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
我與告花兒都來不及呼喊,極可能都被嚇愣住了。
一秒前,皮邦加速上爬梯坎,一下氣力接不上來,失衡朝左邊倒去。
而韓老么恰恰就在皮邦的左邊,緊接皮邦本能反應地抓住韓老么外套袖子,一下慘呼齊聲喊出。
韓老么,皮邦已經失去自救能力,上一秒他倆的慘呼是多麽的絕望,下一秒已是側身從一級級梯坎上滾下去。
我與告花兒已經回神,根本沒有時間學著一樣的慘呼或喊叫,已經快速下起梯坎,天真的以為可以將韓皮二人拉扯住,避免一場意外。
我們終究起步太晚,就算起步及時又能怎樣?下梯坎的速度能夠快得過韓皮二人滾下梯坎的速度?也夠天真的,所以我們與韓皮二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搞個錘子啊——!停下來!”
告花兒終於呼喊出來,因為他看清自己無法挽救危機,發泄一聲,而聲音裡帶有絕望,甚至他下梯坎失神一下,身子偏了一偏,自己也差點遭殃。完整內容
韓老么,皮邦也在試圖用鞋底和雙手刹停自己,奈何梯坎越上越陡,他倆下滾的速度太快,人在慌亂之間的自救似乎很無力,身為旁人的我更加無力。
但我突然停下,朝梯坎下吼道:“少俠——!幫忙擋住他!”
告花兒沒有廢話,直接跟著吼道:“火炮——!你給老子擋住另一個!”
其實,我誤會了一點,以為“少俠”和“火炮”依舊死板地進行上爬訓練,實則韓皮二人滾下梯坎後,它倆的最後衝刺並非為了衝到頂,而是早有上前幫忙擋住韓皮二人的意思。
僅僅一秒間,我想通想透,更是一秒間,“少俠”和“火炮”已經近身到韓皮二人,立即嘴巴全張,“少俠”對準韓老么,“火炮”負責更近的皮邦。
它倆很準確無誤地咬住韓皮二人的褲管,隨即背脊使勁往後一拱,身子壓低又甚至倒在梯坎上,借以猛力刹停。
或許韓老么,皮邦是滾下梯坎已經摔傻,遇到我們的鬥犬幫忙刹停,卻沒有意識趁機再自救一下,任由“少俠”和“火炮”的身子在梯坎上磨完一級又一級。
“速度慢了!你倆自己也抓一把梯坎啊!”我也覺得是速度慢了,又急忙下起梯坎,參與急救任務。
告花兒緊跟後面,很快喊道“停下來了!停下來了!”
我只顧低頭看梯坎,一級級地朝下,也怕自己心急踩空摔下梯坎,這時聽到告花兒動靜之後,便抬頭朝下方望去。
是的,徹底停下來了。
我很快趕到,就站在韓老么坐在的那級梯坎旁邊,感覺自己雙腿微微打抖,也發現韓老么和皮邦的右手仍然抓住梯坎沿。
說明我的高聲提醒起了作用,韓皮二人最後還是自救一把,加上“少俠”和“火炮”的及時拯救,這條長梯坎才沒有上演‘無敵風火輪’的戲碼,實在夠運。
告花兒趕到,沒有廢話一句,則是幫忙簡單檢查韓老么,皮邦沒有破損流血的外傷,很仔細地看看韓老么,又看看皮邦。
從表面上看,韓老么,皮邦驚魂未定,臉色煞白,一樣坐在梯坎上,心口一起一伏很是明顯,目光呆滯,尚沒有回應我們的能力。
恰好,一顆汗珠從皮邦面上滴下,告花兒所見之後,以為是血滴流下,慌張地撥開皮邦額前頭髮,很快長籲一氣,才曉得是一顆汗珠而已。
略過十幾秒,韓老么最先抬頭看向我:“我其實很想自己刹停,偏偏越滾越急,根本刹不住。”
告花兒插話一聲,很關切地問道:“有皮外傷嗎?骨頭方面有沒有痛感?”
韓老么看向告花兒,搖頭回道:“左腳膝蓋頭應該撞破了,我已經感覺膝蓋濕濕的,可能是流血了,其他沒有問題,也夠大命的。”
“皮邦,你呢?說話啊?”告花兒上去搖一搖皮邦肩頭,是徹底讓皮邦回神過來。
皮邦抖著雙手,掏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呼出煙圈,目光直望梯坎底下:“背脊撞了幾下,我也坐得直,應該問題不大,還可以站起來。”
皮邦抖著雙腿,站起身來,刻意挺直腰板,被我伸手阻止:“別逞強了,去醫院照個片子,以防萬一嘛。”
皮邦輕輕搖頭,嘴角叼煙,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究竟有否破損的外傷,最後他喃喃道:“真是夠運了,這樣摔法連一點外傷都沒有。”
我雙肩提上,長呼一氣:“可能是冬天穿的衣服夠厚,起到保護作用了。”
說時,韓老么低歎一聲,咬著牙嘶嘶地叫,慢慢卷起左腳褲管,卷到膝蓋之上,果然看見膝蓋頭撞破,破皮地方已經有血沫浸出。
“嘶——!感覺膝蓋辣滋滋的。”韓老么將褲管松了下去,慢慢起身,面向我淡淡道:“我和皮邦終究輸給了你們的鬥犬,實在難堪,見笑了。”
如此,我自責感加重,低頭哎呀一聲:“也怪我們催促過急,所以想說聲抱歉。”
告花兒受到我的影響,他搓搓掌心,以幽默打破尷尬:“韓老么和皮邦是準備明年出道當練犬師的,今晚他倆個差點就直接出殯了。”
我咬牙瞪了告花兒一眼:“你崽兒莫亂發雜音,我有讓你幽默搞氣氛嗎?”
告花兒低頭又吐出舌頭,這樣卻引來皮邦呵呵笑出幾聲,不知怎的,韓老么又抖著雙肩嘻嘻笑著,根本忘記剛剛經歷過的危險時刻。
“這兩天相處下來,我發現童爽這人夠有趣的。”皮邦摸著背脊,仍笑著說道,我又慌了一下,急問道:“背脊真的沒事吧,去醫院照個片子吧。”
皮邦甚至做起腰部拉筋動作,證明自己仍然能蹦能跳。
韓老么礙於膝蓋頭破損,發痛之下,嘴裡又嘶嘶幾聲,接道:“突然感覺金瑞的話很正確,參與到鬥犬訓練當中,會給自己帶來訓練靈感,體會真的很深,不僅僅是摔一回梯坎而已。”
“對,既然韓老么已經表態,我也有話直說了。”皮邦用力吸上一口煙,徐徐呼出煙圈,接道:“我想繼續萬步梯負重上下的訓練,韓老么你還能堅持嗎?”
韓老么嘴角揚起:“當然可以堅持,不過我想對接下來的訓練做出一些改動。”
“巧了,我也有改動的想法。”皮邦小心翼翼地轉身,朝梯坎頂上望去。
我則與告花兒面面相覷,難以想象接下會發生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