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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水奔流》第37章:妻子,逢人都是笑容燦爛
  1982年12月初,有一天,上午六點多鍾,在租住的房間裡,妻子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馬上要過大年了,我倆在外面租房子也不是事,每月要付房租15塊線,負擔不起!你是正式職工,乾嗎不去找廠長解決住房呢?”

  是呀,妻子三妹的話言之有理!

  最近幾天,我多次找湖東縣糖果食品廠廠長,希望廠長能解決住房問題,呂廠長每次答覆我,如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每次,我帶著希望去廠長家,總是失望而歸!我小家庭經濟已經到捉襟見襯的地步,焦急的夜晚多漫長,失眠夜真難熬,還不能把憂愁傳遞給三妹……

  1983年3月25日,中午,我從單位下班後,找來同學陸友平,周碧,慈光譜三人,到糖果食品廠呂廠長家去,走到呂廠長家附近,我對三位同學說:“如果我去廠長家,跟呂廠長講話不協調,如果爭吵或打架了?你們都要衝進廠長家,拉我離開,知道不知道呢?”陸友平壓低嗓音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嚇唬廠長,如果嚇唬不成,相爭無好言,一旦衝昏頭腦打起架來,好有退路是不是啊?”我點點頭說:“你們一定在外面守著,我在屋裡如果大聲呼喊,你們隨時衝進屋裡,拉我走人,絕對不能耽擱時間,切記!”

  我見他們三人都點頭了,我獨自一人,裝著膽量走進呂廠長家。進到廠長屋中,我見呂廠長和副廠長談著什麽,我對兩位廠長說:“兩位廠長好,我的情況你們全知道,學員工資,在外面實在租不起房子!我情況特殊,求兩位廠長想想辦法,解決我住房問題。”

  兩位廠長坐在客廳裡的大桌子旁邊的椅子上,也沒有叫我坐,呂廠長慢條斯理地對我說:“廠裡沒有空余的宿舍房屋,就是有,也連不到你!你進廠才四五個月,有的職工進廠六七年了,還沒有安排住房!就是排隊也論不上你!何況你現在還是學徒工,你就是跑一百趟也沒有用!”

  瞬間,我怒火攻心,我對廠長賭氣說:“廠長,你飽肚子不知道餓漢饑!你住公家大房子,我卻在外面租房,同樣是國家單位職工,只不過你是廠長有權,我是小工人,為什麽你能住公家四五間大房子,而我連一間小房子都沒有呢?你能住,我也能住!今天下午,我就搬東西到你家住,你信不信,我說到做到!”

  頃刻之間,呂廠長滿臉黑雲滾滾,鐵青著臉,猛地站起來,拍著大桌子,怒氣衝天,大聲喝叱道:“小小年紀太輕狂!不知道天高地厚,目無領導!還桌椅板凳一樣高呢?停職三天反省!”

  我準備跟呂廠長對著乾,此時,副廠長見勢不妙,把我拉出門外,對我說:“小張,你要求解決住房問題,這是正確的,哪裡有像你這樣,強買強賣!你的情況確實和別的職工不同,我下午到糕點車間聽聽大家的意見,如果職工們沒有意見,三天之內,我一定給你解決一間住房,如果到時候沒有住房給你,你搬到我家住可好?”

  我心裡暗自竊喜,目的已經達到,見好就收吧!我對吳廠長說:“我聽廠長的,在我落難的時候,謝謝你救我!”

  我離開呂廠長家,走出不到十步,我愣住了,不知三位同學躲到哪裡去了?我走出老遠,才看見三位同學,我問他們說:“你們怎麽跑這大老遠?”陸友平對我說:“你真膽大包天!我們哪裡敢隨你一起去打廠長呢?玩命哪?”我心花怒放,

三位同學也傻傻地笑。  我心想:“我也不敢打罵廠長喲!打人那是犯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找廠長解決住房問題,只是生活所迫,沒有辦法啊!窮人耗不起時間喲!”

  下午,一點多鍾,我去工廠上班,眼前一幕,我驚呆了!我不知道車間發生什麽大事?我所在的糕點車間有四十多名職工,他們圍在一起大聲議論什麽,我就近一看,四十多位職工,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呂廠長和吳廠長,許多同事對兩位廠長說:“想想辦法解決小張住房問題,他夫妻倆就那點工資,要養家糊囗,每月還要付房租費,怎麽過日子呢?給他解決住房,我們沒有意見……”

  此情此景,可想而知,我終生感動啊!四十多名職工,集體為我說情,預料不到,他們全是我的恩人!是我的益友!是我的好同事!是我今後做人的好榜樣!

  下午,五點多鍾,我下班回家,我把這件事告訴妻子三妹,三妹激動地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希望你今後,像工友們一樣真誠待人!”

  第二天,呂廠長和吳廠長分配給我一間住房,約十平方米的面積,在樅川河邊職工宿舍。

  吳廠長通知我休假搬家,我萬分激動!世上最美的語言,都不能表達我對兩位廠長和車間工友們的感激!

  上午,我請來同學陸友平,周碧,慈光譜三人,幫我搬家到廠河邊宿舍,妻子王三妹逢人都是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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