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性命的消逝與心中的恐懼,閑宇沒有猶豫的時間了,他必須做出選擇。
一瞬間腦海靈光乍現,他想起了放在背包裡的那個攝像機。
是的,只需要將攝像機打開,將它放入衣櫃裡拍攝,再拿出來看不就行了。
雖說恐怖的畫面還是會在,但總比伸頭去探好吧,這是閑宇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說乾就乾,閑宇將攝像機從背包拿出放置地上,準備好錄製。
閑宇雙手小心翼翼的向櫃門打開,拉出一條小縫,撿起攝像頭就從打開時的小縫裡伸進去。
由於不知道裡面的情況,閑宇上移移,下動動,左斜斜,右飄飄。
6:00
無情的表鍾在催命,閑宇一把將攝像機拿出,緊閉櫃門,開始回放。
櫃子內部還是那個模樣,只是兩側的卞哲和卞濤不見了,而櫃門內部卻出現了幾個濕潤的紅色大字‘這是哪裡,我好怕,進來看看它’。
閑宇頭皮發麻,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讓自己進入櫃子嘛,這誰頂得住啊,那麽臭不說,還有令人不寒而栗的人物畫。
誒,那兩幅畫攝像機並沒有拍攝到,難道第一次是我帥眼昏花了。
閑宇自我調皮了一會兒,聽著那滴答滴答的催命聲,閑宇收起攝像機就將櫃門打開。
果然,除了酸臭,兩側並沒有什麽屍畫。閑宇捂住嘴鼻整個人鑽進衣櫃裡,輕輕的把櫃門合緊。
“哢”
櫃門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閑宇被黑暗包圍,下意識的望向兩側。
只見一邊各站一人,正是卞哲與卞濤父子,這時候的他們已不是畫了,而是真人,樣貌正如畫中所描述的那般。
閑宇心涼了半截,大罵自己缺心眼,沒,眼睛怎這麽不聽話呢,這麽喜歡東撇西瞄。
跑是不可能跑了,時間不多了,沒有多余的選擇給他。
閑宇想起攝像機裡的紅色字樣,機械般的將視線轉回,盯著前方那個兩半的貓眼,探頭望去。
第三次“突然襲擊”來了。
這次的閑宇並不是上帝視角,他控制不了自己,眼睛只能透過門縫看見房裡的景象。
房裡站著一男一女,此時正在爭執著。這女人正是龔千,而男人則是卞哲。
龔千面對著卞哲大吼道:“為什麽?為什麽遺囑上沒有我的名字,為什麽只有卞濤這個後娘養小畜生?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卞哲看上去有些虛弱,此時被氣的滿臉脹紅,不可思議的看著龔千道:“你竟然偷看我的遺囑?誰給你的膽?啊?你這些年治病的錢不是我給你的啊,啊?小千,你這個神經病,你這個瘋子。”
龔千詭笑著。
畫面一黑,再亮起時,閑宇看到了一起紅色濃稠案。
卞哲和卞濤躺在“紅色”的濃稠裡,滿臉猙獰,正如衣櫃兩側的畫面一模一樣。
“爸爸,你終於可以去陪媽媽了。卞濤這個小混蛋終於離開了,爸爸,媽媽,我也會來陪你們的,等等我呀。”龔千極度病態的扭捏著。
然後,龔千望向閑宇這個方面,詭笑。
閑宇直接撐開櫃門,跪倒在地,大口喘氣,頭皮發麻,第一次主動脫離“突然襲擊”。此時的衣櫃再也沒有散發臭味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閑宇扣著口,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他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原來有時候身臨其境的感覺並不是那麽美好。
要不是滴答滴答的催命聲還在提醒著自己,
閑宇很有可能已經崩潰了。 2:15
2:14
沒時間,必須要抓緊。
“叮,請在時間結束之前逃離房間。由於看到了不該看到東西,超時不再耗費勇氣值,直接死亡。”
無情的系統音似是一把警鍾,宣告著閑宇即將迎來的命運。
閑宇掙扎著起身,全身發軟,上嘴唇與下嘴唇不停的打架,他一撅一拐的走至密碼鎖前。
望著這個嚇死他半條命的密碼鎖,閑宇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一世英名,卻因為內心深處的恐懼而癱軟,這讓閑宇很難堪。
閑宇深呼吸,平複心情,在推開櫃門的一瞬間他就將整個故事理清楚了。
這三次“突然襲擊”是有時間順序的,最早的時間線是第二次“襲擊”,其次第三次“襲擊”,第一次“襲擊”則是最後。
在第二次“襲擊”時,閑宇曾不經意看向過醫院的病牆,上面貼滿了歷屆最美醫生的照片,一共十五張,記錄著醫院十五年來最美的醫生。
而“龔千”就位列其中,只是那個醫生的名字並不是龔千,姓名模模糊糊,閑宇並看不清。
第三次“襲擊”的時候,龔千與卞哲爭執時,書桌上擺著一本精神病史,而姓名則是‘卞千’,而醫院正是“龔氏醫院”,或者準確來說是“龔氏醫院精神心理科”。
這樣的話,閨房書桌抽屜裡的五氟利多也就好解釋了,這正是一種治療精神分裂的一種藥。
第一次“襲擊”時,卞千問龔千爸爸和弟弟哪去了。香格裡拉,天堂,不就暗示著他們兩人已經死了嘛。
所以,卞千在七歲時得了精神病,在龔氏醫院治療。而那個時候正是卞濤出生,無人陪伴的卞千看到了那位“龔千”外貌的榮譽醫生。。
然後卞千就幻想出了一個“龔千”的人格。
後來卞千應該是被治療好了出院,長期服用精神藥物。
可因為弟弟的出生,父親的不再疼愛,在得知父親的遺囑裡沒有自己。
她心生恨意,將卞哲與卞濤殘忍殺害,然後幻想出小時候的“卞千”。第一次“襲擊”時,閑宇不僅看到了卞千的詭笑,還有那把藏於背後的小刀。
‘我也回來陪你們的’,就是分裂人格的自我殺害嗎?
理清楚了事件的大概,進行解謎就變得沒那麽複雜了。
【我的名字】,在閨房裡,無疑主人就是卞千,而我的名字就是指的卞千。而整個故事出現了卞千的名字的,只有那本筆畫本,畢竟就連全家福都寫著龔千。
筆畫本本就是不必要的存在,它的出現並沒有對整個故事存在影響,所以它是包含特殊意義,進入“突然襲擊”是其一,其二則是數字密碼的關鍵。
全本書都是卞千的筆畫,而卞千的筆畫數正是7!
【現在幾點】,閑宇一直都記得第二次“突然襲擊”裡,小卞千的那句‘聽爸爸說我也是這個時候出生的’,在閑宇看來,這是一句完全沒有必要存在的廢話,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暗示了,接下來的時鍾鏡頭更是最廢的敗筆。
除去倒計時,時鍾是這個劇情唯一出現的時間,但它又輕微的掩藏自己存在的意義,用五點過四分來混淆視聽。
兩個數字與一位數字的密碼存在著矛盾,可龔千卻說一句話,裡面有著‘剛剛’二字,代表著時間比五點過四分更早。
五點整才會隻留下一位數字,也是這個鍾表真正存在的意義。5,就是【現在幾點】唯一解釋。
而【我的家人】才是真正讓閑宇頭疼的,第三個恐怖襲擊,他強忍著對兩側突現的卞哲,卞濤父子的恐懼,見證了血腥的作案現場。
能看出桌上的那份精神病歷已是難得,哪敢再觀察,只有這個場景是他主動跳出來的。
不對!
閑宇停下撥動數字鎖的雙手,抬頭看向了那間櫃子。
因為看到了第三次“突然襲擊”才被系統提醒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才會在規定時間內未解鎖閨房而直接死亡。
他是因為櫃子裡的屍畫才會選擇打開攝像機去拍攝櫃子內部,才會發現那濕潤的紅字,才會激活第三次“突然襲擊”,要是閑宇沒有恐懼,這所謂的第三次“突然襲擊”怎麽都不會被觸發。
即使沒有看到那本病歷單,但那瓶精神藥物和卞千床頭櫃裡的那句話‘一個人,好無聊’就能推測出, 從始至終都只有卞千一個人,她是個精神病。
【我的家人】與第三次“突然襲擊”毫無瓜葛,在於這在房間!
“卞千從未見過的媽媽,什麽條件下才能從未見過?”閑宇絞盡腦汁,滴答滴答的表盤只剩下了最後一分鍾。
“對了,弟弟和我一樣呢。不僅僅是出生時間的一樣,還有出生就沒見過母親也一樣。卞千的母親也因為卞千的出生就去世了。”閑宇似乎想到了什麽,“那床頭櫃的第二句,爸爸變了,還是爸爸。卞千似乎除了弟弟的出生,從來沒有將卞濤與那位去世的繼母掛在嘴上。”
“她心目中的家人只有她,她媽媽和他爸爸!”
閑宇心裡有了底,表鍾已經倒計時十秒了。
他將中間那位密碼撥到3。
“哢”
鎖開了。
閑宇迅速拉開門把手,衝出了閨房。
“叮,逃離閨房成功。有什麽東西好像被填滿了。”
系統冰冷的提醒音響起,此刻的閑宇竟覺得這聲音是那般的動聽。
除了黑,還是黑,這是閑宇對現在所處空間的第一感覺,伸手不見五指。
【我死了,我為女兒寫了日記,你能給她看嗎?】
一位婦人的聲音從閑宇耳畔響起,輕柔卻無任何情感。
閑宇眼中的系統界面也有有了一絲改變。
【勇氣值】:42
【背包】:數碼攝影機(能看到有趣的東西),筆記本(內容被填滿了,只有特定的時候才能打開),金嗓子(聽說用了之後,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