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櫰木種子安置好,鍾晏才有閑心坐下來,去看之前系統發給他的任務相關線索。
李初傑?淮溪村?
看著這個貼子,鍾晏不由挑眉。
他又拿起手機,點開地圖APP,卻發現這淮溪村就在隔壁市。
如貼子所言,淮溪村那口棄井在沒被封上時,傳來了呼救聲,但白日下井,井底並無異常。而那陰陽先生又說那底下是鬼門關。
雖然李初傑在之後的回復中,否定了他爺爺是個真正的陰陽先生,但這也無法排除他爺爺對小孫子隱瞞了真相的可能性。
畢竟系統任務描述不會騙人,它與李初傑的爺爺同時提到了鬼門關,而那口井的井水據自己推斷、聯想,很有可能就是黃泉水。
而任務中的“她”,關鍵詞是“與她共赴黃泉”。
這女人要麽缺個新郎,要麽缺個替死鬼。
鍾晏又把目光移向了自己負重背囊裡的喜服,突然覺得它們有用了。
決定了!
出發!目的地,淮溪村。
——
坐在大巴上,鍾晏把登山包抱在懷裡,白禮則站在登山包裡的物資上探頭探腦。
“什麽時候才能到?我腿麻了,”白禮開啟了隊內語音。
“你一隻狼是怎麽腿麻的?”
“?你這是種族歧視!”白禮磨了磨牙齒,又低下頭,趴在登山包上,“換個說法,我水土不服。”
鍾晏一時語塞,又把它按進包裡,“這裡哪有小孩子說話的份!”
“???”
它被一隻魔爪按下去,然後“嘩”一聲,拉鏈被拉上了。
白禮:“…”
坐在大巴車上已經有兩個小時了。鍾晏有些昏昏欲睡,但這輛車到達淮溪村後還要繼續前進,所以他害怕自己睡著了,坐過站,所以隻好盯著窗外幾乎一成不變的風景。
這裡算是農村,道路兩旁清一色的田野,既富有人煙氣卻又十分空曠。
突然,他開始盯著不時路過的一隻隻稻草人,眯起了眼,“白禮。”
“嗚?怎麽了?”狼崽子在背包裡,已經快被大巴的顛簸給整睡著了。乍然被喊起來,聲音還有些迷糊。
“你看那稻草人。”
“稻草人?”
“嗯,我覺得他們不對勁,有一種被他們窺伺的感覺。”
“窺伺?”白禮沉吟一會兒,又道,“我沒看出來,但你天賦異稟,它們說不定當真有鬼。這裡離淮溪村近嗎?要不要我現在下去解決他們,然後與你匯合。”
“嗯…算了吧,我現在還是戰五渣啊,你走了我會自閉的。”
鍾晏又把白禮放出來,抱在懷裡,不為什麽,他從心。
等到淮溪村的站時,已是一個小時之後。如今秋分早已過去,晝短夜長,但淮溪村的夜,是特別的長。
現在是下午六點,天已經黑了。
從車站摸黑走了半天,鍾晏才在村口找到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
這家旅館的老板出門打麻將去了,只有老板娘在。說是小旅館,實際上就只有四間客房。他家更多像是一間小賣部,又或者是一家煙酒鋪子。
“喏,204的鑰匙,”老板娘叼著一根女士香煙,頭上還夾著燙發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櫃台上的電腦看。
鍾晏隨口問道,“204?不是說只有四間房嗎?都住滿了?”
老板娘眯著眼吞雲吐霧,“對,這幾天奇了怪了,
來住店的多得很,來買東西的除了房客就沒人了。” 鍾晏眨眨眼,接過鑰匙,往樓上走。
這家旅館的裝修挺有年代感,牆紙是中年人會喜歡的花色,樓梯木欄杆已經開始掉漆,隨處張貼的圖畫幾乎都卷起黃色的邊,沒了粘性。
201沒有關門,鍾晏目不斜視,隻用余光瞅了裡面一眼,似乎是兩個半大少年,坐在兩張單人床上呼喝著,似乎在打遊戲。
前方的202房門緊閉,音樂聲隱約傳來,是迪廳裡常放的炸裂歌曲。
203的門沒有關緊,燈關上了,一片漆黑,總給人一種被裡面的房客窺視的感覺。
鍾晏來到自己的房間。
204並非這一層的最後一間。隔壁有一個小隔間,門上掛了雜物室的牌子,應該是老板當時裝修的時候特意避開了一些忌諱。
鍾晏將鑰匙插進鎖裡,習慣性向右一扭,卻沒開,又向左轉了一圈,才把房門推開。
裡面一片漆黑,鍾晏摸索了半天才在腰部的位置摸到了電燈開關。
白熾燈一閃,然後常亮,整個房間一覽無余。
一間獨立衛浴以及一張大床,一台壁掛電視,一個壁櫃,簡單而完善的設施使人不由對這家旅館提高評分。
鍾晏“砰”地把門關上,然後反鎖,又走到床前,掀開被單看床底。
還好, 床底是實心的,不會出現床下有人的經典場景。
買了它都說好,買了它都說棒,買了它就再也不用怕隔壁老王。
鍾晏摸摸自己的頭,拔下一根頭髮放在門縫處,又開始用網上的辦法掃描這裡有沒有攝像頭。
一切安全。
他又走到窗邊,把窗戶鎖死,窗簾完全放下來。
堅決杜絕一切作死因素。
不久,門外響起上樓梯的聲音,有些拖遝,應該是穿著拖鞋的老板娘。
她囑咐了201的兩個少年什麽,然後把他們的門給關上了,然後又敲響202,不等他們開門,就說了些什麽。
哦這破旅館,隔音如此奇妙,剛剛好能讓人聽見,卻又聽不清楚。
203老板娘似乎略過了,直接走到了204門前。
“客人啊,睡了沒?夜裡盡量不要出來啊,這邊不太安全。睡前記得把窗戶鎖死,窗簾拉上,如果半夜聽見有人敲窗戶,千萬別拉開窗簾看!千萬別!如果您覺得您做不到,我就是退錢我也不能讓您住這兒的。”
鍾晏剛剛應了一句自己在,緊接著就被老板娘的一大串話給砸暈了,“行行行,窗戶我關過了,我不看,我夜裡睡可死了…不過,什麽叫不太安全?又為什麽不能拉開窗簾看?”
“害…就是有那麽點不清不楚的事兒,故事挺複雜,您要想聽,明天我仔細跟您說。現在快八點了,有些晚,您還是先睡吧?”
“行,謝謝老板娘提醒了啊。”
“應該的應該的,明天見,”老板娘笑了笑,又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