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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最終診斷》六百.到底還有幾層
2005-10-3,多雲轉晴

 許久沒好好靜下來寫日記了,今天難得休假,隨便寫幾筆換換心情。

 本來前些日子局裡接了個大案,節前家裡還遭了“賊”,以為國慶長假要泡湯,沒想到這幫蠢貨竟然把自己當成了禮物送上門來了。原先沒什麽頭緒的案子突然就迎來了轉機,然後勢如破竹。

 28日發現懷疑人,30日晚上拿到證據,1日凌晨逮到人,第二天下午基本結案。

 這幫孫子還“害”我們被上頭嘉獎了一次,壓力驟升,也不知道是該罵他們還是謝謝他們。

 不過從我個人出發,還是應該謝謝他們的,尤其是接受我實驗的那幾位,畢竟自己的新論文有了課題——《頭部鈍器傷外力方向、力量與顱腦損傷輕重及預後的關系》。

 很早就想寫了,現在有了現實模型,還是挺欣慰的,沒想到我也有填補國內空白的時候。

 老樣子,遇到大案我都要做個簡略的記錄,還是先說說案子吧。整個案子的起因是一起謀殺案,而謀殺案的起因其實更多的還是攜私報復,但它的背後卻牽扯了一整個利益集團。

 事情還是要從陽潭二中說起。

 這是市西區一家還不錯的中學,管理方最後受益人其實就是裘開海,這個職位是當初裘學亭幫他弄上去的。

 在升為校長後,他明面上以教育家自居,但背地裡卻為了斂財大搞低成本外包。從校服、食堂到小賣部、各類教學器材、耗材都在他的經營范圍之內。

 裘學亭就是他明面上最大的靠山,雖然老頭已經很少出面了。而在暗處,則是其大哥裘開山名下的武校。兩兄弟一明一暗,一起阻撓競爭對手,爭取利益最大化。

 而處在這次利益爭奪漩渦中心的,就是xxx鄉xxx棉紡織廠廠長。

 時間在今年7月底,廠長李樹明為自己廠沒有中標提出質疑,之後便開始受到恐嚇、騷擾甚至威脅。

 8月底,李樹明在得知做下這一切的正是自己競爭對手的時候,便在酒後想出極端措施,用衣服包裹馬蜂窩丟進對方廠區行政大樓實施報復。

 此事引起數人蟄傷,也包括李樹明本人。

 事後李樹明出現全身過敏症狀,經幾位廠工回憶,此人一時間倒地不起。

 但當時廠區負責人王德發拒絕將人送醫,並夥同裘開山手下老二董東海、老三何茂林一起將李樹明丟入紡織廠廢水中,造成嚴重鉈中毒並當場死亡,屍體被草草掩埋。

 事發第二天,李樹明的妻子因發現自己丈夫一夜不歸,特地去作案現場詢問。幾次未果後想要報警,最後被何茂林用樂果農藥毒害。

 其實李樹明中標失敗完全是因為對手棉紡織廠大肆使用低成本材料,導致部分學生出現嚴重過敏反應,甚至還與極個別學生所患白血病有關。

 這其中有巨大的利益鏈條,詳細情況還需要等進一步審訊。

 另一邊,陽潭二中還於9月下旬爆出菌菇食物中毒的事件,累及近百名學生。

 究其原因也是外包餐館管理不善,使用未經檢測的劣質食材。

 雖然最後在學校老師領導的快速反應下及時送醫,但因范圍太廣,其背後性質惡劣的程度絲毫不亞於李樹明案。如果校領導反應不及,或者換成毒性更重的其他東西,後果不堪設想。

 裘開海能尋到近期的問題就這兩件,之前所犯案子還在進一步審訊當中,之後有了消息會繼續寫入日記。

 相比這位耍陰招的二弟,作大哥的裘開山幾乎就是無惡不作的典范了。一邊靠著自己父親的名字,用武校招攬學生收錢,一邊又暗戳戳地把這些學生培養成自己的親信。

 從武校成立前開始算起,與裘開山有關的案子就有20多件。

 其中不乏偷盜、搶劫、勒索、聚眾鬥毆,甚至最後一步的殺人,他都有涉獵。為了保護自己,他往往都會提前找到替罪老大,而自己則一直藏身幕後。

 說實話,裘開山這種人沒什麽好聊的,就是個混混的升級版。

 唯一讓我有點興趣的其實還是兩個兒子的爹,裘學亭。

 從祁鏡的口供和市北人民醫院肝膽外科副主任明亮所寫的手術記錄來看,裘學亭有嚴重的異食癖。經精神科專家初步鑒定,裘學亭有精神異常的跡象,具體屬於哪一類精神疾病還需要進一步診斷。

 雖說裘學亭與以上案件並無直接關聯,但其卻與至少三名女性發生x關系,其中是否為被逼強迫,還需進一步審訊才能問清。

 其實我個人還是傾向於精神病。

 因為在醫院作交流時,能明顯發現老人對於女性有很衝動的輕率行為,完全不計後果。同時他表現得精力充沛、情緒高漲,有時也有思維奔逸的現象。

 詢問家屬後也發現了時有思維遲鈍和情緒低落,個人覺得雙相精神障礙的診斷沒什麽異議。

 可問題就出在他十多年前才出現的消化道和神經症狀,又因為當事人身份問題,周圍精神科醫生也不敢輕易下判斷。我自己畢竟不是醫生,現在還需要等一等某人的最終診斷才能給出結論。

 至此,浮於表面的案子基本結清,接下去就是罪孽多寡的區別了。

 嗯......【此處有抓痕】

 寫到這兒,某個家夥又在提醒我給他留幾筆了。從一開始寫日期的時候,它就趴在書桌旁邊看著,大概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吧。

 這次也確實要謝謝它,要不是它弄出聲響,我還不知道家裡進了賊,也就沒有之後那麽多事兒了。

 不過謝歸謝,還是希望它以後能少出門,少給我惹禍。

 上次一溜煙跑去隔壁家,鑽了花園,壓壞了一堆花草,還【有抓撓痕跡】了別人的一扇落地玻璃。好家夥上來就訛了我1000大洋,雖然我不缺錢,但很不喜歡這種受人迫害的感覺。

 我就覺得奇怪,一扇鋼化玻璃錘子都敲不爛,到底是怎麽在一雙貓爪子下被弄碎的。

 而且它沒事兒跑別人家裡去幹嘛?

 事後問了穆晴才知道這家夥就是饞別人家的貓薄荷,為了讓它安分,我特地為它挑了各種好玩的東西,裡面都塞了貓薄荷。結果,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它不僅毫無反應,還是成天往外跑。

 後來我才知道,這貨是惦記上別人家的母貓了。

 寵物之間有感情也挺正常的,我雖然討厭貓,但沒那麽不近人情。可有感情也得符合一般發展規律,也得講點道理吧。

 已經15歲了,應該早就沒了這方面的【抓撓的痕跡】才對。我也沒少問過人,小區外的寵物店老板就和我挺熟,說公貓十歲就基本一腳邁進養老階段了。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畢竟在穆家憋了那麽多年,他無非是想在死之前好好嘗嘗母貓的滋味兒而已,直到後來隔壁那個碎了玻璃的鄰居給我送來了一筐小奶貓......

 【被用黑色記號筆嚴重塗改了好幾遍的句子,其飽含了書寫者本人對自身感情萌芽的一種逃避,嚴重的逃避】

 我TM討厭(討厭兩字被增粗外加下劃線)貓!

 ......

 這個國慶節對楊開雲來說絕對不平凡。

 裘家一夜間便倒了,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小。但作為已經上了一線的臨床醫生,他的職責本身就和小家相違背。尤其在意識到裘開海為何要把自己扔進醫學院之後,他對裘家的感情更是發生了相當大的轉變。

 整件事兒成了片濾鏡,在這片濾鏡下,楊開雲看到了不一樣的裘家。

 原本的家成了金錢往來的名利場,人緣極廣的裘開海只是個披著教育家外皮的奸商,向來直爽的裘開山更是周圍出了名的惡棍。本來儒雅隨和的老父親,眾多光環於一身,到頭來竟然是個......

 現在兩位兄長被抓,自己父親被初步診斷精神失常,裘家現在就像1座風雨飄搖的危樓,隨便駛過一輛汽車都要晃兩圈。

 而現實中,裘家要面對的還遠不止於此。

 楊開雲沒法啟齒,自從事發後,他更是在同事面前抬不起頭來。從國慶當天至今他就沒去過市北醫院見上裘學亭一面,之前說好要把他送去上京看病的事兒,也被一並擱置了。

 裘開山裘開海兄弟二人已經觸犯刑法,證據確鑿,基本沒可能翻案,下判決只是時間問題。

 雖說覺得惡心,但多年的兄弟情分還在,小時候受了欺負也是兩位兄長幫忙出頭,楊開雲還不至於徹底斷絕關系。當然這一切算起來都是兩人咎由自取,他只希望能盡量判得重些。

 現在最讓楊開雲擔心的還是老父親裘學亭。

 原本家裡的主心骨還住在市北人民醫院的vip病房裡,比起兩個兒子,他的“判決書”還遲遲沒下。但讓楊開雲意外的是,這份判決書最後卻拿捏在了曾經來過裘家和他打過半小時照面的年輕人手裡。

 九月底那場由一院主導的全丹陽專家大會診,當初拖拖拉拉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無疾而終。現在病人現病史出現了新的變化,主導權轉到了市北人民醫院的手裡。

 理由很簡單,裘學亭在那兒做了個手術。

 “徐哥,就奇了怪了,那家夥怎麽在哪兒都吃得開?”

 楊開雲看著台上正和幾位主任談笑風生的年輕人,心裡實在搞不懂。明明一個二級民營醫院的醫生,究竟憑什麽坐在這裡?

 論職稱?

 無非就是個主治,年輕怎麽了?年輕不還是主治麽?

 論職位?

 一個二級醫院的副院長確實要比普通醫生強一點,但這也只是強在行政方面。真到了真刀真槍的臨床戰場,實力和職稱才是本錢,這種行政職位反而沒用。

 楊開雲是左右都想不明白,最後不得不找上身邊最親近的一個人:

 “我真不是在質疑他的能力,相反我很敬佩他,能在那麽小的年紀就坐到主治的位子,真的不容易。可這兒不是單單有能力就能進的,你看看這一個個的。而且他的專業也不對口啊,實績都在傳染病方面呢,怎麽來蹚內科這潭渾水了......”

 徐家康對祁鏡的出現早就習以為常了,之前還會上前反抗兩句,現在看來都是無用功。

 他平時就會教楊開雲一些臨床上的知識,現在作為過來人,他當然也會傳授一下自己的經驗:“多參與參與,以後習慣就好了。丹陽有點風吹草動,他一般都不會缺席。”

 “可這不正常啊!”

 “別人在這兒或許不正常,可他在這兒......”徐家康苦笑道,“說實話,我覺得挺正常的。”

 “徐哥,你沒懂我的意思。”

 楊開雲趁大會診沒開始,繼續壓低著聲音聊道:“大會從一院搬到了市北,你我其實都不該出現在這兒,職稱都不夠。就算是徐哥你,主治也得明年吧,來這兒無非是蹭了個首診的名頭。而我,更不靠譜,只是單純的家屬關系而已,來這兒和能力真沒多大關系。”

 這話很實在, 也很扎心,徐家康側過臉看了他兩眼,覺得嘴裡淡而無味,根本沒法辯解,只能很不情願地點點頭:“額,你說得沒錯......”

 “所以說,這家夥是靠什麽才蹭到市北大會診主持的?當初開會的時候挖了一地的坑,最後也沒說到點子上,還搞得大家不歡而散。”

 楊開雲一臉why的表情,感覺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嚴重偏差:“現在看看他其實和市北醫院也沒什麽交集,幾個主任都不認識,憑什麽就他能上主持台?”

 “你現在看他這個樣子,覺得當初還算是不歡而散麽?”

 楊開雲視線就沒從祁鏡身上移開過,現在再看向周圍,那些主任級大佬對他其實就沒有冷眼相待。有的雖然臉色不好看,但來這兒之後多少要上前找祁鏡交流幾句,和他們這兒的冷場完全不同。

 “這難道就是實力上的差距?”

 “實力是一部分,交集其實也是一部分。”徐家康歎了口氣,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裘學亭那台開腹探查就是他做的一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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