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青靜靜地聽完孔榮的訴說，臉上表情異常精彩，喃喃地道，“這怎麽可能?”

孔榮看了她一眼，看來當初她讓自己過來尋找劉榮教授拿書，只不過是為了將自己調離開罷了，她自己其實也是不信的。

“在另一個世界，皇家忌憚我的力量，動用了一名會咒術的巫師，詛咒我沒成功，將袁圓詛咒了，我殺了他，得到了人皮法器，然後和皇家巫師發生過幾場激烈的大戰，我殺了魏國掌燈人鬼姆法師，也就是你的師傅，而你——我下不了手——”

孔榮苦著臉笑了笑，輕歎一聲，“命運弄人。”

東方青整個人僵住了，“你說你殺了鬼姆，我師傅?”

“沒錯。我後來調查過，她是你師傅，是魏國掌燈人，同時也是你的母親。”

“這——這是真的?”東方青一下想到了某種可能，激動地站了起來。

孔榮看東方青激動的表情道，“平行世界和現實世界差不多一致，但也有很大的不同的，特別是身份上，在鬼姆死後，你才當上了掌燈人，這和現在不一樣。再比如，現在我那些室友們死了，在平行世界他們卻活著，不一定準。”

東方青默默地又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你確信你不是做的夢?”

孔榮搖搖頭，埋首在煙霧當中眯著眼，“我確信不是夢，因為——”孔榮握緊拳頭在東方青眼前展開，有陽光透過玻璃落在了他掌心。

“太陽光?”

孔榮哭笑不得，他白表演了，將手轉了個位置，避開陽光攤開手，這時東方青看清楚了，一道白色十字痕跡，肉紅色，發著如雪一樣的白光。

東方青驚呆了，“這時傳說中的聖十字?”哪怕傳承被毀，東方青也知道聖十字的地位，有著淨化邪惡的作用，一般掌握這種術法的巫師被稱呼為白巫師，但歷史上，流傳下來的白巫師很少，有也會被其它巫師滅了。

大家都是玩兒鬼的，你卻擁有淨化鬼的能力，克制著大家，誰都不樂意，所以白巫師是巫師的公敵，很難活下來。

但這種人一旦成長起來，那是相當可怕的，任何巫師都不敢一人面對他們，是天生就站在陰暗的對立面的。

他們是行走在陰影之中的光芒，是行走在紅塵濁世中的清流，是如雲一樣高貴的人，不受一絲塵埃汙染。

孔榮是白巫師，而且還掌握了聖十字的白巫師，東方青難以置信，固然他做人很有原則，她看不出他的惡，但這個對她還是形成了衝擊。

“這怎麽是證明了?”東方青有點發暈，感覺孔榮打擊她來著，不是在證明什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孔榮收回手，那道肉色十字消失在了掌心，“我壓根兒就沒有這樣的能力，我之所以說平行世界不是夢，是我真實經歷的，就是因為聖十字，是那個世界的我掌握的巫術，聖十字也被稱為神術，我無意之中掌握的。

所以，我說那個世界它不是夢。”

東方青點點頭，感覺嘴唇有點發乾，喝了口水，不得不接受現實，“這就相當於你的傳承吧?”

孔榮道，“可以這麽說。”

“那你知道我的傳承嗎?被毀了的傳承?”

孔榮搖頭，“我不清楚，我基本不和巫師來往，也不和掌燈人交往。不過就我所知，你的符文、法器，應該是你們的傳承，其它的不太了解，倒是有個東西可以教給你。”

東方青聽了原本有點失望，此時忍不住一愣道，“什麽?”

“與其說是教給你，倒不如說還給你，”孔榮拿了張餐巾紙鋪開，

“是平行世界中的你教給我的，一種類似聖十字的攻擊符，火紋符。”“真的，假的?”東方青太激動了，火紋符，那是失傳的上古符文，孔榮竟然會，此時她已經相信了孔榮，不然他怎麽可能得到。

孔榮拿出筆在餐巾紙畫了下來，東方青是行家，憑借著本能就知道是真的，激動地將餐巾紙搶了過來，生怕孔榮弄碎，圖案很複雜，是一個火焰符號，在普通人看來類似鬼畫符，然而在東方青看來，那代表了力量和傳承，具有某種神秘的能量。

東方青將餐巾紙藏好，才想起孔榮這個會畫的人，“不行，一會兒出去買張紙給我重新畫。”

孔榮打了個響指，“沒問題，包教包會。”

“對了，你還會不會其它的?”東方青抱著希望的目光看向孔榮，孔榮苦笑著搖頭，“你和我本來就有仇，我憤怒之下殺了你媽媽，你不找我報仇也算是好的了，怎麽會教給我太多的東西?”

東方青聽了感覺怪怪的，“那我為什麽要教給你?”

孔榮輕輕一歎，“因為平行世界，我和你最先認識，我們甚至互相有好感過，至少我這麽覺得。這份好感還沒醞釀成正果，你突然不辭而別，留給我的就是一個火紋符。等再見面，我們仇人相遇。”

東方青呆住，心裡有點酸，她憑著短短的幾句，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和她和現在的孔榮之間的關系還真有點類似。

“那個——我後來呢?”

“我和魏國和解， 你對我放下了仇恨，其實也不算是仇恨，平行世界的你說了你現在的話，掌燈人沒有仇恨，當時，我恍惚過，好像看見了現在的你。”

孔榮吸了口煙，“我進入地獄尋找袁圓，見了你最後一面，你勸說我不要走，我將袁圓留給你照顧。”

東方青被孔榮說的有點恍惚，搖晃著茶杯中的茶，不知道在想什麽，孔榮又忽然道，“對了，我走的時候，魏雅成了女皇。”

“什麽?”

“女皇魏雅啊，”孔榮道，“魏鈞當不了多久了，不對，是他碰上我，被我收拾了之後，下了台。”

孔榮笑著道，“就不知道他現在的世界能不能務實一點，沒吃幾天飽飯就好高騖遠。”東方青瞪了孔榮一眼，“那我問你，魏雅在平行世界可有了你的孩子?”

孔榮突然有點尷尬，他給自己挖了哥坑跳了進去，關鍵還必須去填上。

“平行世界，我和她只能算普通朋友，之間是清白的，我和袁圓的感情非常好。”

他和魏雅的事，魏雅在他醒來就登報了，袁圓也承認了他和魏雅的事，只不過孩子，很少有人知道，還未透露出去。

孔榮補充道，“你看，平行世界和現實世界並不是倒影關系，各有各的時間線，正如我在這裡，那裡的時間並不會因為我而停止。”

東方青聽了沉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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