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稻縣警察局:
烈日盡情的烘焙著,炙熱的大地不是有熱氣冒出,約莫有了三分熟。
楊佳佳正拿著介紹信,和門口值班的大爺費勁的說著話。
楊佳佳:“大爺,我們是警察,來這兒查點東西。”
大爺:“啊,你們是什麽,我不識字?”
楊佳佳拉長了嗓子:“警察。”
大爺:“啊?”
楊佳佳再次拉長了嗓子:“警察啊。”
大爺:“哦,你們來幹什麽?”
楊佳佳依舊拉長嗓子:“查點東西,大爺!”
大爺:“哦!”
楊佳佳:“大爺,我們能進去嗎?”
大爺:“我聽不見...”
楊佳佳、周澤川、江心......
“不好意思各位,我爸耳朵不好。”一名穿著製服的中年警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三人,從警察局裡跑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道:“各位有什麽事嗎?”
雖然案子要緊,但是這種玩忽職守的作風,還是得製止,而且大爺白發蒼蒼,早就應該退休了,卻還在這裡守大門,自己的兒子卻在辦公室裡吹空調。
楊佳佳氣不打一處來,生氣的問道“你怎麽能把你爸安排在這裡?”
中年警察卻笑嘻嘻的說:“不好意思,各位,剛才我去上了一個廁所。哦,這位是我爸。”中年警察在介紹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笑的很真誠,乾淨。
楊佳佳好奇的問道:你爸為什麽會在這裡呀?
中年警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害,年紀大了,老年癡呆,經常走丟,在路邊撿垃圾吃。家裡又只有我和我爸。所以我上班都把他帶上。”
楊佳佳的心裡一酸,原來是自己誤會了:楊佳佳以為,是這個警察懶政,自己享福,確讓老父親在外面曬太陽替他值班,卻沒想到......每個人都在負重前行,而這個中年男人,重量卻更大。
“不好意思。”楊佳佳愧疚道。
中年警察豁然一笑,“小姑娘,說那兒的話,你們有什麽事。”性格耿直的他說話時總是帶著天真爛漫的笑,雖然不驚豔,卻樸實,給人以溫暖。
多年以後,楊佳佳發現,那種笑叫態度,對生活的態度。
“哦,我們是歸雲市警察局的,來這裡查一下小稻村殘肢事件。”楊佳佳簡單的介紹了以後,中年警察打電話叫了一名警察帶三人到了檔案室。
“都在這兒了。”女警察把小稻村殘肢事件的檔案,全部抱了出來。
楊佳佳感謝的說:“謝謝。”
女警察甜甜的一笑:“應該的。”
沒有過多的寒暄,三人直接翻起了桌上繁雜的檔案。
女警察沒有幫忙查找,
而是在旁邊桌子上做了下來,
不時給自己的杯子加滿水,
也給三人用紙杯接上了熱水,
並在水裡放了當地的特產,一點枸杞。
周澤川一隻手拿著檔案,
喝了一口,
溫度剛好,
味道微甜,
嘴裡邊嚼著喝進來的枸杞,邊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
“有了。”楊佳佳道,兩人放下手中正在查閱的檔案,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楊佳佳手裡的檔案上。
【2020年5月13日13時,
歸雲市小稻縣小稻村28組,村民報警說,在村中唯一的水井裡,發現疑似人體的殘肢,
經警方確認,
為男性右下肢(右腳),長103.7厘米,未確認死者身份。” 2020年5月15日凌晨3時,
歸雲市小稻縣小稻村28組,村民王雲芳報警說,自家廁所裡,發現疑似人手肢體,
經警方確認,為男性左手,長31.3厘米,未確認死者身份。】
“哇,這也太長了吧。”
江心疑問的看著楊佳佳,“什麽太長了?”
“腿,一米多。”楊佳佳羨慕的瞪大了眼睛。
江心,周澤川將腿伸出來,“這有什麽驚訝的。”
楊佳佳默默的將自己的腿,用檔案袋擋住了。
江心拿起楊佳佳擋腿的檔案,道:“男性?...那說明這些殘肢不是秦萌的,那...會是誰的?”
周澤川問道:“同志,檔案說的這些殘肢現在在哪裡?我們想看一看。”
女警察道:“哦,還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拿鑰匙,殘肢放在停屍房裡保管的。”
“謝謝了。”
“不客氣。”女警察說完,踩著低幫皮鞋,哢噠哢噠的去拿停屍房的鑰匙。
走前有給周澤川的杯子裡加了更多的枸杞,續上了水。
江心淡然道:“你是懷疑,這些殘肢是...張屠生的?”
“什麽,張屠生的?”楊佳佳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她腦子裡想到的張屠生,是李俊的描述:張屠生一刀過去,叫都沒叫出來,讀者就死於非命......那樣的武林高手,怎麽會被殺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兩部分殘肢都是男性,沒有查明死者,又都是男性,說明它們很可能是來自同一個人,
而且殘肢拋屍位置離得這麽近,都在小稻村。
張屠生又這麽巧的在小稻村失蹤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江心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想借助死者左手上的繭子,來判斷肢體的主人是不是張屠生?”心中卻又對種周澤川的好感加深了幾分,當然,這種好感不是男女關系上的那種好感,而是...對人格魅力上的好感。
因為,周澤川沒有用傳統的指紋確認死者,而是選擇了用死者的個別屬特征來辨別屍體身份,是一種更加高明的手法。
指紋雖然容易取得,但是要是利用指紋可以辨別屍體身份的話,那檔案裡就不會記錄:未確認死者身份了,這一行字了。
而且如果如李俊說的那樣,張屠生殺豬無數的話,那麽他的手因為長期用殺豬刀,一定會留下很厚的老繭,而且形狀會很特殊。
這些老繭,現在可比指紋要有用的多。
周澤川點點頭,露出他那久違的大白牙,“嗯,對,真聰明。”卻猝不及防的吃到了江心一個白眼:切,沒個正經樣兒!
每當江心和周澤川談論這種專業性很強的知識時,就是楊佳佳這個初入警局的菜鳥,最尷尬的時候,既幫不上忙,還插不上嘴,有時候還得看他兩‘打情罵俏。’
所以,
現在,她只能在傍邊乾巴巴的看著,期望著去拿鑰匙的警察姐姐趕快回來。
哢噠哢噠......
女警察拿著停屍房的鑰匙,特意看了一眼再次被周澤川喝完的枸杞,微笑道:“走吧,三位同志。”
小稻縣的停屍房很小,
不及市裡的十分之一大,
但配套設置卻很齊全。
在皮鞋女警察的帶領下,停屍房的大門被打開了。
一股深白的寒氣頓時向他們襲來,衝散了身上的燥熱,江心和周澤川都覺得一陣舒爽,仿佛是到了家一樣。
夏天,停屍房絕對是個工作的好地方,要是膽子大的話,也是個午休的好地方。
女警察卻有些害怕,開了門站在外面,沒有進去:“43號就是。”
楊佳佳畢竟經歷了幾次血腥場面,抬頭挺胸,壯著膽子就進去了。
看著楊佳佳挺起的胸,女警察不禁倒吸了一口停屍房的涼氣,自慚形穢:這也忒......了吧!
江心戴上橡膠手套,冒著寒氣的櫃子裡躺著一條腿和半隻手。
江心將其小心翼翼放到解剖台上,打開無影燈。
不幸的是,因為發現時,殘肢已經泡在水裡太久,加上天氣炎熱,皮膚早已經腐爛的辨認不出,甚至可以看到裡面露出的白色指骨。
仔細觀察了好久,江心歎息道:“腐爛程度太高了,我看不出來,要不你來看看。”
周澤川笑道:“江大法醫又在裝...開玩笑了,你怕是早就看出來了。”
江心臉色忽變,確認了:“是張屠生,他左手上老繭還沒有被泡爛?”
“嘻嘻嘻,我就說嘛,你怎麽會看不出來。”周澤川再次將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白色的大板牙,還有一顆小虎牙。
江心心裡一怔:我怎麽會和這種開起了玩笑?我可是十多年了,從來沒有開過玩笑的人。(至於江心為什麽十多年來從不開玩笑,也是有一段悲慘故事的)
看著兩人在停屍房還不老實,楊佳佳悠悠道:“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誰能殺得了他?還有為什麽要殺他呢?”
“是啊,凶手為什麽要殺了他?犯罪動機是什麽?”
“這和秦萌、王兵兵的死會不會有關?”
一連串的問號在兩人的腦海裡遨遊,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是啊,為什麽?”
或許,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會找到答案,但這個答案,卻讓人是那麽的...觸目驚心...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