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在高速公路上,生死極限時的那一聲槍響,那一槍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那可真是救我命的一槍啊。
“之前在高速上救我一命的就是你吧!謝謝啊!”我朝著門裡喊去。
“應當的,我不想要人命,但是有人想傷我百姓,實在是下下策!”
我正和文浩嘮嗑,小泥妹過來抓著我的衣角道:“哥哥,起床這麽半天了,你不洗澡也就算了,不刷牙也不洗臉,你不洗我還要洗呢,粘巴巴的多難受啊。”
我心想:嘴巴和臉好像確實是有一點不太乾淨,但是,我昨晚好歹是洗了澡才睡的覺,怎麽就粘巴巴的了?
我指了指廁所,道:“這不廁所有人呢嘛。”
小泥妹叉著腰問道:“你之前幹嘛不洗?”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暗想:之前還不是因為你,莫名其妙身邊多了個鬼一樣的東西,還能正常作息嘛。
小泥妹眉頭緩緩皺了起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便聽她道:“你這嗔怪的情緒是怎麽回事?”
哎呦!我的祖宗欸~忘了這家夥還能感覺到老同志我的小情緒了。
“你這懊惱的情緒又是怎麽回事?”
……
就在這時,我和文浩這個房間的門被敲響,把門打開,是鮑青來了。
鮑青並沒有進我們的房間,雖然她看上去很平靜,但我還是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了……那種極少見從她身上感受到的焦灼意味。
鮑青道:“包子樂早上給你裝完手環到現在都還沒醒,我帶他去醫院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吧。”
裝手環?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不知何時已經被安裝上了一個肉色手環,這個手環的設計確實非常好,要不是鮑青提醒我,我甚至都還沒有發現。
包子樂好歹是個大男人,這一路上又是背啊又是抱啊的,鮑青一個女人應付起來自然十分頭疼,況且,就算她背得動、抱得動、能應付,兩個人也絕對好過一個人。
聞言我也緊張了起來,沒有繼續關心手環,馬上答應道:“好的,人在哪裡呢?”
我和文浩打了聲招呼便背起包子樂下樓去了,我沒打算等文浩一起,更沒說“我還沒洗漱也沒吃飯”這樣的喪心話。
雖然我並不知道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他又幹了些什麽、發生了什麽,更不可能知道他究竟怎麽了,但畢竟涉及人命!
涉及人命!必須謹慎。一絲一毫也不能大意,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誤。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背著這家夥下樓果然要比背著他上樓累多了。
一步一步,我們下到了二樓,鮑青提上了包子樂時刻帶著的那個小黑箱子走在我的前面。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部的劇烈疼痛瞬間衝淡了我除此之外的所有感知,但我依舊沒有表現出什麽。
鮑青曾多次要求我和她換換,我都沒有答應,我裝作風輕雲淡、力大無窮的模樣,自信沒人能看出自己的痛苦。
這可能已經不能稱之為“倔強”了,而就是單純的“倔”!而已。
我看著身邊小泥妹的臉上湧現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能感受到一切我的感受、我的情緒。
我甚至清楚地看到她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了,我感到十分抱歉,多好的一個小姑娘,以後只能和我這個將死之人煎熬度日。
我把包子樂放在了車子的第一排,鮑青也坐在了車子的第一排,
我則和小泥妹坐在了車子的最後一排,因為我要和她說些什麽。 實際上我只需要輕輕嘀咕,小泥妹就能聽到我在說什麽,如果這個音量和嘴形把握得足夠好的話,我有信心在人群中和小泥妹交流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但我畢竟是第一次嘗試,並不熟練。
我輕輕地摸了摸小泥妹的額頭,她緊皺的眉頭才漸漸舒緩開。
她能感受到我撫摸她的額頭,我也能感受到她額頭上的細汗,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是幻覺嗎……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不管她是什麽,我都已經接受。
我問道:“還疼嗎?”
“疼!好疼!不過比剛剛要好一些了。”
我柔聲安慰道:“沒事的,過一會兒就不疼了。”
小泥妹眼睛已經濕潤,竟然疼出淚來,但她沒有哭,她問道:“可是……為什麽會疼呢?”
“這是一種病,一種會疼的病。”我想了想補充道:“一種……可以治好的病”
“那快點治好吧!這樣太辛苦了,這樣哥哥你……太辛苦了。”
她抬起頭看向我,堅毅的小臉上朦朧淚眼,我也看向她,不知為何看著她,我的眼眶竟然也隨之微濕,我道:“嗯,會的。”
我沒有說這個病無藥可治,因為來到亞蘭斯,我真的相信這個病可以治好,只是我不知道亞蘭斯的醫院能不能治,如果醫院不能治,會不會有哪位覺醒者可以治,如果現有的覺醒者不能治療,未來會不會有某個覺醒者可以治。
車輛在高速上疾馳著……
現在,我終於有時間好好看這個手環了。
表面上,這個手環隻具有轉帳功能、健康監測功能、身份驗證功能和定位功能,但懂得都懂,這玩意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可知道它不簡單又怎樣呢,我依舊要把它當成一個普通手環那樣對待,只要還身在亞蘭斯,我就必須要帶著它。
一般時候,手環只是肉色的,沒有任何信息,簡直就和皮膚一摸一樣。當我把手腕抬起、手部握成拳微微用力,手環上的各個數值和圖案才開始慢慢顯現出來,上面閃動著五個簡潔的小光標。
第一個光標是一個心臟的圖案,旁邊有著與其對應的數字:130次/分,這個圖案代表著心率。
因為我剛剛背完包子樂的緣故,所以這個心率較之正常的時候是稍快的,也正因此,它是黃色偏紅的熒光,這是警示色。
隨著我的心率漸漸平穩,它也漸漸地由紅黃轉黃,再轉綠。
第二個光標是一個血字,旁邊有著與其對應的數值:109-80;我這個年齡的男人,正常血壓在117-76范圍內就是正常的,而我就在這個范圍內,它對應的數值便是讓人安心的綠色。
第三個光標是一個金幣的圖案,這絕對是刺眼的紅色,因為我在亞蘭斯確實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鬼,至少暫時是。
第四個光標是一個半身人的頭像、也是安全色——綠色,我輕輕地點擊了一下這個圖標,五個圖標變了模樣,出現了一些關於我的基本信息,有類似於姓名、年齡、安全狀態、信譽等級等等的信息。
當我想要注冊什麽的時候,大概用這個光標就可以了。
我輕輕地松手,光標圖案消失,我再次握拳用力,光標又變回了之前的五個光標。
第五個光標當然是一個小時鍾,這裡主要是時間信息。
我輕輕地點擊這個圖案,諸如日歷、星期幾、時間、天氣、指南針……的信息便出現在手環上“2022.03.27,周日,14:43,晴,朝向‘南’”。
我就那麽搗鼓著這個手環、了解著這個手環。
越是去了解手環,越是深覺其中偉大。
除去隱私的問題,這絕對是人類在互聯網時代的最偉大的發明,這是生物學、物理學與計算機的一次巨大碰撞。
這麽個小小的手環,絕對會是21世紀!目前為止最精髓的發明、最象征時代的發現,是裡程碑式的發明。
從物理層面對人體進行了一次進化,從互聯網層面對人類社會進行了一次升級,不可謂不佩服。
我正研究著,便聽鮑青道:“在亞蘭斯除了手環,你還需要一個社交工具,可以是手機也可以是一些別的更加小巧的東西。”
這也是我比較在意的事情,如果想和別人聯系的話,或者別人想要聯系自己的話又要怎麽辦呢?但是鮑青好像從來都沒有拿出過類似於手機那樣的東西。
我不由好奇,問道:“小青用的是?”
“家裡有小八可以接受消息和電話,車子上也有小也可以接受消息和電話,我身上一般不帶別的東西。”
“比較向往自由吧~”我猜測道。
她沒有理我,我也不生氣。
我這才發現,這次出來她竟然連包也沒帶,好像也確實沒有帶過類似於首飾一樣的東西。
微微的淡妝應該是起床時的一種習慣,除此之外,再難看到任何“束縛”。
我也是因為這個發現,才開始認真地欣賞起眼前的這個小妹妹,二十多歲的年紀,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場。
烏黑發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沒胸的長發微微卷曲並泛著棕黃;小小而挺立的鼻子、櫻紅的小嘴。【PS:沒[mò]胸的長發,不是沒[ mei ]胸的長發。】
上半部分的臉蛋稍微窄一點,下半部分的臉蛋稍微地大一點,有一種和蛋一樣的感覺,看著很舒服。【PS:鵝蛋臉。】
奇怪的白綠色裙子配上白色泡泡褲,微微袒露的肩部與鎖骨不顯得魅惑,隻給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警示,藍綠色緊身褲搭配白色長靴,無形中為氣質又加了畫龍點睛的一分。
【PS:好吧,我確實借鑒了《星遊記》中迪亞的人物形象,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不得已而為之。】
“哥哥,好看嗎?”小泥妹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
我停止了對鮑青的打量,我承認這是一種冒犯,但她已經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看向小泥妹,發現她的神色已經舒緩了很多,大概是我的病痛也舒緩了很多的緣故吧。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為她的氣質所折服。”
“嗯……哥哥喜歡她?”
我微微一笑,道:“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