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23年十二月三十,九黎新歲,舉國歡慶。
銀月城。
城牆上羽族眾人在搬著滾木雷石之類的東西,而此刻這些戰略物資已經不多。天下聞名的銀麟軍在城牆前約五十丈外擺開陣型。
其實並不需要很好的陣型,銀月城西北與東南面稍低,西北面面對青州,東南面是一片死地,叫幽州。
幽州地多沼澤毒霧,視野極差,即便是世代居於這裡的羽族人,也並不願意與幽州打交道,偶有幽州吃人的傳聞,多也是進去的人再難見著出來的。
而青州與銀月城原本屬於冰族人地盤,只不過現在冰族早已不在,在九黎那個從不留活口的銀麟軍鐵蹄下已經滅了。
羽族原本是附屬於冰族的小族*易還有些,這時候冰族覆沒,最後一座靠近的城池也在三月前被銀麟軍攻下。東南面,這裡就是最後一座城池了。
九黎到處流傳著九黎開國的神話,說書人傳得神乎其神,西北極北之地出來的漢子,勇猛無匹的打下了如今天下。
在銀麟軍近連續不間斷的一個月強攻下,銀月城早已損耗無數,被攻下也只是遲早的問題。並且銀麟軍還在擴充人馬。
這邊相對貧瘠難行,補充也相對困難,但到底還是能得到補充的,而銀月城的羽族一方,現在物質損耗幾乎得不到外力的補充。
而銀麟軍最凶狠的地方就是他們從來不會留活口,這些並不會出現在九黎史料的記載中,但那些無數覆滅的族群可以證明。
此刻剛要過巳時,昨日死在這場戰鬥中的眾人屍體已經被收斂,以城牆為界,每日裡各自收屍,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戰後並不會再打起來。
作為邊陲之地,這裡的條件並不會比西北的極北之地好多少。
蕭戰騎在馬上,這裡要攻沒有別的辦法,幽州面攻了幾次,損傷極大,銀月城後面的山那邊不適合進攻,陣型擺不開,而且那邊城牆不低,攻城器械缺乏,普通的投石器並不能越過銀月城,因為那裡面有修行者,投石器投擲的石彈只能起威懾消耗作用,而且因為投石器並不好掌控發射距離,往往都投射到了城後。好不容易投入城中的卻又被那幾個修行者擋了回來。
即便這樣,現在擺在陣前的投石車損耗也極為嚴重,想從青州那邊補充極為困難,這邊極為難行,又是大雪覆蓋,連續月余的進攻已經讓銀麟軍頗為疲憊。
九黎製式盔甲並不能很好的禦寒,銀麟軍中每天凍傷凍死總有無數。
因此攻城不能持久,這才是擺在銀麟軍面前最大的問題,解同對此一籌莫展,奇襲根本用不上,就連石彈這種就地取材的東西每天頂天也就能收集出幾十發。
前些日子倒是用過強攻,用了攻城錐,巨大的木頭前裹以鐵皮,威力頗大,以前攻城的時候也多數采用這種方法,可這裡不行。
只是銀月山就成了銀月城的天然屏障,幽州面看起來平坦,實際上沼澤極多,試行的幾波上千人,沒一個回來的,後來夜裡去搜尋的也沒回來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能攻的就剩下西面和西南面的兩面城牆,而這兩面也少了一半,能攻的合起來堪堪一面城牆。
以羽族之力,想守下這面城牆損耗比銀麟軍小得多,而銀麟軍也是因此連攻月余,依舊沒找到方法。
損耗倒是不少,九黎王城那邊的命令早已下來,而現在所向披靡的銀麟軍就在這個曾經冰族的附屬國前一籌莫展。
低沉的號角聲音響起,這是銀麟軍每次進攻的前奏,隨著號角聲,羽族城牆上人多了起來,警惕的看著銀麟軍。
為了防止銀麟軍再次強攻,城內能找到的石頭已經多數用於堵了城門,眾人只需要守住城牆即可,主要照顧西面西北兩面城牆就可以,防備住銀麟軍那邊來的石彈和箭矢即可。
作為原本冰族的附屬國,整座城池加起來也不過三萬多人,羽族也世世代代附屬於冰族,作為一個族群,每年需要進貢一些物資給冰族,比如各種礦石之類,白磷石就極多,不過這些年的開采下,也相對少了起來。
羽族也曾想過再次歸屬於九黎,但明裡暗裡想了各種辦法,最後等來的是銀麟軍,這支強盜一樣的劊子手軍隊。
這一月不間斷的連番大戰之下,城牆已經被巨石轟出了無數大小不一的坑,按照現在的強度下去,羽族被攻破只是遲早的事。並不用懷疑也不用期待銀麟軍會手下留情。
此刻,一個外來者正被顛簸得醒了,聽到傷痛的哀嚎聲,鼻間一股濃烈腥稠的血腥味。這些都讓他臉色發白,然後又聞到一陣香味,過了香味傳開的地方,然後又安靜了下來。
好在有個很厲害的修真人,沒有讓自己感覺冷了,就是很餓,這幾天也不知道吃沒吃東西,胃裡一陣陣的翻湧,但偏偏沒東西吐出來。
哭鬧的嬰兒沒再哭鬧,這時候正睡了過去,女嬰倒是醒了,大大的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
蕭讓他現在不想管別的,隻想知道這是哪兒,自己處在什麽境地, 這是夢還是不是夢。
“將軍!”
終於停了下來,漢子一聲高喝,隨即有一道馬蹄聲傳來,蕭讓還沒搞懂狀況,氈子被打開。兩道人影出現在眼前。
一個中年漢子,冷峻的臉上透出一股山一般的壓力。按照蕭讓以前的感覺,這樣的人一般不苟言笑。而漢子也果然沒有笑。胸毛大漢小心抱起自己和那個一路上都沒哭過的女嬰就遞給了他。
現在蕭讓只有一個問題:這個漢子姓什麽。
“莫將軍辛苦了。”
“只是……”莫飛正要再說,漢子臉上掩不住的興奮,打斷他:“今日已經排兵布陣已好,莫將軍隨我衝一陣!”
什麽叫真正的莽漢蕭讓算是見到了,自己這個新老爹應該算,抱著自己和女嬰就用胡子一頓扎,蕭讓還第一次清楚的知道這種感覺。
而現在的情況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人提著長槍在邊上,拍電影嗎?
這麽大場景得多少錢?
一座不算大但很逼真的城在前方,左右各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在圍著城策馬奔騰,這是內蒙還是新疆?
這種級別的演員,自己以前怎麽沒見過?就憑借他們這些花費,以後一定好看,有必要買張票。
甚至連修真者都用上了高科技,好像3D全息。應該還用了什麽別的,不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但是溫度這麽舒適,如果不是自己胃裡不舒服,自己成了嬰兒,這一切都很好解釋。
難道是某種虛擬現實的高科技?
這種巨作得花多少錢?票到時候得多少錢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