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氣急敗壞的巨大化詭異,楚誠其實也束手無策,相機雖然對於詭異有傷害的奇效,甚至還可以將其封印在照片當中,但是那都是建立在可以將詭異全貌都照進相機視野的前提之下的,面對這種極其巨大的詭異,楚誠也很抓瞎。
除非他可以找到絕佳的位置接著連拍,可是這很顯然目前做不到,
情況似乎陷入了某種焦灼當中。
不過楚誠也根本沒在怕的,他心狠手辣,完全沒有留手,反而辣手摧花似的連連照著照片,
那巨大化的詭異被這連擊照的痛苦無比。
“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楚誠留下了一句話,“我去給你們拿幾根蠟燭。”
接著他便趁著詭異沒有動作的時候衝了出去,好在距離並不十分的遙遠,也就兩三百米的距離,這點距離跑一跑還是跑得動的。
可是他並沒有發現,身後的詭異身上出現了異變。
那巨大的人體開始了分裂,遠遠地望去,就好像是一隻由無數人聚集而成的巨人一般,而組成了這個巨人的,是那些形貌完全相同的女人。
這些女人朝著楚誠飄來,而楚誠則絲毫沒有懼色,手中的相機閃動,那些女人們消失,可是卻又再度出現,接著從四面八方湧出。
楚誠盡管拿到了蠟燭,可是卻被團團的包圍住了,她們的速度可不是那些遲緩的村民靈體所能相比的,
這就好像是行屍走肉和求生之路的對比一般,
“哦豁,吾命休矣。”楚誠準備拍照,卻發現膠卷也用完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楚誠已然沒有懼怕的感覺,這種懼怕的感覺,好像從自己的影子被借走以後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楚誠已經拿好了相機,準備做殊死一搏的時候,那些鬼物卻消失了,楚誠歪了歪頭,他們都去哪了?
而後那隻女鬼陡然出現在了楚誠的面前,楚誠反手抄起相機就砸向了那隻女鬼的面門。
相機砸下,並沒有被損壞,反而還把女鬼的頭給砸爆了,砸爆的這一刻,那些原本消失的女鬼們又出現了,她們衝向了楚誠。
“甘霖娘,就這?就這還想嚇到我?”楚誠提著相機,拎著繩子就掄了起來,凡是碰到了相機的女鬼當真應了八個字,磕著就傷,碰著就亡,相機開路配合著蛇皮走位,他躲躲閃閃,愣是沒被傷害到。
這波啊,這波是物理超度。
楚誠順路拿到了自己的包,可是相機卻罷工了,本來掄著手感很不錯,可是掄到了一半以後發現相機沒了。
“歪日?”楚誠愣住了,他伸手大喝一聲。
“機來!”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相機不管怎麽樣都不出來了,這下就是拿到了包想要掏出膠卷也沒用了。
“哦豁,吾命休矣。”楚誠抿著嘴,倒也對於死亡這個概念沒有什麽畏懼了。
看著那些女鬼們再度浮現,他倒是很淡然的點燃了蠟燭。
“說故事的時候你們可沒有出現啊,那麽我是否可以理解為當我們說故事的時候,你是無法出現的?只有說完了故事以後,你才能夠害人。”
蠟燭的燭光似乎是一層護罩,保護住了護罩內的楚誠,於是楚誠一邊走著,一邊說起了那個還未講完的故事。
——
我在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和同學吃了散夥飯,吃完以後我路過了無燈路,
在那個無燈路的路口,有一個中年男人對我說了一個關於影子的故事,
他站在了黑暗裡,沒有影子,然後他問我。
“我能不能找你借一樣東西?能不能把你的影子借給我?”
後來,我的影子沒了,也失去了恐懼,
而我,也加入了事務所。
——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也慢慢的走回了被紅嫁衣所庇佑著的房子當中。
“今晚快講故事,只要講故事她們就沒法進來,趕快的。”楚誠吹滅了蠟燭,
門外的詭異再度出現,準備靠近這件屋子,而後楚誠又點起了蠟燭,遞給了林琪。
趁著林琪講故事的時候,每個人都在搜刮著詭異的故事,如此接替著,
“加油,就差一個了。”楚誠鼓勵著最後的司馬東西。
“但是我想講的故事都被你們說完了啊。”司馬東西緊張的滿頭大汗。
楚誠望著門外逼近的詭異,紅嫁衣身上的紅色似乎暗淡了不少,
“快點想啊。”上官南北急不可耐的催促著司馬東西。
“這又不是想說就能說的啊寶貝。”司馬東西欲哭無淚的對著上官南北說道。
上官南北的臉一下紅了,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來話。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要殺狗?”楚誠正在頂著門,紅嫁衣的也在愈發的黯淡著。
“快用你無敵的照相機想想辦法啊。”
林琪雖然身子嬌小,但也在和楚誠一起堵著門,她急躁的喊著。
“我可以說我一不小心惹它生氣然後罷工了麽?”楚誠滿臉汗水。
雖然司馬東西沒法想出來,可是他手中的蠟燭卻被房間內的另一人拿走了,
是那個護著孩子瘋瘋癲癲的女人,她牽著孩子的手,緩緩的說了起來。
“我原本應該像瘋姐那樣,趁著她還沒被這個村子同化的時候救她出去,可是我沒有那麽做,瘋姐那麽做了,可是卻被打倒在了地上,捆了起來,我不想變成第二個瘋姐···”女人緩緩的說著。
紅嫁衣也在抖動著,
楚誠顯得有些憤怒,
“她不叫瘋姐,她叫劉明月,她是有名字的!”
沒有人知道楚誠的憤怒從何而來,只有楚誠自己知道,他是接觸了那段揪心記憶的人,絕望,憤恨,無可奈何···這些記憶當中的情緒他是直觀感受到了的。
這個貧窮落後的地方剝奪了劉明月的自由,剝奪了劉明月的人權,甚至剝奪了劉明月的姓名···
可以說這些村民死不足惜,可是,面前這個似乎短暫恢復了神志的女人,看似無辜,實際上並不無辜,
她本可以選擇伸出援手,可是她沒有。
“後來她自殺了,化身為鬼,回來了,她回來復仇了;起初她並不強大,殺掉的人都沒法消失,可是在她殺死了那個神婆以後,她好像變得更強大了,
我們無法離開村子,村子外的人也無法進來,每晚都會消失一個人,找不到屍體,什麽遺留的存在都找不到,
可是消失了的他們,也會回來,每晚回來的時候,都想要將我們也一同帶走,
也變成了鬼的神婆也回來了,她說,只要每晚舉行儀式,集齊一百個詭異的故事,她就可以打開鬼門,將那隻鬼送走,
我們照做了,晚上確實沒有人消失了,
因為他們改為白天消失了,有的人原本還在交流著,可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了,
後來村子裡就只剩下了我,小呆,還有瘋姐;神婆說要去她死掉的地方,這樣她可以保護我們,可是神婆也不是那隻鬼的對手,
然後,瘋姐自殺了,自殺以後的瘋姐也消失了,隻留下了那件嶄新的紅嫁衣,
紅嫁衣貼在了牆上,每個夜晚和白天都會保護我們,她和神婆還會捉些老鼠,野兔,烏鴉給我們維生,
可是我知道,我和小呆最終也會消失,
因為從前的村民,每晚都會來,還有···她也會來。”
她說著,最後吹滅了蠟燭。
楚誠感覺到了大地在晃動,而門外所傳來的動靜也小了很多,最終平息。
楚誠打開了門,看到了那隻巨大的詭異,正在掙扎著,龐大的黑色鬼門如同黑洞那般正將她吸入,
無論如何掙扎,她都無法逃離鬼門,
神婆所化的二指寬從空中落下,黑發湧出,拉扯著詭異,而那些消失了的村民,也在漸漸的凝聚著形體, 他們發力的推著巨大的女人,
紅嫁衣飛出,不住的散發著紅色的氣息,
事務所的幾人都看著面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被面前的這一幕震撼到了,全都說不出話來。
反應過來了的楚誠朝著女人的頭上扔了一根蠟燭,蠟燭落在她的身上彈開了,接著他又將蠟燭扔在了村民們的身上,這一次也彈開了,
因為楚誠發現,自從拿著相機物理超度以後,他所接觸過的東西,似乎都能夠接觸到詭異,這意味著,他可以用物理去對抗反物理,而這便是物理超度的基礎。
於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升起。
“司馬東西,你的車鑰匙給我。”楚誠伸手問起了司馬東西。
“誠哥你要幹什麽?”司馬東西問著楚誠,可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車鑰匙給了楚誠,接過了鑰匙的楚誠跑到了司馬東西停車的地方,
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接著發動了引擎,繞著村子兜了一圈,接著猛打方向盤,
車頭正好面對著巨大詭異的臉,他倒退著,後車輪在地上摩擦著,他打開了窗戶喊著。
“閑雜人等都給我滾開,從後面拉她!”
司馬東西猜到了楚誠要幹什麽了。
“誠哥!不要啊!那是我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啊!”他大喊著。
楚誠不予理會,車子已經開動了,
車頭直直的撞向了女鬼的臉。
“誠哥!不要啊!”司馬東西流著淚,悔恨無比,他十分自責,
為什麽要把車鑰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