倒霉鬼……
一道幽光閃爍,燕塵塵大呼起來,“哎呦媽呀!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追我!”
這潛伏在地底的災獸不講獸德搞偷襲!
但燕塵塵的閃躲功夫也不是蓋的,本是天大的危險,硬是被他演成了化險為夷。
撲了個空,“蠕蟲”迅速沉入地底,仿佛心有不甘,它又迅速出擊。
“鐮刀”沒有燕塵塵那樣的本事,直接被“蠕蟲”一口帶走。
就像吞咽食物後需要時間消化,會場再次安靜。
本該由他們對付的災獸,瞬間滅掉了大半,但馬修的心情卻無法安定。
他總感覺地底正醞釀著更大的危機。
而片刻之後,地面再次抖動了……
但這次並不突然,在明顯的震顫中,砂礫開始起舞。
清脆的聲響鳴起,裂隙隨之產生,化作溝壑,仿若蛛網般四下龜裂。
隨後土塊粉碎,飛濺上天,粗壯的軀體隨勢衝出!
它迎著皎潔的月光直上,像一株粗大的樹乾,更似一幢高樓,在黑夜中肆無忌憚地拔高,向彌茵眾人展露自己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