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花刺身?”王一笑皺著眉頭。
在他面前,放著一個鑲著金邊的白色餐盤,邊上擺放著精致的銀質刀叉。
整體的質感,讓人感覺是西方的貴族在進行家族聚會,那種高貴感油然而生,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端著。
只是餐盤中的食物,卻讓人有些無法下咽,不,甚至是無法直視。
腦花,不算是什麽稀罕玩意兒,一般比較不錯的火鍋店都會配備這種東西。如今民風比較開放,倒是沒有過去那麽多的忌諱。
王一笑也沒那麽多窮講究,對吃的,是好的也能吃,差的也能吃。
條件好了就講究,條件不好了,面條糊糊也能充饑。
只是,這腦花刺身,生腦花,這口味也著實有些重了。
王一笑抬頭看著廚師,期望對方能給他一個解釋。
可是,那人把餐品端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王一笑遲遲沒有動刀叉,他在思考,這份餐品背後的意義。
作為劇本的第一個場景,他不認為系統會讓他就這樣簡單的來吃一頓飯而已。
他開始整理現在所有的線索。
1.布局方面,這裡是一家典型的東方風格餐廳,室內面積大約有一百平,兩邊也有餐桌,但是客人顯然更喜歡在吧台這裡吃。吧台的設計風格顯然也是這麽準備的。
2.人員方面,目前只見到廚師一個人,開放式的廚房,讓他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目前,也沒有看到服務員之類的,從餐前準備到餐後的收拾,都是他在做的。
3.這裡的客人不多,而且都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不可視。自己看不到他們,他們也看不到自己,不過都可以觸碰到店裡的東西,其中借助工具,貌似可以實現互相觸碰。
4.廚師有著嚴重的潔癖,不僅店裡一塵不染,就連使用過一次的廚具和餐具也全都會丟掉。
5.有客人時,廚師都會問一句吃什麽,但貌似並不會聽從客人的意見,也不會跟你有什麽交流,不過可以肯定,這個人有著正常的聽力和視力,並不是殘缺,但貌似性格有缺陷。
以上幾點,基本是目前掌握到的全部信息了。
其中第五點,因為無法看到和聽到其他客人,所以有待考證,不過至少從廚師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目前為止,加上前兩個人,一共出現了三份餐品,第一個是口條,第二個是肝髒,第三個是腦子。
其中第一道菜的製作算是比較完整的,切好裝盤後還加了料汁,客人吃的也比較講究。
第二道菜是肝髒,前面處理的過程都很精細,本來以為和第一道菜一樣,會選擇切片淋汁,結果只是去腥煮熟後就直接上菜了。
而自己這第三道菜更離譜,甚至完全都沒有烹飪的跡象,還是生的就端了上來。
這種變化之間,是不是還有某種規律呢?
如果是越來越簡單的順序去改變的話,是不是下一道菜,直接連處理都不用了,直接把食物活著送過來,讓客人抱著啃?
而且三道菜,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竟然都是髒器。
至於是什麽動物的髒器,這不好說,舌頭,一般人們都習慣吃牛舌,不過牛舌很大,而那一條只有一扎長,大小不符。
肝髒,一般人們吃豬肝比較多,講究的吃鵝肝。
那玩意兒是不是豬肝不好說,但肯定不是鵝肝。
這一道是腦花,
平常多見的是豬腦和猴腦,一般也都只要掌心那麽大。 而這一個,則是明顯要更大一些,大概比一般的豬腦大上一倍。
王一笑研究髒器不多,也不曉得這些都是什麽動物的組織,不過因為職業病的原因,一個大膽且讓人汗毛直豎的想法,油然而生。
想到那個可能,王一笑咕咚咽了口口水,
隨即,他拿刀子的左手開始輕微顫抖,嘴角也不由勾出一個弧度。
他心跳開始加快,一種興奮且混亂的情緒開始往心頭蔓延。
這種感覺來的突然,且原來越強烈。
廚師正在打掃衛生,忽然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到燈光開始閃爍,不時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整個大廳開始忽明忽暗。
這是怎麽了呢?
他將目光放到對面的這個男人身上,從這個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一種奇妙的磁場。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
噗!
鋼叉入肉,血液橫飛。
左手劇烈的疼痛感,讓王一笑倒吸一口冷氣,而他的右手,死死地握著叉子柄,且跟更用力往下扎了幾分。
哢吧~哢吧~
搖動叉柄,手上傳來奇怪的聲響。
那一塊的血肉都已經模糊了,王一笑的臉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水,但是他卻沒有大喊大叫,反而露出一種仿佛享受般的笑容。
這一幕,看的廚師有些心驚,隨即,也無聲的笑了。
······
“往前走五百米左拐,那裡有個酒吧。”
拿著廚師給的餐盒,王一笑走出了餐廳。
他左手的傷已經處理過了,不過因為這一次傷了骨頭,所以沒辦法自由活動,只能暫時垂在那裡。
廚師交給他的餐盒拿在手裡很厚重,有些像是紫檀木,看起來應該是有了年頭的,不過漆面處理的很好,顏色特別鮮亮。
天色很晚了,一輪明月高掛,月亮很圓,看起來應該是中旬,門前是大路,路旁亮著路燈,不過還是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冷風一吹,讓人不禁打上一個寒顫。
“這會兒時間,估摸著已經是凌晨了。”
王一笑有一個特殊的生理反應,每當午夜十二點前後,他都會忽然感到一陣陰冷。
那是子時,是一天之中陰陽交匯的時候,是萬物之始,在風水中說,這個時候,是一天之中陰氣最旺的時候。
王一笑並不迷信,他也懷疑過這種感覺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主觀意識造成的,也就是所謂的心理暗示。
不過只要到了那個時間,不管他是在室外還是室內,甚至是看不到天色的地下室或密閉空間,都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變化,即便他沒有去看時間也是一樣的。
這裡是一個丁字路口,面前就是一條大路,過堂風吹的尤為強烈。
遠處有些霧氣,遠一些就看不清楚了。
路挺寬,路燈也亮,但這霧氣一遮,竟一眼看不到盡頭,那霧氣中也不知隱藏著什麽。
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