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小宅女來到二樓的臥室,
雨宮雅柊才走進屋,眼睛就忍不住亂瞟,暗暗打量這間整潔的臥室。
她走到窗邊,支撐窗台,張望隔壁二樓的大落地窗,心裡有些苦惱, 她已經好久沒去公寓裡住,都落了很多的灰塵吧,要不然等過幾天,乾脆告訴茜姐算了,讓她幫忙一起打掃。
聽到身後有嚕嚕關門的聲響,她回身問道:”叫我上來想說什麽?”
“先消消氣。”
北原賢人伸手示意她先坐下, 自己也盤坐起來。
他斟酌地說道:“我答應她, 讓她來做一日三餐,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北原賢人生怕雨宮小宅女聽不懂, 緊接著解釋道:“苦衷就是不得已的理由,其實我也很為難的意思。”
雨宮雅柊總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不滿說道:“我知道苦衷的意思,不用解釋,掉書袋!”
“那就行,你知道我有苦衷就好。”北原賢人放了心,開口講理之前,得先把自己摘出去,謹防再被問“你選誰”這種超級棘手的選擇題,以及一系列胡攪蠻纏的打法。
幾句話先說下,見少識窄的雨宮雅柊又總有種感覺,好像她被兜了一個圈,她也說不清楚怎麽回事, 反正就是上二樓時, 她提前想好的反對話術,現在忽然都不好再開口了。
北原賢人哪會給她留琢磨過來的時間, 迅速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先給她掰扯清楚。
“你應該知道, 我跟樓下那位的關系非常差。”
“她知道你和我的一些隱情,曾經想以此來威脅和利用我,達成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甘受擺布,暗中悄悄調查,終於幸運的抓住了她的把柄,後來我故意在她生日那天,找她攤牌,從此徹底撕破了臉。”
雨宮小宅女凝眉問道:“她想利用你達成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北原賢人猶豫了下說道:“這個是真的不可告人,被她知道了,後果很嚴重。”
他旋即轉移話題,繼續給她講道理。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她差點從山崖上掉下去,我算是救了她半條命吧。”這一塊,北原賢人說得比較含糊。
就像直到現在,百合同學直都沒有問過他, 她昏迷後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有些事情還是裝傻為好, 說明白了, 太難為情。
“她一心要來照顧我,其實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裡能好受點,不想欠我的情分。而我也覺得,現在有一個特殊機遇,可以嘗試握手言和,確實很好,畢竟......誰也不想在自己頭頂上懸著一把隨時都會掉下來的劍刃吧。
雨宮雅柊一時間還沒緩過勁,等回神後,她唇齒輕啟,明明很想說點什麽,卻又啞口無言,無話可說,反駁不了這個理。
北原賢人心裡門清,快成了,抓緊給她找個台階下。
他連哄帶忽悠:“我知道你非常討厭她,嫌她多管閑事,其實我也不喜歡她,要不然這樣吧,近些日子,你抽時間多來幾趟,就把她看成來這裡給你做飯和擦地的傭人,她是來給你服務的,怎麽樣?隻用一個月,換高中未來兩年的清淨日子,這筆帳不虧。”
北原賢人頓了下,乾咳了聲說道:“而且,你也不想讓我在學校裡,隨時都被一隻危險的豹子暗中盯著吧。”
雨宮雅柊被說得暈暈乎乎,一通道理說下來,她無言以對的插不上一句嘴,而且享受傭人照顧服務的人好像是他吧,怎麽又跟她扯上了關系。
北原賢人再加一把火,循循善誘道:“我不是在幫她說話,我是在幫咱們兩個呢。有句老話說得好,寧得罪十個君子,不得罪一個小人,少一個人仇人,總好過人後突然給你使絆子。”
雨宮雅柊不高興地微微鼓起了腮幫,雖然仔細想一想,少一個仇人是有些道理,但她心裡就是非常不情願,極其討厭那個叫柏木茉優的人!
北原賢人再次詢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雨宮雅柊心裡也氣鼓鼓的,轉了一圈,自己誰都說不過,老是在被說教,心裡好氣!
“隨你便吧,反正我就是討厭她,不想看到她。”
北原賢人暗暗松了口氣,他是覺得,如果雨宮小宅女和百合同學也有希望和解的話,是最好不過,少一個仇人總是好事。
他思索了下又詢問道:“琴音姐什麽時候知道我胳膊受傷的?”
“她還不知道。”雨宮小宅女悶悶不樂回答道。
她本想一會兒就去打小報告,趁早串通好口供。結果北原賢人講了一通大道理和小道理,希望能借此少一個危險仇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怎麽去告訴琴音姐。
她悶悶不樂地半真半假說道:“昨晚坐車經過你家門口,看到二樓臥室的燈一直在亮,以為你忘了關燈,就想替你關掉,結果沒想到你已經回來了。鑰匙是琴音姐忘在我家的。”
北原賢人無言,原來是這樣。
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你確定琴音姐還不知道我受傷?”
“我都不知道,她怎麽知道......”雨宮雅柊心裡如是嘀咕。如果琴音姐得知大壞蛋意外受傷,第一個人通知的人肯定是她。
“我確定。”
北原賢人徹底放下了心,認真囑咐她:
“我胳膊受傷的事情,別對琴音姐講,讓她帶海己在外面多玩幾天。”
雨宮雅柊嫌囉嗦地蹬出黑絲長腿,輕輕踢了下北原的膝蓋。
“知道了知道了!”
她心裡同樣有自己的考慮,琴音姐不知道也好,這樣北原家就只有一個女人存在,要是告訴她們,北原家則會穩定有兩個,甚至三個女人!
而且她也看出來了,每次趁她不在,花江琴音那個女狐媚女妖精就會原形畢露,不老實地動手動腳,可惡得很。那個小姑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打眼一瞧,就是個潛藏的小狐狸精,還特別黏人。
至少那個叫柏木茉優的人,她和大壞蛋的關系絕對算不上好,相性也不合,她基本上可以放心,大不了最近找幾個借口,時常來看看。
“隨你的便,反正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雨宮小宅女小聲嘀咕道。
不過總有一件事,令她心裡十分不舒服,有個解不開的疙瘩。那個叫柏木茉優的家夥一遇到危險,大壞蛋就急得團團轉,十年前的她同樣碰上這回事,那個壞蛋又是怎麽做的。
雖然心裡越想越氣,非常不服氣,但她再一瞧,那個壞蛋的胳膊都打上石膏了,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又不忍心發火。
雨宮小宅女很刻意地“哼”了聲,蹬腿離遠了他,像小松鼠一樣憤懣地微微鼓起腮幫,看似望向別處,用眼角余光盯著他。
北原賢人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既視感極強。
小時候的她就總是這樣,一生悶氣,小宅女就找個犄角旮旯藏起來,用那種十分壓抑的眼神,背後一個勁盯著你看,像極了一隻生怨氣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