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你先給家源倒杯咖啡,我先看看案子。”柯藍緩緩說道。
高婕點了點頭,拿起杯子向著茶水間走去。
柯藍一邊翻著檔案一邊問道,“家源啊,那個Manfi找到了嗎?”
曾家源搖了搖頭,“我已經安排同事們去查了,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
柯藍點點頭,“寶言姐,根據你的專業,你判斷從死者中刀到死亡,這段時間大約需要多久?”
“從死者傷口的大小和深度,推測血流速度,死者應該是在中刀以後二十分鍾死亡的……”
柯藍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我們現在梳理一下死者遇害前後的軌跡……”
“被害人於12日晚二十三點半左右與疑犯上了一輛白色高力牌轎車……”
“13日凌晨一點十分左右,被凶手一刀刺穿肝髒……”
“一點三十分左右,死者死亡,然後被嫌疑人運到小巷……”
“兩點鍾左右,凶手到達小巷,將被害人棄屍在那裡……家源,你怎麽看?”柯藍梳理完卓崇傑遇害前後的軌跡,突然對著曾家源詢問道。
曾家源沉默了,良久,“從柯Sir梳理的這份軌跡看來,第一案發現場距離死者卓崇傑被棄屍的那個小巷應該在半小時的車程之內,而與happy bar的距離也在一小時四十分鍾之內……”
“一個半小時吧,據驗屍報告顯示,卓崇傑臨死前有大量飲酒,要扶著一個爛醉如泥的成年男人去案發現場,時間放寬十分鍾還是很有必要的。”柯藍說道。
曾家源想了想,點點頭,表示認同。
柯藍在地圖上,分別以happy bar和棄屍的小巷為圓心,以一個半小時和半個小時為半徑,畫了兩個圓。
柯藍指著兩個圓重合的區域說道,“還好,重合面積不算太大,家源,你安排人手,拍查一下這個區域,帶上卓崇傑的照片和Manfi的畫像,問問周邊是否有人在案發時間見過他們兩個……”
“Yes,sir.”家源到一旁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了一下,便回到了座位。這時高婕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曾家源急忙站起來接過咖啡,“謝謝高小姐。”
“紫琪那兒已經確定了凶手系的蝴蝶結是台島高山族的風俗,高山族時代群居,只有五百來人,你發電給台島警方,讓他們協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柯藍接著吩咐道。
“是真的嗎?”曾家源大喜,不自覺的看向旁邊的汪紫琪,得到汪紫琪肯定的答案,曾家源急忙告辭,回警局去了。
“小皮,你醒了……”青青來到醫院看到兒子跟三個女人在聊天,瞬間開心起來。
柯藍看到青青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張了張嘴,終究沒能叫出那兩個字來,微微歎了口氣,“來了,坐吧。”
見兒子看到自己,沒有什麽異樣,青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我給你燉了你小時候最喜歡的排骨燉蓮藕,來,我給你盛一碗……”
說完,青青打開食盒,給柯藍盛了一碗,就要親手喂柯藍,柯藍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一旁的高婕知道母子的隔閡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高婕微微歎了口氣,接過青青手中的碗,“阿姨,還是我來吧。”
青青的神情有些黯然,“也好,我得好好謝謝你們啊,昨天晚上阿藍全靠你們了。”
“阿姨,您客氣了……”
柯藍朝著高婕伸過來的杓子呡了一口,
還是當年那熟悉的味道,幸福的味道……一滴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看著兒子的樣子,青青有些心酸,“兒子,對不起,這些年,你受苦了。”母子倆已經同時淚流滿面…… 高婕急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能夠再見面,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另一邊,曾家源安排在Happy bar的警員終於等到了Manfi的出現。Manfi叫張利民,大約三十來歲,在一家保險公司做經紀……
警員很快將Manfi帶回警局,西九龍重案組的審訊室裡,曾家源開始了對Manfi的詢問。
“你認不認識這個男人?”曾家源拿著卓崇傑的照片詢問道。
“卓崇傑嘛,我認識,我們曾經交往過……不過我們九個月前已經分手了,後來就沒有見過面。阿Sir,我也是前天在電視上看到他出事的消息的,他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張利民急忙解釋道。
“案發當晚你在哪裡?”曾家源詢問道。
“我一直在家裡睡覺,從來沒有出去過,不信你們可以問我老婆。”張利民明白,自己一定被懷疑了,急忙拿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據……
“我們會去找你老婆證實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扣留你四十八小時……”說完曾家源離開了審訊室,手裡已經多了一根張利民的頭髮。
曾家源揮揮手召開一個警員,“拿去化驗。”
說完帶人去了張利民的家,“譚慧玲女士,我是西九龍重案組曾家源督察,現在有一起命案需要你協助調查。你有權不回答,但是你的證供將被我們警方記錄在案,我們視你為了解做偽證的後果,請你一定如實回答……”
一個漂亮的女人點了點頭,“我明白。”女人是張利民的妻子,漂亮的像個仙女,不過這個仙女的身子骨看起來很是虛弱,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譚慧玲女士,本月的十一日晚上你的丈夫張利民是否在家過的夜?”
譚慧玲點點頭。
“那他當天晚上的十一點到次日凌晨兩點是否曾經出去過。”
“我確定他沒有出去過,因為那天他跟我睡在一起。我睡覺很輕,如果他出去,我一定能聽到……”譚慧玲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那有沒有可能您的丈夫當天晚上給你喝了安眠藥之類的,你自己沒有察覺?”曾家源假設道。
“不可能,利民他知道,我的心臟不好,服用那一類藥物,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了我的命,他不可能給我下藥的……”譚慧玲斬釘截鐵的說道。
曾家源有些無奈,於是逼問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卓崇傑嘛,我認識,我先生是個同性戀,他曾經是我先生的愛人。”說話間譚慧玲的臉色有些掛不住。
“你知道他被人害死了嗎?”
譚慧玲點點頭,“在電視上看到了。你們懷疑利民?不會的,他們早就分手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你丈夫是同性戀的?”
“結婚沒多久我就知道了……”譚慧玲的情緒有些低落,一股發自內心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那你為什麽不跟他離婚呢?”
譚慧玲突然激動起來,“我能怎麽辦,我愛他,我根本就離不開他……”
“所以當你知道卓崇傑是張利民愛人的時候,你懷恨在心,就殺了他?”曾家源步步緊逼。
“我沒有……警官,我沒有殺人。”譚慧玲瞬間緊張了起來。
“譚女士,咱們今天就到這兒吧,不過今後我們再找你的話,希望你能配合……”
譚慧玲點點頭,將他們送到門口。
“大爺,您認不認識這個單元九樓的張先生和張太太?”曾家源來到樓下對大廈管理員詢問道。
“認識,我在這裡幹了十幾年了,這棟樓的人,我都認識。”管理員開口道。
“那麽請問本月的十一號晚上,你有沒有見過張先生回來?”
“有,大概十點多吧,張先生還跟我打招呼了呢。”
“您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呢?”
“那天我中了六合彩,大概三萬多塊,張先生還恭喜我了呢,還說我運氣好, 要我幫他一起買……”管理員解釋道。
“那那天晚上你有沒有見他又下來過?”
管理員搖搖頭,“沒有,不過因為我每天會巡樓,不是一直在這兒的,所以他要是真出去過,我不一定知道的……不過那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張太太曾經出去過。”
“那你知道她是幾點回來的嗎?”曾家源一震,急忙問道。
“大概凌晨三點鍾的樣子吧。”管理員想了想說道。
“時間對上了,譚慧玲有作案時間,那她給的口供便是假的,這樣的話,張利民也完全有時間作案,或者是他們夫妻共同作案……”曾家源暗暗的分析著可能出現的各種可能。
回到警局,警員便過來匯報,張利民的頭髮與當時現場留下的頭髮並不吻合。雖然現場的頭髮不一定是凶手的,但是有他愛人提供的不在場證明,警方也沒辦法確定凶手就是譚慧玲……
“張利民,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下卓崇傑的住處。”曾家源做著最後的詢問。
“路號……”
“張利民,你是在耍我們嗎?這是他母親的住所,我們知道,他自己還有一個住處。”曾家源怒了。
“阿sir,我是真不知道,我們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在酒店,你也知道,我們這種關系,很忌諱被熟人知道的,怎麽可能回去自己家……”張利民的目光有些閃爍,不過曾家源很無奈。
“你可以走了,不過我希望你這段時間暫時不要離開港島,我們會隨時向你傳話。”曾家源歎了口氣說道。張利民點點頭離開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