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相視一眼,都在猶豫怎麽解釋。
告花兒拿開一鍋稀飯:“六色你真是猛起吃啊,留點稀飯送香腸。”
六色扁嘴,放下筷子:“其…其實我和姐姐在安城吃過了晚飯。”
“聞得出來,一股火鍋味。”告花兒縮下鼻子,笑了笑。
我看向廚房一眼,轉頭攤手道:“難道要等譚超忙完,你倆姐妹才正式解釋?”
“蒸幾條香腸很快的,等一等吧。”五顏點頭道,又用牙簽挑條榨菜,滋味地嚼著。
譚超聽見我們沒有動靜,在廚房門前笑道:“原來在等我上座呢,香腸蒸好再等我切片,就可以吃了。”
五顏六色向譚超微笑揮手,譚超尷尬露笑,極快轉身進去廚房。
“超娃兒有點害羞,你倆跟他怎麽認識的?”六色打聽八卦,五顏使眼色讓妹妹規矩,接道:“院裡那隻啡色很壯的鬥犬,就是小超弟弟訓練的吧?”
“一個說超娃兒,一個說小超弟弟,你倆說的是同一個人?”告花兒咧嘴一笑,耍上了手機。
我聞到香腸氣味,難以忍住,縮鼻子再歎一聲,實話實說,有衝動讓譚超弄快一點,把香腸端出來嘗一嘗。
但我必須裝模作樣啊,看向廚房問道:“譚超,需要幫忙嗎?”
也巧,譚超終於端盤香腸出來,告花兒聞到,將手機甩一邊,指著盤裡的香腸,問道:“這香腸是安味園老牌子,還是新牌子?”
“一根老牌子在左邊,一根新牌子在右邊,嘗一嘗吧。”譚超扯張紙巾擦手,端凳子乖乖坐下。
剩下稀飯也夠分,主要是五顏六色已經吃過晚飯,足夠我和告花兒,譚超為了安味園香腸重新舀一碗。
邊吃邊說,五顏剛要主動開口,告花兒驚歎安味園香腸之美味,仰頭而口唇掀動,似要準備吟詩。
“兩家的香腸都是肥瘦均勻,嚼起來…好像…好像有…有一種…”
告花兒詞窮頓住,我擺手道:“沒文化就別裝,好好吃你的香腸。”
然後,我向五顏做出‘請’的手勢,又喝口稀飯,豎起雙耳好好聽著。
六色有意搶姐姐的主講角色,被五顏一瞪,扁嘴又退了回去。
譚超甚至沒有動碗筷,認真樣兒準備聽講,我倒也顯得輕松,全場只剩告花兒為安味園香腸癡迷著,嚼一片就讚歎一聲。
接下五顏講來很慢,也許是即日來回陽城和安城太疲累,有些細節需要妹妹六色提醒一聲,終於講到剛剛回來陽城的時候,已經用時快一小時。
事情是這樣的——
當星期一我和告花兒請假一天,五顏六色已經覺得奇怪,女性的第六感之類的吧,然後聯系何明亮,何子軒說起此事。
而何明亮,何子軒當時興奮大喜,誤以為我和告花兒在閉關訓練“少俠”“火炮”練習大招,為出道在即做最後準備。
五顏六色也夠聽話,何明亮,何子軒囑咐倆姐妹切勿打擾我和告花兒閉關訓練,隨之答應,並沒有在星期一聯系我和告花兒。
我無奈只能請假一天,翌日上班後,五顏六色看見我額頭紗布,已經被嚇呆,經過我安慰之下,她倆強裝鎮定,沒有多說一句。
但她倆私底下是有活動的,百分百的報告小能手,何明亮,何子軒當天得知情況,這兩對天作之合肯定出一個想法——我和告花兒在外頭乾禍了。
何明亮,何子軒真傻假傻難以分清,因為這對堂兄弟第一時間認為是塗令帶隊跟狼青鬥犬派起衝突,畢竟兩派矛盾早已公開,如此去想也很正常。
當時,小胖墩何子軒喊打喊殺,開口就要單挑塗令,我聽到這裡很驚訝,難料憨胖何子軒也有猛起來的時候。
幸好有六色的存在,好言勸愛郎,何子軒才消了氣。
我又聽到這裡,簡直要瘋,果然還是六色出馬好使,何子軒竟然願意聽勸。
而其實何明亮也沒有多消停,開口就講自己有一百種報復比特戰團的方法,比如發揮老套伎倆,給塗令和覃洋的座駕輪胎放氣。
五顏勸說何明亮也是必然的,這對堂兄弟總算冷靜,四人私下通過電話商量又商量,決定讓五顏六色帶上看望禮品登門探一探真假。
緊接就是五顏六色第一次登門看望的事,告花兒沒有躲藏的機會,腫脹的臉巴無遮無掩,並且譚超主動將事情解釋明白,五顏六色心裡狂亂。
何明亮,何子軒也在當晚曉得一切,聽說狼青鬥犬派頭兩號人物被比特戰團八個馬仔圍毆,一夜未眠,等到天剛剛亮,致電給五顏六色,表示即刻來陽城對比特戰團實施報復。
聽到這裡,我極力忍笑,挪動身子換坐姿,繼續聽著——
五顏又解釋,當時電話那頭的何明亮情緒激動,學著自己堂弟喊打喊殺,何子軒起哄能力極強,還唱著專門為狼青鬥犬派創作的戰歌。
兩姐妹被嚇到,也有即刻去面對各自愛郎的勇氣,打算當面勸說,於是致電盛哥請假一天,初時盛哥拒絕批假,兩姐妹急瘋了,才有哭兮兮的聲音。
成功批假之後,五顏六色趕往安城,緊急聯系何明亮,何子軒,這兩對天作之合久別重逢之後,何明亮,何子軒的怒氣終究難敵心儀對象的溫柔勸慰。
警報解除,五顏六色頓時發現新的異樣,何明亮,何子軒明顯處於分開居住的狀態,甚至何子軒現身之後一小時,何明亮才匆忙趕來。
聽到這裡,告花兒皺眉道:“堂兄弟而已,終究是兩家人,就像我跟自己的堂哥一樣,沒有必要住一起。”
五顏搖頭道:“剛開始我和妹妹也這樣想,但子軒很快坦白,原來…哎!還是妹妹你來說吧。”
趁著五顏喝口水歇氣,六色歎氣一聲,接道:“安味園這牌子已經分家,你們也曉得吧,上一輩的生意矛盾牽扯到了明亮哥和子軒,他倆本來是一起住在狼青鬥犬派安城分部那地方的,後來兩家大人曉得這事情,動了火氣,把他倆拆散了,各住一邊。”
五顏放下水杯,接道:“當初明亮哥和子軒剛到陽城,扯謊編造何家村這假地方,目的就想低調一些,兩家大人很反感他倆走在一起,就算他倆一起在禹都打工,也沒有敢跟大人交代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我苦笑道:“他倆再怎麽想低調,當初編造何家村這樣的假地方,有點可笑吧?”
告花兒接道:“二十出頭的人了, 還怕家裡大人動火教訓,上一輩的矛盾跟這對堂兄弟無關,我建議他倆放心大膽的來往,說到底都姓何,一家人嘛!”
五顏思考片刻,平淡開口道:“其實…兩邊何家的事,我們外人哪有可能百分百了解,明亮哥和子軒一直低調來往,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啊。”
我歎一下氣,頓了頓又道:“那麽何明亮,何子軒長期躲在安城,原因何在?”
六色坐直身來,忽道:“就是被困住了啊,兩邊大人準備讓他倆去廠房當生產線學徒,由低做起,為接管家族生意鋪路。”
告花兒苦笑道:“堂堂名牌產業的兩位太子爺,被上一輩大人當成扯線木偶,難以想象啊。”
我斜告花兒一眼,又問五顏:““電光”“火石”兩隻狼青小狗兒呢?”
五顏聳聳肩,無奈一笑:“正常的養著,因為兩邊大人阻撓,遲遲沒有開始預備訓練,明亮哥和子軒都很著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