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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禦劍錄》第三十章 無名尼師
  下山之後,陽川海和伍百一等人找了個地方住下,兩人友人觥籌交錯,徹夜長聊,自是不必多說。翌日一大早,陽川海想著繼續趕路去尋柳曉然,便向伍百一告辭。伍百一勸他莫要憂慮,說會讓丐幫的弟兄幫忙打聽。兩人互道珍重,約了來日再會。

  且說陽川海繼續向北而行,一路上形單影隻,心中時常掛念柳曉然。他深知當下兵荒馬亂,而她一個啞女獨自在江湖行走,又不懂武功,若遇歹人,後果不堪設想。每每念及至此,陽川海心中便苦悶和擔憂起來,心中隻盼鐵大、鐵二能找到柳曉然,也好照應一二。

  這日他在路上行走,見對面驛道跑來兩個衣著簡陋的村民,滿臉驚慌。陽川海好奇,叫住其中一個穿灰衣服問道:“請問這位大哥,為何如此驚慌?”

  灰衣村民慌裡慌張道:“前方不遠有個雙頭怪獸,很是嚇人,聽說被它一咬,必死無疑啊。”另一個村民臉色緊張道:“前幾日我們村裡有人被那怪物咬過,第二天就死了。家人報了官府,官府派人來查看之後,說死者是被什麽怪異毒物咬傷中劇毒而死。”

  灰衣村民打量了陽川海一眼,看到他腰系佩劍,道:“你若武功高強,或許不用怕它。你若不通武藝,我勸你還是快快跑開,莫從這條路經過,換條道走吧。”說著,他和另一個村民撒腿就跑開了。

  陽川海眉頭一皺,尋思:“居然還有這等肆意出沒的傷人毒物?且去看看,若能將之斬除,也算為民除害。”當下拔出劍來,朝方才村民所指方向行去。

  行不多遠,果然見驛道路邊的草叢之處,一個怪獸正蹲在那裡啃食著什麽,那怪獸像是巨蜥類,匐地而行,面目猙獰,居然長有兩個小腦袋,眼睛暴突而出,看上去很是嚇人。進食之時,那兩個腦袋還會不時相互爭搶撕咬。

  陽川海瞧在眼裡,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敢怠慢,握緊手中之劍,緩緩走近那雙頭怪蜥。

  在距離兩丈多遠之時,那雙頭怪蜥聽到聲響,扭頭朝陽川海看過來,隨後口中發出咕咕怪聲,然後迅速鑽入草叢之中,往深山方向逃遁而去。

  陽川海此時一心想除害,便跟了上去。他飛身騰躍起來,速度也是極快,就這樣尾隨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來到一棵參天大樹下,那雙頭怪蜥卻已不見了蹤影。陽川海躍上大樹,登高臨下去看尋,沒有什麽發現。他尋思道:“此處居高,利於查尋,我且在這裡守候一會兒再做打算。”

  又過了一會兒,他見五丈之外的湖邊草叢裡似乎有動靜。於是定睛一看,見就是那雙頭怪蜥。他正欲從樹上躍下,忽然看見一隻巨蟒從湖裡遊爬而出。

  那雙頭怪蜥看到之後,便全身抖動幾下,急行數步來到巨蟒身前,一個飛爪就朝它腦袋抓去。陽川海暗道:“此兩獸相遇,必有一番龍虎鬥,我且看看再說。”於是他仍舊潛伏在樹上,俯瞰湖邊動靜。

  那雙頭怪蜥不斷向巨蟒擺出架勢,腦袋逐漸鼓脹變為紅色,發出嘶嘶聲。那巨蟒遇到挑釁,也不示弱,猛然一掃尾,碗口粗的蛇尾如同悶棍一般,朝那雙頭怪蜥頭部攻去。

  雙頭怪蜥身手敏捷地避開了,在多次後退之後試圖靠近巨蟒,但其嘶嘶聲和攻擊聲不足以讓巨蟒後退。在對峙一番之後,怪蜥突然騰空躍起,擺尾、擰腰、伸爪,飛快向巨蟒的七寸之處攻去。陽川海看得仔細,心中一震,感覺雙頭怪蜥方才的那一系列動作,似乎蘊含著武學之理,

當下他專心致志,目不轉睛地看著雙頭怪蜥的那些進擊姿勢。  此時那兩獸鬥得正酣,巨蟒頭尾並用,時而張開血盆大嘴去咬,時而全身前匍想將對手纏繞住。那雙頭怪蜥個頭不佔優勢,但身形極為飄忽詭異,而且頭、爪、尾三肢並用,騰挪飛旋輕松自如,身形之多變和快疾讓人匪夷所思。

  陽川海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想起了滄海劍法,隻覺雙頭怪蜥方才急攻巨蟒的那幾招,竟然蘊含著唯快不破的攻擊之理,於是他將所學的那些精妙劍式,對照著雙頭怪蜥的禦敵之擊,在心中默默演練一番,頓覺有所新悟。他不時看向那雙頭怪蜥,尤其細看其雙頭並擊、利爪奇襲、腰身騰挪、掃尾蓄勢,覺得其都極有章法,舉手投足都有著貌似武學的風范。

  就這樣,約有一盞茶的工夫,陽川海越看越有興致,將雙頭怪蜥的那些奇魅怪姿融會貫通一番,心頭猛地豁然開朗,受益匪淺。他這一番領悟,武學和劍道登時又上了一層新境界。其實世間似他這般悟藝之途,並不鮮見,就如昔日之張旭,先是目睹公主和擔夫爭道而悟書法真諦,後又觀公孫大娘舞劍而領會草書大韻,後來終成為一代“草聖”。

  此時,雙頭怪蜥越鬥越勇,已然將那巨蟒逼得步步後退到湖中,它的利爪奇崛無比,在巨蟒的頭上劃出了多道血痕,蟒蛇的一隻眼睛也被劃傷,動作越發變得遲緩了。眼見勝負立判,突然,雙頭怪蜥的背後水花飛濺,猛然躍出一隻黑色大鱷魚,它鱗骨突出,張開長滿利齒的血盆大嘴,咬中雙頭怪蜥的尾巴,將它拖入湖中。若論單打獨鬥,雙頭怪蜥並不輸於巨蟒和大鱷,但它同時遭遇兩大敵手,且大鱷魚是暗處奇襲,如此一來,頓時落了下風。就這樣,三隻猛獸在水中攪渾纏繞在一起,一番昏天黑地般的搏命撕咬之後,一起沒入湖底。

  陽川海心中暗道:“那雙頭怪蜥被拖入水中,隻恐怕是凶多吉少。”再看那湖面,並不平靜,不時有水花翻湧起來,想必那三猛獸在湖底又是一番拚命纏鬥。但是水面波瀾漸漸變小,過了一會兒,湖面恢復了平靜。

  陽川海躍下樹來,走到湖邊又等了許久,見仍無動靜,料想那雙頭怪蜥已然殞命。他拔出劍來,依照方才所悟,飛身練起了滄海劍法。一通劍法習練下來,不免心中歡喜。前些日子他在練功之時,常困擾於滄海劍法的最後三招沒能學全,上進頗難,心氣不足,今日新悟到武學至理,受益匪淺,心中自是愉悅起來。

  又練習了一個時辰,他方才收起劍來。見時候不早了,於是轉身離開。一路上心想著今日之奇遇,不免有些慶幸。他不想再多耽擱時間,當下發足腳力,繼續往徽州方向趕路而去。

  這日,他行至一個村落附近,見古道路邊有個飯攤子,便過去用膳。剛坐下沒多久,從路邊走來三個比丘尼,一個二十多歲模樣,一個則四十多歲,還有一個老尼師。她們在陽川海的隔壁桌坐下後,點了幾道素菜。

  三個比丘尼進食完之後,略坐片刻,隨後起身打算結帳離開。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比丘尼摸了摸口袋,臉色一變,仔細又摸索一番之後,她一臉沮喪,低聲和其他兩位比丘尼說著什麽。三人商議完,中年比丘尼走到正在切菜的攤主面前,彎身行禮,道:“施主,實在是抱歉,我們的盤纏在路上給弄丟了。可否請施主行個方便,下個月貧尼還會途經此處,屆時定將今日餐錢還上。”

  豈料那攤主一聽完,臉色一沉,大聲道:“敢情今天你們是想吃白食啊?以為我這裡是什麽地方?”他將手中的切菜刀往菜板上一扔,一臉不悅。

  三個比丘尼見狀,趕緊彎身行禮,口中連聲道歉,神色恭敬且有愧色。但那攤主卻不為所動,往椅子上一坐,雙手叉在胸口,口氣粗野道:“我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懂嗎?反正今天你們必須得把這飯錢給我結了才能走。”

  一旁的陽川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隻覺得這攤主如此口出不遜,實在是不應該。當下起身走了過去,道:“老板,莫要如此對待這幾位出家師父。她們今日的飯錢,由我來付即可。”那攤主聽了,臉色略有好轉。陽川海也不二話,從兜裡取出幾個銅板,將自己和三個比丘尼的飯錢都付了。

  那三個比丘尼松了口氣,向陽川海行雙掌合十禮,連聲稱謝。陽川海還禮,微笑道:“師太莫要客氣,這點飯錢並不多,在下還是付得起的,哈哈。”

  其中一個中年比丘尼問道:“請教施主尊姓大名?”陽川海笑著回答道:“在下陽川海。”

  那個中年比丘尼道:“陽川海?聽說最近江湖出了一個年輕人,在安徽境內帶著眾人逃出元軍設下的古堡陷阱。他被凌波派逐出師門,但又是雁蕩山派一百多年來最年輕的掌門,而且情侶是個啞女。說的可是施主你?”

  陽川海點頭,道:“正是在下。”他頓了頓,問道:“請問師太們要去哪裡?”

  那中年比丘尼道:“我等欲去前方十裡之處的歙縣,也往徽州方向走。”陽川海一聽,道:“那我倒是和師太們同路,我往徽州方向去。在下對此間道路並不熟悉,不妨同行一段路,如何?”中年比丘尼點頭稱好。

  於是四人便出了那飯攤子,往北一同趕路。一路上,陽川海對沿途所見建築和風土人情大都感到稀奇,便不時的詢問比丘尼,中年比丘尼和二十多歲的比丘尼都熱心回答,倒是那老年比丘尼,甚少開口說話。這般有人同行說話,陽川海一路上倒不覺得悶,心情也略灑脫了些。

  申時,四人來到一個鄉郊外。陽川海見前頭數十丈處,有三個人影在前方行走。因為距離較遠,起先他並不在意,待得略微走近些,他眼前忽然一亮,覺得前方那三人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於是施展輕功飛奔過去,略近了一些再定睛一看,不由心頭鹿撞,他感覺那三人像是柳曉然和鐵大鐵二。當下不假思索,全力施展腳力,奔到那三人跟前。還沒等他靠近,其中一人已然揮手向他大喊:“頭!是頭!”那人見到陽川海,高興的飛身蹦起,在空中連環翻了好幾個跟鬥,然後跑過來迎接。此人正是鐵二。

  陽川海走近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人確實是柳曉然、鐵大、鐵二。陽川海和鐵大鐵二先是激動的一番擁抱,然後走近柳曉然,見她身穿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波光流動之感,雖然臉色略有些憔悴,但眉含春山,眼顰秋水,仍是顯得清麗無比。

  柳曉然深情地看著陽川海,似有千言萬語,但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哽咽著低頭不語。陽川海心中歡欣不已,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然妹!”他心中苦思對方,今日突然重又遇見,驚喜之間,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鐵大、鐵二見狀,笑嘻嘻的便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陽川海才開口道:“然妹,你害的我好找。以後莫要如此了,好嗎?”柳曉然心中隻感甜蜜,輕輕依偎在陽川海胸前。陽川海又道:“我隻望今生今世,我們都能在一起,那什麽掌門之位,江湖名利,我寧可不要。自你那日不辭而別之後,我心中是何等難受,經常魂不守舍,你可知曉?”

  柳曉然心中能感受到情郎的相思之苦,心中不免歉意頓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依偎在陽川海身邊。兩人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柳曉然此番雖然不言語,但陽川海卻能感受到其心意,當下不再多語,與之緊緊依偎著共賞遠方落日,心中覺得幸福無比。

  沒多時,那三個比丘尼漸漸走近,聽腳步聲像是十丈開外,陽川海方才松開柳曉然的手。這時候鐵大、鐵二也從遠處飛跑回來,手裡還拿著幾串枇杷和葡萄。

  陽川海問道:“鐵大哥,你們是怎麽找到然妹?今天又如何會出現在此?”鐵大揮了揮手,吃了一口枇杷,道:“別提了別提了,那天我和你走丟了,後來就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後來誤打誤撞的,就遇到鐵二和柳姑娘了。”

  鐵二蹦跳過來,一屁股把鐵大頂開,嬉皮笑臉朝陽川海道:“頭,我說兩句我說兩句,再後來,我們路過一個集市,偶然聽到有人說頭你和一些江湖掌門人去了一個什麽神秘古堡,差點全部遇害。柳姑娘聽到後,心中放心不下,於是我們一路就過來了。”他用舌頭舔了一口葡萄肉,道:“沒想到就遇到你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這時,三個比丘尼已經走了過來。陽川海便向她們介紹柳曉然等人。見柳曉然臉帶微笑,但不言語,中年比丘尼臉露不解神色。陽川海道:“然妹素有啞疾,我正是要帶她去徽州尋醫的。”

  一旁的那位老尼師聽了,上前幾步,走到柳曉然身前,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她伸出手指,點向柳曉然的面部穴位,她出手奇快,轉眼間已將百會穴、上關穴、地倉穴盡數點到。陽川海等人一驚,不知她為何如此。自這一路行來,陽川海隻覺得這位老尼師沉默寡言,兩人近乎沒有交談,所以對她並不了解,此番見她快手如電,連續點穴,心頭有些不安。

  轉眼間,那老尼師又將柳曉然臉上的其他五個穴位點按了數遍,接著又快速去點她頸部和肩膀的多處穴位。

  陽川海正尋思著該如何為好,中年比丘尼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陽施主莫要擔心,且等片刻。”陽川海一路上和這中年比丘尼交談較多,感覺其是心善敦厚之人,因而她的話,讓陽川海心裡踏實了許多。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那老尼師方才停下手來,她額頭略有些出汗,長籲了一口氣,看著柳曉然點了點頭。柳曉然冰雪聰明,知道方才老尼師是連續點擊其身上多處穴位,為其治病,於是躬身向她行禮。此時,她突然感覺七竅似乎皆有一股莫名的清涼之氣,嗓門處豁然開朗。

  陽川海走了過去,關切問道:“然妹,你沒事兒吧?”柳曉然微啟雙唇,道:“沒事兒。”

  她的聲音略有點沙啞,但確是脫口而出。陽川海和鐵大、鐵二聽到她居然能講話了,頓時都是目瞪口呆。

  陽川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緊抓柳曉然的雙肩,驚喜道:“然妹…我…我沒聽錯吧?你…你…你再說一聲!”

  柳曉然自己心中也是歡喜不已,凝視著陽川海,開口道:“我…我居然能說話了!”鐵大、鐵二頓時跳了起來,鐵二還把手中的枇杷都扔掉了,兩人活蹦亂跳一番,相互擁抱著,開心不已。站在一旁的中年比丘尼和年輕比丘尼,見此二人如同頑童一般,都不由捂嘴一笑。

  陽川海心中狂喜,緊緊握住柳曉然的雙手,聲音顫抖著道:“太…太不可思議了!太好了!”

  陽川海牽著柳曉然的手,走到老尼師跟前,躬身行大禮,道:“多謝師太出手相助!我二人感恩不盡!”

  老尼師合十還禮,歎氣道:“莫要太歡喜。我方才只是用獨門點穴心法,暫時幫這位女施主除了啞疾,但無法根治。一個月之後,女施主會再次失聲難言。”

  陽川海臉上露出不解和失望神色,問道:“那師太能否將今日破啞疾的點穴心法教於我,一個月之後,我好依樣畫葫蘆,幫然妹治啞疾。”

  老尼師搖了搖頭,道:“屆時再用此法,已然無用了。我剛才是嘗試一番而已,已然略知其啞疾之病理,你們莫要灰心,此啞疾與別的啞疾很是不同,或許是可以醫治的。”

  陽川海抱拳道:“不知師太能否醫治?”老尼師仍然搖頭,道:“世間或有醫治此疾之人,但非貧尼。”柳曉然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陽川海也是無奈,他知道老尼師所言不虛,若能醫治她定會出手相助,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麽。

  陽川海安慰道:“然妹,且莫憂心,師太也說了你這啞疾能治,等我們到了徽州找到那個‘六指怪醫’葉無邊,你應該就無礙了。”柳曉然臉上露出勉強的笑意,點了點頭。

  鐵大、鐵二在一旁聽了老尼師的話語,心中也是有些興趣索然,這時不再蹦跳了。

  陽川海見日頭已逐漸西落,而前方半山坡上有個客棧,便道:“今晚我們不妨就在那客棧裡歇息吧?”眾人點頭。陽川海又道:“三位師太莫要擔心,這一兩日客棧的食宿費用,由在下來承擔。”三個比丘尼聽了,向他行合十禮以示感謝。

  於是眾人不再耽擱,往半山坡的那家客棧走去。眾人到了客棧,定了客房,吃完飯後便各回房間休息。

  且說柳曉然回屋後,心中思緒難平,一來今日遇見陽川海心中歡喜,二來自己平生第一次體會到開口說話之樂趣。但她一想到一個月之後自己啞疾再犯,不免有些憂傷。夜不能寐,她便起身披了薄衫,走到外頭的花叢,獨自遙望夜空,只是月明星稀,徒有良夜而無美景。

  此時,小徑深處傳來腳步聲,接著,那位老尼師走了出來。柳曉然趕緊上前彎身行禮,那位老尼師微笑著看著她,問道:“女施主,你這麽晚也不睡覺?”柳曉然點頭。老尼師問道:“莫非有心事?”柳曉然又搖了搖頭。

  老尼師問道:“你一個弱小女子,怎生會到江湖來行走?你家人呢?”柳曉然歎了口氣,便將自己的身世和境遇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末了,她看著陽川海的房屋輕聲道:“若非遇到阿海,我如今還不知道在何處,也不知道會受到何樣的欺負。”

  老尼師歎了口氣,道:“亂世飄零,吾輩不易。”她一臉慈祥地看著柳曉然,一會兒道:“柳施主,貧尼有個防身之招,想要教於你,不知有否興趣學呢?”

  柳曉然聽了,當即點頭,躬身道:“承蒙師太看得起,小女子我感激不盡。”她今日蒙老尼師恩惠,暫時解開了啞疾,心中對她感激不已,因而此番老尼師主動賜教防身之招,她焉有推拒之理,當下自然是微笑答應。

  老尼師微笑點頭,道:“我這一招是我師父當年所教的,極少使用。你常在江湖行走,學一招偶爾防身,也無害處。”說著,她挽起衣袖,掌心朝天,三指相碰,蓄勢之後,一指平平向前推出。

  柳曉然看在眼裡,觀其掌心和手指運勢,學著老尼師向前伸出一指。

  老尼師道:“這招叫做‘無心指’。”說著,她又演示了一遍,邊出指邊說道:“這無心指雖然只有一式,但蘊含十八般武學變化,或乾中有坤,或離中帶虛,或天罡為指,或地支為要,其中幻變頗多,一時間讓人防不勝防。你今日先學指法之理,個中意境可在日後慢慢領悟。”

  柳曉然點頭記下,依據老尼師的指教,反覆練習起來。她本性聰慧,因而一個時辰下來,便已將“無心指”的精要學了大概,出指之時已然有了八種變化。她越練越有心得,覺得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式,卻有著於無聲處破萬鈞的精妙變招。

  老尼師看了直點頭,微笑讚道:“柳施主是聰慧之人,假以時日多加練些,必然深諳其中精妙!”她看看夜空,道:“不晚了,貧尼想回屋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柳曉然也覺得有些疲累,於是恭敬地告別老尼師,返回自己屋中去了。

  翌日清晨,陽川海剛起床出了客房,便遇見那三個比丘尼前來辭行,她們說要去附近的善緣庵看望一位故友,因接下去不再同路,便來辭行。陽川海心中感激老尼師昨日幫柳曉然治療啞疾,便送她們到了客棧門口,還買了一些玉米和饅頭等口糧送於三人。三個比丘尼連聲向他表示感謝,隨後告辭,轉身離去。

  陽川海返回客棧裡洗漱一番,然後叫醒鐵大、鐵二,此時柳曉然也已起床,走出房間。三人用膳之後,便收拾行禮,繼續往徽州方向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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