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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水奔流》第34章:動物,也是有感情的
  1982年10月30日,下午五點多鍾,我從汪溝湖釣魚回家,剛剛放下漁具,妻子三妹嚴肅地對我說:“跟你講一件奇聞怪事,在一小時前,我把菜炒好了,裝到碗裡,過一會,我從房間出來,再到廚房裡,只見鍋中滿滿一大鍋菜,我很是疑惑,剛才不是把菜裝起來了嗎?怎麽鍋中還有菜呢?我走近仔細看看,你猜是什麽?是一條大蛇盤臥在鍋中,我嚇了一跳,然後,用竹竿子輕輕敲打鍋沿,蛇才慢慢地離開鐵鍋,遊到牆角洞中走了。”

  我感到十分詫異,對妻子三妹說:“為什麽不打死蛇呢?”妻子三妹張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望著我說:“它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為什麽要結果它呢?”我點點頭,心想:“妻子跟我結婚不久,就這般受苦,從不言愁,從不言苦,從不念窮,還憐惜蛇的生命,太讓我感動了。”我緊緊地握住妻子三妹的手說:“我們會有出頭的那一天。”妻子三妹點著頭,張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笑容可掬,說:“我就知道,你將來有出息!”

  哈哈,濃墨揮人生,人憑良心做事,此生不枉然!

  晚上,十一點多鍾,雲水局知青旅社裡的旅客都睡覺了,葉立新經理叫我巡查一遍房間,後院子裡的廚房,開水房,洗澡間……

  在這靜靜的夜晚,我走在幽暗的旅社走廊裡,查著一個個房間是否關掉電燈了,當我走到後院子裡的廚房門邊時,隱隱約約聽到老奶奶輕輕地抽泣聲,瞬間,毛骨悚然!我本能地顫抖著身體,汗毛倒立,心生七分懼怕:“這大深夜,廚房裡竟有女鬼在慟哭!”

  我穩住自己的情緒,站在原地不動,仔細聽廚房裡的聲音,原來是老鼠發出悲傷的聲音,似老奶奶的哭腔。我輕輕地移著腳步,走進廚房裡,聽其聲音來源,原來,聲音從廚房裡的櫥櫃底下傳出來的。

  我慢慢移動腳步,走到前面值班室,葉經理,趙愈,楊承武,許琴琴,王三妹,五人正坐在值班室內聊天,我告訴他們說:“剛才,快到廚房時,聽到老鼠在碗櫥底下哭,它的哭聲像老奶奶抽泣聲。”

  葉立新經理雙眉一蹙,說:“這大半夜,你盡說鬼話!老鼠什麽會哭呢?我們知青旅社怎麽會有老鼠呢?你剛才親眼看到老鼠了嗎?”葉經理聲音裡,帶著憤怒!我對葉經理說:“我沒有見到老鼠,可它發出的哭腔,我判斷是老鼠。”

  “真是活見鬼了!你嚇唬我是不是?帶我去,我們都去瞧瞧這等詭異的事情!”葉經理說完,站起來,就往後院子裡走去,大家想一睹為快,都緊隨其後。

  大家懾手懾腳走到後院子裡,進入寬敞的廚房裡,葉立新經理先拉亮電燈,大家站在廚房裡,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葉經理對我說:“小張,給廚房門關上。”

  當我關緊廚房門時,葉經理雙手用勁搖搖碗櫥櫃,倏的從碗櫃底下,竄出一條碩大的老鼠,嚇得大家尖叫起來!老鼠跑上灶台,葉經理操起廚房裡的拖把,用拖把柄敲打著老鼠,老鼠左跳右蹦,蹦到廚房水泥地上,終於,被葉經理打得滿頭是血,倒在地上,四腳蹬蹬,命歸西天去了!

  此時此刻,一條碩大無比的老鼠,從碗櫥底下跑出來,居然在眾人面前,用嘴咬著地上的死老鼠尾巴往櫥櫃底下拖……

  老鼠竟然冒死救同伴!如此俠骨柔情!震撼人心!令人感動!

  葉立新經理操起拖把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打著第二隻老鼠,刹那間,第二隻老鼠也命喪黃泉,尖尖的嘴巴,還咬著夥伴的尾巴!

  葉經理望著地上的兩口隻死老鼠,對大家說:“看來,老鼠死到臨頭有預感,真的悲傷哭泣呢!”

  我對葉經理說:“我沒撒謊吧,老鼠像老奶奶一樣號哭,我也是頭一次碰見這種新聞事。”

  趙愈對大家說:“老鼠很聰明,智商不低,我也想不通,老鼠居然冒死救同夥!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葉經理處理好兩隻死老鼠後,大家都到旅社值班室,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對大家說:“難道老鼠能預知自己的生命將結束?留戀陽間,發出悲傷的哭聲,怎麽哭腔似人呢?難道老鼠成精了嗎?”

  許琴琴對大家說:“曾經,我媽媽圈養兩隻大白鵝,白鵝養得又肥又壯,有一天,我媽媽殺了一隻,另一隻白鵝就是不吃不喝了,兩天后,活活地餓死了。如此的壯烈,畜牲是有靈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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