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榮在二樓,還能聽到樓下書房中父女倆爭吵的聲音,卻聽不大清楚內容。
他被趕上了樓,有些秘密,不為外人知道,而女仆早已睡了。
書房內。
東方青衝著教授咆哮,“你還想她回來?她死了,根本回不來了,我恨你,是你殺了她!”教授聽了痛苦地閉上眼睛。
東方青發泄似的繼續道,“我小時候,你不停地打她,還將她的頭按在浴缸中想要淹死她,我有時候,恨不得你去死,你不搬死了正好,只是,媽媽走的時候說,要我原諒你。”
東方青淚流滿面,衝著教授怒吼,“告訴我,是不是你殺了她?別當我不知道,那個冬天的深夜,你將媽媽捆在樹林裡,天還下著雪,用刀刺她的心口,你沒想到我赤著腳跑了出來。”
“我親眼目睹,你刺了她一刀,慌亂地跑回去了,我過去給媽媽解開了繩索,媽媽帶著我一塊兒逃離,然後在她懷中睡著了,醒來卻回到了家中,媽媽不見了,我害怕、惶恐,卻不敢說話,我那時就發誓,離開你,然後將你繩之以法。”
“只是——只是——”東方青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我找不到證據,我——我下不了手啊,忘不掉媽媽蒼白的臉還不忘叮囑我要好好愛你!”
“青兒——”教授激動的臉都扭曲了,發出低吼的聲音。
東方青已經轉身跑了出去,孔榮下樓正看到教授雙眼無神地癱坐在椅子上,仿佛遭遇了一場大病一般。
“教授你還好吧?”孔榮道,“要我將她追回來嗎?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謝謝,不需要了,”教授劃了根火柴將煙鬥點上,吧嗒、吧嗒吸了兩口,“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當然,我去拿酒!”
“你去拿兩隻杯子,這裡有酒。”
教授說著,返身打開書架下面的櫃子,取出一瓶酒,孔榮跑到廚房取了兩隻杯子過來,看到那是一瓶裝在一個橙色瓶子裡的酒,沒看到標簽,好奇地問,“這是什麽酒?”
“自己閑來無事釀的,夠味兒!”
教授拿起酒瓶到了兩杯,液體鮮紅,看上去像葡萄酒,教授端起酒杯,“來,孔榮,幹了!”
孔榮端起杯子一口幹了,教授沒喝放下杯子急切地問,“感覺怎麽樣?”孔榮吧唧著嘴,思索著道,“味道怪怪的,有點甜,還算不錯。”
教授看上去很是吃驚,“沒覺得頭暈?”
孔榮疑惑地品了一下道,“有那麽一點。”
教授又給孔榮滿滿倒了一杯,不小心將酒灑在了外面,“來來,你再喝一杯感受一下。”孔榮覺得有點奇怪,教授怎麽不喝?隻當是教授好心,端起酒將一杯幹了,肚裡頓時升騰起一股火焰,大腦感到一陣眩暈,叫道,“教授,我這次感覺到了,有點暈!”
教授放下杯子,滿臉冷漠,“暈就對了。孔榮,老實說,你是怎麽祛除血手印的,是因為修煉了那個《轉靈大法》的緣故嗎?”
孔榮搖了搖頭,意識有點模糊,但他還是知道自己說什麽,“我念了那個口訣,然後一隻手從我胸膛鑽出來掐我脖子,我就抓住了它,打碎了了它,然後就從嘴裡吐出了巫蠱。”
孔榮說得差不多是事實。
教授皺眉,“這個先不說,你不是邪巫,為何能碰觸到巫鬼?你要知道,哪怕是邪巫,只能通過鬼上身才能碰觸到。他們本人都拿巫鬼沒辦法,只能不斷變強來控制巫鬼,但巫鬼同樣會跟著成長,
某一天,巫鬼反過來會將邪巫所控制。” “可能因為血手印吧,我不知道。”
“放屁!”教授怒吼,“告訴我!”
“嘿嘿,”孔榮醉眼迷離,聲調柔和,“教授你別生氣,我真的不知道,問題可能就出在巫蠱上,不過現在巫蠱沒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接觸到巫鬼。”
教授從櫃子裡取出一根牛皮筋出來,“你會知道的,包括一切!”說著上前就來捆孔榮,孔榮直到被教授捆住一隻手,才反應過來,睜大眼睛問,“教授,你啥意思?”
教授冷笑,“啥意思?我會讓你將所有的秘密都吐出來!”
孔榮因為醉酒遲鈍的大腦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教授起了惡念,一拳打向教授,教授看著那軟綿綿的拳頭,視而不見,然而很快他錯了,那一拳將他打得飛了出去,將桌椅撞翻。
孔榮固然打翻了教授,自己也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爬起來的教授,疼得呲牙咧嘴,小心翼翼地過去將孔榮給捆住了。
然後將孔榮扛起帶到了地下室,打開了燈,將他撂在一張冰冷的鐵床上,刺骨的冰冷讓孔榮清醒了幾分,才發現被教授給捆了。
“放開我,教授,我和你女兒是朋友。”
“別提我女兒!”教授怒吼,“我的家都被你們毀了!邪巫,邪巫,我討厭你們這群老鼠!”
“我不是啊,教授。”孔榮想掙脫,奈何酒勁兒太大,也不知道被教授加了什麽料,渾身的力氣使不出來。
這裡仿佛一個手術台一般,頭頂的強光燈打開對準了孔榮,教授用剪刀將孔榮的衣服都剪開了,冰冷的托盤之中,放著鉗子、鑷子等工具,孔榮看得頭皮發麻,教授這是要解剖他?
“教授你這是要做什麽?”孔榮冷冷地問。
教授提過一隻蓋著黑布的籠子,裡面仿佛有一隻貓一般,抓著四壁,在裡面發出一陣陣鬼哭狼嚎聲。
教授打開黑布,孔榮看到裡面確實是一隻黑貓,碧綠的眼睛充斥著野性,但它是一隻巫鬼。
“教授,你是邪巫?”
“我不是!”教授冷冷地道,“不過我乾掉不少邪巫,這是他們留下的巫鬼,被我用特殊的籠子困住做實驗。 ”
只見那隻貓巫鬼想要鑽出來,然而它一接觸鐵籠,上面閃過一道電弧將它電了回去,幾次之下,它根本不敢靠近。
教授將籠子放在台上,將孔榮的腦袋抬起,指著地下室的角落,“看到那些骨頭了嗎,那是該死的邪巫死了的樣子,你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吧?”
“不想。”孔榮歎氣搖頭。
“那就將秘密乾脆地說出來!”教授放下他的頭,“不然我將貓鬼放出來,它會附在你身上,讓你生不如死,最後你還不得不說。”
“教授關於邪巫的豐富知識都是這麽來的嗎?”
“那當然,”教授得意地道,“不然靠幾片殘片能研究出什麽來,哪有親自實驗來得直觀。”
“佩服啊教授!”孔榮讚歎地道,“我不佩服你的學識,而是佩服你在誘惑面前的克制力,沒有走上邪巫一道。”
“我說過,我討厭邪巫!”教授氣得咆哮,就要打開籠子。
孔榮突然道,“你打開籠子,自己就不怕巫鬼嗎?”
教授聽了冷笑,抽出了身上的匕首晃了晃,“我有這個,這當中就有一頭被封印的巫鬼,你見過的,以毒攻毒。”
“教授,對方是邪巫,你是個普通人,如何將他們抓住的?”
教授嘿嘿地笑著,“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來求助我的,只要準備好,就是一頭老虎也得乖乖就范。”
“我明白了,教授,謝謝,”孔榮在教授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猛然坐了起來,“教授,我好像頭突然又不暈了。”