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斬魄刀,砍翻聊齋 ()”
轟!
大地突然顫動,岸堤碎石滾滾,塌落在河道內。
兩側的士卒趕忙抽出武器,腰身下沉,一臉戒備地朝太子收攏過去。
這番異動將其從修無缺贅婿身份的震動中驚醒,忙問道:“怎麽回事?”
楊主事摔倒在地,剛準備回答不知的時候,穩穩站著的左千戶開口了。
“回稟太子,應該是墓裡爆發了戰鬥。”
太子抓穩座椅的扶手,倒沒有太過驚慌,在顫動中突然笑了起來。
“看來,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酒兒眨動美眸,半趴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盯著凹坑。
這麽說的話,公子很快就能回來了?
......
恐怖的威壓回蕩在墓室當中,眾人耳腔泛起痛意,感知到了些許聲音。
沉悶的甕響鑽入耳中,隨著白光的消減,不斷減弱。
待白光斂去,僵屍站立的地方已然變成了一個巨大凹坑。
其中泥壁光滑,似精心打磨過一般,找不到任何僵屍的蹤跡。
看樣子,它已經在白雷恐怖的力量下,化作了灰燼。
眾人有所明悟,但目光並沒有移開,反而緊緊盯住了凹坑底部。
只見那裡安靜地躺著一枚幽藍珠子,緩緩散發出陰寒的氣息。
看到它的第一眼,枯葉道長眼中便不可抑製地激發貪婪,喉嚨一陣滾動。
而即便是心性淡漠的淨身,握緊長棍的手掌都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紅沐一開始並未認出來,但仔細一想,突然驚呼出聲。
“屍...屍丹!?”
剛一脫口,她的呼吸便驟然粗重,目光中透出了難以形容的貪婪。
似看到了如修無缺一般饞人的謙謙公子,嘴角激起晶瑩痕跡。
屍丹?看來這東西還有著某種自己不知道的作用啊?
修無缺心思微動,手掌握爪一吸,坑內的屍丹便飛射而來,落入他的手心。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作用,但看他們貪婪的樣子,想必價值不低。
這等寶物,正好可以充當我的戰利品!
修無缺微微一笑,掃了一眼險些崩塌的墓室,兀自轉身,走向了外面。
枯葉道長看到這一幕,胳膊不自覺地抬起,似想要讓修無缺停下。
但話到嘴邊,他不禁回想起先前那恐怖的威壓,又默默收起了心思。
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淨身竟突然投目看向他,嘴巴無聲地開合。
雖然不曾聽到聲音,但枯葉道長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可以短時間邁入金丹境,你我聯手搶奪屍丹,各分一半!
枯葉道長瞳孔猛地收縮,心頭湧起駭然。
這禿驢怎麽會知道我也有強行拔高修為的手段!?
他竭力壓製駭然,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幾分。
貧道說過自己修道三十余年的經歷,雖然未報師承,但以這般閱歷。
若是沒有點底牌,反倒說不過去了。
或者,他並不知道這一點,只是有信心能夠與修無缺抗衡,缺了個分擔壓力的。
不過管他呢,屍丹這種東西蘊含著僵屍全身的精華力量。
雖然提純除陰之後,精華會有所流失,但對修行也是大有裨益的。
尤其是對像他們這樣卡在練氣巔峰,金丹境遙遙無期的修者而言。
說不定能夠借此凝聚金丹,邁入金丹大道!
他眸光深沉地凝視著淨身,腦袋重重點了下去。
得到回應,淨身立即從懷中掏出一顆樸實無華的黃色珠子,仰頭吞入了腹中。
霎時間,一股澎湃的力量在體內湧動,
他的身形驟然暴漲了許多。虯結的肌肉孔武有力,堪比巨柱,滿目慈悲的面孔變得有些猙獰,頗像一隻翻天覆地的猿妖。
“修施主,僵屍乃是我等聯手消滅的,屍丹不應獨屬於你。”
修無缺耳朵微動,扭身看向他,陡然露出戲謔的笑容。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好好說說,消滅僵屍和你們有個屁的關系?”
淨身雙眼平靜無比,對自己的無恥想法毫無愧疚。
“我等實力是沒有修公子強,但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屍丹理應有我們一份。”
“沒錯!我們幫你助陣,屍丹必須有我們的一份!”枯葉道長附和道。
修無缺笑容愈發明豔,看著兩人,眼中升起了嘲弄:“我要是不給呢?”
“那就別怪我們不顧情面了!”淨身冷聲說著,渾身的氣勢再次暴漲,隱約間有了金丹境的威嚴。
“噗!”修無缺實在是忍不住,狂肆的笑聲傳滿了墓室。
“你們不會以為,我剛剛已經全力出手了吧?”
淨身眉宇間閃過遲疑,但箭在弦上,豈有不發的道理,渾身戰意沒有絲毫消減。
枯葉道長感受著他的氣息,再想想自己的底牌,隻覺得修無缺的話語有些可笑。
他不禁嘴角一勾,呵斥起來:“你個黃口小兒,別以為狂傲一些就能嚇到我等。”
“即便你真的留有余力,難不成還能同時對付兩名金丹?!”
他雙目一凝,盤腿坐到地上,雙手快速掐動起法訣。
僅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瞪起雙眼,沉聲喝道:
“請神!”
......
一座廣袤的城池裡。
一棟恢弘大氣的宮殿內。
正有兩人促膝相對而坐,面前放著白玉棋盤,茶水中升騰熱氣。
其中一人身披黑色道袍,白皙的肌膚如嬰兒般稚嫩,看不出年紀。
兩道白眉濃密細長,如柳條一般耷拉在眼角,透著仙氣。
另一人則中年模樣,穿著華麗的僧衣,頭頂紅色披帽,慈悲的神情中深藏著一抹威嚴。
道人抿了口茶,皮笑肉不笑地讚道:“以妖魔之身,竟能高居廟堂,成為這大乾的堂堂國師。”
“普渡慈航,你真是好手段啊!”
“怎麽?羨慕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大乾的氣運我可以分你一半。”普渡慈航輕笑一聲。
“貧道可沒有你那樣的氣魄,這大乾若是垮了,我可扛不住反噬。”
道人雖然羨慕,但還是擺擺手選擇了拒絕,轉而疑惑地問道:
“聽說你已經在修建河道了,看來是對化龍之道很有信心?”
“信心不敢說,無非就是與天一搏罷了。”
普渡慈航語氣平和,但神態舉止中,都透著一股無言的。
道人眼眸微凝,在他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有著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