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那條小路!
戰戰兢兢,心跳加快。
我害怕碰到她。我等了好久。可緊張依然沒有消散。我想著:‘走吧,走吧!她不會找我麻煩了!’
可當我衝出去,走到那條小路的時候,韓斯達依然站在那裡。“
“他這次更瘋狂!一邊打我耳光一邊撕扯我的衣服,他歇斯底裡的說著:‘你個SAO貨,賤人,還想要告老師,你就那麽看不得我好是不是?’”
我真的太疼了。可我叫不出聲來,我感覺自己的肋骨被踢折了,她身邊的姐妹都過來打我,把我像一個破玩偶般對待,放在地上任意踩。
我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站在一旁滿臉不自在的嬌嬌,心如死灰。
我被朋友出賣了。”
“韓斯達把她送我的耳釘從我耳朵上拽走了,我的耳朵當時出血,我痛的在地上打滾,沒有人管我。”
我不知道那幾天是怎麽熬過來的?我不敢給家裡人打電話,我生怕有人聽到再向韓斯達告狀。我發了高燒,只能躺在宿舍裡,每一個骨頭縫裡都帶著疼痛。
那天晚上,我聽到嬌嬌和韓斯達通電話。
“不許照顧那個小賤人,讓她燒死算了,天天在那裡裝可憐。”
“可是,斯達,她真的已經很難受了。”
“她難受,你不想像她那樣難受吧?”
“我........”
嬌嬌被威脅的半句話也不敢多說,她只是委屈的看了看我,給我遞了一杯水,默默關上門走了出去。
陳靈聽到這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終於明白於貞身上這遍體鱗傷究竟是怎麽來的了。
於貞繼續說:
“我連續兩天沒去上課,老師問起我的狀況。韓斯達主動示好,說於貞已經病了,自己正打算下了課去看看她。
兩天的休整,我的身體狀況好了一些,稍晚的時候,韓斯達手捧著鮮花走進我宿舍的時候,那副天真的笑臉仿佛我們初始的樣子,我當時怦然心動,本以為是不是真的煙消雲散了?韓斯達已經放過我了。
可在韓斯達身後跟了一台手機一個相機,他們對著我拍了很多張照片,我仿佛一個被安排在展櫃裡的展品。
當手機放下,相機關閉之後。韓斯達的笑臉立刻收了起來,她嘴角向下抽動了一下,順手將鮮花扔給了我,翹起二郎腿坐在了我的椅子上。
“我們可憐的小貞貞,身體恢復的怎麽樣了?”
那副嘴臉真的讓人作嘔,我敢怒卻不敢言。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就會讓她不開心。
她見我低著頭不說話,起身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說道:“如果你沒什麽事,就趕緊滾回去上課。不然老師以為你死了!”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
“你要是真死了,也挺好!”韓斯達出門之前念叨了一句,那句話讓我渾身冷汗直冒。
.......
陳靈打斷了她:“你應該勇敢一點的。”
於貞的眼中一點光也沒有,她說:“我勇敢了,所以我現在才在這裡和你對話。”
於貞勇敢的代價是死亡。
“我承認,我不能再軟弱下去了,我在之後的日子裡盡量少說話,甚至連吃飯,上課,自習都盡量避開韓斯達,我企圖用逃避來瓦解霸凌。可她並沒有因此放過我,我順從她也好不順從她也好,自從我試圖和她競爭,就已經摧毀了她高貴的優越感,因此我就要承受十倍百倍的痛快。
” “我覺得她想當班長,並不是這個班長到底有多珍貴。班長只是一個象征,所有人的認可。所有人的推崇。”
“在這之前,她努力的塑造人設。用自己的好性格來粉飾一切,用自己的金錢來籠絡人心。”
“他努力了很久,想得到的不是當上班長這件事,而是她想當班長的時候,所有人都要退避三舍,都要拱手禪讓。我們憑什麽和她爭!”
陳靈看著於貞哀怨的神情,問道:“這是你想的吧!”
“不!這是她跟我說的!是韓斯達跟我說的。”
“當我違背了她想要的結果時,報復就會隨之而來...”
“我要時刻提防,背後突然來的推搡,書包裡無緣無故多出來的死蟲子,死老鼠。飲料飯菜被不小心撞灑一地。而她每次都跳出來指責那些搞惡作劇的人,化身為正義使者。
“她就是這樣一點點踐踏我的自尊和廉恥。“
“我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她乾的,但是我還要感恩她,在老師面前配合她,在同學面前和她演戲,讓所有人知道,韓斯達是個好人,好班長。”
“而我再被她保護的時候,又被他深深傷害!”
“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與欺凌之下,我如你所說,反抗了!”於貞望了一眼陳靈,苦笑。
“我反抗了,我說道:‘韓斯達,你有點太過分了!難道這些不是你安排的嗎?’”
“.............”
她當時怔在原地,她以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問道:“你說什麽?”
“那是壓抑許久之後爆發的力量,韓斯達極為不解也極度憤怒!只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老師就在講台之前。“
“你裝什麽裝?死老鼠,包裡的狗屎不都是你安排人放的嗎?你在這裡充當什麽正義使者。”
韓斯達眼中泛起淚花,有些歇斯底裡:“你在說什麽?於貞同學,你瘋了嗎?”
“你活在自我的世界裡,好玩嗎?你打我的時候,你很驕傲嗎?”
偌大的教室裡,同學很多,但我的話擲地而有聲,一直在教室裡回蕩。
講台前,老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看著韓斯達,又看了看我。問道:“你們那邊是怎麽了,於貞同學。”
我申起手,指向了韓斯達,說道:“老師,他一直霸凌我!!”
全班嘩然,韓斯達驚訝的張著嘴巴。
後來.....
陳靈為剛才於貞描述的心中大爽,他期待著有一個好的結果,可他完全忽略了此時的於貞並不是一個活人了......
後來老師把我和韓斯達帶到辦公室裡,她死不承認她的罪行,老師也沒有十足的證據。一切隻得以調解的形勢告終,韓斯達暫停班長職務。
那一晚我睡的無比香甜,我第一次感受到正面去反抗霸凌時,那種由內而外的爽快感。
我知道我不能在懼怕她,因為越怕就會讓她越猖狂。
可接下來的事情,任憑我如何都想不到。
有一天晚上,韓斯達給我發信息,希望我可以接受她的道歉,她想向我當面賠罪。
言辭誠懇,態度謙卑。
我一度以為她回頭是岸了,所以答應她,相約在五號實驗樓見面。
那天很晚,我因為出去和朋友吃飯,所以將近十點半才到的五號實驗樓前。
她約我在三樓見,我也確實在三樓走廊見到了她!
那天很黑,很暗暗,五號實驗樓的燈光一直不明。
我走向她的時候,她也朝我走來,可我朝她打招呼,卻看到了她那張毫無表情,目色猙獰的臉龐。
我知道事情不對了。
果然在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有兩個男人從我身後衝了出來,把我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一個人捂住我的嘴,另一個人控制住了我的雙腳。
韓斯達走了過來,冷冷地說道:“賤人,你以為就這麽過去了嗎?你如果不想讓我好過,那麽你也別想好過。”
她這次沒有打我,而是從包裡拿出了攝像機,緊接著那兩個男人便對我......
於貞不說了,繼續痛哭起來,陳靈仿佛進入了一個無底的冰窖,被人性中的惡徹底嚇住。
那天下了很大的暴雨,我叫的再大聲,都被淹沒在了嘈雜的雨聲和雷聲中,那兩個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凌辱我,他們撕碎我的衣服,揪扯我的頭髮。
他們用棍棒將我的腿打傷,我無法逃跑。
而韓斯達始終舉著攝像機,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鏡頭的閃光,閃電一道道砸下,她就像是地獄來的惡魔,佇立在那裡。
我沒了知覺,身體、臉上、下面全是粘稠的液體,我知道那是什麽......
韓斯達將視頻給我看,跟我說:“你看你那副享受的樣子!”
她說,她贏了。
我躺在五號實驗樓的三層好久,真的好久好久。
可是那一晚似乎永遠不會天亮。我無比害怕,我也無比絕望。沒有人來拉我一把,或者拯救我。
我最終選擇了從樓頂跳下。
“所以三年前從樓上跳下來的女孩子,就是你了!”陳靈問道。
“是的。當時我死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肉體,我站在三樓的陽台看著樓下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竟從心底開始厭惡。”
“那你為什麽一直不離開這裡,要在這裡害人?”陳靈繼續問。
“有一個大叔他告訴我,他可以幫我報仇,但是必須讓我幫他一個忙?”
陳靈心中頓生疑惑,問道:“一個大叔?”
於貞點了點頭:“一個大叔,他說如果我幫他忙。他就可以幫我殺掉韓斯達。”
“什麽樣的大叔?”
“看不清,他的臉一直被遮著,她讓我待在這個實驗樓裡。他隔一段時間就會帶過來一個人,然後,那個人由我領上天台推下去。”於貞說到這裡,支支吾吾,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陳靈駭然,如果於貞說的不假,那麽一定是有人,在江北大學利用亡靈行凶。
陳靈回問,想繼續探聽一些線索:“那個大叔最後幫你報仇了嗎?”
於貞長歎一口氣:“那兩個施暴者被抓了,但是韓斯達並沒有受到製裁,她依靠著自己家中的權勢,順利從江北大學畢業了。而我依舊被困在這裡,怎麽也出不去。”
陳靈看著於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那個大叔明顯是在利用你, 你只是再幫他繼續害更多的人。”
於貞垂下頭,哭泣道:“謝謝你能來解救我。因為我也沒有辦法,我的靈魂也不由我自己控制,一切都是那個大叔在操控。”
陳靈聽了這話,大驚失色,忙問道:“你說,剛才和我戰鬥並非你的意願,而是那個大叔在操控你的靈魂是嗎?”
於貞點了點頭。
陳靈意識到了什麽,猛然回頭,他望著空空的走廊,徹底木訥住了,於貞的紅靈煞此時已無影無蹤,那張束靈符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陳靈慢慢走到於貞面前,單膝跪了下來,語氣誠懇堅定:“實在不好意思,你受苦了!但我必須要送你走了!你冤孽太重,我不能渡你。”
“如果你放不下這件事,我願意替你討回公道......”
於貞突然笑了笑,說道:“不必了,我沒什麽放不下了,送我走吧!”
陳靈無奈的長歎一聲,他將真火符含在口中,
一團烈火噴出,一道魂煙飛升.......
陳靈離開了五號實驗樓,買了一本厚厚的日記本,糾結再三,他還是動了筆,將這次於貞的故事徹底記錄下來。
他將這個筆記本命名為《寫靈》,記錄那些亡靈背後不為人知的故事。
而就在第二天,一封舉報信送到了江北市公安機關,內容是舉報江北市食品安全副司長韓斯達三年前嗖使他人對於貞進行強bao.....
陳靈不知道正義會不會得到伸張,但是他願意為正義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