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撩人的夜色下,花船隨著河流緩緩飄蕩,滿船的乘客安靜的傾聽一首琵琶曲。
“唱的好,彈的更好!”
一曲曲罷,掌聲雷動,稱讚此起彼伏。
“真不愧是尚大家啊,彈的真好。”
“對啊對啊,直擊心底了…”
“古人有雲,繞梁三日…”
“這何止是三日啊,有幸能聽上一曲,此生也算無憾了!”
“咳咳,陳兄,過了過了,尚大家又不在眼前,你說得再感人有如何。再說了,大家夥誰還不知道你的為人…”
“停停停!李兄,算小弟不是,今晚我請,我請!”
“可惜啊,尚大家賣藝不賣身…”
“如若不然,縱使傾家蕩產也…嘿嘿嘿…”
“別說了,就算賣身也輪不到我們啊。這滿城的王孫子弟,又有哪個不想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嘿,也不知道日後便宜了誰…”
…
武極也沒想到,今天心血來潮出門“覓食”,在岸邊隨便上了一條花船,就剛好碰到這個世界的名妓在此賣藝。
望著台上長發飄飄,臉帶粉色紗巾,一身合體的淺黃色霓裳,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於這個場合格格不入的仙氣的尚大家,緩緩退場。
武極一點都不覺得周圍的嫖客議論的內容有什麽不對的。
縱然是“閱片無數”的他,都為之心動。
簡單來說就是饞人家的身子了。
雖說武極行走江湖尚未滿一年時間,但他和那些“沒見識”的名門正派的少俠們不同。
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也沒有師門長輩的約束的武極,每到一地總要去煙花之地與小姐姐們吟詩作對撫琴吹簫一番。
是以可以很肯定的說,他認識的女子中,這個尚大家的仙,只有大師姐贏夜雪的溫婉如玉和念念那妖女的媚可以相提並論。
是神仙姐姐版小龍女第一次出場時那種,可以讓人心跳慢一拍的感覺。
天下無雙!
“可惜了!”
此刻武極和周圍大多數“同道中人”一樣,心裡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像贏夜雪、念念這般出眾的女子,武極作為正常男性,接觸過後不可避免會產生某些小心思,但還是不想招惹麻煩的想法佔上風,理智死死的壓製住了邪念。
但尚大家不同,如果她肯賣藝又賣身,那縱使傾家蕩產,武極也是願意春宵一度的。
錢是什麽,花光去搗毀幾個強盜窩就是了。
“大俠”嘛,不就喜歡乾這種劫富(強盜)濟貧(武極)的事情嘛。
武極既然來到這個世界,自然不能免俗。
至於這位尚大家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才會在這裡賣藝?
武極完全沒有去探究的心思。
就如同其她煙花女子,武極從不問她們有什麽過往,不想問也不敢問。
他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建功立業稱王稱霸的雄心,也沒有拯救天下的慈悲。
而且像武極這種“浪子”,他從來不找同一個姑娘第二次!
…
或許是見識過尚大家這種絕色,今晚武極沒有翻任何一個姑娘的牌,沒有體驗一次“船震”的心思,喝完壺中酒之後,就叫來小二結帳。
雖然老鴇問訊趕來,極力推薦船上紅牌姑娘如何美豔,又解釋說此時船在河中央,不便下船雲雲。但最終在武極的堅持下,他還是結帳走人。
只是當他穿過一桌桌酒席,行至大門口,即將離開熱鬧的大廳時,無意間往二樓圍欄上掃了一眼。
但就這一眼,他整的人都愣住了!
二樓圍欄處此刻正趴著一個左顧右盼看熱鬧的人,武極一眼就看出那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雖然有些奇怪這個場合為什麽會出現除了在這裡討生活之外的女子,但無論是初出茅廬的俠女還是好奇的大小姐,來這裡“長見識”也不是說不過去。
而且這少女雖然是女扮男裝,但從五官來看,也沒有禍國殃民的姿色。
武極自然也不是因為這些原因就愣在那裡。
真正讓他愣住的是這個小姑娘的腰間掛著的那塊玉牌。
武極身上有一塊花紋一模一樣的!
當然,這不是什麽青梅竹馬,指腹為婚之類的狗血故事。
這裡面牽扯到一樁有關無塵子,不對,是逍遙派的往事。
有意?
巧合?
陰謀?
一個個念頭剛在腦海出現就被他掐滅,最終武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終究還是沒有貿然上前去接觸,而是轉頭出了大門。
情況未明之前,武極是不會一時衝動就隨意做出某種判斷的。
天大地大,很多事情很重要,重要到能讓人舍生忘死。
但武極很從心,寧可錯過一些機會他也不會讓自己主動置身於險鏡。
走到甲板上,掃了一眼一下花船和河岸的距離,智腦給出四十三丈的答案。
武極快速邁了兩步,然後腳尖輕點甲板,身體拔地而起,在船員們的驚呼聲中掠過河面,飄到了岸上。
落地後武極快步走了幾步,最後隱沒在一顆大樹後面,做出已經離開這裡的假象。
雖然可能根本沒有人關注他,只是自己在和空氣鬥智鬥勇。但武極還是等了一會,等到花船離開百來丈後,才漫步追了上去。
…
花船的速度很慢,幾乎是隨波逐流。
足足追了一個多時辰,看著花船駛入一個小湖,並停在湖心時,武極才得以停下來。
左右環顧一圈,走到一顆大樹下,輕盈的躍上一根枝乾後。雙腿交叉放在樹枝上,背靠樹乾,視線的正前方正好就是花船的位置。
在明亮的月光下,縱然有數百丈的距離,也不愁花船會突然消失在眼前。
夜晚涼風習習,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花船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光明、熱鬧、美食、美酒、美人…
只要武極留在船上,這一切都可以隨意享受。
但是這絲自我懷疑剛出現在腦海就被他掐滅了。
雖說留在船上也能監視目標。
雖然99%的可能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
但有選擇的情況下,武極不願意去賭那個1%。
武極就這樣一邊監視一邊陷入思考中。
事發突然,他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有時間好好謀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