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爸爸,我不想看見媽媽跟你因為錢天天吵架!”齡鴻站在那裡,無處安放的手搓著衣角。
楊正興愣了好一會,才笑道:“沒關系的,錢爸爸會想辦法的,只要你想學,爸爸就帶你去學,但你要用心,好不好?別讓媽媽天天說你,好不好?”
“嗯!”齡鴻點了點頭。
楊正興拿起沙發上的黑膠唱片,獨自走了出去。
那輛破舊的自行車,陪伴了自己好幾年了。
自行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仿佛在宣告著自己即將告別這個世界。
他的主人,也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破舊的身軀,穿行在嶄新的街道上。
楊正興在一家唱片店門口停下了自行車。
“老板,我想把賣掉它們。”楊正興把手裡數十張黑膠唱片放在吧台上,語氣淡然的說到。
“先放那!”老板是個年輕人,豎著一頭中分,看都沒看一眼,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
“這些可都是我收藏的珍品,當初費了很多精力跟金錢的,而且我一直很愛惜,品相十分好……”楊正興抽出一張,開始推薦。
“你這人……”老板突然看了一下。
瞬間愣住了,話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瞬間就被這些黑膠唱片吸引了。
他合上電腦,看時細致的看了起來。
“老兄,您真要賣啊?您說的沒錯,這些可都是珍品,品相也不錯,我奉勸您一句,這些東西您要不是急著出手,保證能升值的。”老板倒也算是同道中人。
“真賣!”楊正興語氣堅定不移的回到。
“老兄,您這是有什麽急需用錢的事情嗎?”老板語氣裡透著一股可惜。
“開個價吧!”楊正興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這個數!”老板伸出三根手指,解釋道:“實際上您要是不著急,可以去找拍賣公司,應該能比我的出價要高一點,但我這廟小,沒辦法的事情。”
“行!”楊正興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價錢。
“您確定嗎?這些可基本都是孤品!”老板一愣,被楊正興的爽快嚇到了。
“我跟您說實話吧,我呢,直腸癌晚期,沒幾天活頭了,這些身外之物對我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索性賣掉,還能有點價值。”楊正興自嘲道:“這一生,也就這麽點拿得出手的東西了,三萬,我這一輩子可夠廉價的。”
老板愣了一下,倒也懶得深究,當即數了錢爽快的成交了。
老板隨手取出一張,放了起來。
已經走到門外的楊正興突然站住了,老板的放的那張正好就是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
他重新回到店裡。
“老板,我能贖回這一張嗎?”楊正興皺眉問道。
“這張有什麽特殊含義?”
“可以這麽說吧!”
“行!”老板取下《獻給愛麗絲》遞給了楊正興,並且表示不用補差價。
原本楊正興是想當做婚禮的賀禮送給徐帥的,可惜徐帥不要,那就另當別論吧,帶進棺材裡,楊正興是不舍的。
送給其他人,楊正興也不樂意。
手裡拿著這張《獻給愛麗絲》,楊正興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其與唱片的離去而悲傷。
手裡拿著幾萬塊錢,楊正興發現自己也並沒有因為拿著一筆數目可觀的錢而激動。
一切都顯得平和,他仿佛可以接受所有事物了。
“都滾開啊!別靠近我!”
“滾開!”
披頭散發的青年,
在馬路上瘋奔著,好似身後有追殺似的。 楊正興跟他擦肩而過。
但在他即將翻閱橋欄的還是, 楊正興一把抓住了他!
半小時後,二人被帶進了派出所。
楊正興雖然一再表示,自己跟著青年並不相識,但警察表示,在青年被人帶走之前,楊正興不能離開。
索性很快,就來了一個女人。
一襲白色連衣裙,一雙恨天高,冷豔而高貴。
“蘇同!”
聲音略顯焦慮。
那青年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猛地站了起來,撲了過去,鑽進懷裡抽泣起來。
“你沒事吧?讓你不要出門,你就是不聽!”女人斥責著。
民警皺眉問道:“你跟他什麽關系?”
“他是我弟弟,他叫蘇同,我叫蘇念!”女人回到。
“身份證拿過來。”民警說到。
蘇念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順便轉頭看向楊正興,問道:“是你救了他?”
楊正興點頭道:“算是吧,他好像……”
神經病三個字到了嘴邊,又被楊正興吞了回去。
“我弟弟有幻想症,耳中總會出現幻聽,屬於每種精神上的疾病,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蘇念歎息解釋道。
“幻想症?”
“會導致自殘!”蘇念回到。
此時的蘇同好像正常過來,看著楊正興說道:“抱歉,驚擾到你了,我犯病的時候無法自製,一直有聲音在我腦海裡回響。”
楊正興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蘇念帶著蘇同追了出來,指了指院子裡那輛奔馳大G,說道:“您住哪兒?我送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