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讓醒得很晚,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了,又感覺精神有些不支,掙扎著起身,卻沒有下床的力氣。
屋外嘈雜,有很多人似乎在議論紛紛。
“來看看來看看……”
“積分積分……”
“白送白送……”
屋外嘈雜,屋內沒人,碳火在火盆裡燃燒,發出嗶啵的聲音。
他聽著外面的聲音突然有些好笑,昨天才說,今天就做,這效率未免真的太高了。
現在挺無聊,卻又不知道做什麽。
“有人嗎?”
他現在真怕突然睡著,這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充滿的腳步聲,房門被打開,一個年輕人進來彎腰行禮。
“小……小將軍……”
來人看起來有些慌亂,蕭讓醒的時候本就不多,又有太多的時候需要安排,並不認識。
“你是誰?”
“我是將軍門下的士兵。”
“你去告訴我爹,讓他給我找些書,什麽書都行。”
“這……”
年輕士兵有些慌張,看著蕭讓有些結巴。
“你轉告他就行了。”
“我這就去叫將軍來吧……”
士兵慌張的出去了,蕭讓感覺一陣惡心,身體晃晃悠悠,那種暈眩的感覺又上來了,強忍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一栽頭倒了下去,最後聽到了依稀急匆匆的腳步聲。
……
九黎王城。
銀麟軍的消息已經中斷了很久,坐在大殿正中的人已經醉了,殿中歌舞升平,舞女穿著單薄在跳著妖嬈的舞姿,樂女敲打著原本是夏家才有的編鍾,聲音渾厚而悠揚。
“王上……”
“下去……”
“銀麟軍那邊……”
“滾!!!”
“王上……”
“滾!!!”
一個酒壇被揮手之間摔在地上,酒香溢滿整個大殿。
……
今年銀月城的雪和以往幾年一樣,依舊很大,甚至略有更大的趨勢,卻有無數人在才一丈高的城牆上忙碌著,看上去就像是無數的螞蟻一樣,城內西北面已經開始逐一建設房屋。
西北面的地上劃出一條條碳線,最西北靠著城牆那邊,一棟兩層的居民樓已經建立起來,這裡距離預定的城門口偏遠一些,用做居民區相對不錯。
銀麟軍的積分制度已經開始實行,實際上也就是白給,“自願”報名同意的並不多,畢竟銀麟軍目前為止雖然不算壞,但到底算是凶名在外,誠信這種事情難料。
西北這一面的城牆少些石料,高度也才建立到這棟居民樓的一半,有戰馬疾馳而來。
“王二!王二!”
“來了!來了!”叫王二的漢子站起身,滿臉的誠惶誠恐,眾人略微後退,不知道這個王二犯了什麽錯。
快馬踏雪而來,騎馬的年輕將士手中拿著一張偏黃的紙。
在城牆上修築城牆的眾人多數人沒見過紙,除了銀麟軍張貼的榜單。
人群中有一個漢子走出來,彎下腰有些哆嗦。
“將軍,將軍什麽事?”
著鐵甲的將士下馬,把手中的黃紙遞到中年人面前。
“諾,這棟,歸你了。”士兵指了指剛建好的房屋,房屋那邊,正在拆著最後的竹架。
“我……我……”
漢子驚慌的跪在雪地上,“將軍,當時我……不,小民只是喝多了,只是喝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將士笑了一陣,
又咳了幾聲,這才上前扶起中年人,笑意未盡,中年人險些又跪了下去,被士兵扶住,滿臉誠惶誠恐。 “這是銀麟軍的規矩,這以後就是你的了。”
一邊不遠處一個婦女顫抖得厲害,這時候終於上前,跪在士兵面前:“官爺,是不是我家相公犯了什麽事?”
“犯事?”士兵一愣。
“如果我家相公犯了什麽事,求求官爺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我們吧,我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孩子,官爺放過我們吧……”
中年女人哭了起來。
“你哭什麽。”
“官爺繞過我們吧,我們夫妻真的什麽也沒做,官……官爺……我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我……我們夫妻都改……都改……求求官爺繞過我們吧……求求官爺……”
士兵一愣,突然憤怒,甩開婦女拉著自己的手,怒道:“來人!”
城牆邊守衛的數人提槍上前,眾人跪了一大片,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給我打!”
過來的眾人按著婦女就打,卻只聽到了一聲慘叫的呼痛聲,眾人不敢抬頭。
這裡每月的工錢都是按時發放,從來沒有拖欠,這是最好的。人生在世,銀錢最大,生活需要銀錢,兩文錢都可以難倒一個七尺男兒。
“這是對你侮辱銀麟軍的一次警告。”
“官爺,民女沒做壞事啊……民女沒做……”
“這棟房子就是你家的了!”
“啊?”
“怎麽,我們銀麟軍沒說清楚嗎?”
幾乎
……
“銀麟軍萬歲!”
“銀麟軍萬歲!”
“銀麟軍萬歲!”
……
天啟27年。
銀月城就像是一匹黑馬,在無人問津的地方靠著僅有的不到兩萬人修築起了一座城,城池長寬各數十裡,城牆高三丈不止,震驚整個天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九黎大陸東北面某座城池中的某個茶樓有說書人如此評價:“你們不知啊,銀麟軍當時就不到兩萬人,人人自危。”
下面有聽書的眾人興起,高聲喝道:“那地方怎麽能修城?”
“嘿!可別說。”說書人一收折扇:“人家當時兩萬不到的人就是修好了,”
“比九黎城呢?”
“比九黎小,但比很多都大。”
“那和蜀地比呢?”
“這怎麽能比?蜀地怕是只有他的一半罷了。”
……
如此之類,正在天下間悄然發生著。
……
真正震驚天下的是修真界,眾人聽說銀月城那邊產出妖獸內核,那是一種可供修真者快速提升實力的東西,而整個天下擁有這種地方並不多。
於是眾人口口相傳間,反倒是修真人比普通人更加在意些。
不過去得依舊不多,一是銀月城實在太偏遠,而是這種消息不知道真假,僅僅從一些流出的內核來看實在不好判斷。
又有聰明些的人悄然在背後說這是詭計,不過終究沒有證據,而且這種事情天下多數人會寧願當做一個茶余飯後的事情,當做一段故事聽罷了。
天下無不漏風的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還未浮出水面,知道銀麟軍的又多數只知道這支軍隊的凶名,說他們又打下了某座城池眾人相信,但要說他們能不打仗而是去修築起了城,這種消息真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