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孫慶見狀,再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於是只能在辦公桌下拿出了日記本和檔案袋,並從自己的碩大的辦公桌內走了出來,來到了藍警官身邊,把兩樣物品交給他。
藍警官不動聲色的伸手接過兩樣物品,同時抬頭看了一眼孫慶。
只見孫慶雖然臉色平靜無比,但是眼神卻很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藍警官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只是憑借著多年的刑偵經驗,他直覺的認為孫慶應該還在隱瞞著什麽的。
“趙局,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藍警官並沒有因為這麽簡單的一件事就做出什麽幼稚的舉動,只是從孫慶的手中接過了東西,隨後身影一正,跟趙局長說道。
“嗯,你回去吧,我還有工作要跟孫主任說。”
趙局長對著藍警官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什麽。
“是。”
藍警官點了點頭,便後退了兩步,隨即帶著一直在旁邊站著的電燈泡白頌離開了孫慶的辦公室。
“藍叔,這個東西你都跟誰說過嗎?”
二人剛一離開辦公室來到走廊,白頌就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也很奇怪孫慶是怎麽知道的。”
藍警官皺著眉,看著手裡的證據,邊走邊說道:
“昨天我把東西拿回來之後直接就送到了鑒證科,根本就沒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按理說除了鑒證科的人以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這件事我原本是打算下午開會的時候再說,現在刑偵部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事,治安部和行政部怎麽會比刑偵部的人更快知道呢?”
藍警官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腦子裡則在思考這個問題。
“藍叔,我有一些猜測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白頌來到了藍警官身邊,和他並肩前行,看著藍警官思索的模樣,他也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藍警官。
雖然白頌和藍警官真正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如果說他在踏入社會以後還有什麽能夠信任的人,除了老裴頭和王大爺,剩下的首選就是面前這位鳳城市公安局刑警隊長藍傑。
“你說。”
藍警官瞥了一眼白頌,不知道他現在這幅樣子到底是想要說什麽,不過由於在思考事情,所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吳桐的屍體您看見了嗎?”
白頌先是環顧四周,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麽人以後,這才小聲的問道。
“沒有,這是消防的事。”藍警官微微搖搖頭:“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就行了。”
“那……我就直說了。”
白頌糾結了好一會,這才看向藍警官,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繼續說道:
“我懷疑官方內部,有內鬼!”
“!!!”
藍警官聽完這句話後,頓時臉色一變,當即就停住了腳步,面色有些震驚的看著正在往前的白頌。
“呼…”
白頌並沒有注意到藍警官已經停住了腳步,他說完這句話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情頓時輕松了很多。
其實這件事壓在他心裡很久了,老裴頭那邊雖然知道了這件事,但是畢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出這件事。
眼下其實就是一個機會,倒不如自己現在就說了。
不過白頌就在再要側身說什麽的時候,轉過頭卻發現藍警官已經落下自己好幾步了,此時站在原地目光凝重的看著自己,
臉色十分嚴肅。 “藍叔?”
白頌連忙回身走到藍警官身邊,並輕聲呼喚了一句。
“你知道誹謗公職人員是嚴重犯罪嗎?”
藍警官神色凜然,看著白頌的眼睛說道。
“知道。”
白頌神色如常,點了點頭。
“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的說辭?”
藍警官看著白頌,表情有些複雜。
藍警官見到白頌的次數其實並不多,在他的印象中,白頌一直是個有些頑皮的孩子,腦子時靈時不靈,還有點神神叨叨的。
直到昨天他在醫院裡拿到了白頌冒死在平安醫院裡找到的證據,這才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完全認為白頌是個好人。
實際上作為刑警隊長,他見過無數窮凶極惡的罪犯,其中也不乏表面上與常人無異,但背地裡全是肮髒勾當的人。
而對一切都保持懷疑態度,並且萬事講求證據,則是他保持破案率最高的根本原因之一。
“我現在拿不出具體的證據,但是如果你看到了吳桐的屍體,應該就明白了,吳桐不是摔死的,而是被人掐死的,但是法醫還是出具了吳桐是摔傷致死的死亡證明, 這應該能說明很多問題。”
白頌看著藍警官的神情,心中明白這件事現在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還是為之太早,即使他是老裴頭的徒弟,也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身份。
其實他可以選擇不說,因為這樣可以避免許多的麻煩,但他還是選擇說出來。
除了想幫助藍警官盡早破案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幫吳桐盡早翻案,力所能及的挽回一些他的形象。
他其實挺佩服吳桐的,若是易地而處,白頌自認做不到像吳桐那樣。
如果當時是白頌發現了李天翔和龐文軍在搞人體實驗,他肯定也會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量收集證據。
但是如果自己一旦發現有危險,雖然不會同流合汙,但多半會選擇閉口不言。
“我會去看檔案的。”
聽完這句話,藍警官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頌,並且說了一句。
隨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眼神中的意味,即使不說,白頌也能明白。
之後的這一路,白頌和藍警官再也沒聊其他的東西。
很快,二人回到了藍警官的辦公室,並打開門走了進去。
“行了,但是這個是證據,我希望你好好保管。”
藍警官看著白頌填好了申請表之後,這才把手中的日記本交給了白頌。
雖然不知道他拿日記本有什麽用,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他,不過與其說是相信白頌,倒不如說其實是相信老裴頭。
“嗯,我知道了。”
白頌接過了日記本,答應了一聲,隨後離開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