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車,我隻覺上城要比下城更冷一些。
最近氣溫又是驟降,夜裡路人越見越少,梯坎口附近的宵夜攤也比平時少,只有一檔食攤的老板喊著炒河粉,街道周圍再無其他聲音。
並且梯坎口左右盡是居民樓,夜裡周圍靜得出奇,我甚至聽見樓上居民家裡電視機的聲音,應該播著喜劇片吧,只因那戶人家又有歡笑聲傳出。
韓老么下車後第一時間檢查膝蓋破皮的傷,表示痛感減弱很多,沒有辣滋滋的感覺,又一次感謝我幫他買紫藥水的事,不好意思地敬煙給我。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app愛閱最新章節。
我看見敬煙遞來,揚起嘴角笑了笑,剛點完煙,下車後一直無聲的皮邦終於催促起來,我認為他剛才憂慮著自己鬥犬能否理解訓練任務的問題,最後咬牙說服自己,準備與自己鬥犬一起面對考驗。
我呼出煙圈,掏出手機,撥號給告花兒前,隻想幫忙舒緩一下韓老么,皮邦的心理壓力,便說道:“就算鬥犬暫時無法理解訓練任務,並不代表它們一無是處,多余亂糟糟的想法,我勸你們別費時間去想。”
韓老么,皮邦都勉強笑了笑,目光給向我拿著的手機,示意很明顯了。
我也利索起來,致電給告花兒,也一樣打開擴音,就等告花兒即時報告兩隻拳師犬有沒有跟著“少俠”“火炮”上爬梯坎。
告花兒告知他那邊準備妥當,我立時發令過去,緊接就對電話那頭問道:“兩隻拳師犬有沒有行動起來?”
“有!跟在“火炮”“少俠”的後面,一起上爬著梯坎。”
告花兒語氣肯定,使得韓老么,皮邦如釋重負地雙肩塌下,明明冷天很難出汗,皮邦卻做起撥風散熱的動作,可見他剛剛有多麽緊張。
我聳聳肩,提醒告花兒用最快速度趕來與我們會合,或者“少俠”它們爬到頂之時,告花兒那智障也還沒有趕到呢。
“咦?掌門,好奇怪啊!”
告花兒意外一聲,韓老么,皮邦同時湊近我,巴不得將腦殼貼到我的手機屏幕上,皮邦急著問道:“是我們的鬥犬出現了問題?童爽你說清楚一點啊!”
電話那頭,告花兒沒有預料皮邦會接話,他愣住幾秒,才回道:“急啥子嘛?你們的鬥犬上爬速度太慢,我們的“火炮”和“少俠”反而在主動減速,遷就著你們的鬥犬,我就覺得奇怪啊。”
皮邦還在越湊越近,我皺眉地輕輕推開他,才有小許空間回應告花兒:“你別管太多,先趕來上城梯坎口跟我們會合,我有信心,上爬全程不會有任何意外。”
告花兒輕輕哦了一聲,主動掛線,我重新抽起剩下的半截煙,發現冷風早已把燃著的香煙吹成煙灰了,我將煙灰彈掉,就剩一個濾嘴頭了。
我背對冷風刮來的方向,點根新煙,帶韓老么,皮邦去到梯坎口準備著,等我舒舒服服地抽了半截煙,才有心安慰起韓皮二人:“兩隻拳師犬速度落後很正常,你們有的是時間通過訓練來追趕我們狼青鬥犬派,就像我們一直在追趕別個前輩一樣。”
韓老么,皮邦都懶得回話,同樣輕輕點頭就當回應我了,再是他倆的目光也不在我身上,而是全神貫注地望向梯坎底下,生怕一不留神,就錯過兩隻拳師犬現身的那一秒。
我根本無需看時間,淡淡道:“放輕松些,四隻鬥犬沒那麽快就爬到頂,況且“少俠”“火炮”為了遷就你們的鬥犬,已經減慢上爬速度,所以到頂時間要更加晚一些。”
我依然沒有得到真正的回應,只剩下皮邦勉強地點了下頭。
見此,我沒好氣地嗤了一聲,縮著脖子,駝著背脊,小跑去街尾那邊的便利店,想買罐熱咖啡暖暖身,提提神,反正四隻鬥犬沒那麽快爬到頂,就留韓老么,皮邦在梯坎口受著冷風乾等著吧。
我還賴在便利店十分鍾,喝著熱咖啡,在書報架上翻翻看看,打發時間,趁室內暖氣讓自己熱和起來,只因深信“少俠”“火炮”在減速之下,想要十分鍾內爬到梯坎頂,毫無可能。
最後,我在便利店賴了十五分鍾,經過告花兒訊息提醒他快將到達上城梯坎口,我才走出便利店,四面八方的冷風襲來,我像剛剛跑過來一樣,立時縮著脖子,駝著背脊,小跑回去梯坎口。
回到之後,所見韓老么,皮邦的抗冷能力驚人,他倆所站位置跟十五分鍾前幾乎一樣,等於說他倆受了十五分鍾的冷風,幾乎站著動也未動過。
甚至,我回到梯坎口的動靜,還是告花兒趕到會合的動靜,都無法讓韓老么,皮邦轉移哪怕幾秒的注意力,他倆一直望向梯坎底下,對自己鬥犬的現身一刻非常執著。
我嘗試著理解,也提醒告花兒別去打擾韓皮二人。
告花兒聳聳肩,點根閑煙,順便掏出手機看看時間,輕輕嗤了一聲:“還沒有爬到頂嗎?就算是減點上爬速度,也應該到了吧?”
我湊近去看眼告花兒的手機屏幕,算算時間,也嗤了一聲:“再多等三分鍾,應該快爬到頂了。”
“如果三分鍾之後, 它們還沒有爬到頂呢?”韓老么背對著我,語氣很像出題測試學生的老師,緊接他又嗯了一聲,似在催促我回應。
我走去梯坎口,望向梯坎底下,果真毫無動靜,雖有昏暗路燈,但仍像無底深淵,是否韓老么,皮邦盯著梯坎底下太久,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呢?
我雙手插袋,走下一級梯坎,聳聳肩:“別去執著三分鍾的說法,我們的鬥犬為了遷就兩隻拳師犬而減速是事實,但還要計算一點,就是上爬梯坎越久,你們的拳師犬體力就越弱,那麽是否說明“少俠”“火炮”為了繼續遷就,只能將上爬速度再減一些呢?”
我轉身回看韓老么,皮邦,他倆同時將眉頭松了一些,甚至願意挪動幾下步子,說明他倆開始回神,執著感也在慢慢減弱。
可是…告花兒卻有了異動,他下起梯坎,一級級地下去,與我擦肩之時,聽見他喃喃道:“沒可能的,我的“火炮”再怎麽減速也好,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沒爬到頂。”
我承認心緒被干擾,也覺得事情不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