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斬魄刀,砍翻聊齋 ()”
蒼茫天地間,一道真靈劃過天際,降落在連綿的華美宮闕之中。
普渡慈航面前的道人猛地睜開眼眸,一時間閃過了諸多情緒。
有傷感,有憤恨,還有著一抹疑惑。
狂傲的小鬼,老夫一定要找到你,抽筋扒皮!
對了,叫什麽名字來著?
倪...夜夜...?
殤春道人回憶著,陡然瞪大眼睛,狂暴的氣息奔湧而出。
你爺爺!?
輕紗飄蕩,門窗開砸,整個桌案更是有翻起的趨勢。
“遇到何事了?怎這般狂怒?”
普渡慈航的語氣平淡,但似含著玄妙,頃刻間壓製住了殤春道人狂亂的氣機。
對方吹眉瞪眼,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咬牙切齒的模樣引得普渡慈航頻頻側目。
“真是難得,能看到你這般無能狂怒的樣子。”
普渡慈航淡笑一聲,狹長的雙眼閃過玩味,問道:“徒弟死了?”
殤春道人臉色一滯,勉強壓下的怒火有了再次升起的趨勢。
不過對於徒弟的身死,他其實並沒有太過悲憤。
雖然枯葉比半月前就死了的枯柳要更受他的重視,但死了便死了,可以再收。
他忍受不了的是,那豎子的態度,竟狂傲到了極點!
還敢公然辱罵於他!
身為元嬰境修士,這大乾戰力天花板之一,他的傲骨豈容踐踏!
這個仇,必須得報!
眼底深處彌漫怨毒,他蹭地站起身來,告別了普渡慈航。
普渡慈航並未留他,也不該留。
為了自己的化龍之道,他還有著諸多準備需要謀劃呢。
走出大殿,一頭碩大的黑豹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睡眼惺忪。
殤春一腳踹在它的腰上,大聲喝道:“別他媽睡了,快讓老夫騎!”
黑豹瞪了瞪滿含無辜的眸子,趕忙溫順地調整好姿勢。
殤春一躍而上,黑豹順勢奔出,馱著他在宮闕間迅速穿行。
“真是粗鄙,不過嘛,想來是真急了吧。”
“呵呵~”
話音從屋內傳出,透著一股陰冷的戲謔。
......
“什麽真言?”紅沐緊靠過來,急切地問道。
說著的同時,她還舔了舔嘴角,粉嫩的舌頭透著極致誘惑。
這修無缺恐怕已經心動很久了吧,只是拒絕過一次,就不好意思再答應了。
男人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多舒服啊。
修無缺瞥了她一眼,強忍著笑意,說道:“漏洞百出,不堪一用。”
聽聞此語,楊主事的肩膀略有收縮,隱約間還能看到嘴角的抽動。
身為男人,雖然不健全,但他還是懂了。
紅沐默念著這句真言,腳步漸漸放緩,心神投入了其中。
只是暫時,她還沒有領悟,不明白漏洞和暖床有什麽關系。
酒兒趁機剮了她一眼,跟著修無缺走上前去,待遠了一些才問道:“公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要酒兒了?”
“小孩子不要瞎問。”修無缺正想彈指敲打酒兒的額頭,看到那雙激起水霧的眸子,整顆心都顫了顫。
他趕忙將酒兒攬入懷裡,語氣溫柔到了極點。
“傻丫頭,我永遠不會拋下你的,永遠不會。”
“嗯,酒兒相信公子!”酒兒甜美一笑,重重點下腦袋。
對她而言,一個承諾便已經足夠了!
不一會兒,楊主事便安排著他們進入營帳,離開了此處。
而不多時,旁邊的營帳中陡然傳來了打砸東西的聲音。
不過營地中並沒有花瓶瓷器,
那聲音比較沉悶,想來是桌椅什麽的。“公子,是紅沐姑娘在砸嗎?”酒兒嬌聲問道。
修無缺點點頭:“想來是的。”
“她為什麽這樣啊?是因為公子的真言嗎?”
“誰知道呢?”修無缺事不關己地笑了。
在一旁的營帳中,紅沐氣得胸脯直顫,銀牙緊緊咬著。
室內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此刻皆倒在地上,化作一片殘肢。
但她並沒有罵任何一句,怒火顯然還沒有衝昏她的頭腦。
然而,心裡卻把修無缺的列祖列宗給問候了一遍。
黃毛小兒!成熟有成熟的滋味,竟然還嫌我漏洞百出!?
真是不解風情,老娘我要是再倒貼一次,出門就被人販子拐賣到青樓裡去!
氣憤的她發泄一通,然後癱坐在地上,眼中閃過了悔恨。
師父誤我啊,非要傳授我雙修之法,害得徒兒都被良人嫌棄了...
修無缺他,他真的很饞人啊...
......
晌午時分,一行人馬從營地離開,朝玄真城方向行去。
左千戶騎馬停在營地門口,目送著這支隊伍。
他來此處的職責只是保護太子,順便為掃清妖邪提供一份薄力。
在他的預想當中, 說不定還要與參與事件的修行人士切磋一番,看能不能得到上乘的修仙典籍。
但修無缺的手段已經讓他明白,切磋是毫無意義的,縱使他是武道第一人,恐怕都接不住對方一刀。
想要得到賞識,獲賜修仙典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修仙,其實還有一個最為簡單的方法。
拜師學藝!
但等左千戶知曉人世間還有修士這一存在的時候,他已經奪得了武道第一人的稱謂。
有此等榮譽加身,他又如何能放下身段,遇到修士就下跪膜拜,拜其為師呢?
配得上他的,只有玄真派——曾經的大乾國教!
可惜,因為千禪寺的原因,玄真派失去了國教地位。
身為朝廷鷹犬的他,直接就被拒絕,不得其門。
哼!我就不信自己不能以武入道!
左千戶眼中激起冷傲,身為武道第一人,他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驕傲。
縱使尚未修仙,他都不覺得自己差於任何一個修士。
若是換成自己,只會做得更好!
他狂傲一笑,手持修長大刀,縱馬奔向了另一個方向。
......
回到玄真城縣府,得到消息的縣令陳揚早已經設好酒宴,等候多時。
太子一襲黃衣,頭頂華美玉冠,在楊主事的侍候下走入了宴廳。
陳揚緊跟在後,腰背半彎,臉上的笑容時刻帶著諂媚。
他並不知道,有一場浩劫正等待著他。
修無缺與酒兒步入宴廳,紅沐一臉平靜地跟在後面,一路上都不曾開過口,似不想再生出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