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晌午。
一縷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了屋子,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塊方方正正的光斑,一層細碎的塵埃漂浮在上方。
外面的海浪聲澎湃,不斷拍打在礁石上,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歇。漁民的歌聲悠遠,但傳進了城堡中也已經變得細不可聞。潔白的海鷗成群結隊落在了城堡的頂端,眺望著遠方。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戰爭,風暴,叛亂。
只有在城堡的石板縫隙中才能察覺到一點今天黎明前廝殺所留下的痕跡。
城堡內幸存的士兵和仆人們正在忙碌的清洗著這些縫隙內殘存的血跡和人體組織。
嘩——
士兵們扛著一桶冰涼的水衝刷下去,水流順著階梯向樓下不斷流淌下去。
然後便是仆人們一擁而上用抹布使勁的揉搓。
“這邊!”
“都清洗乾淨一點。”
從紅堡內跟隨而來一路逃到龍石島的老女仆索菲婭成為了仆人們的首領,指揮著這些仆人們清洗乾淨這座城堡。
而在這一片熱火朝天的大掃除中,韋賽裡斯也終於從床榻之上緩緩蘇醒了過來,抬起一隻手揉著睡意朦朧的雙眼,銀金色的長發有一些亂糟糟的,打著卷遮擋住了男孩的漂亮的眼睛。
“哈...”
男孩坐在床上然後張開雙臂,微微伸了個懶腰,然後又打了個哈欠。
“好困。”
韋賽裡斯很想要倒頭再睡一個回籠覺,但是可惜的是蕾妮絲不允許他這麽懶惰下去。
嘭嘭嘭——
韋賽裡斯剛準備躺下去便被外面劇烈的砸門聲給驚醒了,腦海中的瞌睡蟲頓時逃的無影無蹤,變得無比清醒。
“嘿!”
“韋賽裡斯,該起床了,太陽都要曬到屁股啦。”
門外傳來了女孩清脆甜美的聲音,昨夜她被韋賽裡斯安排提前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沒有經歷這一場廝殺。
事實上這些叛徒的注意力都在韋賽裡斯這個坦格利安家族的繼承人身上。
他是一個男孩,自然是拜拉席恩的眼中釘肉中刺。
“該死...”
而韋賽裡斯聽到門外活潑的聲音,就感覺微微有些頭疼。
蕾妮絲活潑可愛,性格跳脫,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有了一點點混世魔王的前兆,沒有了母親的管教,現在蕾妮絲越發的無法無天。
韋賽裡斯不會去管她,整座龍石堡內也就沒有人能夠管得住這位小公主了。
隨後韋賽裡斯回應了一聲,然後坐在床上按部就班的穿戴好了繁瑣華麗的衣服。
其實之前蕾拉王后就想要為韋賽裡斯安排一名女仆專門幫助他穿衣洗澡,但是被韋賽裡斯拒絕了。
他隻願意一個人住在自己的屋子裡,然後從裡面把門插上,這樣韋賽裡斯才會有安全感,才能睡的更加安穩香甜。
並且韋賽裡斯也不習慣別人幫助他穿衣服,哪怕他只是一個八歲的男孩,那個部位還只是一個很迷你可愛的‘小東西’。
但他依然擁有強烈的隱私意識,拒絕被這些老女人看到。
所以韋賽裡斯的生活起居都由他一個人來完成。
男孩站在鍍銀圓鏡前,一團黑霧漸漸彌漫開了,然而韋賽裡斯卻很淡定的無視了對方,依然望著鏡子然後整理好了自己的衣領。
這團神秘的黑霧已經與韋賽裡斯相伴超過了大半年的時間,韋賽裡斯從最開始的害怕、好奇、探索,
到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無視了對方淡定的整理著自己的衣領。 然而這團黑霧依然在緩緩的翻滾,逸散而出的黑煙消散在了空氣中,透露著神秘詭異的氣息,旁人根本看不到這團出現在韋賽裡斯視野中的黑霧。
隨後男孩的目光離開了銀鏡,轉身離開了這間臥室,而身後的那團黑霧也不斷翻滾著緩緩消散在了原地。
“喂,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晚?”
而韋賽裡斯一走出來,棕色頭髮的小女孩便噘著嘴抱著他的胳膊抱怨道。
因為昨夜沒有在龍石堡的緣故,蕾妮絲並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自然無從得知為什麽韋賽裡斯這麽晚才起床。
因為天蒙蒙亮的時候韋賽裡斯才剛剛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有時間回到了臥室解開自己的皮甲,然後上床睡覺。
“陛下。”
“傑弗裡大人正在大廳等您。”
而一名把守在外面的衛兵看到了韋賽裡斯,微微低了低頭施禮然後開口道。
隨後看到了韋賽裡斯的目光轉移了過來,這名衛兵這才看了一眼蕾妮絲,然後小聲補充了一句。
“說是...昨夜的事情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韋賽裡斯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神情也有些了然,他明白這位衛兵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應該是昨夜被抓獲的那名私生子,嘴已經被撬開了,傑弗裡爵士認為從他的口中得到了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的消息,然後匆忙趕了過來告訴他。
“去圖桌廳。”
隨後韋賽裡斯清醒過來後, 把蕾妮絲交給了衛兵看管。
他不想讓女孩過早接觸到這些事情,畢竟大半年前的那件事仍然是蕾妮絲的心理陰影。
韋賽裡斯作為叔叔自然會努力張開翅膀,保護蕾妮絲的安全。
隨即小國王大踏步的趕往了圖桌廳。
...
不久之後。
韋賽裡斯來到了這裡,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老爵士,然後便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什麽?”
聽到了這個消息韋賽裡斯微微愣在了原地,有一些不可置信。
“爵士,您的意思是這個卑劣的私生子曾經給我和母親都下了大量的致幻劑?”
昨夜。
傑弗裡爵士把戴維·沙德如同一條死狗般帶回了營地,然後吊住他的性命,連夜審問。
而對方似乎也已經放棄了生還的希望,把知道的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這位龍石島的代理城主曾經收買了廚師,給蕾拉王后還有韋賽裡斯的飯菜中下了許多的致幻劑。
這個私生子希望用這種方式無聲無息,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殺死他們母子二人。
畢竟有‘瘋王’作為前車之鑒,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脈中有瘋狂的基因自然也說的過去。
而蕾拉王后後來的狀態很明顯已經是致幻劑產生了作用。
至於韋賽裡斯,就連這個叛徒都不明白為什麽。
他甚至把致幻劑的劑量提高到了大量,然而韋賽裡斯仍然沒有產生任何的異樣。
“竟然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